趙傳薪沒料到李建功和古麗紮爾聯袂而來。


    李建功不光來了,駝背上運著藏地毛毯、羊肚蘑、紅花、青稞酒、唐卡、雪蓮、一把藏刀、糌粑……等等土產,都是給趙傳薪帶來的禮物。


    最令趙傳薪沒想到的是,除了帶來了他之前贈給李建功的兩匹馬,他還牽來一頭犛牛。


    因為當初趙傳薪說要用犛牛肉曬牛肉幹,他便放在了心上。


    這人真是……實在。


    趙傳薪拍拍李建功肩膀:“害,來就來,帶什麽禮物嗎,真是的。對了,不用還禮了是吧?”


    李建功哭笑不得,果然趙信還是那個趙信。


    他驚詫於天上飛的建築群:“趙兄弟,你是如何在短短時間內,做到這些的?”


    在沙漠裏建造出這個規模的建築群,在李建功看來簡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就算是蒙人的勒勒車都進不來沙漠,更別提載貨。


    駱駝能載貨,但僅限於小件物品。


    趙傳薪笑而不答:“那邊有拴馬樁,駱駝拴上,今天太晚,怕是吃不上犛牛肉了。”


    古麗紮爾有些生氣:“趙信,這麽久,你都沒發現我來了嗎?”


    “呀,是你啊,真巧。”趙傳薪裝作驚訝:“你啥時候來的?”


    “哼!”


    趙傳薪叫道:“禿娃,安排客人住下。”


    然後拉著古麗紮爾去了羊圈:“你看。”


    古麗紮爾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怎麽會……”


    “隻要晚上別凍死,過幾天就能長高,羊就能吃了。”


    古麗紮爾驚訝歸驚訝,但實話實說:“不夠放牧,一天就沒了。”


    趙傳薪神秘道:“等你下次來再看。”


    李建功加上他的駝戶、古麗紮爾、郭禿娃、金祥,趙傳薪沒想到天上飛也會有熱鬧的一天。


    為此他雕了一把金屬密碼鎖,安裝在通往實驗室的走廊門上。


    尼古拉·特斯拉的寶貝可不能丟。


    他曾有段時間熱衷手工,租房子的時候,都是自己換門鎖。各式各樣的門鎖,包括電子鎖都嚐試過,很認真的研究了過一番鎖頭的原理,其中機械密碼鎖結構最簡單。


    僅僅四位數,密碼是尼古拉·特斯拉的生日。


    餐廳,李建功和幾個駝戶抬頭,看著頭頂套著熔融石英玻璃外罩的吊燈,昏黃的燈光被玻璃折射出層層疊疊的光圈,他嘖嘖稱讚說:“平生第一次見過電燈,真是了不起。”


    趙傳薪四十五度望燈,歎息說:“哎,沒辦法,時代變了,科技改變江湖!”


    “……”


    這時,其中一個駝戶咳嗽起來。


    李建功這才想起:“趙兄弟,我的人路上患了風寒,很嚴重,你是有大本事的人,能給瞧瞧麽?”


    趙傳薪見那人臉色蒼白,身體直打擺子,嘴唇發青,涕泗橫流,衝他招招手:“你過來。”


    那人走過了來,主動伸出了手。


    隻是趙傳薪和醫生的樣子大相徑庭,讓這人很緊張。


    趙傳薪開始還納悶,伸手幹什麽?旋即想起,這是要號脈。


    他輕咳一聲,將手指頭胡亂搭在對方手腕。


    那人瞪大眼睛:“脈搏在另一邊。”


    趙傳薪發出一連串咳嗽:“咳咳咳,我豈會不知脈搏在哪?你別緊張,我敢打包票,就沒有我治不死的風寒。”


    那人聞言,發出撕心裂肺的咳聲。


    其餘人驚駭的看著趙傳薪:“……”


    李建功小聲說:“要不挺一挺就過去了……”


    總比治死強。


    趙傳薪趕忙解釋:“不是,我的意思是,這麽多年,我最多隻失手治愈過一個人。”


    駝戶聽了,直接將手縮了迴去。


    好家夥,瞧個風寒,幸存率怕不是隻有1%?


    趙傳薪薅著他衣領拽過來:“你這種人就是諱疾忌醫,趙神醫我見得多了,讓我來試試有沒有發燒。”


    結果額頭滾燙。


    他還真有藥,阿司匹林。


    他還有這家醫藥公司的股份哩。


    他取出藥片:“禿娃,倒水去。”


    郭禿娃顛顛的把水帶來,趙傳薪指著桌子上的藥片:“喝!”


    駝戶嚇的不行,搖頭:“不……”


    “禿娃,給他灌下去。這種病號,慣是能逞強。”


    好家夥,郭禿娃真聽話,他力大無窮,捏開駝戶的嘴,將藥片灌了進去,嗆的駝戶直咳嗽。


    喝下藥片後,駝戶麵若死灰。


    趙傳薪又指著酒櫃的一個玻璃瓶:“禿娃,拿來。”


    郭禿娃拿來,趙傳薪取來熔融石英玻璃煙灰缸,倒掉煙灰,將酒精灑進去,點燃了。


    說:“禿娃,扒了他的衣服給他搓。”


    周圍人緊張的不得了。


    李建功心說:完了,趙兄弟這是要把病號往死裏整……


    結果是,郭禿娃按著,金祥動手搓。


    看著帶火的酒精在身上搓,都搓出來老泥了,大家嚇的大氣不敢喘。


    太嚇人了。


    病號虛弱的掙紮無果,最後任命。


    等搓完了,他跳了起來,衝趙傳薪咆哮:“我與你無冤無仇,何故害我性命?”


    趙傳薪點上煙,翹起二郎腿,指著病號:“你們瞧,活蹦亂跳的,基本好了。”


    李建功也覺得病號臉上恢複了些血色,驚奇問他:“王二蛋,你覺得如何?”


    王二蛋愣了愣:“頭腦清醒許多,身上沒那麽酸痛了。”


    “咦,真是奇了!”


    “趙神醫,果真了得……”


    “藥到病除,不,這是神仙手段,所料不差剛剛是三味真火……”


    眾人七嘴八舌。


    趙傳薪齜牙一樂:“行了,禿娃,上羊湯!”


    大漠就是這點好,氣溫低,幹燥,前些天宰殺的羊肉放好多天,隻是有些風幹,卻沒有變質,做湯正好。


    人多,羊湯泡大餅,蘿卜鹹菜條子,大鍋燜土豆,一盆盆的往上端。


    趙傳薪拍開了兩個酒壇泥封,燒酒款待。


    王二蛋知道自己不會死,感冒症狀也得到緩解,就活蹦亂跳要給趙傳薪敬酒。


    趙傳薪的玻璃杯中,倒的是前些天自己發酵的格瓦斯,金黃色的。


    他樂嗬嗬道:“幹了。”


    幹……了?


    王二蛋臉上笑意僵住,這酒杯未免太大了些。


    可趙傳薪一飲而盡,他也隻好硬著頭皮一口悶。


    一道火線入胃,隨後眼花耳熱。


    李建功趕忙說:“喝一碗羊肉湯暖暖胃,消消酒氣,別逞能。”


    王二蛋被人扶到了一旁,再無人敢給趙傳薪敬酒。


    趙傳薪見古麗紮爾鬼鬼祟祟的想去給自己倒一杯燒酒,趕忙嗬斥:“那酒是給貴客準備的,誰讓你喝的?過來!”


    古麗紮爾噘嘴過來,趙傳薪給她倒了一杯格瓦斯。


    她小口一抿:“好喝,痛快。”


    趙傳薪掌握不好發酵火候,酒精度還是有的,雖然不高。


    她喝幾口,酒麵初潮,半啟櫻紅,看的旁邊金祥兩眼發直。


    古麗紮爾雙眼朦朧,對趙傳薪說:“我跳舞與你看好不好?”


    趙傳薪看滿餐廳都是糙漢,就威嚴道:“改日吧。”


    古麗紮爾卻沒那麽多講究,更不聽話,直接在趙傳薪身邊翩然起舞。


    她跳的是男子才跳的鷹舞,絲毫沒有風月場所的齷齪和下流,反而大大方方,柔和平穩中又帶著英姿颯爽。


    當真是——舞急紅腰軟,歌遲翠黛低。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清末的法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黃文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黃文才並收藏清末的法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