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手持長矛,紅纓飄飄,姿如桃李卻偏偏麵若冰霜。


    “嘿……”


    阿寶爆喝,鶯聲嚦嚦。


    長矛已然就到了趙傳薪麵前。


    既然她“嘿”,那趙傳薪就:“哈……”


    手中多了一麵鱗盾。


    阿寶:“……”


    長矛紮在鱗盾上,但見鱗盾鱗片自中央朝四周,如同江上煙波滾動般震顫,不但防禦住,還將力道卸去。


    趙傳薪眉頭一挑:鱗盾果然好用。


    阿寶收矛,朝左刺,朝右刺……


    半身盾的防禦麵積太大了,鱗盾的防禦力又太強悍,刺不到也刺不穿,徒留趙傳薪露著半張臉齜牙朝她笑,點點頭說:“再加點力道,我還行。”


    阿寶鼻子差點氣歪了。


    那些太湖盜也圍攻上來。


    一人持刀,想繞左襲擊趙傳薪。


    趙傳薪左手持盾,右手多了一把指揮刀,正是曾經將羅沙達釘在了地上那一把。


    他也沒招式,兜頭便劈。


    太湖盜架刀抵擋,橫起的刀身卻猛然一沉。


    我焯……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襲來,太湖盜手裏的刀直接被打落了。


    趙傳薪又一劈,太湖盜往後躲閃,但是刀鋒來的太快,棉袍登時被花開一道口子,棉絮飄飛,大冷天的竟然驚出一身冷汗。


    他急忙喊:“點子紮手……”


    趙傳薪架著鱗盾,將阿寶的矛推開,上前一步:“嗬嗬,點子那是相當紮手了,不信你們試試。”


    來迴就一招,劈,劈,劈,劈……


    勢大力沉,來勢甚急,每一刀劈下,都能聽見“咻”的破空聲。


    偏偏後搖動作很小,劈砍頻率越來越快。


    這誰敢擋?


    趙傳薪越劈越順手,越劈越覺得手腕力量充盈,這是星空之根的功效。


    當刀子快到了一定的程度,趙傳薪心裏有數了,直接收了鱗盾。


    阿寶眨眨眼,確信趙傳薪憑空生盾憑空消盾,不是眼花了。


    但趙傳薪沒了盾,她覺得機會來了,長矛再次紮了過來。


    阿寶心想:這次要你狗命!


    車上幹飯仿佛聽到了她的心聲,頓時:“zr……汪汪汪……”


    而趙傳薪卻是繼續劈……


    一寸長一寸強,本來拿刀對長矛就是找死。


    可趙傳薪劈砍的速度太快了,刀出如匹練,縱橫馳驟,渾脫亮舞,整就一片密不透風的殘影。


    換成別人,手臂和手腕早就酸了。唯獨趙傳薪,愈戰愈勇。


    阿寶覺得矛尖傳來無可匹敵的力量,瞬間被壓下了三四次,頻率快的震的她手腕頓時就麻了。


    這他媽的簡直不是人力可為。


    趙傳薪不管那麽多,單手揮刀,邊揮邊走,阿寶的矛被壓下,剛想強忍手腕麻脹再次提起,又被壓了下去。


    抬槍,壓,抬槍,壓……


    車上,趙一仙驚呆了:“那阿寶是在壓井汲水麽?”


    本傑明·戈德伯格眼睛格外閃亮,心說俺要是有師父這般手段,便可以馳騁江湖了。


    趙傳薪爆喝一聲:“看好了,接下來這一刀會很帥。”


    他身體陡然旋轉,腰腹發力,手臂隨之甩出。


    一招平行大車輪,直接將阿寶的矛斬斷了。


    這借鑒大缸桃的轉身鞭拳,隻是拳頭換成了刀。


    趙一仙不懂格鬥,卻大聲喝彩:“好刀法!”


    他沒活在二十一世紀,否則一個字就可以概括——太特麽帥了。


    阿寶急忙後撤,而其餘人也不敢上前。


    這人邪性。


    趙傳薪扭了扭脖子,食指抵住刀柄的後鼻,刀尖隨意的拄在地上。


    臉不紅氣不喘,樂嗬嗬問:“小寡婦服不服?”


    阿寶看似纖瘦,膂力卻極強,甚至超過許多習武的男子,這就是天賦。


    她還練過柔術。


    此柔術非日本那個柔術,而是講究個身段柔軟靈活。


    就好像金昆秀自詡有些武藝,其實根本打不過她。


    平日裏太湖行船,阿寶頭裹方巾,身披紅呢羅漢衣,手執長矛,向來是目中無人的。


    看見了緝私營的兵馬,阿寶還得調侃一聲:“別來無恙?”


    緝私營的人根本不敢和她硬剛。


    可今天阿寶覺得算是踢到鐵牆了。


    不但被壓的死死的,還屢次被調戲。


    那和尚一直在賤兮兮的笑,看起來就是一淫僧。


    本來心裏生出了些怯意,聽了趙傳薪的話後,阿寶根本受不得這個激,橫握著斷矛當棍子,又衝了上去。


    趙傳薪不退反進,欺身而上。


    阿寶剛要掄棍子打,卻覺得眼前人影一閃,趙傳薪的笑臉就到了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短矛一頭:“拿來吧你。”


    依舊是那股怪力,根本無法抵抗。


    可阿寶性子堅忍,不服輸,死死的握住斷矛。


    於是,連人帶斷矛一起被趙傳薪薅了過去。


    趙傳薪用胸膛抵住阿寶的胸口,繼續用力拽斷矛,阿寶斷矛幹脆脫手。


    趙傳薪隨手一甩,斷矛插在一個太湖盜麵前的地上,矛尾震顫不已,嚇得那太湖盜慌忙後退,跌了一跤。


    阿寶抬頭,趙傳薪低頭,兩人身體貼著身體,大眼瞪小眼。


    趙傳薪低頭看了一眼:“哇,小寡婦的武功好深,比馬裏亞納海溝還要深。”


    阿寶聽不懂,但眼神她看懂了。


    這淫僧……


    她趕忙後撤一步,抬腿用鞋尖兒去踢趙傳薪小腿。


    她的鞋尖裏麵藏著鐵片,平日裏與人齟齬打鬥,鞋尖觸人立撲,防不勝防。


    可趙傳薪抬手,鱗盾出現,阿寶一腳踢在鱗盾上。


    這盾說沒就沒,說有就有,比她的鞋尖還防不勝防,更加神出鬼沒。


    聽踢盾的聲音,趙傳薪詫異的看了一眼她的鞋尖:“小寡婦可真陰啊,老子有些生氣了。”


    這要是被她踢到,不說骨折,至少被踹的確青。


    趙傳薪向前踏步,一腳踩住阿寶鞋尖,薅住阿寶的衣襟往上一提,將她的蠻靴拽下。


    再踩另一隻鞋尖……


    阿寶掙紮,趙傳薪扭住她一條手臂,反剪。


    阿寶無法抵抗,不由自主的轉了個身,否則手臂就會被拗斷。


    趙傳薪大手分出三指,將她另一隻手的手腕握住。


    單手便擒住了她。


    阿寶大驚。


    這究竟是人,還是鬼神?


    人的氣力,怎麽可以大到這般地步?


    難不成,水滸中魯智深那般倒拔垂楊柳的人物當真存在於世?


    趙傳薪飛快的取出一根繩子,將她的手反剪著綁了。


    這時,那群太湖盜見阿寶被擒,再害怕也得上來救人,一個個拎著武器吆喝著衝了過來。


    “快放了阿寶!”


    趙傳薪眼睛一支棱:“誰再敢動,老子要大開殺戒了!”


    有人聽了趙傳薪的話,明明很害怕,卻不直言。隻是腿很誠實,跑著跑著就轉了個彎,口中還大喊著:“車上有人,拿了要挾他。”


    喊著,便朝勞斯萊斯駕駛位的本傑明·戈德伯格跑去。


    本傑明·戈德伯格一看,不慌不忙的從腰間掏出了鹿崗m1907,扳開擊錘——砰!


    那人肩膀中彈,身子一栽,踉蹌倒地。


    本傑明·戈德伯格拍拍胸口:“哎呀,幸好我武藝高強。”


    趙一仙:“……”


    這不要臉的死出,到底跟誰一樣呢?


    他看向了場中的趙傳薪。


    趙傳薪喊話完,還有不怕死的繼續衝。


    陽光有些刺眼了,趙傳薪眯眼,掏出墨鏡戴上,順便將阿寶好像丟麻包一樣單臂擲起,用肩膀扛住,手按在她的臀部上固定。


    右手一把溫徹斯特m1897頓挫上膛。


    轟……


    三人倒飛出去。


    哢嚓,轟……


    又兩人倒飛。


    被稱為戰壕掃帚的溫徹斯特m1897,威力可不是蓋的。


    “快退,快退……”


    在戰壕掃帚麵前,沒有江湖義氣。


    阿寶在趙傳薪肩膀上,看著手下一個接一個的被霰彈噴的血肉模糊,倒在血泊當中,急的眼淚在眼圈打轉:“快住手,快住手,太湖蘆葦蕩裏藏著的白鏘黃金,全都予你,不要再殺人了。”


    趙傳薪依舊笑嘻嘻:“給過機會了,不聽勸。別動,待我換槍趕盡殺絕。”


    說著收了霰彈槍,取出了戰神m1907。


    突突突突……


    阿寶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看著比戰場掃帚更強且聞所未聞的火器,看著手下就算四散開奔逃也照樣擺脫不了死亡命運。


    “你快住手啊……”


    阿寶哭的嗓子都啞了。


    趙傳薪充耳不聞,清空彈匣。


    見剩下的太湖盜跑的遠了,又換上了戈德伯格m1907,這個射程遠。


    砰砰砰,砰砰砰……


    幾次點射,僅剩的兩個活口跳進了運河裏,趙傳薪才作罷。


    點煙,收功。


    趙傳薪噴雲吐霧的來到那個被本傑明·戈德伯格射中肩膀的家夥麵前。


    那人捂著肩,臉色有些發白。


    趙傳薪問阿寶:“走,帶我去搜羅你們的財寶。”


    精打細算的趙隊長,既然聽到了有真金白銀,就好像聞到腥味的鯊魚,哪裏肯放過?


    阿寶把頭一撇,淚流不止卻緊抿嘴唇,顯然這會兒不打算說了。


    因為趙傳薪殺了她太多手下了。


    趙傳薪墨鏡一戴,誰也不愛,冷笑道:“不說是吧?”


    阿寶依舊沉默。


    趙傳薪抬腿,狠狠地朝地上的人腦袋跺了下去!


    哢嚓!


    阿寶看看死的老慘了的太湖盜,又看看正齜牙衝她笑的趙傳薪,忽然打了個冷戰。


    人人都怕太湖盜,可她這個太湖盜如今卻怕了這個魔鬼。


    “你,你,你不得好死。”


    趙傳薪一腳將屍體踢開,笑說:“我接受你的祝福。”


    打開車門,將阿寶塞進後座,趙傳薪鑽了進去:“本傑明,開車往前走,去太湖邊上,我們去找這群太湖盜的老巢。”


    本傑明·戈德伯格撓撓後腦勺:“師父,你不是說讓他們和清廷狗咬狗一嘴毛、不管閑事麽?”


    “話不可亂說,你這是抹黑為師的形象。”趙傳薪關上車門,正氣凜然道:“為師乃仁人義士,從小就豎起了替天行道的大旗。太湖盜攪的蘇州民不聊生,為師必須鏟除這群無膽匪類,還百姓一個朗朗乾坤!”


    來了來了。過幾天彌補你們爆發一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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