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秦時期,防城屬於百越之地,當時這裏的人還在刀耕火種生活非常原始。秦朝時期,秦始皇平定百越統一嶺南,這裏被納入中原王朝版圖,中原文化終於被傳播了進來。


    有種說法,在漢朝時期,伏波將軍馬援平定“二征之亂”,在當地留下了一批部卒,時稱“馬留人”。這些中原人,部分與當地雒越人融合成為了後世的壯族,剩餘的則是當地漢人百姓。


    時過境遷,到了清末,法國侵占了越南,以此為跳板,不斷地騷擾東興、峒中邊境一線。


    防城地理位置特殊,即靠邊線,又臨海,更是重中之重。


    說到防城,就不得不提當初的黑旗軍。


    在上世紀五十年代,清朝的地盤上民變四起,太平軍是最出名的,劉永福率領的黑旗軍也是其中之一,其成員多半是當地饑寒交迫的窮苦百姓。


    太平天國失敗後,清廷逐漸在防城等地恢複秩序,劉永福被迫率部卒逃到越南北部。


    約麽兩千多人的“綠林豪傑”,在越南邊境紮根,因為他們使用黑旗,所以越南百姓叫他們黑旗軍,絲毫不敢招惹這支來自於“天朝”的部隊。


    黑旗軍不但能打贏清軍,還在越南邊境線上打退過法國部隊。


    但也正是如此,黑旗軍被嚴重高估了,越南被法國入侵,向清廷求救,清廷覺得劉永福和黑旗軍是法國的克星,一方麵派遣援越遠征軍,一方麵聯係劉永福抵抗法國軍隊。


    然後不出意外的失敗了。


    劉永福後來被召迴國內,曆任南澳、石褐總兵將近十載,被招安後屢遭壓製,最後黑旗軍在不斷和法國入侵者戰鬥拉扯中,讓清廷給玩殘了。


    一批老將死的死,走的走。


    在1894年的中日戰爭時期,清軍水陸皆敗,灣灣孤危,清廷就讓劉永福帶著最後殘留的黑旗軍去灣灣駐守。


    這是清廷一石二鳥的計策,一方麵將這支“異端”部隊消耗殆盡,一方麵也為了救灣灣。


    1895年,李鴻章和日本簽訂《馬關條約》,將灣灣割棄。


    當時的灣灣百姓誓死不肯脫離祖國。


    劉永福為灣灣百姓民望所歸,帶著眾將士和百姓保衛國土。


    後來日本不斷地增兵,灣灣紳民做了大總統印,想要讓劉永福上位。但劉永福堅定拒絕,說:“區區此印,無能為力。”


    他在灣灣堅持到了最後,日軍增兵兩萬,不斷蠶食,在缺兵少糧,人心不穩的情況下,劉永福堅持到了最後一戰,終於不敵,落敗後逃迴了大陸。


    劉永福無疑成為了防城百姓的驕傲。


    但此時的防城,已經成了魚龍混雜之地。


    孫公武曾派人來這裏造反,法國人一直在打這裏的主意,繁華的港口迎來了列強各國的間諜……


    趙傳薪帶著徒弟來到防城港,船夫撐篙好奇的看著踩在一塊木板上的兩人一狗,想不通他們的動力從哪裏來。


    趙傳薪穿著沾著白色鹽麵的棉袍,帶著一頂鬥笠,本傑明·戈德伯格和他同一副裝扮,兩人手抄在袖筒裏,除了昂首挺胸腰背拔的筆直外,和那些岸上百姓看起來沒什麽區別。


    趙傳薪朝船夫擺擺手:“你好呀,老鄉。”


    船夫傻傻地看著,並沒有迴應。


    本傑明·戈德伯格說:“師父,他們一點也不像咱們關外人那樣熱情。”


    “擦,說的好像你知道關外人啥樣似的。”


    可徒弟說的也沒錯,饒是清末,眾多百姓都麻木不仁,可關外百姓在熱情方麵,多多少少會比南麵強一些,這或許是地理位置的原因。


    兩人靠岸,趙傳薪收起了阿拉亞板。


    本傑明·戈德伯格指著自己的鞋說:“師父,鞋濕了,真難受。”


    趙傳薪彈了彈手指頭。


    本傑明·戈德伯格的兩隻鞋子發出了好像拉動弓弦般的錚鳴,“嗡”,水汽全消。


    本傑明·戈德伯格眨巴眨巴眼:這法術好牛逼的。


    兩人走在港口,旁邊一頭水牛正在吃草,放牛娃穿著打著補丁的寬袖短衣,麵有菜色,嘴裏嚼著一根草棍,低頭抬眼好奇打量和他年紀相仿的本傑明·戈德伯格。


    本傑明·戈德伯格拿出一塊鈣奶餅幹遞了過去:“你好呀。”


    放牛娃不但沒接,還警惕的往後退了一步。


    趙傳薪照徒弟後腦勺就一巴掌:“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記住不要胡亂施舍,人家隻是窮,不是叫花子。”


    “哦……”本傑明·戈德伯格無語。


    水牛和放牛娃或許隻是本傑明·戈德伯格遊曆途中一道風景,而他和趙傳薪又何嚐不僅僅是放牛娃眼中的兩個過客而已呢?


    一切都是過眼雲煙。


    “看似很好吃的樣子,衰仔,想哄騙老子沒門!”等兩人走遠,放牛娃咽了咽口水罵道。


    前方的本傑明·戈德伯格問:“師父,咱們現在去哪?”


    “我也不知道。”趙傳薪無奈:“待為師找個老鄉問問。”


    本傑明·戈德伯格:“……”


    趙傳薪找了個挑著擔子裹著頭巾的當地人,上前問:“老鄉,向你打聽個事情,最近朝廷要處置一批亂黨,直到在哪麽?”


    那滿臉溝壑的漢子又急又快的咕噥了幾句。


    趙傳薪撇頭:“你能聽懂不?”


    本傑明·戈德伯格搖頭:“和粵語有點像,但是聽不懂。”


    應當是客家話。


    趙傳薪想了想,說:“朝廷。”


    然後伸手作刀狀,朝自己的脖子劃了劃。


    那漢子翻了翻白眼,語氣激烈的說了幾句,然後吐了口唾沫,挑著擔子離開了。


    趙傳薪:“……”


    這時候,旁邊一個攤位的頂著瓜皮帽,戴著小而圓的水晶眼鏡的猥瑣中年開口:“二位留步,鄙人趙一仙,能通曉陰陽,有何事不妨開口一詢?”


    趙傳薪轉頭打量,將這攤子前掛了個幡,上書:相命卦場。


    桌子上鋪了塊垂地的麻布,寫著:時定真靈。


    此外,桌子上放著一本書,一茶碗,幾塊不知名動物的骨頭。


    本傑明·戈德伯格第一次見這個,好奇:“師父,他和你一個姓,這是做什麽的?”


    每個字他都認得,組在一起就兩眼一抹黑。


    趙傳薪哂然一笑,說壞話從來不避正主:“這是故弄玄虛的。”


    趙一仙聞言拍案怒道:“閣下何出此言?真真是豈有此理?”


    趙傳薪中指握拇指,一角小洋彈到了桌子上:“廢話少說,我問你,朝廷要在哪殺鎮南關的百姓?”


    趙一仙眼珠子一轉,拇指開始按點掌中八卦,搖頭晃腦:“天機不可泄露……”


    趙傳薪上前,猛地一拍桌子。


    桌子上的茶碗中的茶湯飛濺。


    神奇的是,飛濺的茶水在空中懸而不落。


    趙傳薪惡狠狠道:“鄙人也姓趙,乃昆侖山上下來的惡道。


    殺人如家常便飯,放火更是等閑,爾再故弄玄虛避而不答,老子拿你命來煉丹。”


    趙一仙嚇尿了:“這是什麽滴法術?竟恐怖如斯?我說,我都說。鎮南關有人作亂,亂黨從容離去,朝廷惱羞之下,派遣鎮南關幫統黃福廷四處捉拿亂黨同夥,本欲就地處決,然有賊子從中破壞,黃福廷帶人將囚犯押解至欽州,決定明日午時明正典刑,以鎮宵小……”


    趙傳薪的手抬起,空中的茶水匯聚成球,緩慢重新落入杯中。


    趙一仙看的眼睛都直了。


    趙傳薪說:“這個消息就值一角小洋,趙某童叟無欺,你且拿好。”


    趙一仙趕忙訕笑:“哪敢拿趙神仙的錢。”


    趙傳薪背起手,就要離開。


    趙一仙趕忙起身:“留步,趙神仙留步,你看在下資質如何?可習練昆侖山上的術法?”


    趙傳薪搖頭:“你,不行,餓得脖子賽麻杆,手指頭賽煙卷,老眼昏花,四體不勤,此生注定與仙法無緣。”


    趙一仙並不放棄:“趙神仙,二位去欽州,人生地不俗,而在下雲遊四海,天南海北熟知各地民俗,不如由我帶路。”


    裝神弄鬼了半輩子,今天李鬼遇見了李逵,趙一仙可不想放過這個機會。


    稍稍學一手,今後坑蒙拐騙必然事半功倍。


    趙傳薪還真就需要這個人帶路黨。


    他剛要開口,前麵來了幾條黑色的野狗,一邊狂吠著一邊跑來,嘴角流涎,齜牙咧嘴,狀極兇惡。


    趙一仙嚇了一跳:“葫蘆嶺的野狗又下山了。”


    趙傳薪不為所動,等帶頭的那條黑色野狗靠的近了,想要撕咬在趙傳薪身邊淡定的幹飯……


    不死鳥玄戒——轟!


    毛發黝黑鋥亮的野狗,被氣流壓的貼在了地麵,摩擦地皮朝後飛出了六七米遠。


    另一條野狗來了個急刹車,卻已經來不及。


    趙傳薪抬腿,大力出奇跡,一腳踢在野狗的胸口,竟然將二十多斤的狗踢飛到兩米高。


    落地後,隻出氣沒進氣,嘴角溢血,眼看活不成了。


    剩餘野狗嗚咽一聲,在帶頭的那條黝黑的野狗帶領下,頭也不迴的跑了。


    趙一仙看的眼皮狂跳,瞳孔地震。


    果然是惡道。


    他果然精通各種法術。


    他隻是隨手一抬,那領頭野狗就倒飛出去,太神了。


    難不成是暗中施放的飛劍?不對,若飛劍那野狗已經被分屍了。


    趙一仙兩眼放光,打定了什麽主意,說:“趙神仙,在下若所料不差,那黃福廷在欽州,定然加大了力度排查,想用法場,將藏於暗中作亂的賊人一網打盡。民不與官鬥,我等行走江湖,最好還是低調行事。還請隨我來,置辦幾件行頭再去欽州不遲。”


    來了來了。抱歉,這兩天玩的太瘋了,從明天開始恢複正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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