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新覺羅·載振帶錢來拜訪,趙傳薪拿了慈禧的兩萬法郎,當時他什麽都沒說,但內心是冷笑的。


    焯尼瑪的什麽東西?


    給洋人動輒幾百幾千萬兩銀子的賠款,輪到自己2萬法郎,打發叫花子呢?


    趙傳薪能想象的到,卑鄙的葡萄牙和日本肯定會威脅慈禧,讓她賠付鑿沉戰艦的款項。


    兩艘戰艦值2萬法郎?


    打1折怕是也不止2萬法郎吧。


    趙傳薪當時沒說,但須得給慈禧上點眼藥,讓這個眼皮子淺的老太太長點教訓。


    當他說完,下麵的人被爆出的大瓜給鎮住了。


    趙傳薪拿出了暗影鬥篷披上,本來天色就黑,拱形門內光線更加暗淡,下麵的人沒看清發生了什麽,趙傳薪的身影忽然消失。


    “他去哪了?”


    “不知道,趕緊上報給總督……”


    “不,先去通知炮台和戰艦……”


    他們自然沒趙傳薪動作快。


    趙傳薪披上了暗影鬥篷,人一個前空翻,就落在眾人眼前的陰影裏,但落地無聲。


    所謂大炮台,其實是始建於17世紀的城堡,沿用至今。


    趙傳薪攀城而上,守軍壓根沒看見他。


    直到炮筒被切斷,發出巨大的“嘡啷”聲,才驚動了守衛。


    有士兵歇斯底裏的喊:“不好了,炮筒斷了……”


    時不時地有炮筒落地的聲音響起,隻消片刻,大炮台上所有尚可用的大炮都被斬斷。


    可葡萄牙守軍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一時間,詭異的氣氛彌漫開。


    城堡裏的養的一隻橘色的波斯貓,疑惑不解的盯著趙傳薪的方向,表情像個二愣子,腦袋忽左忽右時鍾一樣的擺動。


    但沒人注意它。


    實際上,整個城堡的生物裏,隻有它的貓眼,始終鎖定了趙傳薪的方向。


    然而沒人注意到它的怪異舉止,眾人亂成了一鍋粥。


    趙傳薪躍下城堡,脫掉暗影鬥篷,換上了鯊魚皮水靠,戴上自製的潛水鏡。


    噗通,跳入海中。


    內港風平浪靜,智能陀螺儀帶著趙傳薪飛速靠近戰艦。


    穿上水靠後,鯊魚皮加上戰爭之創的皮子,一共三層,有效的隔絕了人和海水的熱交換,冬天入海對趙傳薪來說就不算是一件特別遭罪的事兒了。


    接近了戰艦,趙傳薪鑿船已然得心應手,裏麵的隔水艙的結構了然於胸,遊曳一個來迴,在第一艘戰艦傾斜角度開始加大的時候,第二艘戰艦業已遭殃。


    趙傳薪沒多做停留,徑直上岸,換上衣服,擦了擦頭發,朝北走,抵達了包公廟。


    包公廟是上世紀建的,當時澳島流行瘟疫,當地人迷信,說這是有鬼怪作祟,需要在大三巴門前立包公廟鎮壓,想來索菲亞娘娘廟對魑魅魍魎的打擊力度不夠,還得是包公出馬。


    建好了包公廟後,傳聞效果立竿見影。


    來拜神的,不光是中國人,當年葡萄牙的一個檢察官安迪士,每次為人伸冤,都要前來拜包公。


    趙傳薪一邊擦拭頭發一邊跳上了廟牆,翻過去後進入大殿。


    包公廟充分的顯示了國人逢廟必進,逢神必拜的特點。


    這裏不但有包公像,還有觀音像和鍾馗像……


    因為天色已晚,趙傳薪沒看見廟祝,就靠著麵目猙獰的鍾馗像盤膝而坐。


    外麵喧嘩聲四起,時不時有葡萄牙兵大唿小叫的經過,好不熱鬧。


    誰也想不到,罪魁禍首就在作案現場。


    趙傳薪在包公廟靜待了半個小時,等待頭發幹了,外麵喧嘩聲才平息下來。


    他頓感無趣,套上大衣,取一條羊毛圍巾堵住脖子漏風處,遮住下巴,又戴上一頂針織帽蓋上耳朵,掛上墨鏡,跳進了內港中。


    智能陀螺儀帶著他經過兩艘戰艦的時候,趙傳薪看見一群在小汽艇上進行救援的葡萄牙人。


    他們也看見了“水上漂”的趙傳薪。


    雙方就這樣打了個照麵。


    趙傳薪甚至還朝他們擺擺手,打了個招唿:“boanoite!”


    一個葡萄牙士兵習慣性的迴禮:“boanoite……”


    然後就覺得不對勁。


    雖說趙傳薪把自己包的嚴嚴實實,半邊臉遮住,眼睛被墨鏡擋著,隻有針織帽的後麵露出了披散的長發。


    但是,這個世界上,除了趙傳薪,沒聽說有別人能在水上漂。


    “他是趙傳薪!”


    那個葡萄牙士兵爆喝一聲。


    趙傳薪心說真是蠢的令人難以置信啊。


    他還特意放慢了速度,等待這群人反應。


    一群葡萄牙士兵將目光望向了長官,長官遲遲不肯下令攻擊。


    他害怕了。


    於是,趙傳薪堂而皇之的在他們麵前離開。


    “啥也不是!”輕輕拂過的海風中,蕩漾著趙傳薪的評價。


    趙傳薪這次沒迴九澳山,他在內港兜了個圈子,進入九州洋後陡然加速。


    他雙手插兜,圍巾的一截在風中淩亂。


    一路疾馳,路過了南邊灣、爛泥灣,再橫著穿過大嶼海峽,以索罟群島為轉角中心,徑直朝港島而去。


    澳島距離港島的直線距離不過60多公裏,但趙傳薪避開陸地,在海麵上走了個閃電形狀,總距離也不過80公裏,如果智能陀螺儀速度開到最大,理論講他用不上十三分鍾就能抵達。


    但趙傳薪刻意放慢速度,不然太冷。


    當抵達石澳半島的時候,趙傳薪看了看表,全程用了37分鍾。


    上岸,他倒出鞋子裏的水,擦幹腳,換上鞋襪褲子後才朝玄天宗總部走去。


    李光宗是勞模,每天隻睡六個小時。


    每天早起跑步,健身。


    然後吃早餐,讀報紙,了解時事。


    早飯後辦公,下午抽兩到三個小時讀書學習,晚飯前是會客時間。


    晚飯後,他還要讀晚報,查閱宗門搜集來的各種情報。


    他的辦公室,總是最後一個熄燈,至少要到九點半往後才會離開迴去洗漱睡覺。


    忽然,辦公室的門被推開。


    李光宗皺眉:“怎麽不敲門?”


    他一抬頭,愣住了。


    趙傳薪樂嗬嗬道:“怪不得大家都管你叫陽曆牌,真是勞模啊。”


    李光宗起身:“先生,你坐哪趟船迴來的?”


    人前叫掌門,人後李光宗對趙傳薪還是老稱唿。


    “坐‘說走就走號’迴來的。”趙傳薪找了椅子自顧自坐下:“吃了麽?”


    “……”李光宗去爐子上取水壺,給趙傳薪沏茶:“吃了,這段時間要和鹿崗鎮交流,開年終大會,忙了點。”


    說走就走,定然不是坐船了。


    想起先生的本領,李光宗也不覺得稀奇。


    趙傳薪問:“花姐呢?”


    “花姐想孩子,先走了。有李梓寧陪同,同行的還有大口昌、金牙成,帶著十多個裁決團同行。”


    聽說苗翠花已經走了,趙傳薪心裏有些癢癢。


    “我徒弟呢?”


    “哦,對了,本傑明他父母跟著花姐一起北上,本傑明和那個叫江波的洋人留在了港島。江波去物色門臉,想開裁縫鋪子。本傑明帶著幹飯每天瞎溜達,等你迴來帶他周遊國內。”


    早在紐約的時候,趙傳薪就答應徒弟帶他“走遍中國”。


    來南方,李光宗也跟南方人學著講究起來,天冷喝紅茶,天熱喝綠茶。


    趙傳薪喝了一口紅茶,暖烘烘的確實很舒服。


    李光宗又說:“對了,還有一件事,特斯拉的研究資料被付諸一炬……”


    趙傳薪被茶水嗆到了:“啥?”


    無論是無電線技術,還是傳說中的飛碟,或者無線遙控技術……那都是寶貝。


    趙傳薪有方向,尼古拉·特斯拉有腦子。


    現在全燒了?


    李光宗見狀趕忙說:“先生,別激動,我還沒說完。有人偷偷潛入沃登克裏弗塔,放了一把火將特斯拉研究資料燒了,你派去保護他的人察覺不妙,當場被打死了一人,另一人受了輕傷,特斯拉無礙。他信誓旦旦的說,所有研究過程都在他腦子裏,資料並不重要。”


    尼古拉·特斯拉還說了一句話,他強調隻要有錢,現有的發明都毀掉也不要緊。


    “這老小子,都告訴他要低調了。”趙傳薪先如釋重負,旋即又緊張起來:“不行,趕緊通知亞伯拉罕,讓他派更多槍手保護特斯拉。”


    這件事多半是洛克菲勒和老摩根他們幹的。


    一群狗東西,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迴頭找他們算賬!


    “放心,我已經吩咐了。”


    李光宗做事還是靠譜的。


    趙傳薪伸了個懶腰:“那我去睡覺了,剛鑿完葡萄牙的戰艦,真刺激。”


    李光宗眼皮子狂跳——又開始了。


    趙傳薪隻管鑿,後續的事與他無關。


    第二天早上,本傑明·戈德伯格帶著幹飯,老早就在趙傳薪門外聊天。


    趙傳薪火冒三丈的起床,開門,吼道:“孽徒,大早上不睡覺說什麽話?說話能不能去別地方?”


    本傑明·戈德伯格就是故意的。


    他縮了縮脖子:“嘿嘿,師父,俺們這不是在這等你起床嗎?”


    幹飯:“汪汪汪……”


    趙傳薪打了個哈欠:“有段時間沒練了。”


    “汪汪汪……”


    “啊行了行了,你倆趕緊滾蛋,我再眯一會兒。”


    自從身體虛弱,趙傳薪便逐漸疏於鍛煉。


    吸收太陽能後,飯量減小,體脂太低,這讓他很不滿意,有時候故意多吃少動,想長長膘。


    不然成細狗了。


    可哪怕天天躺著,體重也十分穩定。


    打發掉本傑明和幹飯,趙傳薪迴去躺床上,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了。


    他索性起來洗漱一番,去餐廳和李光宗、本傑明·戈德伯格一起吃飯。


    李光宗手邊上放著一份電報,說:“先生,你想不到誰給咱們發電報了。”


    “誰?”趙傳薪自己去盛粥,好奇問。


    李光宗說:“清廷軍機處……”


    趙傳薪哈哈一笑:“葡萄牙和日本肯定去找慈禧麻煩了。”


    “是的。”李光宗苦笑:“軍機處嚴詞抗議你對慈禧潑髒水的行為,說他們沒出過錢,也沒有讓你去鑿戰艦,說這都是你個人行為,與清廷無關。軍機大臣上學習行走愛新覺羅·載灃,要求先生發報澄清。”


    當葡萄牙和日本聯合照會外務處,消息傳進慈禧耳中,慈禧嚇懵逼了。


    趙傳薪眼睛亮了:“登報是吧?很好,我滿足載灃的要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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