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想出去曬太陽試試,但“我”還沒有完全脫困。


    【哥哥和妹妹休息了片刻,拖著我繼續走。】


    【我用迷魂燈不斷地釋放霧氣,遮擋敵人的視線。】


    【忽然,迷魂燈不再有霧氣出現。】


    【我想晃晃看,但我沒那個力氣。】


    既然不好使了,趙傳薪便將迷魂燈用“鑰匙”傳送迴來。


    他也實驗了一下,果然沒有霧氣。


    【我們已經脫離了敵人的範圍。】


    【兄妹兩人累極了,坐在地上,手腳無力,我們三個人筋疲力竭,無力再戰。】


    緊接著開始補充體力。


    趙傳薪合上《舊神法典》,提著迷魂燈走出了船艙。


    本傑明·戈德伯格和幹飯就守在門口,他問:“師父,怎麽樣了?是否一雪前恥?”


    趙傳薪點點頭:“不過,迷魂燈為何沒有霧氣了?”


    本傑明·戈德伯格也試了試:“因為沒了。”


    趙傳薪望著大海,又看了看天。


    他本來想要實驗被太陽曬的感覺,偏偏恰有一片雲彩蔽日。


    趙傳薪將迷魂燈對準了雲,念誦咒語。


    之前他就知道,迷魂燈具有一定的掌控天氣的功能。


    師徒兩人眼睜睜的看著天上的不大的雲彩翻滾著,從內部分解,好像蘑菇雲的形狀,不過是倒流的,自上而下凝成一條細線。


    細線飛快的下潛到海麵,引入迷魂燈內。


    而天上的蘑菇雲不斷地變小,直到消失。


    作為迷魂燈的主人,趙傳薪依舊覺得神奇。


    法師被法師自己的手段鎮住了,說出去要被人笑話的。


    所以,趙傳薪臉上的震撼表情一閃即逝,變得風輕雲淡。


    本傑明·戈德伯格滿臉佩服。


    師父就是師父。


    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


    然後就眼巴巴的看著趙傳薪。


    他太眼饞師父的這件法器了。


    然而趙傳薪權當看不見。


    見狀,本傑明·戈德伯格說:“師父,其實我覺得,迷魂燈對強大的你來說沒什麽作用。”


    趙傳薪覺得寶貝被劣徒惦記上了:“非也非也,師父膽小如鼠,水平有限,保命的東西多多益善。”


    本傑明·戈德伯格不甘心,旁敲側擊:“師父我覺得迷魂燈適合那種具備一定化學和生物知識儲備的人使用。”


    趙傳薪一邊感受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說:“你說得對,很顯然,師父就是具備這些知識的人。”


    本傑明·戈德伯格立刻質問:“師父你知道溶液中化學動力學法則和滲透壓規律嗎?你知道如何合成糖類以及嘌呤誘導體嗎?你知道什麽是電解質溶液理論嗎?”


    “……”趙傳薪啞口無言:“這些都是細枝末節,不重要。”


    “師父你隻知道提取毒藥,但你想過沒有,迷魂燈也可以提取救人治病的良藥。我記得很久以前你說過,從青黴中可以提取某種元素,具有很強的抗炎效果。如果我能研究出來,是不是在戰場上就可以讓你的盟友少死很多人?”


    趙傳薪臉色僵住。


    他知道,做化學實驗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情。


    繁瑣,枯燥,需要強大的耐心來容錯,有時候可能要重複幾十上百次同一個實驗從而得出某種結論。


    想到這裏,趙傳薪打了個寒戰。


    很顯然,他沒那個耐心。


    “為師呢,也不是吝嗇的人。”趙傳薪又取出迷魂燈,滿臉肉疼道:“這件為師手中最寶貴的,最無敵的,泛用性最強的法器,現在就交到你的手裏了。為師一點也不計較給了你這麽多好東西,為師真的一點也不在乎半大小子吃窮老子,為師家的筷子都被你嗦羅細了,但這些為師根本不放在心上。”


    “……”本傑明·戈德伯格接過了迷魂燈,滿臉都是欣喜:“師父,你看,迷魂燈的造型和顏色,和我怎麽能這麽搭呢?真是不應該啊。”


    趙傳薪倒抽一口涼氣。


    老子草他媽的,這狗東西,好像得了自己的真傳了。


    趙傳薪咬著牙斜著眼問:“聽你媽說,你在學校,80%的學生和老師都不喜歡你、罵你?”


    本傑明·戈德伯格臉上喜色一尬,撓撓頭:“家醜不可外揚,我媽真是什麽事都敢說。”


    趙傳薪哼哼說:“真是的,你學校另外那20%的人,難道沒長嘴嗎?”


    本傑明·戈德伯格:“……”


    他提著迷魂燈跑了,邊跑邊說:“我要讓江波給我做個背包,把迷魂燈放裏麵,睡覺都要背著。”


    明燈花看似沒什麽,但其實在這個世界依舊很寶貴,更遑論是迷魂燈。


    趙傳薪想了想,這麽寶貴的東西,隨便做個包背著?


    被人偷了咋整?


    被人搶了咋整?


    趙傳薪琢磨著,是不是等“我”交付了任務,讓“我”去一趟暗影森林的北邊尋找鳥人,弄一個口袋科技給徒弟但百寶囊?


    等本傑明·戈德伯格一走,趙傳薪便沉下心來,感受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


    他幹脆的將外套脫了,將褲子也脫掉,隻套了個短褲。


    恰好見塞繆爾·戈德伯格從船艙走出,趙傳薪支使他:“塞繆爾,去,給我去船艙把我躺椅搬過來。”


    塞繆爾·戈德伯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憑什麽我要幫你拿?”


    “你收了兩萬美元,把兒子賣給我了,那小子太混蛋,你這就當售後服務了。”


    塞繆爾·戈德伯格:“……”


    趙傳薪躺在甲板上曬太陽。


    也不知道他皮糙肉厚,沒那麽敏感,還是怎地。


    確實有點絲絲縷縷的東西,穿透皮膚進入身體的感覺。


    但這感覺太輕微,又好像錯覺。


    “難道是我沒有那麽虛的原因?”趙傳薪狐疑。


    他閉著眼睛,身體在躺椅上左右的扭動。


    塞繆爾·戈德伯格不願意理他,跑到船的另一邊去了。


    “你生蛆了?”這時候,瑞秋·克維斯的聲音響起。


    趙傳薪緊閉雙眼皺著眉頭,就好像睜開眼睛便什麽都感受不到一樣。


    他不耐煩說:“別打擾我,我要吸收日月精華。”


    瑞秋·克維斯嗤笑說:“你是覺得自己太白了,想要曬太陽浴吧?”


    別說,海上的太陽很烈。


    女人都不敢在外麵待時間久了,就算出來,也要帶著大簷帽,否則就會被曬黑曬紅。


    趙傳薪不理會,繼續感受著。


    那種感覺仿佛又消失了。


    若有若無最令人抓狂了。


    他憤怒的揮舞了一拳。


    咦……


    在揮拳的刹那,他感應到了絲絲縷縷的熱量鑽入體內的感覺。


    趙傳薪愣住。


    瑞秋·克維斯一直沒走,她嚇了一跳:“你怎麽了?”


    “沒什麽。”趙傳薪從躺椅上起來,走了幾步。


    他皺眉,因為沒感受到剛才那種強烈的感覺。


    趙傳薪甚至覺得剛剛隻是幻覺。


    他以為隻要活動就會加快吸收,但顯然不是。


    他突然朝著船舷猛地踹了一腳。


    那種感覺又出現了。


    趙傳薪愕然……


    他明白了,隻有劇烈活動的時候,才能明顯感受到能量的吸收。


    真·太陽能。


    趙傳薪心說總不能從早到晚懟空氣吧?


    這時候,瑞秋·克維斯忽然指著海裏,臉上充滿了驚慌說:“快看,有海怪!”


    趙傳薪循聲望去,見瑞秋·克維斯指著的方向水花翻湧,黝黑鋥亮的背脊露了出來,在海中翻騰著。


    饒是有些距離,也依然能看出這玩意兒體型非常龐大臃腫。


    海洋+黑色的龐然大物,的確會令人心生畏懼。


    但趙傳薪再細看,就笑著說:“不用怕,不是海怪,是座頭鯨。”


    夏威夷的溫暖海域,每年都會有數量龐大的座頭鯨聚集於此。


    趙傳薪去美國的途中見過一迴。


    瑞秋·克維斯驚奇的說:“我去叫他們來看。”


    不大一會兒,船舷邊圍滿了人。


    本傑明·戈德伯格拿出了望遠鏡,看的津津有味。


    塞繆爾·戈德伯格一把奪過:“給我也看看。”


    瑞秋·克維斯說:“快看,看完了我也看。”


    卻聽塞繆爾·戈德伯格“咦”了一聲:“不對勁,它是不是受傷了?”


    瑞秋·克維斯奪過望遠鏡瞧了瞧,當座頭鯨撲騰翻身的時候,她驚唿說:“在它的尾巴上纏著漁網,壞了,它這樣怕是活不了。”


    江波幹著急,但望遠鏡不是他的,沒辦法隻能肉眼觀測,但難窺細節。


    他說:“我去叫船長,讓他開船過去救救它。”


    塞繆爾·戈德伯格好像看傻子一樣看他,說:“你去叫吧,船長要是答應,我跳下去解救它。”


    江波不信邪,真跑去找船長了。


    然後耷拉著臉迴來:“讓你說中了。”


    想來,船長並沒說什麽好話。


    想來也是,常年在海上跑的,什麽稀奇古怪的海洋生物沒見過?


    鯨魚又不稀奇。


    瑞秋·克維斯看向了趙傳薪:“伊森,你會魔法,肯定有辦法救救它對不對?”


    江波也不甘寂寞,兩手好像企鵝那樣在身側橫著:“老板,救救它吧。”


    趙傳薪一陣惡寒,雞皮疙瘩起立。


    他怒道:“收了那損出!”


    不等他繼續說,苗翠花就道:“不行,他身體還沒好利索呢。”


    看到座頭鯨,趙傳薪莫名的想起了一首歌,忍不住就哼了幾句:大魚的翅膀,已經太遼闊,我鬆開時間的繩索。看你飛遠去,看你離我而去,原來你生來就屬於天際……


    苗翠花看著他,見他臉上忽然露出一絲迷茫和落寞。


    剛想說什麽,趙傳薪按住船舷,翻身跳海。


    苗翠花:“……”


    誰都沒料到,剛剛還一臉無所謂的趙傳薪,忽然就跳海了。


    更令他們沒想到的是,幹飯不知搭錯了哪根筋,甲板上助跑幾步跳過船舷也跟著下水。


    這讓大家驚唿一聲。


    趙傳薪踩著智能陀螺儀,隨著蜿蜒的海浪起伏。


    幹飯的走位更加風騷,一路小跑,如履平地。


    遇上海浪,大的直接繞過,小的便來個跨欄。


    江波尖聲叫道:“這不嚴謹……”


    狗會遊泳不假,但沒聽說過狗還能在海麵跑的,跑的飛快。


    可偏偏幹飯就可以。


    四蹄蜻蜓點水般的飛奔,好像石片打水漂一樣飄逸。


    “汪汪汪……”


    趙傳薪迴頭,見幹飯也跟了過來,齜牙道:“你膽子還挺大,不怕大魚一口把你吞了?”


    “汪汪汪……”


    “擦,這知識讓你給學雜了,竟然還知道它嗓子眼細咽不下去你……”


    一人一狗快速朝座頭鯨前進。


    當靠近後,趙傳薪才赫然發現,在大座頭鯨的附近,還遊曳著一頭小座頭鯨。


    它看起來很焦急,圍著大座頭鯨來迴轉圈。


    待發現一人一狗靠近後,它側起了了一麵的“大翅”,將頭略浮出水麵“偷窺”。


    趙傳薪朝它招招手。


    它不為所動。


    趙傳薪靠近大座頭鯨,這大魚長十三四米,體型臃腫。


    它的尾巴上纏繞著漁網,急於擺脫,不斷地擺動,濺起了大片的水花,但無濟於事。


    趙傳薪對幹飯說:“你別靠太近,雖然吃不了你,但容易被它拍傷。”


    說完,趙傳薪抽出精靈刻刀,深吸一口氣,智能陀螺儀帶他下潛。


    入海後,他抓住智能陀螺儀,繞到大座頭鯨的尾部。


    但因為大座頭鯨一直在胡亂擺動,而精靈刻刀又鋒利無比,趙傳薪不能輕易下手,否則容易將大魚的尾鰭割掉,那反而不美,搞不好會被鯊魚分屍。


    他手腕發力,智能陀螺儀根據他的意圖,遊到了大座頭鯨的側麵。


    趙傳薪伸手摸了摸它腹部側麵的褶皺處。


    遠遠看著,鯨身很光滑。


    但摸起來卻不是。


    在它的下麵,寄生了大量的藤壺,好像還有一些魚類……


    趙傳薪拍拍大魚。


    大魚似乎感受到了,還愣神了一下。


    趙傳薪幹脆遊到了它的前麵去。


    巨物恐懼症幾乎是全人類都無法避免的症狀。


    近距離接觸這大家夥,趙傳薪也忐忑不已。


    他在座頭鯨與身體不成比例的小眼睛附近比劃了幾下,還伸手在自己的兩腿之間比劃切割的手勢。


    大座頭鯨小眼睛疑惑的望著他。


    趙傳薪又遊曳到了它的尾鰭處,見大魚暫時沒有擺動,便快刀斬亂麻,歘歘歘地斬斷漁網的關鍵點,然後壯著膽子靠近扯住快速向後拉。


    他真怕大魚尾鰭擺動的時候,將自己扇出內傷來。


    大魚活動了一下尾鰭,發現糾纏不在。


    就算趙傳薪,都隱約能感受到它的狂喜。


    海水中,趙傳薪聽見了幾聲幽遠的叫聲。


    “桀,嗚……桀,嗚……”


    是大座頭鯨發出來的聲音,趙傳薪聽的雞皮疙瘩全都立了起來。


    他本就對深海抱有一定的恐懼,後來克服了一些,但聽到這聲音,恐懼感再次襲來。


    這一恐懼,就再也憋不住氣了,他馬上浮出水麵,大口喘息,天上的太陽多少驅散了內心的不安。


    太特麽嚇人了!


    這時候,小座頭鯨緩緩地朝他遊了過來……


    半年多沒斷更過,忽然覺得很疲憊,昨天就寫了一章,下午再補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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