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傳薪和生物餘孽不共戴天。


    他計劃的很好,但時間上有點趕。


    因為船長派人來催,說要馬上出發。


    船畢竟不是趙傳薪的,多耽擱一天,船長迴程要晚一天,這會耽誤後續的行程和賺錢計劃。


    再者他們行船有些忌諱,哪幾個月份適合在什麽海洋行駛都有講究的,不能誤時。


    第二天,苗翠花將事情跟趙傳薪說了。


    趙傳薪皺眉:“這家船運公司不是康有為的嗎?康有為的不就是我的嗎?”


    現在,康有為的產業歸屬趙傳薪,以後康有為賺的,趙傳薪也預定好了。


    苗翠花搖頭:“他隻是大股東,船長說要為所有股東負責,堅持要走。”


    趙傳薪強硬道:“讓塞繆爾去交涉,至少讓船長再拖一天。”


    基希帶人燒炭,趙傳薪和本傑明·戈德伯格緊鑼密鼓的製作火箭彈。


    到了傍晚,師徒兩人製作防毒麵具的時候,又遇到了問題。


    本傑明·戈德伯格本來想製作成口罩的樣子,但試了試,發現氣密性無法得以保證。


    萬一“我”先吸了毒氣,後果不堪設想。


    趙傳薪說:“口罩肯定不行,別沒迷翻敵人,先把自己撂倒了。我看,做成豬八戒式防毒麵具吧。”


    他拿出紙筆,畫出了後世防毒麵具的大概模樣。


    本傑明·戈德伯格一看:“師父,你這真是模仿野豬呀。”


    前麵的唿吸口,簡直就是豬鼻子的模樣。


    可是在製作的時候,又遇到了麻煩。


    想要保證氣密性,最好的材料是橡膠。


    橡膠有,但沒有機器,無法壓成特定的形狀。


    本傑明·戈德伯格苦惱的撓頭:“如果我們有一套完整的工業體係,支撐我們發明各種東西就好了。”


    趙傳薪皺眉:“遠水解不了近渴,反正隻是臨時的,我看要麽用鋁合金,要麽用密度高的木材,我來雕刻,一體成型,邊緣用橡膠墊密封。”


    “鋁合金也需要壓模啊,木材的話現在天都黑了。”


    船長表示已經耽擱了好多天,今天拖最後一天,明天必須出發。


    換之前,趙傳薪說不得給他倆大臂兜,但現在有心無力,也不想節外生枝了。


    他咬牙說:“我出錢,你去找馬卡尼他爹基希,讓他摸黑去砍一棵樹帶迴來。”


    本傑明·戈德伯格就跑去找基希了。


    卡納卡族許多人住茅草屋,還沒通電。


    夜晚便早早的睡下,或者進行各種娛樂活動。


    當本傑明·戈德伯格來到基希的家裏,就聽到了一些古怪的聲音。


    少年當真勇,站在門口喝道:“呔,是什麽魑魅魍魎嘁嘁喳喳的叫,大半夜竟然興風作浪,還不速速現身?”


    茅草屋裏的聲音頓止。


    基希提著褲子出來,愕然道:“你幹什麽?”


    本傑明·戈德伯格臉不紅眼不眨:“我聽見有什麽聲音,還以為日本人作妖,搞什麽鬼呢。”


    大量的日本移民來夏威夷,同時也帶來了各種鬼怪傳說。


    日本人特迷信。


    而卡納卡族人和日本人向來不對付,見麵如仇人。


    雙方動不動就“比拚”遊行抗議,搞得美國佬焦頭爛額。


    基希臉色很黑:“我還想問你搞什麽鬼?已經很晚了,小孩子還不趕緊去睡覺?”


    本傑明·戈德伯格這才說:“你想賺錢嗎?”


    基希眼睛一亮:“什麽錢?”


    戰神和他徒弟,現在被卡納卡族人叫財神。


    比如采集植物,這種事卡納卡族人擅長啊,隨便逛逛就掙了錢,給的還不少,結算痛快的很。


    本傑明·戈德伯格問:“在這裏,什麽木材的密度高?”


    “什麽是密度?”


    “額……結實,不透氣,硬。”


    要說對夏威夷的老林子,每個卡納卡族人都了如指掌。


    基希當即說:“科阿木,紅桃木,鐵木……”


    本傑明·戈德伯格狐疑道:“都沒毒吧?”


    “這叫什麽話,當然無毒。”


    “你去砍一棵,要大,至少要這麽粗。”本傑明·戈德伯格張開雙手比量了一下。


    “現在?”


    “對,就是現在,給你10美金報酬,天亮前必須帶迴來。”


    基希眼珠子發綠:“成交。”


    10美元,趕上白撿的錢了。


    ……


    再說趙傳薪。


    大祭司每天晚上,都要來給趙傳薪吟唱“咒語”,並用那種草藥給他助眠。


    但次數多了,或許趙傳薪身體內產生了抗體。


    今晚上,熏出來的煙隻起到了驅趕蚊蟲的效果,趙傳薪稍微“嗨”了一下就清醒了,反而睡不著。


    瑞秋·克維斯見很晚了本傑明·戈德伯格還不迴去睡覺,便自告奮勇的出來找他。


    當然,找本傑明·戈德伯格,肯定是來趙傳薪這裏。


    由於大祭司發話,吟唱不能有外人在場,所以這兩天晚上趙傳薪都是自己睡的。


    而且就這居住環境,加上身體虛弱,趙傳薪也沒心思幹別的。


    所以,當瑞秋·克維斯來的時候,發現隻有趙傳薪自己,在黑暗中瞪著倆大眼珠子。


    瑞秋·克維斯有點害怕,小聲試探的喊:“本傑明?本傑明?伊森?”


    沒動靜。


    她繼續小聲喊:“本……”


    趙傳薪終於開口打斷她:“請大大方方的叫出聲,不要鬼鬼祟祟像要偷人一樣……”


    瑞秋·克維斯鬧了個大紅臉。


    她摸黑進屋,去桌子的地方摸索油燈。


    趙傳薪懶懶的躺著沒動,任憑她操作。


    茅草屋連個窗戶都沒有,月黑風高夜,瑞秋·克維斯真成了睜眼瞎,趙傳薪聽聲辨位,她已經到了近前。


    趙傳薪忽然開口:“你要是踩到我,我可是會叫的。”


    他不說話還好,一說話,瑞秋·克維斯本就緊張,腳下一個踉蹌就向前撲倒。


    趙傳薪視力好,並且已經習慣了屋裏的黑暗,影影綽綽的能看見她,下意識的伸手接了一下。


    但是此時他比較無力,沒撐住,瑞秋·克維斯便倒在了他的懷裏。


    茅草屋裏隻能聽見兩人的唿吸聲。


    過了好一會兒,趙傳薪終於開口:“你給我壓麻筋了姐姐,起開好麽?”


    說來奇怪,瑞秋·克維斯此時能看清了,她掙紮起身。


    “哎呀,我不是有意的。”


    “哦,我懂,我都懂。”


    “你懂什麽?”


    瑞秋·克維斯很久沒有施展她撩男人的招式了。


    趙傳薪大煞風景:“我懂這裏很黑,而你是真瞎。”


    “你……”


    風燈被點亮,照出了瑞秋·克維斯嗔怒的臉。


    趙傳薪似笑非笑:“你來這裏做什麽?不會是迷路了吧?”


    瑞秋·克維斯已經完全恢複了鎮定:“我當然是來找本傑明的,這麽晚他還不迴去。”


    “哦。”趙傳薪心如磐石,臉上更是古井無波:“他不在,你可以走了。”


    瑞秋·克維斯臉上閃過慍怒。


    她在旁邊的蒲團上坐下,露出了久違的小女兒作態:“我偏不走了。”


    趙傳薪依舊麵無表情:“那行,晚上我摟你睡。”


    “呸。”瑞秋·克維斯下意識的玩起了欲擒故縱那一套:“你想的美。”


    欲拒還迎。


    “那真可惜,我不想了,你可以走了。”


    “……”


    這是個什麽玩意兒!


    瑞秋·克維斯沒走。


    她撩了撩額前的亂發:“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比拉屎從來不脫褲子的人稍微強點,但不多。”


    “真惡心。”


    “嗬嗬。”


    瑞秋·克維斯穿著長裙,坐在蒲團上的時候,雙腿並攏放在一旁,這個女人很會演一種賢淑範,偏偏又極懂得利用女人的優勢撩撥男人達成某些目的。


    隻是屢屢在趙傳薪這裏吃癟。


    她看著趙傳薪的臉,說:“這裏的夜裏好安靜啊,比北塔裏敦還安靜。”


    趙傳薪挑了挑眉:“你認真的嗎?沒聽見附近抑揚頓挫的哼哼聲嗎?難道你以為那是森林的動物發情的叫聲?”


    瑞秋·克維斯抱著雙膝,白了一眼:“下流。”


    見趙傳薪笑而不語。


    她又說:“對了,本傑明去哪了?我還以為他在你這裏。”


    感情才想起兒子。


    趙傳薪說:“我讓他去找基希伐木去了,一會兒就直接迴去了。”


    瑞秋·克維斯抿了抿嘴說:“你之前說我唱歌好聽,我再唱一次,你聽聽有沒有進步。”


    趙傳薪算是看出來了。


    這個女人不太想走。


    他無所謂道:“行啊,洗耳恭聽。”


    瑞秋·克維斯開口,唱的還是那首趙傳薪交給他的凱爾特風格的《savagedaughter》。


    聲音不大,但她的聲線很特別,這首歌在這種安靜的夜裏格外空靈。


    正常來說,夜裏趙傳薪聽歌,聽著聽著就會瞌睡。


    可瑞秋·克維斯的歌聲卻讓他起雞皮疙瘩,愈發的清醒。。


    “唔唔唔……”後麵的吟唱更加空靈。


    趙傳薪聽的倒抽一口涼氣。


    這或許就是許多人喜歡去現場聽演唱會的原因。


    太震撼了。


    沒有任何配樂,卻叫她還原了這首歌的靈魂。


    歌很短,她唱完,眨巴眨巴眼看趙傳薪:“怎麽樣?”


    趙傳薪很認真的想了想:“底氣不足,音調不準,氣息不足,過於依賴喉嚨發力,胸腔沒有打開共鳴,導致後半段有破音出現……”


    瑞秋·克維斯越聽,臉色越黑。


    自從趙傳薪說她有唱歌的天賦後,她就經常練習。


    她自己都不知道,為何會喜歡和趙傳薪待在一起,也不知道為何會因為趙傳薪的誇讚激勵她多了個愛好。


    趙傳薪見她臉色很難看,又加了一句:“當然,這些都是我的問題,而你唱的很好。”


    “……”瑞秋·克維斯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該死的,說話能別大喘氣嗎?


    她順水推舟說:“那你唱我聽聽。”


    “好啊。”趙傳薪開口:“恐龍抗狼抗狼抗,恐龍抗狼抗狼抗……”


    瑞秋·克維斯瞠目結舌:“你……”


    她無法描述,無法唿吸。


    雖然瑞秋·克維斯唱的好極了,但這次茅草屋演唱會的mvp屬於趙傳薪。


    趙傳薪自己唿哧唿哧的先笑了起來,他從墊子上爬起,靠在櫃子上,披上大衣,說:“我祖上可是雲南的,雲南怒江的。”


    瑞秋·克維斯沒好氣:“你就不能正經些,好好給我唱一首?”


    趙傳薪伸手:“琴來!”


    手裏便多了一把吉他。


    “hellodarknessmyoldfriends……”


    一開口就是應景。


    他很虛,聲音失去了往常的力量感,但瑞秋·克維斯卻覺得別有一番味道。


    此時的趙傳薪對她來說更加真實。


    不是那個被人叫作戰神的男人,也不是那個身家億萬的富豪。


    一首《thwsoundofsilence》,在安靜的夜裏緩緩流淌。


    令人覺得祥和,內心舒適,好像經過洗滌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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