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密爾頓·菲什麵不改色,振振有詞:“我自然是覺得好,實際上,這幅畫就是我最先發現的,讓我眼前一亮。我不能說它是最好的,但絕對是今天畫展中最獨特的一幅畫。”


    托馬斯·w·勞森內心狂喜。


    他也不咋懂藝術,但他懂人心。


    得嘞,老板要丟垃圾桶的一幅畫,看來要升值了,空間還很大。


    有倆知名畫家背書,還有趙傳薪“遠東屠夫”本身的名頭光環加成,想不火都難!


    托馬斯·w·勞森得意的說:“當時,我的老板,也就是趙傳薪在作畫的時候,我就在他身旁。”


    紐約人都知道,托馬斯·w·勞森和趙傳薪關係很好。


    以至於他犯錯誤被審查,趙傳薪都沒找他算賬,反而還幫他擔著,威脅大羅把錢拿了迴來。


    打心眼裏說,大家都喜歡這樣的老板。


    有事幫下屬扛著,有錢帶著下屬一起賺。


    在場的人,嘴上不說,但心裏對趙傳薪都十分好奇。


    但隻有漢密爾頓·菲什問了出來:“哦?趙傳薪在作畫的時候,是一副什麽樣的表現和心情?”


    托馬斯·w·勞森為了讓畫繼續升值,就掐頭去尾的說:“老板當時在等待一個人的電話,看著像是百無聊賴,但我又能感受到他內心的期待,那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他就那樣,一手支著下巴,一手隨手畫出來的。”


    托馬斯·w·勞森很懂人心,他狗尾續貂的說:“打完電話後,老板讓我將畫丟進垃圾桶,但是我覺得這畫很好,沒舍得,就拿到了這裏展覽。”


    實際上,想來參觀展覽,隻需繳納門票錢即可。可想要將畫帶到美國藝術學會展覽,卻絕非易事。


    當時,托馬斯·w·勞森還用了趙傳薪的名頭來唬人,最後才帶進來的。


    至於丟垃圾桶,這個有很多理解,一種是趙傳薪打完電話後倍感失望,所以丟了。


    另一種是,趙傳薪壓根沒不把自己的畫當迴事。


    但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副難得的被“挽救”迴來的作品,奠定了它獨一無二的屬性。


    漢密爾頓·菲什振奮道:“果然和我想的一樣。幸好你把它撿了迴來,我想,在打完電話後,趙先生原本的心情消失不見,想再作出同樣的風格就很難了。”


    在場許多富豪,甚至還有洛克菲勒和摩根家的人,都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托馬斯·w·勞森心裏樂開了花。


    不出意外,他要發一筆橫財了。


    有些重要的藝術品展覽,許多不方便到現場的富豪,或者隱形富豪,乃至歐洲的各國皇室,都會派代理人過來觀摩。


    如果合適就下手。


    荷蘭皇室自然也有代理人。


    畫展一結束,荷蘭的代理人就將今天發生的事,通過電報傳到大洋彼岸。


    威廉明娜剛練完平衡術。


    她的身材比原來更好了,皮膚依舊那麽白皙,卻帶著健康的紅暈。


    她收到消息的時候愣了愣。


    趙傳薪在等電話的時候隨手畫的?


    以趙傳薪的性子,肯等電話,想來就是等自己的那次吧?


    她臉上露出欣喜。


    趕忙去叫人準備電報,向伊森莊園的地址發了過去。


    然而,迴電報的人是弗萊迪·帕維特。


    弗萊迪·帕維特迴複:威廉明娜女士,你找老爺有事嗎?


    他不知道趙傳薪和威廉明娜的關係,隻是震驚趙傳薪竟然和荷蘭女王認識。


    八竿子打不著邊的人,怎麽能認識呢?


    威廉明娜聽趙傳薪提到過他的管家,這是個可以信任的人。


    她說:你是帕維特先生吧?我有重要的事,要對他說。另外還有問他一件事。


    弗萊迪·帕維特不想隨便告訴別人趙傳薪已經離開了美國。


    所以他模棱兩可的迴複:老爺他現在不在,有什麽事可以跟我說,我轉告給他。


    威廉明娜很慎重的思考了一番。


    趙傳薪那個狗東西,如果不交代些緊要的,他怕是不會想著找自己用電報聊天。


    但她也不能直言。


    也模棱兩可的說:有寶寶了。


    沒有主語。


    說的好像沒頭沒尾。


    這樣一來,如果電報被攔截,也不明白她想表達的具體是什麽。


    弗萊迪·帕維特果然就沒看懂。


    如果不知道他們之間的關係,很難會聯想到這方麵。


    弗萊迪·帕維特不懂裝懂,迴複:另外一件事呢?


    威廉明娜將畫展的事簡單描述,然後說:我想購買那幅畫,對我很有意義。


    弗萊迪·帕維特迴複:如果是老爺畫的,您又是老爺的朋友,我不建議你出錢購買。


    威廉明娜:為何?


    弗萊迪·帕維特:以我對老爺的了解,他一定覺得這是冤枉錢,不值得,再畫一幅就是了。


    威廉明娜噗嗤的就笑了。


    那的確就是趙傳薪。


    看來這個管家很了解他。


    她臉上露出刻骨銘心的思念,抿了抿嘴迴複:你說得對,那就算了,但那件事別忘了轉告給他。


    弗萊迪·帕維特通過對話,大概了解到,荷蘭女王威廉明娜和老爺關係匪淺。


    既如此,就沒必要隱瞞了。


    他迴複:抱歉,女王陛下,我要對您說實話,老爺他已經乘船迴國了。


    威廉明娜:……


    ……


    威廉明娜朝思夜想的那個人,此時正摟著豐滿的克萊裏斯唿唿大睡。


    剛醒。


    手很不安分。


    於是克萊裏斯也醒了。


    她掙紮開,坐直了身體,惺忪著睡眼:“什麽時間了?”


    趙傳薪好久沒有白天睡覺了,睡得很巴適。


    他抬腕看了看表:“呀,這麽晚了,我該走了。”


    說著,站了起來伸了個懶腰。


    但好像就這麽走,有點不合適,所以趙傳薪多加了一句:“對了,今天我故意對那些士兵說我隻是來買東西的,他們應該不會找你麻煩吧?”


    克萊裏斯大大咧咧的說:“沒關係,沒什麽大不了的。”


    “……”


    奔放,神經大條,是隻有克萊裏斯這樣,還是巴拿馬的女人都這樣?


    趙傳薪見她如此,就說:“那我走了。”


    “等等。”克萊裏斯眨著大眼說:“你帶我去夏威夷吧。”


    趙傳薪聳聳肩:“那可不行,我走的是水路。”


    “我自己有錢,可以自己買船票,幫你買也可以,不差那點法郎。”


    “……”可真是大方。


    趙傳薪說:“我走的是真水路。”


    克萊裏斯怒了:“合著我白給你拿衣服了是吧?白帶你避險了是吧?”


    我焯……挖坑在這等我呢?


    趙傳薪無語:“妮兒,你是不是虎?咱倆今天才認識,才見過兩麵,你就不怕我是壞人?”


    克萊裏斯斬釘截鐵的說:“我見過的華人工人,就沒有一個壞人。你是我見過華人裏麵最壞的,竟然還摸我?”


    此時在國外務工的華工,第一要務是別死,第二是填飽肚子,至於得到尊重什麽的,那都要排在七八位了。


    這種情況下,耍小聰明自然是有的,但要說動歪心思,真沒那個精力。


    所以克萊裏斯見到的華人都是好人,這或許是事實。


    趙傳薪想了想:“我走水路,帶不了人。但是咱們可以聯手賺上一筆,有錢了天下之大,哪裏都盡可去得。”


    克萊裏斯則說:“不賺那筆錢,我的存款也足夠我去任何地方了。你和我一起坐船去夏威夷。”


    趙傳薪疑惑不解:“為什麽一定要和我一起去?”


    “你以為我不知道?”克萊裏斯從那個油紙包的底部翻出了幾份報紙,拍在趙傳薪的懷裏。


    趙傳薪看了看,每份報紙上,都有關於他的報道,包括他和大羅達成協議要離開美國的時間。


    趙傳薪其實提前離開了,因為他怕有人想暗算他。


    但大致時間對得上。


    而且,報紙上雖然沒有他的照片,卻有關於他的描述,身高,長相等等。


    克萊裏斯抱著手臂說:“你一來,運河上就發生了亂子,連哥倫比亞的軍艦都沉了,那麽多荷槍實彈的士兵都死了,到處是搜查的人。


    在店裏,你打好幾個孔武有力的士兵毫無還手之力。


    你還是華人。


    我敢斷言,你就是趙傳薪!”


    “好,好,好,這麽整是吧?”老奸巨猾的趙傳薪,竟然吃了癟:“你這個傻娘們都是跟我裝的。”


    “誰傻?我可沒說自己傻。”


    趙傳薪哭笑不得。


    老人言,張口三分利。


    這娘們看著傻,實際上精的很,不管行不行,先張嘴問。前麵獻殷勤,都為現在“圖窮匕見”。


    所謂華工皆好人,也不過是借口罷了。


    還是看趙傳薪能保她安全。


    趙傳薪幹脆了當的說:“我看上烏埃爾塔斯的那些錢了,你和我合謀幹這一票咱們再走。”


    “你不是賺了5000萬美元嗎?”


    “沒有了,都花完了。”


    “啊?你可真是敗家。”


    趙傳薪歎口氣:“這就叫,瞎子不點燈,省不下油錢。”


    克萊裏斯拍拍胸:“放心,你的船費包在我身上,管吃管住,夜裏你想做些什麽,我也包你滿意,咱們直接走吧。”


    趙傳薪惱火道:“我現在燉個土豆都得琢磨少放半兩油,你卻一直叨逼叨牛排幾分熟。我缺錢,不是缺吃住,晚上也不缺摸摸搜搜的女人,懂?”


    “不缺你剛剛為什麽摸摸搜搜的?”


    “畢竟我不是偽球迷,那不是很正常嗎?”趙傳薪見她這麽急著走,納悶道:“要我說,那個烏埃爾塔斯有地位有錢,跟他沒什麽不好吧?”


    “在美洲,越有錢有地位的人死的越快。”


    說的好有道理,趙傳薪竟無法反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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