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玩意兒十輛都未必夠獵奇心爆棚的鹿崗鎮親朋分的。


    趙傳薪主要是給孩子帶的玩具而已。


    苗翠花皺眉:“太貴了,給小孩子玩這麽貴的玩意兒,不太妥當吧?”


    趙傳薪搖頭:“不然,讓他們接觸新事物,比錢可重要多了。既然沒辦法都帶來國外,那就把國外帶迴去讓他們漲漲見識,否則容易坐井觀天夜郎自大。”


    現在的鹿崗鎮,最大的毛病就是夜郎自大。


    覺得天下群豪不過如此。


    李鴻章當初代表大清赴紐約,就是抱著牛逼轟轟的態度來的,然後垂頭喪氣沉默不語的迴去。


    不誇張的說,那差距真的是古代和現代的區別。


    二十一世紀,趙傳薪小的時候,沒聽過也沒見過電動滑板車這種東西,但偏偏二十世紀初的歐美就已經流行了。


    除此外,趙傳薪還買了一堆的發條玩具,火車模型等等……


    統統打包雇傭車輛送迴北塔裏敦。


    趙傳薪的秘境中全是必要物資,不能讓這些東西占據空間。


    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趙傳薪抬腕看表,說:“花姐,我們去吃飯。”


    他帶著苗翠花,去了斯特拉文斯基餐廳。


    這是法式餐廳。


    以前,趙傳薪出入高檔餐廳,通常有白人陪同。


    但這次不同。


    剛進門,就被侍應生攔住:“先生,女士,請你們到那個區域就餐。”


    趙傳薪順著他指著的方向望去,見是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被隔離開,那裏的裝潢仿佛故意差了一籌。


    在那邊,坐著一桌亞裔,和兩個衣著光鮮的黑人。


    趙傳薪指著正常區域:“我要在這邊吃飯。”


    侍應生搖頭:“抱歉,那不可能。”


    趙傳薪伸出五指:“給你五秒時間,好好考慮再迴答。”


    侍應生皺眉,朝裏麵喊道:“經理,請過來一下。”


    大堂經理馬甲襯衫齊備,頭發梳理的一絲不苟,還戴著一副眼鏡,胡子刮的幹幹淨淨。


    他看看趙傳薪,又看看侍應生。


    侍應生說:“這位先生要去這邊就餐。”


    經理就懂了,他眉頭一皺:“先生,那樣會打擾到這邊的客人的。”


    趙傳薪笑了:“我還覺得他們打擾到我了,不如你讓他們去個犄角旮旯吃飯去吧。”


    經理眉頭皺的更深:“先生,這裏是斯特拉文斯基餐廳,要知道來這裏的非富即貴!”


    別鬧事,鬧事吃不了兜著走。


    趙傳薪:“五秒,你有五秒的時間考慮重新跟我說。”


    “即便五個小時,那也不可能……”


    “時間到!”


    趙傳薪拿出救贖權杖,握住尾端,將粗大的杖頭掄起來,權杖虎虎生風。


    旁倉……


    經理的臉頰扭曲變形,一顆牙齒擠飛出去,伴隨口水混合血液飛濺。


    趙傳薪反手。


    旁倉……


    又是兩顆牙齒。


    侍應生大驚,本能的想要幫忙製服趙傳薪。


    趙傳薪好像當初高祖趙忠義拿大槍殺綹子那樣,將救贖權杖往後甩,杖身在他手掌滑動,到了杖頭在虎口抵住。


    杖尾因慣性,杵在侍應生的腹部。


    侍應生當即把身體弓成了大蝦。


    趙傳薪雙手握住救贖權杖,先一腳將倒地的經理踢的翻轉到正麵朝上,然後猛地插下去。


    噗嗤……


    血濺斯特拉文斯基餐廳大門。


    眼球爆裂!


    餐廳內鴉雀無聲。


    大門被趙傳薪牢牢守住。


    他將救贖權杖拔出來,在彎腰的侍應生後背仔細的蹭幹淨。


    聲音不大,但響徹全場:“老子叫趙傳薪,中國人。狗眼看人低的東西,不讓我進來吃飯,這就是下場。


    以後,但凡在紐約有哪家餐廳,要將中國人隔離開吃飯,我就讓他開不下去。


    聽說你們都有頭有臉,有沒有豪橫的,提出異議?”


    照例,“趙傳薪”三字一出,人群嘩然。


    然後繼續緘默。


    等了會兒,沒人有勇氣站出來。


    趙傳薪嗬嗬一笑:“既然都不說話,那在我吃完這頓飯之前,誰也不允許離開,否則殺無赦!”


    說完,趙傳薪薅住了侍應生的頭發,將他身體拔的筆直:“焯尼瑪的,現在我能進去吃飯了嗎?”


    侍應生惶恐的看著他:“可以,先生,可以的。”


    “那你麻痹的還不去拿菜單?”


    “這就去這就去……”


    趙傳薪扯著苗翠花的手指頭,坐在了最好的位置上。


    也不管這裏是否有人預定。


    他打了個響指:“給我的狗準備餐盤,牛排要切碎一些,七分熟,不要加紅酒。要搭配蘆筍,不加奶油……”


    幹飯打斷他:“汪汪汪……”


    趙傳薪聽完後,說:“主食來土豆泥,它不要麵包。”


    周圍人詫異的看到,那條狗在趙傳薪說完後,才坐在地上,表情很滿意的樣子。


    趙傳薪見他們沉默的看著這邊,不滿道:“都他媽看啥看?你們這樣看著我,我怎麽吃飯?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法律了?”


    “……”


    眾人沉默而默契的轉過頭,但再也沒人動刀叉。


    苗翠花苦笑:“一會兒送我迴去吧,太憋氣了。”


    “抱歉花姐。”趙傳薪拍拍她的手:“換做以前,我不會帶你出來見這些狗屁倒灶的事。”


    言外之意,現在你是我女人了,最好讓你看看我的生活,知道“遠東屠夫”這個名頭的來龍去脈。


    苗翠花理解了。


    如果是別人,脾氣小的息事寧人,息事寧人永遠是中國人的首選。


    脾氣大的,可能轉頭就走,撂下的狠話也最多是——沒了張屠戶,我還就必須吃帶毛豬?


    但她知道趙傳薪,以他脾氣,絕對是當場打臉。


    她隻想對這些人說兩個字:該,活該你死!你不死誰死!


    苗翠花忽然問他:“迴國之後,你打算去哪?”


    鹿崗鎮肯定迴不去。


    趙傳薪想了想:“帶本傑明到處轉轉,這小子的腦袋有些邪性,別人都是幻想,按照他的說法,他腦袋裏的事情對他來說都是真的,所以需要見識更多的東西完善。我想讓他腦袋裏的那個世界變得完整。花姐,你知道嗎,有時候,一人可抵十萬兵,這是真的。”


    匹夫逞一時之勇,可聰明人對世界格局的影響太大了。


    這個時代尤其是人才輩出。


    可惜,或許因為中原文化根深蒂固,導致很久一段時間,華夏的理科都不昌盛。


    即便零星的冒出幾個佼佼者,也會被大勢裹挾著,淹沒於儒家的浪潮中。


    就算是清、民兩個紀元,國內還多半是文科生的天下。理科生寥寥無幾。


    趙傳薪不但要培養大徒弟,一旦養成,還要將他死死掌控住,否則極有可能就資敵了。


    兩人用漢語交談,邊吃邊嘮,偶爾幹飯還會插嘴。


    吃完飯,趙傳薪和苗翠花、幹飯往外走。


    趙傳薪又看見了警察。


    這次換了個警長,但都是那樣的苦口婆心:“趙先生,收手吧,真的,這件事,已經上報給市議會廳,他們上報給了華盛頓。不要把事情鬧大,趙先生,我聽說,華盛頓已經進行越洋連線,和清國溝通……”


    趙傳薪整理了一下大衣領子,納悶道:“和清國溝通啥?別鬧,天色不早,我要迴家了。”


    警長鬆口氣,太陽落山的很及時,瘟神要歸巢了。


    ……


    白房子確實聯絡清廷了。


    紫禁城。


    慈禧還住在儲秀宮,不過儲秀宮翻修了。因為上次被趙傳薪打的千瘡百孔,好懸沒把屋頂掀了。


    她在這裏接見了慶王爺愛新覺羅·奕劻。


    “什麽事,這般急著見我?南方的亂黨又鬧事了?”


    今年亂黨一波接一波的搞事情,雖然屢次被剿滅,但慈禧煩不勝煩。


    她覺得那些亂黨就好像是蒼蠅,對她構不成太大的威脅,但讓人很膈應。


    六十九歲的愛新覺羅·奕劻也是老態龍鍾,身體瘦弱,中氣不足,說話顫顫巍巍:“不,不是他們。是美國致電軍機處外務部,要求我們引渡迴趙傳薪。”


    慈禧昏花的老眼一下就瞪大了:“管我們什麽事?再者,引渡是什麽意思?”


    跨國罪犯交接叫引渡,送迴本國判刑處罰。


    清廷能判的了趙傳薪?


    愛新覺羅·奕劻歎口氣:“趙傳薪這廝,在紐約鑿沉了美國的戰列艦。”


    慈禧已經聽過這個消息了,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這禍害,已經不單單是和人較勁了,現在連那巨大的鋼鐵機器都不放過。


    “他們因為這個,就要求我們把趙傳薪弄迴來?”


    慈禧沉聲問。


    這不開玩笑麽,你們都弄不了,我能弄的了?


    愛新覺羅·奕劻搖頭:“美國因侵吞其資產而致禍,苦果自當吞下。但他們如此堅持,實乃因後事。”


    “何事?”


    “趙傳薪迫使美國修改法案,美國亦欲驅逐他離境。雙方雖和解,但以十日為期。十日之內,趙傳薪因歧視之由,或殺,或傷,相機因應,已不下十數人。場所活便,有車站、餐館、劇院等。紐約民眾惶恐不安,已至倒懸水火,又因其警察難以製裁,每每時候前往現場,須得與趙傳薪和顏相商勸離。遂致電,要求我等將其引渡迴國。”


    慈禧的心情很複雜。


    一方麵,她莫名的覺得有些解氣呢?


    你們列強不是牛逼嗎?


    現在趙傳薪這個禍害去了,你們怕了?


    但又生氣趙傳薪,你他媽在外麵惹事,也能給朝廷帶來麻煩,真是個禍害啊!


    慈禧皺眉:“可他們給我們致電有什麽用?”


    愛新覺羅·奕劻搖頭失笑:“說是抗議我等將趙傳薪放出國,要求我們將之看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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