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秋·克維斯屁股又被拍了。


    她跳起來拍打趙傳薪,趙傳薪笑嘻嘻的躲開。


    兩人一鬧騰,她心裏那點緊張不翼而飛。


    她提著裙擺,臀部搖曳著上台。


    趙傳薪抱著鼓緊隨其後。


    兩人都變得正經起來。


    這次和其他人表演不同。


    趙傳薪讓人拿了九盞燈,在前麵放了個幕布,燈光將人影投在幕布上,那是瑞秋·克維斯的側臉。


    “咚……”


    一聲鼓。


    瑞秋·克維斯緩緩開口:“我是我母親的野蠻女兒,赤足狂奔,咒罵銳石……”


    她那精致的側臉微微仰著,陰影動了起來。


    觀眾一看,竟然還有這花活,紛紛叫好。


    歌聲悠揚,鼓噪聲旋即湮滅。


    “我是我母親的野蠻女兒,在繽紛的石頭中尋找征兆,在貓的臉上,在飄落的羽毛中……”


    瑞秋·克維斯按照趙傳薪之前的囑咐,不但唱歌,還舉起了手,比劃手勢,唱到飄落的羽毛的時候,纖細的雙手好像羽毛飄落那樣擺動著。


    本來歌就美,人的側臉也美,加上營造出的意境,觀眾如癡如醉。


    他們暫時忘記了叫好,不想有任何一點雜音,打擾到透人心脾的歌聲。


    當她用獨特的聲線,唱起長調:“啊……”


    觀眾覺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就算打鼓的趙傳薪,也不禁汗顏。


    一如他小學二年級,班上最靦腆的小姑娘,老師強迫讓她唱歌,她勉為其難的唱了起來,結果驚豔了整個春日午後的校園。


    有些人總是能不經意的裝逼到……天賦是羨慕不來的。


    最後的部分,瑞秋·克維斯原本側著的身子,忽然麵對幕布。


    歌聲與此同時變得激昂。


    台上誌願者,猛地拉開幕布,露出了瑞秋·克維斯的真麵目。


    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讓台下觀眾嗷嗷大叫起來。


    而此時的趙傳薪,腦海中靈光一閃,終於知道哪裏不對勁了。


    在最後的時刻,歌要升調,伴奏要激昂,如果還是用鼓半死不活的帶節拍,則失去了了氣勢。


    所以,他起身,站在瑞秋·克維斯身後不遠處,抱著鼓開始為她和聲。


    瑞秋·克維斯唱,他則敲鼓,並且開口:“啊……”


    在他和聲帶動下,瑞秋·克維斯不自覺的又升了個調。


    這讓她很緊張,又覺得刺激。


    好在此時兩人有種心有靈犀的默契,進行了一輪現場即興的完美配合。


    觀眾沸騰了。


    好像一部電影走向高潮。


    這是之前的節目所不具備的效果。


    台下那個中年老帥哥瞳孔一縮:“人才啊!”


    外行瞧熱鬧,內行瞧門道。


    他看出了趙傳薪臨時起意的表現,看出了瑞秋·克維斯的緊張,但同樣看出兩人瞬間的完美配合。


    更主要的是,這歌,這曲,這台風……與這個時代大相徑庭,但又特別有韻味。


    此時,美國正由輕歌劇,逐漸轉變為音樂喜劇。


    歌劇,輕歌劇,音樂喜劇,這個轉變就好像傳統樂到流行歌曲,人們願意嚐試接受新事物。


    一曲終了,瑞秋·克維斯額頭見汗。


    不是累的,是緊張的。


    她喜上眉梢,總的來說表演很成功。


    所以彎腰致謝。


    她往台後走,路過趙傳薪的時候,忍不住掐了他一把,報複他的臨時起意的和唱。


    正在這時,台下有人喊:“讓那男人也唱一首。”


    有人鼓噪,從者如雲。


    本來就是歡慶鬧騰的一個節日。


    趙傳薪愕然望著台下,發現是自己擠兌的那個中年老帥哥帶頭鼓噪。


    擦,這是真·報複。


    中年老帥哥露出挑釁的神色,用嘴型說:“敢不敢?”


    趙傳薪嗤笑一聲。


    有自己不敢做的事嗎?


    他從幕後拽了個高腳凳上台,手裏多了一把吉他。


    主持人為難的小聲問維持治安的喬治·馬赫爾:“馬赫爾警長,這位是誰?我該怎麽介紹?”


    “他是伊森莊園的莊園主,伊森·趙。”


    “啊?”主持人震驚:“那座漂亮的莊園,莊園主竟然是亞裔?”


    “少廢話,說多了容易挨揍,這是經驗之談。”


    “……”


    主持人上台,咳嗽一聲:“接下來的演唱者,是伊森莊園的莊園主。他要演唱的曲目是……”


    台下炸鍋。


    北塔裏敦這個窮鄉僻壤,什麽最出名?


    必須是伊森莊園,拉升了整個北塔裏敦的逼格。


    誰都沒料到,莊園主竟然是亞洲人。


    此時和亞洲人掛鉤的印象是——落後,貧困,勤勞,木訥,內向……


    但趙傳薪卻坐擁伊森莊園。


    中年老帥哥也很意外。


    趙傳薪不管那麽多,坐在高腳凳上,抱著吉他壓壓手:“安靜,都安靜。”


    現場果然靜了下來。


    卻有人喊:“你不是賣三明治的那個人嗎?”


    趙傳薪哈哈一笑:“是啊,家裏揭不開鍋了,賺點錢給傭人開工資。”


    台下忽然爆笑。


    誰也不相信,他會開不起工資。


    偌大的莊園,需要的傭人可不是一星半點,須得萬貫家財才能養得起。


    因為趙傳薪是亞洲人,有人不懷好意道:“你那麽有錢,還是亞洲人,會不會擔心遭遇搶劫?”


    趙傳薪手裏多了一把斧子,這是鹿崗鎮保險隊的製式手斧。


    他握著斧頭,猛地一掄,斧子飛出。


    咄!


    斧子在台上入木三分。


    他樂嗬嗬道:“你說的遭遇搶劫,是我搶劫別人,還是什麽意思?”


    台下為之一靜,旋即又是爆笑。


    趙傳薪指著那個人說:“反正,伱要是搶劫我,我肯定會擔心的,因為我怕打死你。”


    這個跳梁小醜臉紅脖子粗,被周圍人嘲笑的抬不起頭。


    得知趙傳薪是伊森莊園的莊園主後,看趙傳薪不順眼的大有人在。


    又一個人喊:“作為亞洲人,你能擁有那麽大的莊園,你的錢是怎麽賺來的?來路正規嗎?”


    說完,這個人就準備藏身到人群中。


    卻不成想,趙傳薪眼尖的不得了,直接就指向了他的所在:“知道嗎,洛克菲勒和摩根他們就不會問出你這麽愚蠢的問題,所以活該你窮。”


    還有個人想要說話,恰好在旁邊的喬治·馬赫爾一把將他拉住:“狗娘養的,今天你是想讓這裏血流成河是吧?”


    那人懵了:“啊?什麽意思?”


    “閉嘴!”


    多虧這人的話沒出口,他想拿清朝的辮子和陰陽頭說事兒,要是真說出口,現場會不會血流成河不知道,但此人肯定會被超度。


    台上,趙傳薪見沒人刁難,就樂嗬嗬道:“這首歌叫《sleepyhead》。”


    公園1239年,有一位有著王室血統的女孩,根據古老的故事所講述的……


    趙傳薪邊彈邊唱,民謠這種歌曲類型適合任何朝代。


    這歌是有畫麵的。


    讓人不自覺就沉醉其中。


    而作品通常又能改變眾人對作者的態度,這就是為何劣跡斑斑的明星依然會有無數粉絲的原因。


    趙傳薪不在乎這些人對他的態度,但的確有些人因為他的歌曲,對他的觀感悄然發生改變。


    一個看著不到二十歲的女孩,雙手捂著嘴,對閨蜜說:“哇,他既幽默又有才,還有財,我喜歡上他了。”


    “我喜歡他的肉體,你看他好壯實!”


    中年老帥哥聽的眼睛發亮。


    瑞秋·克維斯和趙傳薪唱的這兩首歌,他認為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畫麵感太強了,都好像吟遊詩人在傳唱古老的故事那樣沁人心脾。


    當趙傳薪撥弄完最後一下琴弦。


    由中年老帥哥帶頭,響起如雷掌聲。


    趙傳薪擺擺手,施施然下台。


    瑞秋·克維斯道:“你好厲害,這首歌也是你寫的?”


    “是啊,我很厲害,正是最猛的時候。你也很厲害,如狼似虎的年紀。”


    瑞秋·克維斯啐了一口:“說什麽呢?一會兒可別胡說八道,別讓塞繆爾誤會了。”


    兩人下台後,那個中年老帥哥擠過人群,朝兩人伸手:“你好,我叫維克多·赫伯特,是作曲家,也指揮樂隊。《紅磨坊》,《玩具國的男孩們》都是我的作品。”


    瑞秋·克維斯和他握握手:“赫伯特先生,我聽過你的大名,還在百老匯看過演出你的曲目,你真了不起。”


    維克多·赫伯特很受用:“女士,我不得不讚美你那獨特而美妙的嗓音,你應該去百老匯發展。”


    瑞秋·克維斯得到了專業人士的認可,頓時喜笑顏開。


    趙傳薪見塞繆爾·戈德伯格爺倆快走的近了,於是將兩人握著的手拍打開:“維克多·赫伯特,請你放尊重,這位可是我徒弟的母親。”


    兩人:“……”


    而塞繆爾·戈德伯格正好聽見,不禁對本傑明·戈德伯格說:“你師父不錯,他是個尊重傳統,懂得規矩的男人。你跟他學習,我很放心。”


    本傑明·戈德伯格撓撓頭,不忍心告訴他,曾經偷偷瞧見過趙傳薪拍他母親屁股的一幕。


    本傑明·戈德伯格心說:貴圈真亂。


    維克多·赫伯特問:“請問,這兩首歌,是誰創作的呢?”


    瑞秋·克維斯將目光投向了趙傳薪:“是他。”


    維克多·赫伯特眼中露出精芒:“先生,你是否考慮過要當個作曲家?我還缺個助手。”


    趙傳薪一口迴絕:“沒興趣。”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清末的法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黃文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黃文才並收藏清末的法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