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酒吧請來的小提琴師,聽見了那個大嗓門,手一抖,聲音跑調了。


    小學生們聲音一滯,再接就有些接不上。


    在場的家長和老師齊齊朝趙傳薪望來。


    趙傳薪旁若無人,手搭在了李叔同的肩膀上:“不錯不錯,挺好聽的。大家繼續,別害羞嘛。”


    他不說還好,這兩嗓子吼的,徹底給那個提琴師給吼啞火了。


    趙傳薪眉頭一皺,這是不歡迎自己?


    他雙手不停扒拉,擠進場中,來到小學生麵前。


    “來,我指揮,大家齊唱。”說著,他抬起了雙手,那群六神無主的小學生能懂什麽,不由自主的跟著他的節奏來。趙傳薪猛地將手揮下:“預備,唱!”


    “wherethereishatredletmebringyourlove,


    wherethereisinjuryyourpardon,lord……”


    趙傳薪怕他們再有所停頓,幹脆在場中不走了,半閉著眼,假模假樣的揮舞雙手,忽高忽低,一副沉醉於指揮當中的模樣。


    那個提琴師,本來想保持自己的節奏。


    結果被趙傳薪瞎指揮的節拍跑偏。


    好好一首空靈而悠遠的讚美詩,愣是差點成了炸街搖滾樂……


    李叔同懵逼,捂臉,無地自容。


    一鍵三連。


    他朝旁邊的鎮民解釋:“相信我,我不認得他……”


    寧安不懂音樂:“說什麽呢?你怎麽會不認得?”


    李叔同頭皮發麻,這麽好脾氣的人,都忍不住喝道:“住嘴,說不認識就不認識。”


    寧安:“……”


    一曲終罷,小學生如釋重負,提琴師冷汗涔涔。


    而家長群和老師群則鴉雀無聲。


    趙傳薪相當不滿意這點,他眼睛一瞪:“怎麽不給麵子嗎?給這群小可愛鼓掌!”


    說著,當先鼓掌,但如狼似虎的目光,卻是掃過全場。


    被他掃到的人無不僵硬的舉起手開始鼓掌。


    趙傳薪這才滿意的點點頭,下了台,來到家長群中,邊走邊說:“就是這樣,雖然他們唱的連我不懂音樂的都覺得有些跑調,但是鼓勵還是要有的。”


    我曹……大家心裏瘋狂吐槽:本來唱的好好地,跑調還不是你瞎指揮的?


    趙傳薪見他們神色有異,就誤會了,謙虛道:“雖然我覺得今天發揮的不錯,但是大家要低調,個人崇拜要不得。”


    “……”


    亞洲人給歐美人的印象是勤奮而害羞,沉默寡言,不擅表達感情。


    他們第一次遇到趙傳薪這種。


    有個女人噗嗤笑出聲來。


    趙傳薪詫異望去,發現竟然是個熟人——瑞秋·克維斯。


    “呀,夫人,真是好巧,緣分讓我們相見於學校之外。”


    說著,趙傳薪還伸出手掌,擺出波浪。


    瑞秋·克維斯笑聲戛然而止。


    有些東西,她可以拿來當武器使用,但卻不允許別人摸她的武器。


    “你好,趙先生。”瑞秋·克維斯在男人間從來遊刃有餘,唯獨見了趙傳薪有些放不開手腳。


    就好像一個精英階層忽然插進來一個流氓,讓人特不習慣。


    “咦?夫人,伱今天為何比昨天還美?哎呀,我的眼睛都有些挪不開了,怎麽辦?”


    旁邊的寧安聽的腦瓜子嗡嗡地。


    先生說的勾搭?就是這樣勾搭?這未免過於直白了些。


    瑞秋·克維斯哪裏聽過這麽露骨輕佻的話?


    她竟然開始不知所措。


    “趙先生,我……”


    “別趙先生趙先生的,叫我伊森就好,咱們倆啥關係啊!”趙傳薪直接站在了瑞秋·克維斯身旁,手很自然的拍了拍她的後鞧。


    隔了一夜,手感卻沒變。


    瑞秋·克維斯臉色一僵,開始朝旁邊挪去,嬌軟的身軀正好靠上了寧安。


    這下,把寧安也給整不會了,身體抖了抖。


    趙傳薪是鑒婊師,


    打第一眼,就能看出來她是什麽成色。


    但凡敢跟他玩茶的,那他就絕不會客氣。


    見瑞秋·克維斯被逼的投入寧安懷抱,趙傳薪嗬嗬一笑,給了寧安一個眼神——接下來看你的了。


    寧安的胳膊抬起來,又放下。


    最後試探著扶住瑞秋·克維斯:“女士,小心。”


    瑞秋·克維斯衝他嫣然一笑:“多謝。”


    寧安臉臊的彤紅。


    瑞秋·克維斯心說:這才是男人該有的表現,要麽害羞,要麽在漂亮女士麵前,極力表現自己的紳士,而不是趙傳薪那樣耍流氓。


    要文明!


    趙傳薪見他們搭上話,就不再理會,因為他看見本傑明·戈德伯格下台了。


    “嘿,小子,唱的真不賴!”


    本傑明·戈德伯格看見趙傳薪很開心,但他卻發懵道:“先生,我剛剛沒有唱。”


    他在神遊呢。


    “哈哈,都一樣,我聽見了你的心聲,心聲遠比切實的聲音更美。”


    本傑明·戈德伯格聽了趙傳薪的胡扯,卻信以為真。


    是的,剛剛他幻想的畫麵很美很空靈。


    還是趙先生懂他!


    “先生,你是來找我的嗎?”


    趙傳薪本是來鎮子上溜達的,卻大言不慚:“是啊,你小子的才華,真是讓我念念不忘。來,我帶你去買零食。”


    旁邊有個糖果屋,趙傳薪帶本傑明·戈德伯格走了進去,大手一揮:“隨便挑隨便選,我請客!”


    本傑明·戈德伯格眼睛一亮,也不客氣,各種糖漿、堅果、軟糖還有巧克力選了一通。


    趙傳薪讓店主包好,付錢。


    兩人走出糖果屋,趙傳薪手裏已經多了一把手槍。


    他來到門外的台階上坐下,手指頭翻飛,瞬間手槍被拆成一堆零件。


    本傑明·戈德伯格全神貫注的看,兩隻玻璃球一樣的眼睛映出零部件的倒影,顯得炯炯有神。


    趙傳薪也不催促,再動手將槍裝了迴去,再拆開……


    反複三次後。


    本傑明·戈德伯格說:“先生,我記住了。”


    趙傳薪點點頭:“小子,我給你講解一下它的半自動操作係統和後坐力上膛原理……”


    他邊說邊組裝拆解,讓本傑明·戈德伯格看個通透。


    “先生,你是想讓我想出一種能將子彈射向宇宙的槍嗎?”


    趙傳薪汗顏:“射什麽宇宙?我要讓你想一下,如果想讓這槍,變得大一些,但不會特別大,可以利用後座力、反衝和膛壓等力量來實現自動連發。你可以想象的出來嗎?”


    他也開始覺得,讓這小子設計槍有些不靠譜了。


    正經人誰會想到將子彈射到宇宙?


    設計也是需要和實踐相結合,需要理論和實踐互相印證的。


    而本傑明·戈德伯格恐怕都沒碰過槍。


    果然,他看見本傑明·戈德伯格皺起了小眉頭,苦苦思索,目光飄忽遊離,這顯然是難住他了。


    趙傳薪歎口氣。


    他開始組裝手槍,裝好後,卻見本傑明·戈德伯格往嘴裏塞巧克力。


    媽的,權當哄孩子玩了。


    另一邊,瑞秋·克維斯和寧安說了會兒話。


    發現合唱團已經散場,卻不見了本傑明·戈德伯格的身影。


    她焦急道:“糟糕,本傑明又要逃學。”


    一直沒說話的李叔同,告訴她:“放心吧,夫人,你的孩子,被趙帶去糖果店了,有他在不用擔心。”


    瑞秋·克維斯稍稍安心。


    她好奇的打量了李叔同一眼,又開始和他攀談起來。


    李叔同才華橫溢,英文表達能力強,東西方藝術融會貫通,造詣極深,說起各種話劇、音樂、美術、詩歌可謂是信手拈來,倒是能和瑞秋·克維斯說到一塊去。


    片刻功夫,寧安反倒是插不上嘴了。


    李叔同和寧安給趙傳薪爭取了不少時間。


    過了會兒,本傑明·戈德伯格說:“先生,我說,你畫。”


    趙傳薪拿出紙筆,死馬當活馬醫。


    “先生,槍栓不用活塞和轉動,要用滑動的。對,再小一些,不然會卡住……”


    “先生,機匣內的彈簧杆上,要安裝一個壓縮式彈簧。另一個安裝在槍管的後方,如果沒有後麵的壓縮式彈簧,我腦子裏的畫麵告訴我,開槍的時候會很不穩定……”


    “槍栓上要有一個凸輪和一個凹槽……”


    趙傳薪打斷他:“如果隻有一個凸輪和凹槽,是不是隻能用連發方式射擊?如果我要讓它具備半自動和全自動兩種射擊模式呢?”


    本傑明·戈德伯格想了一下:“那麽,先生,我們就要有兩個凸輪和一個凹槽,其中一個凸輪用於控製槍栓的運動軌跡,另一個凸輪則用於控製射擊模式……”


    趙傳薪興奮的快要跳起來。


    撿到寶了!


    這他媽絕對是天才!


    勃朗寧那老東西不是拿喬麽?沒了你張屠戶,我還必須吃帶毛豬了?


    他將前麵的結構畫出來,又問:“那點火裝置,外置還是內置?”


    本傑明·戈德伯格邊說邊比劃:“先生,這個有點難,最好需要開槍,我才能搞清楚。”


    趙傳薪猛地起身:“那還等什麽,走,我帶你去莊園開槍玩去!”


    聽說要去莊園,本傑明·戈德伯格的眼鏡霎時間亮起來。


    莊園好啊,沒人管他,有馬庫斯·恩克魯瑪,有趙傳薪,有那麽多好看的花花草草。


    在那裏,他可以盡情的釋放自己的想象力,神遊太虛。


    然而,瑞秋·克維斯見本傑明·戈德伯格拎著一大包糖果、巧克力,要跟趙傳薪上馬,這才急了。


    她趕忙走過來:“等等,本傑明,你要去哪裏?你又想要逃課!”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清末的法師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黃文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黃文才並收藏清末的法師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