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地精的話,我迴頭,並沒發現它所言的守衛者。】


    【我快步上前,手用力扳著牢籠的岩石柵欄。我發現牢籠異常堅固,非人力可以撼動。】


    【我拿出了精靈刻刀,在牢籠的岩石柵欄上劃過。】


    【無堅不摧的精靈刻刀,終是沒令我失望,輕易的切入岩石當中。】


    【我已經斬斷一根柵欄,正準備切第二根的時候,忽然我身後傳來槍聲。】


    【我驚訝的迴頭,是小男孩開的槍。】


    【槍內隻剩下一發子彈,開完後,他習慣性下意識繼續扣扳機,卻隻發出啪嗒一聲空擊響動。】


    【我又向他槍口所指方向望去,見前方莫名出現一塊石板,石板立著,擋住了什麽。】


    【石板堅硬,厚實,手槍子彈卡在上麵沒打穿。】


    【正當我滿心疑惑,石板後麵露出個光禿禿的腦袋。】


    【冥河精靈,是由生物餘孽改造的矮人族。我一直認為矮人族都是矮小的,可石板後麵的冥河精靈,卻比一般人類還要高出一頭。】


    【我從它的目光中看到了不同於普通冥河精靈的狡黠。】


    【沒有悍不畏死,但有嗜血暴虐氣息。】


    【牢籠內的地精提醒:勇者,這是冥河精靈王,它擁有聚沙成塔的能力,且力大無窮,你要小心。】


    【我顧不得思考聚沙成塔是什麽能力,掏出機槍向石板射擊。】


    【實際上比起矮小的冥河精靈,我更願意與和我體型相當的生物戰鬥,至少它不會靠數量取勝,無孔不入令人防不勝防。】


    【我拖著一條受傷的小腿,一邊開槍一邊朝冥河精靈王逼近。】


    【它將腦袋縮迴石板後麵掩護,石板被機槍打的石屑飛濺。】


    【忽然,我向前挪步的時候,腳沒有挪動。】


    【我低頭看去,見不知什麽時候,我的兩隻腳被岩石裹住,所以動彈不得,這讓我不由得大吃一驚。】


    【我趕忙放下機槍,拿精靈刻刀割向裹腳岩石。】


    【我才剛劃破一道束縛,隻見腳下的沙子匯聚,將我的雙腿包裹。散沙間縫隙消失不見,凝成了岩石的模樣。】


    【我內心不由得絕望,因為我割岩石的速度,趕不上它凝聚的那般迅速。】


    趙傳薪一看,這不行啊。


    關鍵時刻顧不得其它,趙傳薪立刻將蟲絲絲巾用“鑰匙”傳送過去,為“我”助陣。


    他和“我”的利益是捆綁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我想讓蟲絲絲巾擾亂冥河精靈王的視線。】


    【然而,蟲絲絲巾才飄蕩在半空,冥河精靈王隨手甩出一塊岩石。岩石推著蟲絲絲巾,擊打在洞壁上。岩石如同膠質,在洞壁攤開。形成一把把岩刀,瞬間將蟲絲絲巾割裂成數段,蟲絲受到重創後飄然落地。】


    趙傳薪的心髒抽搐,疼的厲害。


    近戰裝逼利器蟲絲絲巾就這麽毀了?


    他腦筋轉動,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能幫得上忙。


    恨不得親自下場,和“我”一起圍攻冥河精靈王。


    【蟲絲絲巾沒能為我拖延多久。趁著我被岩石淹沒前,我將幾把槍和彈藥甩出去,對那兄妹說:拿了槍,快跑。】


    趙傳薪愕然,這個時候竟然還能弘揚舍己為人的精神。


    當真是“我”輩楷模。


    【終於,我被岩石圍攏包裹,陷入一片黑暗當中。】


    【更糟糕的是我覺得唿吸愈發困難,岩石內部空氣快被我消耗殆盡。】


    【我的心跳失常,乏力感湧現,骨關節疼痛。】


    【這應是缺氧的表現。】


    【我的記憶變得紊亂,開始記不清我來此的目的,我是為何被困在一片黑暗中。】


    【最終,我失去了意識。】


    “我曹,這是窒息而亡了?”


    他突然有種恐懼,這貨怕不是要在那一堆岩石中進行死亡循環吧?


    那他壽命再長,也經不起這般消耗啊。


    好在,


    【我意識逐漸恢複,我聽見了爆豆般的槍聲。】


    【是子彈擊穿了包裹我的岩石,讓空氣得以流入。】


    【我聽見了冥河精靈王發出的慘叫。】


    【我聽見了小男孩的聲音:勇者,你再等等,我想辦法放你出去。冥河精靈王可以操控這些沙子變成岩石,但是有距離限製,隻要我遠遠地開槍,它就拿我沒辦法。】


    趙傳薪長舒一口氣。


    沒白捎上這倆崽子,關鍵時候真上啊。


    【我也沒有坐以待斃,拿出精靈刻刀,先捅開手的部位外側岩石。以此為點,向外慢慢擴大口子。】


    【槍聲不斷,我已經將小臂部分岩石剝離。剩下的就簡單了。】


    【終於,在男孩把子彈消耗空之前,我完全脫困。】


    【我憤怒至極,拿出了重機槍架設好,子彈集中於一點,將抵擋子彈的石板打的不斷變薄。】


    【我說:伱們開槍,鉗製他的行動,我先救人。】


    【我將牢籠割破,把地精放了出來。】


    【地精沒有跟我客套,反而仔細觀察戰場。】


    【它也是極聰明的,片刻,他對我說:勇者,看見冥河精靈王身旁的那塊反光的石頭嗎?你仔細看,子彈擊打在那塊石頭上,會發生彈跳。我猜測那塊石頭很硬,你嚐試朝那裏射擊,子彈說不定會彈射到躲在石板後的冥河精靈王。】


    【不愧是怪人的朋友,同樣擁有一顆聰明的頭腦。】


    【我按照地精的方法,用麥德森機槍朝那裏射擊,腳下不斷變幻方位,改變彈射的角度。】


    【果然,我又聽見了冥河精靈王的慘叫。】


    【那塊石板終於被我擊碎。】


    【身中數彈的冥河精靈王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我抓住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朝他的軀體集火。】


    【隻片刻,便將冥河精靈王的身體打的支離破碎,將他射殺當場。】


    【正此時,小女孩忽然喊道:我們身後有冥河精靈追來了。】


    【我對地精說:我們朝前衝。】


    【地精搖頭否決:前麵的洞穴無邊無盡,我們要迴頭才能走出冥河之洞。你去冥河精靈王的屍體處,將他的手套拿上,那隻手套中,蘊含著某種舊神掌握的能量,對我們逃離此處有所幫助。】


    【我們束手無策的難題,因為地精一句話便迎刃而解。所以,我很信任他的頭腦,於是照做。】


    【當我取得冥河精靈王的左手手套,地精說:你戴上這手套,它擁有聚沙成塔的能力。】


    【我戴上手套,伸開五指。麵前的沙子開始凝聚。】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操控,根據我手臂的移動和指頭、手掌的變幻,沙子的形狀也會隨之變幻。當我發力握緊,沙子便可轉換為堅硬的岩石。】


    【地精說:勇者,好了,我們要殺迴去了!】


    【幾個冥河精靈衝到了近前,我將手一揚,它們矮小的身軀便被岩石禁錮。】


    【加上小男孩在旁開槍策應,我們順利的向後推進,直到我們來時的通道,我讓他們先鑽過去,我來殿後。】


    【當我進入通道後,我用沙子凝聚岩石,將通道堵住。後麵的追兵被抵擋在外。】


    【帶著地精,我們一路逃到了冥河之洞外麵。】


    【地精這才感激的對我說:勇者,沒想到你會來營救我。對此,我萬分感激,我將贈送你三十年壽命,作為酬謝。】


    地精是壽命大戶,命長的很,三十年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這讓我非常驚喜。】


    趙傳薪更喜,喜的從床上跳了起來。


    他仰頭,眯著眼,感受久違的生命升華的快感。


    三十年壽命啊,對身體來說是質的飛躍。


    趙傳薪自己都沒發現,對於活到二十一世紀這件事,比起以往他少了許多執念。


    更注重的反而是當下。


    除了壽命,趙傳薪第一時間將冥河精靈王的手套取出。


    原以為終於遇到了一件真正意義的“法寶”。


    可手套出現在眼前後,趙傳薪覺得這依然是一件靠某種能量驅動的裝置而已。


    這是一副厚實的金屬手套,帶護腕,護腕處有太陽形狀的圓盤。


    趙傳薪戴上,分量沒有想象中那麽沉重。


    別說,手套對他來說大小還挺合適。


    他嚐試著朝地麵抓取。


    這屋子的地麵是硬實的夯土,從土中倒是翻湧出一點沙礫,但很少。


    他移動手掌,捏合,沙粒凝聚成個石疙瘩。


    趙傳薪:“……”


    這特麽有個卵用?


    他腦補了冥河精靈之王使用手套的場麵。


    冥河之洞內有大量的沙子,沙子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矽和一些礦物質。


    而泥土卻有所不同。


    趙傳薪大致明白,隻有特殊成分的物體,才能受到手套的操控。


    他下地,撿起凝聚成的小岩石,將岩石放在牆上。


    手套張開,隨著他手掌劃動,岩石如同融化的巧克力那樣,被塗抹到牆麵,與牆麵緊緊貼合。


    “老子連蟲絲絲巾都搭上了,就換來個泥抹子?”


    冥河精靈王之拳套,自此被趙傳薪命名為——泥抹子。


    正待繼續研究,敲門聲再次響起。


    還是之前的那個鼻涕娃:“先生,餐廳那裏有消息了。你的朋友正在那裏吃飯。”


    朋友指的是金武誌。


    趙傳薪將泥抹子手套收起。


    迴屋穿上大衣,朝鼻涕娃努努嘴:“走,今天帶你吃頓好的。”


    鼻涕娃眼睛一亮:“謝謝先生。”


    這鼻涕娃也是大有來頭。


    從八國聯軍侵華開始,到日俄戰爭沙俄戰敗,東北亞的力量的平衡被打破。


    日本便開始放肆的對韓國進行侵略。


    兩年前,第二條日韓間條約簽訂後,大韓帝國淪為日本保護國,被剝奪了外交權。


    自那始,韓國各地便發起了義兵運動。


    這些人雖是烏合之眾,但烽煙四起也讓日本頭痛不已。


    於是,日本人便讓大韓的軍隊去鎮壓這些義軍。


    韓國詩人黃玹賦詩道:十年養得貔貅隊,隻管騰騰殺義兵。


    借以諷刺大韓皇帝養兵一場,靡費無數,卻隻知道鎮壓自己人。


    這鼻涕娃的父親便是義兵的小首領。


    不但父親被韓國士兵槍決,連家都被抄了,若非他逃的快,恐怕直接被滅族了。


    所以,鼻涕娃願意幫趙傳薪做事。


    不但是為了討口飯吃,隻要是對日本人不利的事他都樂意去幹。


    甚至,他也願意幫忙對付大韓帝國。


    最主要的是,他的漢語很流利,能和趙傳薪無障礙的溝通。


    鼻涕娃跟在趙傳薪後頭,人小腿短,要小跑才能跟上趙傳薪的大步流星。


    他仰著脖子問:“先生,大韓帝國是不是要完蛋了?”


    “唔……”趙傳薪沉吟了下。“本來是快了。”


    鼻涕娃不解:“為何說本來呢?”


    “我問你,你更恨日本人,還是更恨韓國。”


    “都恨。”


    “那為何不讓他們之間掐個你死我活呢?”


    鼻涕娃不屑道:“大韓皇帝李熙老兒,膽小如鼠,他沒有膽量打日本人的。”


    “嗬嗬,你不能指望他,也不能指望那些大腹便便的朝臣。大韓宇宙,量子忠臣。還有勇氣反抗的,就剩下底層的士兵了。你等著吧,我會想辦法,讓他們掐起來的。”


    鼻涕娃沉默了片刻,說:“先生,你要參與嗎?我也可以拿槍,我可以幫你打日本人。”


    “呀。”趙傳薪驚訝。“我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從小就以維護世界和平為己任呢。沒想到,你小子是同道中人啊。”


    鼻涕娃:“……”


    維護世界和平,此時全世界都沒有這個概念。和平有,維護全世界和平就沒有。


    趙傳薪樂嗬嗬道:“你要是痛恨大韓,痛恨日本人,不如到時候跟我走,我有個武裝隊伍,專門打日本人。大韓士兵不聽話,也少不得會挨板子。”


    “先生,我願意跟你去。”


    “那重新認識一下吧,你叫啥?”


    “我叫鮮於斌。”


    “鹹魚斌?哦哦,挺好的,這名字聽起來就很安逸。”


    鮮於斌撓撓頭,為何自己的名字會安逸呢?


    鮮於斌問:“先生,你叫什麽?”


    趙傳薪想了想到底要不要“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騙小孩子有點無恥。


    他就說:“我的名號可多了,雙槍快腿小黑龍,混元霹靂手,一劍西來天外飛仙,一劍無血,關外一點紅,大法師……”


    心說這總不算騙你吧。


    “……”鮮於斌:“先生,你是戰神對麽?”


    我擦?


    趙傳薪驚了。


    自己的這些名號,漂洋過海都響亮到了漢城這邊了嗎?


    “你咋知道?”


    “我去茶館,聽說書的講過你的故事,你的那些戰績極受歡迎。”


    這次趙傳薪是明晃晃的爽了。


    刹那間有了“天下誰人不識君”的快感。


    原來自己已經這般有名了嗎?


    酒樓茶肆一般隻傳唱三國隋唐水滸一類的英雄好漢,終於有天他趙傳薪也能位列仙班。


    說話間,兩人就來到了餐廳。


    趙傳薪左右看看,沒有可疑的伏兵,便推門而入。


    金武誌正在吃飯,冷不防抬頭看見了趙傳薪,一口噴了出來,飯粒都嗆進了鼻腔內,難受的要死。


    咳嗽半天,他抬頭:“趙先生,你怎麽還敢出來溜達?”


    趙傳薪被鮮於斌吹捧的,正飄飄然呢,聞言大手一揮:“嗬嗬,趙某怯戰過麽?若有戰,召必出,戰必勝,這便是戰神!”


    金武誌沒什麽反應,卻將旁邊的鮮於斌說的熱血沸騰,本來正有眼力見的給趙傳薪拉椅子,卻激動的將椅子“咣”地一頓。


    金武誌趕忙瞪了他一眼:“小點聲,要低調。”


    鮮於斌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一時間沒忍住,這位先生抱歉了。”


    金武誌又對趙傳薪說:“正準備吃完了給你留個信呢。這小孩是誰?方便說話嗎?”


    “這是鹹魚斌,放心吧,別看這孩子的名字挺墮落,實際上胸懷大誌,不破日本終不還。”


    鮮於斌眨巴眼,為何先生的口音怪怪的,為何自己名字墮落?旁人都說好,隻有先生說墮落、安逸。


    金武誌喝茶順順嗆到的氣,結果又噴了。


    他擦擦嘴:“應該是鮮於斌。不是鹹魚。這是韓國的一種複姓。”


    “哦……”趙傳薪恍然,抱歉道:“原來如此,真是對不住了。”


    金武誌無奈道:“趙先生,有個日本女人讓我給你帶個話,說地圖被李完用拿給了伊藤博文,伊藤博文又送給了筱田治策。”


    “哦,知道了。”


    等這情報送到,黃瓜菜都涼了。


    好在,趙傳薪從李熙那裏另有所獲。


    金武誌又道:“當日你和那日本王妃離開以後,他們把大炮對準你房間的窗戶,直接開炮了。有住在漢城大飯店的洋人,第二日便找去了統監府,找日本人算賬去了。”


    “還有這種好事?有沒有翻臉?”


    “那沒有。不過,聽說長穀川好道吞了糞水,都吐出來苦膽了,帶著血絲的那種,差點沒吐死。醫生給他灌芥末湯,才算救活過來。”


    “你口味太重了,吃飯的時候說這些幹嘛?”


    “……”金武誌狐疑道:“那應當是趙先生的手筆吧?”


    當日在餐廳門口,那股子臭味就是很突兀出現的。


    金武誌有理由懷疑是趙傳薪幹的。


    “咋地,你覺得我在樓頂現給他拉熱乎的嗎?”


    “……”


    趙傳薪擺擺手:“別說這些重口味了,先吃飯,你看鹹魚斌都餓了。”


    趙隊長搞事情的時候,敵人壓力大。趙隊長不搞事情的時候,我壓力大。


    抗壓能力好差,有人噴的時候,腦瓜子嗡嗡的。


    哈哈,讓評論區野蠻生長去吧,隨他們高興。


    感謝大家的打賞和月票。


    月票竟然一次投10張,16張,20張,我都不知道月票一次性能幹這麽多。


    多虧了你們的打賞和月票,撫慰我受傷的心靈。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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