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麗帶大半人拖著傷員迴到了鹿崗嶺村,幸好人暫時沒死。


    趙傳薪挺怕死人的,不好給人家家裏交代。


    事情馬上就在城裏傳開了。


    一夥俄人的步行要經過城裏,被鹿崗嶺村保險隊帶人給打了迴去,死老鼻子人了,血把雪地都染紅了幾裏路!


    當趙傳薪在城裏轉悠的時候,百姓和商賈自發的結隊鼓掌,話裏話外全是恭維。


    「趙隊長,多虧了您那。」


    「挨千刀的俄人,就知道霍霍俺們百姓。」


    「殺得好,讓他們再也不敢過來!」


    「趙隊長,李某想要宴請諸位好漢,務必賞光……」


    趙傳薪先用透視看了一圈,沒發現暗藏武器心懷不軌之人,才拱拱手道:「諸位父老鄉親,保護鄉裏是趙某應當做的。但有一件事,需要大家的幫忙。正所謂,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紅石村被俄寇將糧食洗劫一空,那裏的村民正餓著肚子。也不需要宴請我等,有糧食的出點糧食,有力氣的出一膀子力氣,給那裏的村民帶去活路,這就是對趙某的答謝了。」


    人群先是一靜。


    善財難舍,有錢吃吃喝喝不算啥,讓他們白出錢給人謀福利,那是萬萬不行的。


    但是,保險隊拖著個中槍的傷員迴去的事情,許多人都見了。


    人家為了保護百姓,都甘願冒著槍林彈雨去和俄寇打仗,他們出些力做做慈善似乎也說得過去。


    有想要討好趙傳薪的商賈就站出來大義凜然道:「那是應當做的。在下是胡家藥房的胡進,今日就拉一車糧食,給紅石村送去!」


    一個糧商也站了出來:「周某開糧鋪的,也願意出一份力!」


    一個賣菜的小販:「俺還有半車蘿卜白菜,也給他們送去!」


    「……」


    趙傳薪點點頭:「趙某記下了。若你們中的某位有難,趙某也斷然不會坐視不理。」


    有差役見了這一幕,就迴去跟知縣講了。..


    知縣勃然大怒:「他既非官員,也非士紳,憑什麽在此邀功買名?真是豈有此理。」


    話雖如此,卻也無可奈何。


    他想了想,忽然叫來一個差役吩咐道:「你去一趟俄兵大營,把這件事告訴俄國人。」


    差役領命而去。


    等迴來的時候,卻是苦著臉迴來的。


    「大人,俄軍總管已經不是畢全克了。新的總管雖然十分惱怒的樣子,但卻言說此事容後再議,想來以後真的不會從這條路經過了。咱們這又沒有鐵路,不必非得蹚這趟渾水。」


    知縣如墜冰窟。


    將軍府和州府都靠不住,現在俄兵竟然也怕了那趙傳薪?


    真真豈有此理,還有王法嗎?


    不是他不肯裝孫子,實在是現在差役去管理城裏的店鋪什麽的,都撈不著油水了。


    誰若是敢太放肆,隻需要去通知一下保險隊,保險隊一來,差役便灰溜溜的離開。


    若是不忿,想要逞強好勝一番,挨兩鞭子是少說的,搞不好還要吃槍子兒哩。那些保險隊的甚為囂張,不但有長槍,還有短炮,那玩意兒極為便利,掏出來就能射擊,短距離避無可避。


    知縣和差役都少了許多收入,甚至有差役躲起來自己找營生,都不願意在衙門口當差了。


    「哎,世風日下,國將不國……」


    知縣非常感慨。


    趙傳薪迴家了。


    他現在當真有恃無恐。


    如同當初的楊玉樹,到處都是他的眼線。


    若是有人想對他不利,隻要泄露少許風聲,馬上就會


    有人去鹿崗嶺村通知他。


    光緒三十年二月廿九,日本果然兵不血刃抵擋鴨綠江左岸。


    對岸,是俄國紮蘇利奇中將指揮的東滿支隊。他構築的綿長的塹壕,幾乎沒有任何偽裝,炮兵陣地完全暴露出來。


    就算馬胡子杜立三遠遠地看了都搖頭不已,那意思就好像再說:來打我啊!


    他喃喃自語:「怪不得,當初那人輕易就攻破了俄軍的炮兵陣地,大搖大擺將他們槍支彈藥奪走。戰爭時期尚且如此,更何況開戰之前呢?難道,日本真的要贏?」


    在光緒三十年三月十五夜間,日本開始發起攻擊。


    他們目標是迂迴俄軍左翼。


    第二天,雙方在九連城展開激戰!


    俄軍的炮兵陣地不加以掩飾,而日軍的炮兵陣地卻十分隱蔽。戰鬥中,毫無意外的日均的炮火壓製住俄軍。


    和劉永和他們與俄兵戰鬥一樣,雙方也是打的火熱,誰的雷聲大誰便占據優勢。


    紮蘇利奇見對方勢大害怕被包圍,立刻向遼陽撤退。


    若是被趙傳薪見了,定要高唿這太特麽兒戲了。


    其實,後麵的抗日戰爭中,日本人的軍隊戰術進化了,而***依然是類似俄軍這種打法,不輸那就怪了。


    而紮蘇利奇的部隊撤退,東西伯利亞第11步兵團,立刻就陷入了被動中,讓人數占據優勢的日軍包了餃子。雖然幾經突圍,依然傷亡慘重。


    這就好比打開了一扇大門,歡迎日軍進入。


    若是曆史上的杜立三聽聞此訊,必定鼓掌叫好。


    可現在麽?


    「竟然被他一一說中,俄軍已經敗了一次了,打開了東北門戶。難道,日本人真的是未來頭等大敵?」


    此時,他正與另一夥的綹子「王小辮子」交易軍火。


    他在這個亂局中,他準備參合一腳。


    王小辮子個頭很小,臉色發白,頭發稀疏,隻在腦袋後麵隨意梳了個小辮。


    杜立三有個姓王的夫人,原籍是山東,本名叫王大妮兒。


    王大妮在看見王小辮子之後,就拉了拉杜立三的衣角。


    杜立三給她使了個眼色,讓她此時不要出聲。


    王小辮子賣給了杜立三一批日本的槍械,雙方交易完成分開後,杜立三才找王大妮問:「什麽事?剛剛若是雙方誰有異動,會引發一場駁火,得不償失。」


    王大妮對他說:「那個王小辮子,他是日本人!」


    杜立三聞言吃了一驚:「當真如此?」


    「那還有假?」王大妮對王小辮子的印象太深刻了。


    當初,一個化名田老二的日本間諜,騙了王大妮的身子,還娶了她。那王小辮子當時和田老二交好。後來,王大妮發現了實情,得知自己被騙後掄著菜刀把田老二給砍了。


    後來,就做了杜立三的夫人之一。


    杜立三驚疑不定。


    道上都知他杜立三和俄人勢不兩立,這王小辮子願意低價賣他軍火,難道就是為了讓他去和俄人拚殺?


    這讓他又想起了趙傳薪的話:「日本人現在是全民皆諜!」


    想了想,杜立三說:「不行,我得去通知老大哥老大哥馮麟閣,他和王小辮子走的近,得提醒提醒他。」


    杜立三找到了馮麟閣,對他說:「大哥,王小辮子是個日本間諜,此事我已經確認無誤。之前有個高人對我說過,日本人對東北虎視眈眈,不懷好意。咱們當了土匪,已經臉上無光。如果再給日本人當走狗做賣國賊,怕是要留下千古罵名!」


    在遼地的綠林中,出身衙役的馮麟閣排老大,第二個有實力的就


    是杜立三。第三是大名鼎鼎的張作霖,第四是金萬福。


    在聽了杜立三的提醒後,馮麟閣又把這件事告訴了金萬福。


    金萬福聽了,不但沒有疏遠王小辮子,反而跟他走的更近了。


    杜立三得知此事後,連連冷笑:「看來那金萬福,是打定了主意要當漢女幹了!」


    至此,無論是日俄戰爭走向,還是日本***民皆諜,趙傳薪可謂是一語成讖!


    杜立三服了!


    所以,他把去一趟鹿崗嶺村計劃提上日程!


    而在鹿崗嶺的趙傳薪,此時還挺鬱悶的。


    日記中,他找遍了礦洞,給日記中輸送了幾次彈藥,幾乎將這裏的「小怪」都清空了,也沒找到天堂之石。


    現在正對著日記發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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