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等等,直接犯了忌諱。


    隻見趙傳薪等人臉色一變,以這些馬胡子聞所未聞的速度,將步槍取出上膛對準他們。


    杜立三嚇了一跳,趕忙道:“誤會,都放下槍。我是想問,各位可是從對岸,俄軍的炮兵陣地過來的?”


    趙傳薪皺眉放下槍,他也嚇了一跳好麽?


    這麽近距離,要是彼此駁火,他可就沒信心能安然無恙了。


    “草,說話太喘氣啊你?”


    他沒好氣的說了一句。


    杜立三有些尷尬。


    這時,趙傳薪也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杜立三。


    此時身材高大,麵如冠玉,竟然是個大帥比!


    怪不得特麽的能找八個老婆,心甘情願的跟著他。


    怪不得,這貨魅力那麽大,慣能聚攏人心,被曆史上稱為稱霸遼河第一的悍匪。


    原來和他趙傳薪一樣,都帥的沒邊了啊。


    趙傳薪是這樣想的。


    趙傳薪沒正麵迴答:“你想幹啥?難不成,剛剛和俄軍幹仗的就是你們?”


    杜立三卻是一抱拳:“原來是閣下救了我等一命!”


    他把剛剛的事情經過一講,趙傳薪就明白過來了。


    這件事真是小孩沒娘,說來話長了。


    這位杜三爺和遼西當地的一個叫欒七爺的地主豪強起了衝突。欒七爺花錢請了俄國士兵幫忙,杜立三吃了大虧。然後杜立三又去打死了欒七爺。


    之後,另一個叫劉東閣的豪強,弄了個武裝聯合,和奉天官府合作,一起攻打杜立三。


    不因為別的,隻因杜立三太喜歡鬥地主了。地主被他劫富濟貧弄的怕了,就聯合了起來。


    攻打杜立三的時候,杜立三靠著個人魅力,組織了500來個土匪,給地主豪強的武裝聯盟和官府士兵來了個反殺。


    關鍵時刻,俄國炮兵助陣,大炮轟死不少人。


    結果,杜立三記仇,帶著人又來伏擊炮兵陣地。


    然而,卻被人家給發現識破,給他來了個反包圍。


    最後,趙傳薪帶人突擊炮兵陣地,撿了個大漏。


    俄國士兵一看,好家夥後院起火了,趕緊迴護己方水晶。


    趙傳薪兜了個圈子,結果又和杜立三一夥人碰了個麵。


    聽杜立三大致講完前因後果,趙傳薪擦擦額頭的汗,趕上下棋了,你來我往,好不熱鬧。


    “你下次再想要感謝人,就直接跪下,人家就懂了。別站住不站住的,大晚上怪嚇人。”


    杜立三無語。


    但是他這人性格恩怨分明。


    最後也是死在這上頭的。


    他再次鞠躬抱拳:“敢問閣下高名大姓?也叫杜某記得這份恩情!”


    趙傳薪見雙方已經偃旗息鼓,不會有打起來的可能了,就翻身下馬,上前兩步道:“啥恩情不恩情的。我有件事,不知當問不當問?”


    一看趙傳薪如此凝重,杜立三覺得這要問的,肯定是件大事。


    他忙說:“問便是了。”


    趙傳薪歎了口氣,滿臉慎重道:“我一直想知道,傳聞你有八個夫人,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現場忽然一靜,簡直落針可聞。


    隨後,實在是忍不住,一群人爆發出哄笑。


    杜立三懵了。


    這人有病是吧?


    他苦笑道:“這個,確實有八個。”


    趙傳薪恍然大悟:“哦……原來是真的,那她們真的都能騎馬打仗嗎?”


    杜立三有點不想說話了,沉默了幾秒鍾,才再次詢問:“敢問閣下大名?”


    趙傳薪大聲道:“劍氣縱橫三萬裏,一劍光寒十九州。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一劍無血,馮錫範!”


    身後的雙喜等人擠眉弄眼。


    又開始了!


    然後,趙傳薪靠近杜立三,小聲道:“剛剛那話是騙伱們的,我姓趙,避免惹火上身,先不告訴你名字了。”


    杜立三雖然理解這一點,但還是有股子氣,在肚子裏上躥下跳的。


    有點氣人那。


    他暫且按壓下去道:“多謝馮兄救命之恩。”


    趙傳薪擺擺手:“算了算了,俗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額,不對,念錯了,算了。杜兄弟,我有幾句話,隻對你自己說。借一步說話。”


    說完,也不等他迴話,更不管別人的看法,拉著他就往外走了十來步。


    趙傳薪想了想說:“趙某有幾句忠告。第一,可以借日本人的力,但是不要相信他們。俄國人即便被趕走,小日本就是下一個俄國。而且,未來,日本人必定堂而皇之侵略東北。


    第二,你現在跟張作霖已經義結金蘭了對吧?這第二點嗎,你要是不信的話,將來你會送命。”


    杜立三皺眉。


    他和張作霖幹過一仗。


    張作霖以為自己行了,和杜立三叫板。結果,發現人家兵強馬壯不說,自身槍法也了得,而且幾個老婆還賊能打。被幹的灰溜溜逃走,找個綠林中的大佬投靠,居中說和之後,才算和好。


    然後就和杜立三義結金蘭,拜把子成了哥倆。


    隻是,那段仇恨,一直封印在張作霖的心裏。多年後,終於爆發,誘殺了杜立三。


    雖然曾經有隙,可已結拜,按照杜立三的性子那就是兄弟了。


    自己送命會和這位結拜兄弟有關?


    “此話怎講?”


    趙傳薪很欣賞這個人,他從來不單純以好壞來定義人。


    就說:“本來交淺言深,是江湖大忌。但還是忍不住要跟你說說。張作霖這人是很記仇得,而且他是做事不擇手段的人。這人若是將來邀請你去商議事情,或者邀請你做客之類的,別去。即便是去,也要帶著所有人馬前去。”


    看他滿臉不以為然。


    趙傳薪嗬嗬一笑:“好良言難勸該死的鬼。我就知你不信。這樣吧,我預料,明年日俄之間會有一場戰爭。戰爭最多打到後年基本就會結束。俄國雖是強國大國,但驕兵必敗。日本雖是小國,但他們目前全民皆是間諜,為這場戰爭準備了很久很久了。所以,這場戰爭,日本肯定要贏的。如果事情確實如我所料,那你來找我,到時候我也不怕俄國人來找我麻煩了。我住在……”


    把鹿崗嶺村小聲告訴了杜立三。


    想要勸服一個剛認識的人,其實很多人都做到了。


    尤其是一些商業奇才,那些互聯網大佬,就有這個本事。


    但是趙傳薪自覺不太行,那就拿事實說話吧。


    這個杜立三如果不死,他現在抗俄,將來搞不好還能抗日。死了可惜了。


    他還真的相信眼前之人的為人,他堅信他的住址一定不會泄露。


    拍拍他的肩膀,趙傳薪說:“趙某此時最恨的是列強和日本,第二是無能腐朽的清庭,第三是裹小腳的歪風邪氣。聽聞你八位夫人都能騎馬打仗,沒能見上一麵,甚至遺憾那。將來若是應了我的那些話,一定帶著你夫人來我家裏做客。走了!”


    說完,趙傳薪大步流星迴到眾人身旁,翻身上馬。


    “架!”


    一行人大搖大擺而去。


    而杜立三在第二天得到了消息。


    這群人,一人未損,在俄軍炮兵陣地殺進殺出,打的他們不敢露頭,然後揚長而去。


    不但替他們解了圍,據說還搶走大量槍支彈藥!


    有一句“挖槽”不知當講不當講!


    比他杜立三還彪悍!


    本來不把趙傳薪的話當迴事的杜立三,卻不得不重新慎重思考,一切等明年便水落石出!


    ……


    趙忠義終於覺得解氣了。


    他們晃晃悠悠迴到了盛京。


    來到東門外,看著熟悉又陌生的城牆,趙傳薪心想:誰還不是個傳奇呢?


    他對眾人說:“把槍都給我,我收起來。咱們一起進去。”


    趙忠義對這裏門清,帶著大家逛了起來。


    雙喜等人感覺挺有意思,忍不住詢價購物。趙傳薪看了半天,買了一支鋼筆和一瓶墨水。這玩意是稀罕物,挺貴的,一般人買不起。


    之後買了些糖果和吃食,帶著迴去給小娃子們吃。


    結果,在街上遇到個熟人。


    “呦,牛管事?”


    牛管事看到趙傳薪和趙忠義,吃了一驚。


    此時,趙忠義已經辭去了牛家的工作。


    “原來是你們倆啊,怎麽也來盛京了?”


    知道這人不是好人,但趙傳薪一點沒表現出來:“這不,來給陳大光陳老板護送車隊。牛管事多日不見,又見富態,一定是最近心想事成,要發大財了!”


    牛管事心突的一跳。


    他隻是懷疑趙傳薪和趙忠義知道了點什麽。


    但是不能確認。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過於疑神疑鬼。


    他尷尬的笑了笑。


    趙忠義有點尷尬,以為氣氛會特別尬的時候……


    趙傳薪指著旁邊店鋪裏的一塊表說:“咦,牛管事你看,那塊懷表可真好看!一定很貴吧?我真喜歡那塊表,可惜我家裏窮,掏不出錢那。真好啊,哎,也是真窮。錢可真是好東西呀。像我這種不偷不搶的人,怕是一輩子也買不上一塊了。就算再窮,我也不會搶東西的,搶東西畢竟是壞人幹的事,但我就是喜歡啊,表太好看了,不如去搶?不行,我不是搶……”


    草!


    牛管事聽他聲音越來越大,老嘟囔什麽搶不搶的,緊張到頭皮發麻,趕忙拉住他的胳膊:“誒誒,趙隊長,一塊表而已,算不得什麽的。這樣,既然你那麽喜歡,我豈能坐視不管?我給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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