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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邊急吼吼的離開,聖雄迴過神,不悅的看了他一眼。


    初來乍到,居然如此目中無人?


    那還了得?


    他將藍袍軍士烏魚叫來:“我看這人做事沒規矩,你要好好管教。”


    烏魚懂了:“是,軍務長。”


    軍務長一定是看那新來的不順眼。


    正好,烏魚看趙傳薪同樣不順眼。


    趙傳薪遠離人群,來到他剛剛倚著的那塊石頭後麵,伸出手指,彈出一道短短的光刃。


    “咦?這也沒封印啊?”


    星月在他耳邊說:“我懷疑你的符文能量來自於另一個世界,所以不受這個世界法則約束。”


    趙傳薪眼睛一亮。


    優勢在我!


    烏魚的聲音在石頭後麵響起:“你幹什麽呢?”


    趙傳薪從後麵走出,拖著大劍邊走邊說:“藍袍軍士連黑袍軍士撒尿都管麽?”


    烏魚臉色一黑。


    趙傳薪沒理會他,朝分食物那走去。


    分食物的黑袍軍士倒挺友好,朝趙傳薪笑笑說:“你就是那個新來的?看你傷的不輕,給你一份傷員餐。”


    傷員餐,即一個黃餅子加一塊肉幹。


    趙傳薪準備接之時,肉幹被烏魚推迴去:“幹什麽?沒看見他已經不流血了嗎?這算什麽傷員?”


    黑袍軍士愕然,但因為烏魚是藍袍,所以他不敢管,隻得將肉幹裝迴籃子裏,給了趙傳薪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趙傳薪不以為意,接過黃餅子轉身離開。


    烏魚告訴眾人:“給我盯著點他,但凡此人犯錯,立即告訴我。”


    “是。”


    趙傳薪吃完餅子,躺在地上抓緊時間休息恢複。


    烏魚那夥人對話,他聽的一清二楚。


    自服用六識藥劑,趙傳薪擁有了內視能力。


    他能內視到髒腑狀態。


    大概又休息了半小時,全軍開拔。


    趙傳薪默默起身,隨著隊伍前進。


    鐵膽跟了上來:“嘿,趙傳薪,別說我沒提醒你,不知道你怎麽得罪烏魚了,他顯然在針對你。他是藍袍軍士,掌管80個黑袍軍士。”


    趙傳薪忽然問鐵膽:“你有槍麽?”


    鐵膽愣了愣:“隻有黑袍軍士才有資格拿火器。”


    “咱們現在去哪兒?”


    “去幽靈峽穀。”


    幽靈峽穀,趙傳薪熟得很,當初無畏先鋒走了好幾次。


    “幽靈峽穀危機四伏,去那做什麽?”


    鐵膽解釋說:“咱們秩序聖城如今隻有秩序表盤,想要屏蔽一切符文和法術,唯有湊齊秩序指針、秩序擺錘、秩序之弦、秩序之心,配合秩序表盤組成秩序鍾,才能達到目的。此去幽靈峽穀,正是為了秩序之弦。”


    趙傳薪不說話了,默不作聲的跟著隊伍一起走。


    晚上,還是黃餅子。


    就吃飯的精細而言,本傑明第一,趙傳薪第二。


    可雖難以下咽,趙傳薪還是湊合著吃了。


    他的內傷不允許他劇烈活動。


    晚上露營,眾人隻簡單攏火,幾個人圍一堆火取暖睡覺。


    趙傳薪見眾人都躺下,他去外麵練了一趟平衡術。


    星月告訴他:“烏魚帶人在不遠處偷窺。”


    趙傳薪不動聲色,挑簡單動作練習。


    烏魚陰魂不散,嚷嚷道:“你在做什麽?”


    趙傳薪收功,轉頭似笑非笑:“傷筋動骨,活動一下,否則筋肉黏連。”


    烏魚不明白什麽筋肉黏連,隻是冷笑:“別以為我不知道,我見過九族中的熊人練過這個,但從沒聽說熊人以外的人練。說,你有什麽秘密沒告訴我?”


    平衡術,就是趙傳薪從熊人那換來的。


    它太複雜了,複雜動作配合複雜唿吸,熊人當中也並非人人都能夠練習,就像學習符文,要吃天賦的。


    趙傳薪微微一笑:“你想練?你想練跟我一起啊,這算什麽秘密?”


    “哼!你小心點。”


    叫什麽烏魚啊?


    真名叫慪氣多好。


    趙傳薪又練了幾個動作,迴去躺在篝火旁睡覺。


    晚上,烏魚鬼鬼祟祟靠近,在趙傳薪的衣服兜裏摸索。


    趙傳薪來此囊空如洗,根本沒有秘密可言。


    烏魚一無所獲,終於死心。


    趙傳薪冷笑著入睡。


    他脾氣好的連自己都難以相信。


    連續趕了七天路,越往北走越冷。


    趙傳薪精神頭一天比一天足。


    到了第七天,他內傷已經好了五分。


    終於,他按捺不住了。


    他已經和鐵膽混熟。


    “鐵膽,走,咱倆去打野味,開個小灶。”


    “嘶……”鐵膽吸溜口水,不信道:“連個槍都沒有,你靠什麽打野味兒?”


    “那算了,我自己去。”


    “哎,別別,我跟你一起。”


    鐵膽饞蟲被勾起,再也按不下去。


    兩人悄悄脫離駐紮的隊伍,朝山上走去。


    山裏更冷。


    兩人走過泥濘的溪流河岸,穿過密不透光的樹林和濕滑的苔蘚。


    忽然趙傳薪駐足,對鐵膽說:“你留在這生火,我去去就迴。”


    “誒,兩個人都未必能獵到動物,你一個人能行麽?”


    “生火,別廢話。”


    星月告訴他,在大概一公裏處有一群大角羊。


    離開鐵膽視線,趙傳薪不再攀藤附葛。


    他縱身一躍,在林間像遊魚穿梭。


    這裏林深樹高,遮天蔽日,小一些的樹早就被扼殺於搖籃。


    所以半樹腰高度沒有障礙物,趙傳薪快速前進。


    忽然出了森林,眼前豁然開朗,這邊山坡是草坡,幾頭大角羊低頭吃草,兩隻公羊正在幹架。


    趙傳薪放低了高度,在草間穿行。


    因為雙足不點地,所以聲音很小。


    待靠近十五米左右,他愈發小心。


    兩隻羊後退,向前衝,兩隻大角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撞擊聲。


    趙傳薪挑那頭大個子羊,發出一道光刃。


    嗤……


    體型小些的公羊往前衝呢,忽然大羊跪了。


    公羊一愣。


    它小心翼翼的向前走了幾步,發現大羊腦袋正流血,嚇得它轉頭就跑。


    公羊一跑,母羊也跟著跑。


    趙傳薪落地,走過去割羊脖子放血。


    拎起來試了試,不到一百斤。


    這品種的羊個頭還是小了些。


    他扛著羊往迴趕。


    鐵膽已經將火攏起來,正翹首以盼。


    忽然見樹葉被扒拉開,一道身影浮現,他瞪大眼睛:“你竟然獵到了大角羊?”


    大角羊機警,跑動速度快,人類根本追不上,非弓箭和槍不可獵。


    可趙傳薪連大劍都沒拿!


    趙傳薪將大角羊往地上一放:“少廢話,扒皮割肉,就是你的活了。”


    鐵膽哈喇子溢出嘴角:“別說幹活,我給你捶背捏腳都行。”


    “滾。”


    鐵膽小心翼翼剝羊皮,盡量保持完整。


    他將兩扇羊排割了遞給趙傳薪:“你先烤,我去摘些草藥。”


    調味料隻有鹽……


    羊排很肥,烤的滋滋冒油。


    趙傳薪以前不大喜歡吃羊肉,嫌棄羊肉太膻了。


    至於現在?


    去他娘的,有肉吃就行。


    烤羊排是個耐心活,趙傳薪用舊神坩堝烙印調溫,盡量讓溫度向肉的內部滲透。


    鐵膽扛著一捆草迴來,丟在地上,又從兜裏掏出來個圓形的根莖:“臭根,用這個掂碎,和著鹽,放些水做成醬料,羊肉蘸著料吃更香。”


    肉烤好,蘸料兌好,兩人一人一扇羊排,啃的滿臉是油。


    肚子裏缺油水,吃了一半,才想起沒蘸料。


    趙傳薪直接上手,將料往肉上塗抹,啃了一口:我焯……竟然這麽好吃的嗎?


    “多挖點臭根,這東西好。”


    終於吃飽喝足。


    趙傳薪把剩下的肉,吊在火堆上方烘烤。


    鐵膽拿杵子將草藥搗碎,塗抹在羊皮上,等了大概十五分鍾後開始刮皮子上的肉。


    “越往北走天越寒,這件羊皮,我做兩件馬甲,一人一件。”


    “未經熟製的皮子太硬,穿不上。”


    鐵膽自信滿滿:“祖傳的熟製皮子秘方,你等著就成了。”


    趙傳薪不由懷念各種裝備。


    有精靈刻刀在,刮肉那叫事兒?


    悲催的,混來混去,竟然連飯都快吃不飽了!


    篝火嗶剝,暖洋洋的。


    周圍不時地有野獸和鳥叫喚。


    這裏的月亮格外小,但有兩個。


    螢火之光,遮不住滿天星鬥。


    趙傳薪撿起一根羊骨頭,背對著鐵膽,用舊神坩堝烙印燒製。


    羊骨頭的軟骨先被燒光。


    硬骨部分,先被燒成灰。


    繼續高溫燒灰,骨灰變紅,繼而發黑,碳化了!


    繼續燒。


    羊骨居然被燒成了一顆溫潤泛白的珠子。


    說起來會有許多人梗著脖子不服氣,然而……這就是舍利。


    當年佛陀的舍利是不是這樣,趙傳薪不知道。


    但後來的許多所謂高僧煉化的舍利,大致就這麽來的。


    趙傳薪無事可做,燒了一顆顆的珠子。


    珠子在舊神坩堝烙印控製下,大小如一,形狀相同,都是老型珠。


    他做了個骨珠手串,用光刃打孔,然後在自己的黑袍上抽絲擰成一股繩穿上。


    這東西密度很高,估摸著很多年都盤不透。


    將來有一天,這珠子被盤透了,玉化了,就說明趙傳薪已經在《舊神法典》世界呆了太久太久。


    想到這,從來不會傷春悲秋的他歎口氣。


    幾個孩子到了人憎狗厭的年紀,平時煩的不得了。


    可現在,趙傳薪想他們想的受不了。


    鐵膽好奇道:“你歎氣做什麽?”


    “沒什麽。”


    鐵膽刮皮子的同時,憧憬道:“將來有天,秩序鍾屏蔽了所有符文、法術,這個世界就不會再有戰爭。”


    別看他這人雞賊、小肚雞腸、吝嗇……但他信仰很虔誠,很堅定。


    趙傳薪毫不留情打擊:“那是做夢。”


    “你不懂,要多讀書,不要張口就來。”


    “你天天讓別人多讀書,你讀過幾本書?”


    “我……”


    趙傳薪補刀:“我讀過826本書。”


    “我……”鐵膽懵了:“你真讀過那麽多書?”


    “自然。”


    鐵膽沒脾氣。


    淩晨,天未亮。


    趙傳薪搖醒鐵膽:“醒醒,我們該迴去了,不然早上點名,烏魚那狗東西會找我們麻煩。”


    鐵膽起身,兩人收拾熏肉和羊皮以及草藥離開。


    中午,吃飯。


    趙傳薪、鐵膽又將他們這隊80人黑袍軍士中的一個相熟的女軍士叫了出去。


    “給你羊肉,熏的,味道差了些,千萬不要張揚,自己偷偷吃。”


    女軍士叫齋月。


    極度缺油水的齋月,二話不說就將羊肉幹塞嘴裏了。


    又走了三天,前麵有座城叫太陽城,多年前被生物餘孽攻克。


    大軍過境,難免會驚動太陽城內生物餘孽。


    牧者下令,派人去跟生物餘孽溝通,希望能和平解決過境問題。


    恰好,任務下達到烏魚這隊軍士。


    烏魚作為使者,帶隊前去太陽城。


    眾人老遠便被騎著高大駭人的戰爭之創的生物餘孽攔下。


    烏魚不懷好意的叫:“趙傳薪,出列。”


    趙傳薪懶洋洋上前。


    烏魚指著對麵生物餘孽說:“你去溝通。”


    萬一對方欲斬來使,正好,烏魚借生物餘孽之手除去這個家夥。


    烏魚和聖雄都看趙傳薪不順眼。


    趙傳薪哪裏不知烏魚的心思?


    生物餘孽很有錢。


    他們各個背著一杆卷王m1908杠杆步槍。


    趙傳薪讓無畏先鋒在《舊神法典》世界帶貨,賣了許多槍。


    結果,他來了,遍地是槍,他自己卻沒槍。


    因為人人帶槍,所以生物餘孽根本沒將這隊拎著冷兵器的軍士放在眼裏。


    當趙傳薪走近,他聽見生物餘孽帶頭的人跟同伴講:“我的槍出問題了,裝上子彈會合不上膛輪。該死的無畏先鋒,不知道為何他不賣槍了。我們自己造的槍太粗糙,不好用。”


    不賣槍了,是因為趙傳薪來了,沒人提供貨源了。


    對方沒將自己放在眼裏,趙傳薪不以為忤。


    他咳嗽一聲:“那個,我會修槍,如果不嫌棄,可以給我看看。”


    “你說會修便會修?我為什麽要相信你?”


    趙傳薪淡淡道:“給你修槍是可以,但你得給我支付報酬。2枚金幣,我給你修好。”


    《舊神法典》世界金子多,物價相對就高。


    當初,趙傳薪在《舊神法典》世界賣一把轉輪手槍,根據型號不同,價格大概在13-20大眼珠子金幣不等。


    賺翻了。


    所以要2枚金幣,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對方一聽他討要報酬,反而高看他一眼。


    那人也不擔心,直接將槍丟了過來。


    趙傳薪接住。


    這玩意兒他可太熟悉了。


    “轉輪限位螺釘鬆動,先給錢,錢到位,五分鍾給你修好。”


    對方真就拋來2枚金幣。


    趙傳薪接了,沒出息的笑了笑。


    他老趙也有今日!


    他擺弄片刻,星月以副肢為基,使用堅固符文,將螺釘重造,定型,趙傳薪還給對方修複了別的小毛病。


    槍在手中試了試,沒問題後,趙傳薪將槍拋了迴去:“你看看。”


    “好手藝!”對方騎在戰爭之創背上,朝趙傳薪豎起大拇指:“對了,你們是誰來著?”


    趙傳薪道明來意。


    對方看在修槍的份上,語氣冷淡的說:“叫你們的人在這等著。”


    說罷,轉身往太陽城去了。


    趙傳薪迴去複命:“他說讓我們在這裏等著。”


    偏偏烏魚關心別的:“剛剛你在做什麽?你不會是生物餘孽的奸細吧?”


    換別人,早急赤白臉的辯解。


    趙傳薪一腳踩在土堆,兩手搭在膝蓋上,靜靜的看著烏魚,也不說話。


    烏魚被他看的發毛:“你看我幹什麽?”


    趙傳薪齜牙道:“眾目睽睽之下,你莫非還要構陷我?”


    烏魚大怒:“你怎麽跟藍袍軍士說話呢?別忘了你的身份,你隻是個黑袍軍士。”


    趙傳薪說:“你像個製杖一樣。”


    “什麽製杖?”


    “嗬嗬。”趙傳薪笑了:“是秩序之母像你表示愛意的一種說辭。”


    與趙傳薪交好的齋月和鐵膽趕忙上前和稀泥:“既然趙傳薪順利完成任務,不如我們耐心等待。”


    烏魚冷哼一聲,陰惻惻的對趙傳薪說:“早晚有你好看。”


    正說話間,忽然大地震顫,路上塵土飛揚,飛禽走獸四散奔逃。


    幾十頭戰爭之創衝了過來。


    這架勢,不像談判,像準備一舉滅掉趙傳薪等人。


    烏魚麵色一變:“快撤。”


    一行人扭頭就跑。


    曾經無畏先鋒有一頭戰爭之創作為坐騎。


    人根本跑不過戰爭之創。


    趙傳薪對鐵膽和齋月說:“跟我來,鑽旁邊林子。”


    說完,趙傳薪當先入林。


    鐵膽和齋月略作猶豫,也跟了進去。


    果然,戰爭之創很快追上烏魚所率領的八十人黑袍軍士,卻掠過了三人。


    砰砰砰……


    “吼……”


    戰爭之創體型巨大,性情兇殘,不怕疼,悍不畏死。


    它本身戰力極強,更兼背後的生物餘孽手中有槍。


    許多黑袍軍士身上著甲,雖能一定程度防禦子彈,但無法抵消衝力。


    烏魚迴頭開槍。


    砰砰砰……


    清空彈夾,算給戰爭之創撓癢癢了。


    瞬間將這隊黑袍軍士殺散。


    趙傳薪在林子裏喊:“隨我進來。”


    六神無主的黑袍軍士們聽了他的聲音,跟著鑽進林子裏。


    烏魚正哆哆嗦嗦裝彈,他衝趙傳薪喊:“救我……”


    趙傳薪:“我救你麻辣隔壁。”


    烏魚將槍丟了,攀上路旁一棵大樹。


    80人小隊,瞬間隻剩30幾人。


    戰爭之創體型大,鑽林子阻礙多,在外麵憤怒咆哮。


    烏魚在樹上見一個生物餘孽端槍瞄準他,不由亡魂大冒:“我命令你們救我……”


    他爆發求生潛力,轉到了樹後麵,一發子彈打中樹皮,樹皮將他臉劃出一道口子血流如注。


    鐵膽對趙傳薪說:“烏魚和軍務長聖雄是親戚,不救他,我怕迴去後聖雄會找我們麻煩。”


    趙傳薪眼睛一轉,吼道:“你們繼續向前跑,我迴去救藍袍烏魚。”


    剩下的人一聽,這人夠義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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