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人聽見夏青青的叫聲,似乎更加高興了,拿額頭開始撞車窗,一邊撞一邊發出怪異的笑聲。


    “砰砰砰”


    車窗外雨勢浩大,他撞擊窗戶的聲音沉悶而連貫,在雨水衝刷下臉上模糊的血液蜿蜒淌下。


    狀如厲鬼一般。


    “啊——他是誰?他是誰!”


    夏青青一邊尖叫一邊往葉白棉旁邊縮,那刺耳的叫聲,聽得她耳朵裏差點出現了耳鳴。


    “別叫了。”


    嚴冰捂了一下耳朵,目光看著車窗。


    那個人還在撞擊車窗,撞得臉上血肉模糊一片,血液混合著雨水汙濁了整麵車窗,仍然沒有停下的意思。


    幾人看著他自殘般的行為,有些毛骨悚然。


    這個人……簡直跟個瘋子一樣!


    他是什麽時候靠近車子的,他們完全不知道。如果不是他開始撞擊車窗,恐怕沒有人注意到窗外有個人。


    雨中幾道光束衝來,匆忙的腳步聲響起,一個穿著白大褂撐著傘的人抬起手,幾步衝到車窗前,手中物品紮進那個人脖頸側。


    瘋狂撞擊車窗的人動作僵住,身體砰然倒地,水窪中積攢的血花因他倒下去,而飛濺了起來。


    看見那個瘋子被製服,夏青青鬆了一口氣,心裏也沒有之前那麽害怕了。


    揮手讓身後跟著的人抬起地上那個人,白大褂走上前,抬手敲了敲另一麵幹淨的車窗。


    “你好,我叫於塵,是秦城病院的主治醫師,之前是不是你們打電話向院方求助?”


    於塵的臉在夜色雨簾下的窗外,顯得模糊不清,但他的嗓音卻很溫潤,像是海浪滔天中一抹淡淡的清泉流淌而過。


    夏青青拿了一把傘,忙不迭的推開車門走了下去。


    當看見眼前的醫生二十多歲,五官端正相貌上等,身上有種溫潤的氣質時,夏青青對他更多了一絲好感。


    “你好,於醫生,之前給醫院打電話的是我們沒錯。”


    她看了眼被兩個人一左一右拖走的瘋子,心底還是有點毛毛的。


    “那個人是誰?為什麽他剛才要在我們車窗外撞頭?”


    “他是秦城病院的一名病人,抱歉,讓你們受驚了。”


    於塵輕彎了一下唇角,笑起來也溫潤如玉,讓人如沐春風。


    “沒什麽沒什麽,我有同伴受傷了,現在不好出去,我們能不能在醫院待一段時間?”


    “當然可以,叫你的朋友下車吧。”


    八個人全部下車,各自撐著傘,跟著於塵朝著秦城病院的方向走去。


    他的步伐很穩,皮鞋踩在地麵上,無可避免的發出了噠噠的清脆聲響。


    雨很大,他傘撐得很正,連褲腳都沒有打濕一點點。


    夏青青緊張的跟在他身後,時不時問一句。


    “於醫生,請問你這裏有沒有信號?我們的手機電話打不出去。”


    “今晚下雨,信號不太好,等雨停應該就可以打電話了。”


    “原來是這樣啊……”


    夏青青點了點頭,看見同伴都沉默著,也跟著停止了問話,默默的向前走去。


    葉白棉的視線落在那個叫於塵的醫生身上,他走的每一步,都仿佛丈量過一樣。


    她心裏陡然間升騰起一股微妙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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