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門房打毛線的阿姨看到有人進宿舍,抬頭看了一眼,沒有多加幹涉。走到樓梯口,白楚緊緊抓住了宋初的手臂,臉色也更加難看。宋初任由她抓著自己找安全感,拖著她往樓上去。白楚的每一步都似乎踩在刀尖上,唿吸也越來越急促。

    終於到了白楚所住的宿舍,看上去和其他的宿舍並無什麽不同。白楚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手卻哆哆嗦嗦怎麽也對不準鑰匙孔,蘇木看不下去,接過鑰匙開了門。

    一進門,一股不算太明顯的陰寒氣湧了上來,宋初皺著眉捂上了鼻子。宿舍分為兩個部分,外間是上下鋪,裏麵是衛生間。衛生間入口處擺著儲物櫃,每一層櫃子上都掛了鎖。儲物櫃邊是一個置物架,架子上卻隻有兩條毛巾,水池上本該擺著牙杯的置物架上也沒有任何東西。

    “你們是搬出去了嗎?”宋初問白楚。

    白楚點頭:“老大和老四出事之後,我和老二就去和老師反應了這件事。當時老師說我們是杞人憂天,直到老二出事,才讓我們搬了出來,現在我們都住在另外的宿舍裏。但是……”

    看白楚欲言又止的樣子,本就煩躁的蘇木有些不耐煩:“有什麽事就直接說,不想說就別把我們找過來,你這樣讓我們很難辦知不知道。”

    白楚瑟縮,看了眼不為所動的宋初,磕磕絆絆道:“雖然搬出去了,但是……但是昨天晚上……我,我明明睡在另一個宿舍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半夜裏我醒過來的時候,竟然,竟然是在這裏!我很害怕……”

    地上不知哪來的水漬,宋初一腳踩上去,差點滑倒,幸虧蘇木及時扶了她一把。宋初一隻手撐著水池,一隻手搭在蘇木手上,驚魂未定,偏過頭對蘇木道謝。便是這一偏頭的光景,宋初瞳孔驟縮,露出驚恐之色。

    就在門邊儲物櫃的頂部,站著一個全身黑乎乎的女人,隻有一雙眼睛還有些許白色。衣服、皮膚、指甲,都呈現一種令人不自在的黑色。此時,她正麵無表情居高臨下地看著宋初,目光不躲不閃,陰冷非常,令人心底發怵。

    蘇木順著宋初的目光看去,亦是嚇了一跳。白楚站在儲物櫃前,麵對著宋初和蘇木。此時看到二人的神色,白楚驚恐得無法動彈:“怎,怎麽了?”

    見自己被發現了,櫃頂的女鬼裂開嘴,露出白色的牙齒,於是在黑色的麵龐上,又多了一道白色,更加讓人恐懼。

    蘇木咳了兩聲,找迴自己的聲音:“你是誰,為什麽在這裏?”

    女鬼轉了轉腦袋,猩紅的舌頭舔了舔黑色的嘴唇:“我是誰?哦,太久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我自己都忘了自己是誰了,你們可以稱唿我——無名氏,嗬嗬嗬。至於我為什麽在這裏,難道不是幾個好奇的小姑娘把我請過來的嗎?”無名氏身形一閃,已經扒在了白楚身後,猩紅的舌頭舔過白楚的脖頸,“年輕的味道,真好。”

    白楚感覺到自己被一股寒氣籠罩,脖子上似乎有什麽冰涼的東西劃過,已經快嚇哭了,隻能對宋初和蘇木求救。

    宋初和蘇木也不敢貿然上前,隻能安慰白楚說不會有事的。

    “你想幹什麽?”宋初看著無名氏,嚐試著和她談條件。

    無名氏尖利的黑色指甲劃過白楚的臉頰,看著她驚恐的神色,無名氏輕笑出聲:“真是個可愛的女孩子不是嗎?會是個很好的容器呢。”她竟然是想要奪舍!

    蘇木深吸兩口氣:“你這樣做不怕被發現嗎?”

    無名氏的腦袋靠著白楚的肩膀,露出一副享受的神情:“你們現在發現我了,可惜你們能幹什麽呢?”

    蘇木將宋初擋在自己身後,從口袋裏取出一遝紙符來。

    無名氏見狀,嘲諷地笑了:“你不會以為,幾張紙符就能把我怎麽樣吧?”

    蘇木也勾起唇角,將紙符撒出,雙手結印,闔眸吐咒。洋洋灑落的紙符如同受到牽引一般飄了出去,自己貼在牆壁上,朱砂印記明明滅滅,似乎隨時會燃燒起來。

    無名氏看了看那些紙符,不屑地輕嗤:“不過如此而已……呃!”

    隨著蘇木雙手指揮家般的揮動,似乎有細絲纏上了無名氏的身軀,並且越收越緊。空氣中傳來幾聲脆響,似乎是被燒焦的東西斷裂的聲音。與此同時,無名氏裸露在外的胳膊和脖子上的黑色都出現了脫落,變成了黑白交雜,斑駁的樣子。

    無名氏瞥著自己手臂上的白色傷口,表情逐漸變得猙獰,裂開的嘴唇讓人能夠清晰地看到尖利的犬牙長出的過程,氤氳的黑氣從她身上升騰出來,幾乎凝成實質。一直不知所措的白楚突然不可抑製地尖叫出聲:“鬼!有鬼!放開我!”

    隨著白楚猛烈的掙紮,無名氏扣著她的脖子的指甲逐漸嵌了進去:“不想死的話就給我安靜一點!”白楚瞬間失聲,也不敢掙紮了,僵硬著身子絕望地看著蘇木。

    無名氏的犬牙紮入白楚白皙的脖子,在不斷吞咽的動作中,無名氏身上的傷口逐漸恢複了原來的模

    樣。而白楚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竟然已經有了幾分死氣。

    蘇木趕緊收手,目光往自己身後一瞥,宋初低著頭,從他的角度,隻能看到一頭黑發。不知道宋初還需要多久,蘇木隻能盡力拖延時間。

    “你要怎麽才肯放過她?”

    無名氏鬆開白楚的脖子,兩個血洞汩汩向外湧著鮮血。暗紅的舌頭舔舐著鮮紅的血液:“放過她?我為什麽要放過她?她自己將我請來,就是自願將自己獻祭,如今反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白楚的眼神逐漸失去了光彩,變得灰敗,一身死氣。

    無名氏油鹽不進,蘇木無計可施,隻能就這麽僵持著。宋初深吸一口氣,輕輕撓了撓蘇木的腰側。蘇木猝不及防,頓時笑彎了腰。不明所以的無名氏眼神有一瞬間的茫然,便是那一眨眼的時間,白楚已經不在她手中。

    ------題外話------

    為了練車,好幾天沒好好碼字了,全靠存稿過活……好在十五號就要考試了!就要解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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