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妍並沒有告訴晉延那兩位奇葩宗室女眷的事情,不過後來聽說他找那兩位女眷的夫君談了談心,然後那兩位女眷就再也沒有來找林清妍訴苦了,而是每次見到林清妍,那都是得意洋洋的表情,炫耀她們夫君可疼愛她們了,那些廢物妾侍現在在她們麵前要多恭敬就有多恭敬。


    宗室王妃們和林清妍每次都言不由衷地讚美,林清妍深深歎口氣,這兩人就是傻瓜,她們的夫君就是在敷衍她們,隻是讓妾侍在她們麵前聽話,不容許挑釁她們,給她們正室應有的尊嚴而已,但是該有的寵愛還是一分不少,孩子也沒少生。


    子非魚焉知魚之樂,外人實在難以界定,林清妍也不好多說什麽,倒是在以後挺迴護她們倆的。畢竟她們倆隻是腦迴路奇葩了點,真正單純了些,倒是沒有做什麽惡事。


    當然也因為皇帝這一行為,許多官員看在眼裏,上行下效,官員們越加不敢苛待嫡妻。不過這時代的嫡妻期待很小,隻要男人不寵妾滅妻,不把她們兒女應得的利益分給庶子庶女,她們也不會阻止男人納妾尋歡,不會不讓庶子庶女存活,真正惡毒的婦人還是在少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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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值十一月份,進入冬季,京城下了第一場雪。


    夜晚的皇城莊重威嚴地矗立在那裏,剛進入二更天,鳳來宮,皇後的書房依舊亮如白晝,炭火燒得很旺,書房內很暖和。


    林清妍窩在暖榻上心不在焉地翻著一本書籍,不時地抬頭望望門口,因為她的夫君還沒有迴來。晚膳前讓小太監傳話來,說他有事,讓她不要等他用膳,一直到現在還沒有迴來。


    她心裏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段時間朝堂也沒有發生什麽大事,那麽最讓他掛心的,就是關押在大理寺的魏東平了?莫非和魏東平有關係?


    還別說林清妍還真猜對了,晉延此刻就在大理寺監牢,和魏東平麵對麵對坐。


    魏東平其實沒有真正見過新皇,畢竟他致仕了,不能主動靠近皇宮。其實在晉延新登基那會,他還在等新皇主動向他示好,這樣他可以出入皇宮和皇帝談心啥的,結果新皇根本不理他。當時因為不了解新皇,所以他隱在暗處觀察了新皇三年,然後這才開始伸出獠牙,他發現新皇雖然年幼,但是比先皇還有作為,他就想試試新皇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監牢外一眾護衛嚴陣以待守著,監牢內,晉延和魏東平比拚耐力。


    不過晉延比拚不過,他想著夜深了,他還要迴去抱媳婦睡覺,所以也不去計較什麽先開口先輸那話,站起身彈了彈衣裳上的草屑,“朕一直想不通你為何一直執著於與朕作對,不過朕也不想知道答案。據朕估計,你當官三十多年下來,少說有幾百萬兩的家財,事到如今不翼而飛?當然若是你正常所得,朕也不會計較,奈何你一直和朕作對。而且朕翻了翻往年的卷宗,天和十五年,戶部撥到閩南治理旱災的五百萬兩銀子丟了一半,後來再也沒有找迴來;再是天和十八年,江南治理河道的銀子也少了一半,幸好那年江南沒發生水災;至於天和二十四年的事情,那就不用說了。其實你真的很厲害,為何不把心思放在正途上呢?”


    魏東平眼裏閃過譏誚,“勞皇上費心了。”沒有他,還輪不到你這個老來子上位,其實新皇應該感謝他,否則先皇如何會圈了四位年長的皇子?那麽後來就不會有你的機會了。


    晉延不在乎他的表情和反應,挑了挑眉道:“不知魏老對苗榮斌有什麽看法?”他抬腳走出監牢,大笑道:“這世上雁過留痕,沒有什麽是查不到的。”


    魏東平瞳孔一縮,蠕動了好幾下嘴唇,不過很快又平靜下去了。隻是沒人知道,他的內心終於起了波瀾,不過他安慰自己,幾十年前的事情了,皇上不可能真的查得出來,他是在詐他?


    晉延心情很好,他決定他要好好賞賜一號小分隊的十位隊員,功不可沒!


    “朕離開之後,魏東平什麽反應?”


    一個黑衣盔甲男上前一步,語氣平和道:“魏老多動了幾下嘴唇,以及左手壓在右手上,握緊了拳頭。”


    晉延眉頭上揚:“看來,有時候異想天開也不是沒用。”後世有個說法,藝術緣於生活,果然沒有生活中發生過的狗血事情,話本裏又何來的情節呢?他現在不怪那些腦洞大開的編劇和小說作者了。


    下午晉延聽了一號小分隊的隊長匯報他們的調查結果,他們的突發奇想、腦洞大開被證實,然後他們提了好幾個可供人選,就把最可疑人選放在了苗榮斌身上,誰叫苗榮斌的管家和魏東平的老仆有接觸呢?當然其他人選也不會放過,一號小分隊繼續分開去調查以苗榮斌在內的五個人的身家背景。


    他就是想看看魏東平的反應,這才親自跑來大理寺,頗為有點迫不及待呢。不過他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一麵,所以對於此次出來倒是非常滿意。


    迎著風雪踏進鳳來宮,宮人立即上前伺候驅寒,待身上寒氣驅除,晉延這才踏進書房。


    林清妍歪在榻上,早前還盼著他迴來,這會他踏進鳳來宮,昏昏欲睡之間並沒有看到。


    直到她被一個溫暖的胸膛抱進懷裏,她迷迷糊糊睜開了眼。


    “你迴來了?外麵雪大不大,沒有被寒著吧?”


    晉延見他的夷悅睜著溜圓的一雙眼,滴溜溜地打量著他,不禁抱著蹭了蹭,好心情道:“我去大理寺見魏東平了,這還是朕今生第一次見他。”


    忽略掉他話語中的奇怪字眼,林清妍詫異道:“大晚上就為了跑去見一個老頭?有什麽事情不可以白天去處理?他的事情有眉目了?”


    晉延喜悅溢於言表,咧嘴樂嗬道:“夷悅,你肯定想不到下麵那幫人到底怎麽想出來的,但是我去試探了下,沒準是真的。”


    林清妍一頭霧水:“什麽真的假的?”


    晉延低沉的聲音一笑再笑,讓林清妍忍不住撓他,“混蛋,說不說,嗯?”


    “哈哈,虧得一號小分隊有個隊員看了一些市井話本,竟然異想天開推斷出魏東平現在的身份是假的。”他自個說著說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他在後世看到多種多樣的電視劇電影,就他的夷悅的傳奇電視劇都拍了許多版本的,而且越到後來改編的情節越狗血,但是他從來沒有把狗血情節往自個大臣身上想過,卻不想這次那種橋段有可能會發生在他的大臣身上。


    林清妍果然很有興趣,興致勃勃問了,但是晉延聳聳肩:“具體什麽情況,還在查,我也不知道。”


    林清妍不禁瞪了他一眼,這不是成心吊人胃口嗎?


    晉延不禁討饒:“我真不知道,魏東平的身份可能是假的,他有真正的後代,可能苗榮斌就是他兒子,從年齡上算倒也合適。如果苗榮斌真是他兒子,他所有的家財應該都被轉移到苗榮斌府上了,朕已經派人監視苗榮斌去了。這可是一筆不菲的家財,總有七八百萬吧,依照他的大胃口,應該還有增加。”


    林清妍瞪圓了眼:“七八百萬?真有那麽多?”


    晉延背了一串年代和數字,這樣細算下來,足有上千萬兩了,林清妍不禁倒吸一口氣。


    “咳咳,你不會把天和年間所有對不上賬目、不翼而飛的銀兩都算在魏老的頭上了吧?”


    晉延理直氣壯地道:“當然,他是天和元年的狀元,而且別人沒有他那樣無所顧忌,肯定是他做的。”


    林清妍也沒有和他強辯,從榻上起身,“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不過多點少點也沒關係,魏老還真是為自己兒子費盡了心。”


    她走出兩步,見這人還未起身,不禁嬌嗔:“還想什麽?該就寢了。”


    一聽就寢這話,晉延就雙眼發亮,每晚吃肉,好幸福!


    第二日林清妍找人打探了具體情況,聽了晨露興致勃勃說著飛鷹隊隊員某些搞笑的事情,她也不一笑再笑。


    沒有想到不單單是之前給她做護衛的飛鷹隊隊員們有一顆幽默的心髒,原來全體飛鷹隊成員都是一毛一樣的,這真是嚴肅正經的外表下有一顆悶騷的內心。


    林清妍大婚之後,她之前的護衛就被晉延收迴去,秘密地訓練了一段時間,正式地派出去做任務了。任務什麽她並沒有去打探,倒是之前嫁出去的四個大丫鬟,紅梅竹卉蘭芳千菊四人時不時進宮,從她們口裏得知她們的夫君大致都做什麽去了,也好寬慰紅梅四個人的心。


    當然這種事情用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來形容最合適,他們也算歪打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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