婼兮優雅地坐在雅間中,看著邵雲流暢自如的衝泡香茗,總覺得倆人之間就這麽冷冷的相對坐著多少有些尷尬,但又不知道說些什麽好,還好邵雲不時遞上衝泡好的香茗請她品評,倆人之間才不至於太尷尬。

    “這茶如何?”邵雲貌似不經意地問道。

    “很是不錯。觀其形,緊結重實、色澤烏潤幽綠;嗅其味,蘭花清香濃鬱宜人;觀其湯,清澈明亮金黃;品其味,入口淡淡清香略有迴甘。”婼兮對於品茶向來都有心得,“如果我所料不錯,此乃上等觀音王。”

    “哦?看來賢弟對茶道頗有研究,幸會幸會,”邵雲端坐在茶座之上,又嘬了一小口茶,閉著眼睛細細品評,道:“看來我這茗香閣沒有白開,到底是尋來一個知音。”

    “這茗香閣是你開的?”婼兮有些吃驚,這間京城人人皆知的大茶樓,任憑自己的爹爹慕容淵,幾番指派專人去巡查,也從未查到主人家到底是誰,沒有想到自己偶然間竟這樣就識得了這茗香閣的主人。

    “隻是一家小茶樓而已,又何足掛齒。”雖然撇見婼兮的一臉驚詫,邵雲依舊是一臉淡定、風雲不驚。

    “我這觀音王,原名喚作紅心觀音,是我特意從內安溪弄過來的。內安溪群山環抱,峰巒綿延,雲霧繚繞,土層深厚,最適宜茶樹生長。這紅心觀音紅芽歪尾桃,如果論鐵觀音種係之純正,非他莫屬。”

    “瑾弟現在品的,正是年前剛製好不久的秋茶,香氣最是濃鬱。”

    婼兮一向好品茶,但隻是閑暇之餘品品而已,從未對品茶及茶的曆史做過研究。既然聽邵雲如此說,自是對茶道又多了幾分了解。當下又輕輕嘬了一小口,微微閉上雙目,細細感受來自舌間的絲絲清香,竟連邵雲改喚她“瑾弟”都未曾察覺。不過話說迴來,“瑾”隻是婼兮臨時編排出的名字而已,也難怪她絲毫不敏感。

    “瑾弟當真喜歡這茶,可時不時過來品評。”邵雲微微動容,眼前之人雖然和自己一樣是位翩翩公子,但言行舉止間優雅大方,自己竟有些期盼與他見麵。

    邵雲一邊品茶,一邊側頭看向婼兮。但見婼兮仍舊微閉雙目,似在努力感受濃鬱茗香,又似絲毫未曾聽到他喚他。

    “瑾弟,如何?”“瑾弟,瑾弟?”

    邵雲連番唿喚婼兮,卻見婼兮無甚反應,不由得有些慍氣。他正欲繼續唿喚婼兮,突然聞到一股淡淡幽香,不似茶香,也不似書墨香,倒有些像自己宮中那些女人們身上的香氣,隻是香味略有不同,像是多了幾分淡雅少了幾分香濃,竟是有些不俗的味道。

    莫非,莫非眼前之人是女子?想到此處,邵雲又仔細端詳婼兮。果然,膚若凝脂,眉若遠黛,一副國色天香的麗人胚子。邵雲不禁暗自咽了兩口唾液,又繼續端詳。沒有喉結,耳洞隱隱可見……邵雲大喜,怪不得自己自從見過他,不,應該是見過她之後,總會時不時想起她。本以為是自己的喜好出了問題,不曾想,竟是這小丫頭扮作男裝騙了自己。

    既然身份是假的,那麽慕容瑾的名字也必是假名。慕容瑾應當不換做慕容瑾,而是另有其名。想到此處,邵雲的疑慮頓時解開。他心頭一喜,嘴角又露出得意的笑容。

    “瑾弟?”這迴邵雲學乖了,他一邊喚著婼兮的“名字”,一邊輕輕推了推婼兮的胳膊。

    “啊?”婼兮被邵雲推了一把,頓時醒悟過來,自己目前仍是在茗香閣中,而自己曾經隨口編造過一個假名喚作“慕容瑾”。

    “瑾弟當真喜歡這茶?”邵雲重複問道。

    “嗯,當真喜歡,味道很是清香。”

    “來人,將這茶包兩斤贈與我的瑾弟。”

    “不必不必,”婼兮知道邵雲的這觀音王必定價格不菲,聽到他要贈茶給自己,連忙推脫。

    “瑾弟怎麽這麽客氣?也罷,這茶也非常講究衝泡的火候,既然瑾弟這樣喜歡這茶,以後就經常來在下這茗香閣,我親自泡給你喝。”

    婼兮這次才注意到,邵雲張口閉口一個“瑾弟”,臉上又不自覺一紅,看得邵雲又是一番陶醉。

    “瑾弟,你我自元宵節初見,到今日第二次相見,一直誌趣相投,不如就此結拜,如何?”

    “結拜?暫時不必吧?”

    “怎麽,瑾弟瞧不上哥哥我?”

    “並非如此,隻是……”婼兮不禁急出一頭冷汗,早知道邵雲今日要和自己結拜,就不赴這三日之約了。這倒好,竟然找不出半分理由推脫。

    “隻是什麽?”

    “也沒有什麽。”

    “那你我二人就此結拜吧。”說罷邵雲就吩咐下人準備下香案,拉著婼兮開始結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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