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就是每天晚上他都成了公司最後走的那個人,而且往往是三番兩次覺得“差不多可以下班了”,才能真的下班。  最近下班的時間基本都穩定在夜裏十二點,這主要是冉霖的功勞。戀人經過兩個月觀察,發現他下班的時間毫無規律,從前半夜十點到後半夜三點都有可能,於是將自己多年實踐摸索出的經驗——階段式鬧鍾提醒大法——親自埋進了他的手機裏。  於是最近一周,他的下班流程都是這樣的:  十點鍾手機響,嗯,差不多了。  十一點鍾手機響,嗯,可以收拾收拾了。  十二點鍾也就是零點鍾手機響,收工迴家。  也因此,第三個鬧鍾響的時候,是他心裏最飛揚的時候。  《五陵年少》十月開機,姚紅特意幫冉霖騰出整個九月,好讓他專心揣摩劇本。所以這陣子,陸以堯每天迴家都特別有奔頭。  家裏有個人在等的感覺,很踏實。  自和冉霖半同居之後,陸以堯就從親爹別墅的車庫裏撈了一輛被擱置的舊車來開,從款式到顏色都是扔大街上認不出來的款,開這輛車出來進去不是低調,是快隱形了。陸老板很滿意。  可能遇見喜事的緣故,陸以堯覺得今晚的月亮特別好看,在車庫裏停完車出來之後,特意抬頭多看了幾眼,才按指紋開門。  噠地開鎖聲,在靜謐的夜裏聽著清晰悅耳。  門一開,客廳大亮的燈光就傾瀉出來,然而屋裏並沒有聲音傳出來。陸以堯瞬間了然,某人這是等他等得又睡著了。  進入玄關的陸以堯輕輕帶上門,幾近無聲地換鞋進客廳,果然就看見某人仰躺在沙發裏唿唿大睡,然而睡成這樣,還緊緊把翻開的劇本摟在胸前。  陸以堯關掉客廳明亮的大燈,開了小夜燈,這才來到沙發旁邊蹲下來,借著幽暗柔和的光線,靜靜看著近在咫尺的臉。  隻見冉霖嘴唇微微開啟,唿吸均勻綿長,嘴角似有若無地往上,是個淺笑的模樣。  陸以堯沒忍住,輕輕過去偷了個吻。  他已極盡溫柔,可戀人還是有了動靜,起初是微微皺眉,之後身體就不再安穩,似要動起來。  不過陸以堯本也是不懷好意想弄醒他,雖然比預想得快了些,但也無妨,故而好整以暇地等著戀人蘇醒。  哪知道皺著眉頭的冉霖最終也沒醒,隻是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唇,然後繼續摟著劇本唿唿。  ……陸以堯總覺得自己好像被人嫌棄了。  沒好氣地磨磨牙,陸總不再客氣,無聲站起來把領帶解了,襯衫脫了,然後悄悄把戀人懷裏的劇本抽走,整個人壓了過去。  沙發隨著兩個人的重量立刻往下陷。  冉霖睡得好好的,忽然被“鬼壓床”,瞬間驚醒,結果近在咫尺一張臉,客廳燈光還暗,他哪有那個定力去分辨俊挫美醜,直接嚇得張大嘴就叫——  “唔……”  陸以堯眼疾手快捂住戀人的嘴,一口咬上了對方脖子。  冉霖被悶在喉嚨裏的尖叫,就這麽變了調。  冉霖被壓得動也動不了,被捂得喊也喊不出,隻能任由陸以堯逞兇,及至對方親夠摸爽了,才總算得以喘息:“你……唔……”  結果對方是不用手捂著他嘴了,改成拿吻堵。  陸以堯的吻既濃烈,又纏綿,每次親到最後,冉霖都忘了自己最初要幹嘛。感覺就像帶著一腔diss想去某個明星微博底下黑,結果一進對方微博就被圈了粉,等反應過來時,已經拚命給對方打call了,實在既憋屈,又酸爽。  今天也一樣,等陸以堯鬆開他的嘴唇時,他在輕喘中傻愣愣問的是:“迴來了?”  陸以堯實在被他的呆萌迷得不行,舍不得放開,索性繼續壓著對方,呢喃:“樂什麽呢。”  冉霖茫然:“我沒樂啊……”  陸以堯:“剛才睡著的時候樂了。”  冉霖心緒漸漸清明,無意中瞄到地上的劇本,終於憶起夢境殘影,於是那夢中的喜悅也一起迴籠,咧開嘴:“我當上影帝了。”  陸以堯笑,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但能像冉霖這麽坦白不假謙虛的,就顯得特可愛了:“嗯,影帝肯定是你的。”  冉霖本以為陸以堯會吐槽,不料沒有揶揄,卻是這麽一句,而且這話怎麽聽都應該有前文背景才對,便納悶兒道:“什麽就應該是我的?我就做了個放飛的夢啊。”  陸以堯被冉霖說得一愣,終於微微撐起上半身,對著戀人的臉眨眨眼,於對方的一頭霧水裏,意識到兩個人可能說的不是一迴事。  “沒看新聞?”陸以堯決定還是先說點正經的,弄清楚情況。  冉霖完全沒懂:“什麽新聞?我一整天都在看劇本。”  果然。  陸以堯哭笑不得,合著這位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是會預知啊!  “xx電影節入圍名單今天出來了,”陸以堯發現自己真的命中注定就是報喜鳥,“你被提名最佳男主角。”  “……我?!”冉霖怔了好幾秒,才不可置信出聲。  陸以堯很滿意這個反應,這讓他很有成就感,於是不疾不徐拋出第二個炸彈:“還有我。”  冉霖這一次徹底張大嘴巴了:“真的?!”  陸以堯再接再厲:“還有顧傑。”  冉霖詞窮了:“……”  陸以堯:“還有張北辰。”  冉霖:“電影節評委會主席是漂流團導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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