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閑:為何要選在這裏?】  【唐璟玉:君子如梅,傲霜立雪。怎麽,這還配不上你方小少爺?】  【徐崇飛:我的錯我的錯,我該挑個冬日再拉二位來結拜的。】  【唐璟玉:別理他。我看這裏就很好,崇飛,上香爐。】  那一年,滿園翠綠,不見梅花。  他沉靜如水,他浪蕩不羈,他溫潤如玉,三個少年以天地為證,以山河作盟……  方閑甩甩頭,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踏進月亮門,梅香更甚,輕飄的細雪中,紅梅繽紛。  第一次,方閑見到這裏花開滿園的樣子。  原來真的很美。  慢慢走向梅園深處,在盡頭有一棵最大的梅樹,那樹下,葬著他最親的兄弟。  忽然,方閑停住腳步。  最大的梅樹已映入眼簾,他卻定住一般,無法再動。  樹下的石桌旁,一個人在自斟自飲。  於紛飛的細雪中,似呢喃著在和誰說話。  他的身邊沒有人。  但方閑就是知道,他在和徐崇飛講話,他講,徐崇飛聽——因為自己也是這樣做的。  仿佛感覺到了有人闖入,唐璟玉放下酒杯,警惕抬起頭。  四目相對。  在看清來人的一刹那,唐璟玉眼裏的銳利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淡淡錯愕。  方閑站在那裏靜靜看著他。  江湖大,大到山水永隔,江湖小,小到一方庭園。  不知何處來了風,刹那,落梅如雨。第51章   殺青那一刻, 會是什麽心情, 冉霖曾想過很多種——激動,感慨, 興奮, 不舍等等, 不一而足。  但獨獨沒想過,悵然。  那種仿佛一部分靈魂被拿走的空落落。  這感覺以前沒有過, 第一次, 給了《落花一劍》。  冉霖想可能這是他拍攝的第一個重要角色,戲份太多, 周期太久, 入戲太深, 所以當世上再無方閑,心裏的某一塊,也跟著這個角色走了。  這種心情持續到了殺青宴。  春節將至,整個拍攝的後期都是緊趕慢趕, 終於順利收工, 且拜那場大雪所賜, 省下了製雪景的時間,最終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天。  一天,對於《落花一劍》這樣規模的劇組來說,就意味著至少節約下了十幾萬的基本開銷,這裏還不算演員費用,場地費用等等, 更重要的是,很多時候劇組不僅不會提前,還會因為種種原因延期,到時候增加的場地租賃費、演員薪酬、生活開銷等等,都是翻著番的往上漲。  兩相對比,整個拍攝周期裏一直為控製成本操碎了心的製片人簡直感動得想燒香還願。  為了感謝整個劇組和演員的努力,殺青宴的規格從原定的“標準”變成了如今的“豪華”,戲一殺青,所有人立刻跟車奔赴酒店,椅子還沒坐熱,各式色香味俱全的菜就如流水般上桌,每一道都透著誘人。  美食當前,誰還管其他,辛苦了幾個月的人們秉著“把付出的辛苦吃迴來”的誌氣,一個個吃得熱火朝天,喝得酣暢淋漓。  不消一個小時,所有人便全放開了,大聲聊天的,高聲勸酒的,悶頭苦吃的,開心合影的,熱絡的場子裏再難分清誰是導演,誰是製片,誰是燈光,誰是劇務……  冉霖也開心,但因為那種空落感揮之不去,所以那開心也好像被縈繞得很寧靜,沒有唐曉遇那種跟誰都想喝一杯的興奮,隻是靜靜看著這一切,淡淡的享受和滿足。  幸而燈火輝煌的喧囂裏,也沒人注意他。  “想什麽呢?”  好吧,除了同桌的陸以堯。  男一男二男三都被安排在了製片人、導演和編劇的同一桌,不過這會兒製片人和導演都被拉到別處暢談交心,編劇和男三則莫名投了緣,已經從詩詞歌賦聊到人生哲學,全然忘了這邊還有兩位。  剩下男一和男二,一個是不喜歡酒文化,沒想特意跟誰聯絡感情,碰上過來敬酒的,隻是客氣一下,慢慢也就沒人過來了;一個是已經把該敬的人敬完了,再沒應酬任務,索性慢條斯理地再吃點菜。  陸以堯脫下戲服之後,換上的是一件高領毛衣,外搭呢子大衣,造型複古講究,走起路來有型有款。這會兒大衣脫了,隻剩下毛衣,冷峻的氣質又溫和下來。  事實上高領毛衣很難駕馭,一不留神,就沒脖子了,怎麽看怎麽土。  但在陸以堯身上,卻偏偏特別合適,襯得他溫和有禮,還帶了點貴公子的端莊範兒。  頭發沒有特別打理,簡單抓抓,劉海大部分向後,有幾綹落在額前,遮得眉峰若隱若現,愈發讓那雙桃花眼勾人心魄。  好在,這人刻意斷了發電係統,目光清澈如水。  冉霖才能在沉吟片刻後,平靜地看他,微笑:“沒想什麽,就是覺得明天開始要把鬧表往後調了,有點舍不得。”  陸以堯莞爾,想也不想便調侃道:“反正你是階段性蘇醒,調最後一個鬧鈴就行了。”  冉霖沒好氣地斜眼看他:“那也不用八點起床四點就開始第一階段吧。”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空降熱搜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顏涼雨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顏涼雨並收藏空降熱搜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