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以堯:“他肯定是喜歡我的,這句話就是點我呢。”  霍雲滔:“所以你當時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陸以堯:“我沒多想。”  霍雲滔:“我以後交朋友一定要先測智商……”  現在再迴憶起來,這一段確實有點坑,但最丟人的都和損友承認了,陸以堯索性堅持到底:“這下你總該信了吧。”  霍雲滔皺眉,老友是比較自戀,但從來不會在被人追求這件事上秀優越,因為陸以堯覺得用別人的真心來堆疊自己的形象,是一件非常沒品的事。  可是現在,老友連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事情都撈出來了,就為證明那個叫冉霖的確實喜歡他。  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怎麽不動了?延遲了?”陸以堯誤解了霍雲滔的沉思,還以為畫麵卡了。  “在呢,別晃了,眼暈。”霍雲滔沒好氣地出聲。  陸以堯囧,剛把晃動的手停住,就聽見那邊特別嚴肅地問:“哥們兒,你喜歡那個叫冉霖的嗎?”  陸以堯怔住:“哪方麵的喜歡?”  霍雲滔崩潰:“你到底喜歡上人家多少麵啊!”  陸以堯莞爾:“演戲,人品,性格,顏值,聲音,皮膚,都喜歡,哦對,最後一項不隻喜歡,還很羨慕。”  霍雲滔看著他那如數家珍的樣就想抽:“愛,我是問你愛上他了嗎!”  陸以堯收斂笑意,疲憊地歎口氣:“我要是能愛上他,還至於這樣和你討論來討論去嗎?”  “這就是了,”霍雲滔湊近屏幕緊緊盯住裏麵的老友,好像這樣就能把語重心長的熱氣吹到對方臉上,“既然你不想和他發展出感情,那他到底喜不喜歡你,重要嗎?”第50章   和霍雲滔打完電話已經是淩晨一點多了, 明天還有很重的戲份, 陸以堯知道自己應該馬上睡覺,否則連僅剩的三四個小時睡眠都享受不到了。  但他就是不困。  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清醒, 各種思緒在腦袋裏翻滾, 中間還夾雜著霍雲滔語錄的迴放, 亂七八糟攪和一起,到最後, 已然分不清哪些是自己想的, 哪些是霍雲滔講過的了。  既然你不想和他發展出感情,那他到底喜不喜歡你, 重要嗎?  不重要。可他就是想知道。  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既不想接受對方的感情, 又不想傷和氣, 還指望對方一如從前跟你好,這種三合一簡直就是……  “禽獸!”  陸以堯俯趴著把臉埋進枕頭,第一次,自我厭惡起來。  冬日下的英倫鄉間小別墅裏, 霍雲滔小心翼翼把烤好的薑餅一點點拚接搭建成薑餅小屋, 末了對著自己的傑作淚流滿麵。  成品已經完全看不出原本“聖誕薑餅屋”的甜蜜創意, 牆壁斜,屋頂歪,更重要的是薑餅烤過了火,本應溫馨明亮的棕色餅幹上暈染著一片片黑霧,使得整個作品的畫風徹底從聖誕節滑向萬聖節。  歎口氣,霍雲滔拆下一麵牆壁, 放到嘴裏哢哢嚼起來。  咀嚼有助於思考。  他已經很久沒這麽費過腦子了。  別看他給陸以堯分析得頭頭是道,事實上他也是紙上談兵。畢竟他早戀的時候,連“男孩女孩躺在一起就可以生小孩”這種話都深信不疑,所以陸以堯那些所謂的懷疑糾結,明示暗示,他能理解,但無法感同身受。  喜歡就是喜歡,想和這個人說話,想和這個人親近,甚至不說話不親近光是看見她都開心,判斷起來有多難?  如果冉霖是女的,這話他直接就能甩給陸以堯。不,如果這個假設成立,那或許陸以堯都不會給他打電話,自己就明鏡兒似的了。  問題就在冉霖是男的。  上一次接到老友電話的時候,霍雲滔完全沒多想,隻當是隨便幫友人出出主意,擋擋桃花。可這一次他才發現,陸以堯對這件事或者說對那個人的重視程度,遠超他想象。  相交十餘年,除了家人,他還沒見陸以堯對誰這麽上過心,無論男女。  喜歡和愛或許不好判斷,但在意是肯定的了。  陸以堯可能是gay?  這種事霍雲滔想都沒有想過。  一起在英國念了那麽多年書,不是gay都容易被文化氣氛帶彎,可陸以堯從來沒表現出來過一絲一毫這方麵的傾向。  顯然陸以堯也這麽認為,所以才會每每聊到這個問題,都斬釘截鐵。  既然如此,霍雲滔就不能去做那個推波助瀾的人。  性向不是小事,喜歡男人還是女人,足以影響甚至是改變陸以堯未來的人生路,或許友人正站在十字路口,推一推就能往左,拉一拉就能向右,他可以在友人選擇之後鼎力支持,但不能憑自己的喜好去做助力或者幹擾。  論私心,他希望陸以堯還是那個筆直的陸以堯,前途光明,未來大好。因為一旦友人選擇了往左,就意味著要披荊斬棘闖一條很難的路,輕則搭上事業和人氣,重則毀掉原本就不穩固的家庭關係。  但論交情,如果最終陸以堯還是選擇了hard模式,他這個朋友也隻能扛上斧子,伴君前行……他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麽孽啊!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再多,真的會操心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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