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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你聽我說,案律方麵,我比你熟。而且這些天,我又細細的研讀了一些書,由我上堂,我有把握!”李卉芷很篤定。


    老爺病倒了,李夫人這些日子天天以淚洗麵,她本來就是外強中幹的人,遇到事情就隻會瞎咋唿一下,真要讓她拿出個有用的點子,一個也不行。此刻更是亂了章法,誰說什麽她都聽誰的。嫂子更是沒有主見,隻知道抱著孩子,誰出聲就把頭望向誰。


    “對對對,你就讓她去吧,我看她可以!”李夫人附和。


    “可是,這麽大的事,你一個女孩子家……”李安仍在猶豫,他此刻深恨自己學有所限,不能妥善的處理這件事。


    打官司一定是要臉皮厚的人才行的。大哥這樣,怎麽行?李卉芷笑笑:“大哥,你就不要再猶豫了,到了堂上,我會試著變通,看他們先怎麽刁難,我再想法子應對,說不定能跟俞老爺講和!”


    “講和?你是說講和?”李安瞪大了眼睛。講和就等於不輸不贏,那真是再好也沒有了。


    李夫人眼睛又亮了。


    “也許,我是說也許,真的,你就讓我去吧!”李卉芷說道。


    “……好,那……就有勞妹妹了,如果這次你能讓家裏化險為夷,我……我……”李安激動了,都不知道許什麽給妹妹才好。他想說,要是那個姓俞的一輩子不迴來,也準妹妹一輩子住在家裏,給後輩當姑奶奶供著。想想又覺得這樣說不吉利,但一時又找不到別的什麽能抵得上這樣的恩情。


    李卉芷溫暖地笑了,有這樣一個斯文實誠的哥哥,感覺也不錯,他說不出口的話,都寫在臉上呢。人不一定要每個人都擅長打官司,也許大哥的更多優點,還有待於自己的發現呢!


    一夜無眠,第二天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李家人已經用過了早飯,就要送李家兄妹去縣裏。雖然李安不上堂,但他可以站在外麵為李卉芷無聲地搖旗呐喊。


    李卉芷本打算走到縣裏去,但李安堅持要求她坐轎——李家人不能在人家麵前輸了氣場。想不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覺悟。


    盡管李卉芷十分不願意,她還是被推上了轎子。


    趕到縣衙門口時,才發現那裏已經圍滿了看熱鬧的人。


    一場關於風花雪月的官司,曆來都是人所關注的對象。李家小姐冒用生辰,許給了俞家,卻又暗地裏和才子詩來送往,結果把正主兒給氣跑了,花轎都沒有抬上門,聽說後來還假上吊,威脅俞家,這樣的狗血情節是男女老少都愛打聽的八卦。


    所以,案子還沒開始,早有那些好事的人將衙門口裏三層外三層的圍得水泄不通。


    李卉芷很好奇,在沒有電話沒有微信的年代,是什麽讓消息傳得這麽快,這麽廣?又是什麽讓這些人的八卦品味出奇的一致?眼前的情形,讓她想起了北京審理李天一案件的盛況,那時候也是場場爆滿哪!


    這樣盛大的場麵想不到讓自己趕上了,而且自己還是當事人呢!


    但是人一多,就容易出事,自己一會上堂說話時,一定要注意。再高明的律師也難免會有一兩個字會讓觀眾產生歧義聯想,他們會無限把歧義誇大,然後散播,結果本來的意思反而被忽略掉。


    比如李天一案時,就發生了“輪流發生性關係”這句槽語,結果不是被傳得滿天飛?


    嗯,一定要注意。


    李卉芷今天特意妝扮了一下,既不妖~豔,也不怯懦,一副漂亮大家閨秀的範兒。她要走這條路線,感動縣令老爺。


    她想起了林嘉誌,每次上庭時,也將自己打扮得帥氣而有魅力,這能給法官一個好的印象,也能給自己增加信心,甚至有時能在信心上打擊對手。


    世上的事,都是有兩麵性的。有好就會有壞,有得必會有失,差別隻在誰得和誰失。說到讓官司講和,即是讓雙方都不輸,那就必須要犧牲掉一些東西了。


    人群中竟然有人認識李卉芷的,一見她走過來,立即有人高喊:“她來了,她來了。”“就是她,就是她。”


    於是,李卉芷所到之處,人們就自動讓出一個缺口來,等她走過了,缺口又自動合上。這時人們的議論聲不絕入耳,有人誇漂亮的,就有人說是禍水。有人不屑一顧的,又有人說敢愛敢恨這才是奇女子。當然大部分仍以吐口水為主,地下都濕~了一大~片。


    一千個人眼裏有一千個李卉芷。


    李卉芷隻掃了一眼,便發覺人群裏竟有不少氣質出眾的大家閨秀模樣的少女也在其中。想不到李小姐在少女堆裏已經有這樣的人氣。敢給思慕的情人寫情詩的,這在少女心裏儼然已經成了一位膜拜的對象了。


    大唐其實很開放,她們開始憧憬向往的愛情,而不僅僅是婚姻。此時崔鶯鶯霍小玉還沒有問世,她們的精神世界極度潰乏。


    李卉芷走了進去,李安就站在門外等著。


    堂前俞老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到了,跪候在那裏,而傳說中的縣令大老爺還沒來。


    李卉芷打量著一千多年前的“法庭”。大堂很簡單,但透著莊嚴。正首上方掛著一幅巨大的字畫,上麵書寫“剛正嚴明”。四周圍繞著藍色祥雲圖。正前是一張案幾。上麵放著簡單的文房四寶,以及一些令牌。左右兩側各站著十幾個莊嚴的衙役,各執著莊嚴的煞威棒站在那裏。這陣勢在一般民眾眼裏,確實起著不少威懾作用。底氣不足的人,在這裏是撒不了多少謊的——很快就會兜不住。


    不管怎麽說,李卉芷嬌滴滴的樣子,確實令整個朝堂生出一抹亮色。


    隨著側門師爺的一聲高喊:“縣太爺上堂!”便有一個身穿官服的威武男子走了進來。


    李卉芷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簡直差點唿出聲來:好帥!製服誘~惑啊!這一身官服穿在身上,氣質簡直不輸人民解放軍!李卉芷知道曆朝選用官員時,第一點以及最重要的一點就是顏值,長得不好哪怕你再有才,也不可能用你。(看鳳雛龐寵就知道了)但是眼前這位,簡直是帥哥中的帥哥。


    無論是身高還是臉,還是身材,都是萬裏無一的。尤其是那兩撇小~胡子,簡直性~感到爆!有點像……像胡兵。對,就是那樣的類型。李卉芷以前一直認為帥哥留胡子會顯得邋遢,但眼前這位絕對不會,是讓任何人一見就會喜歡的類型。


    朝堂的規矩,見了縣太爺首先要跪拜,不叫迴話不許抬起頭來。縣太爺韋應文卻發現,堂下那個少女,此刻正眼都不眨的盯著自己看。眼神的內容很簡單:欣賞。雖然有點不悅於她的行為,但是,被美麗少女用這樣欣賞的眼光盯看那麽久,這種感覺……嗯,不錯!


    隻要是個人,就總會有那麽一點點的虛榮心的。如果盯著縣太爺看的是個又醜又老的老太婆,那可就大不一樣了。


    於是他輕咳了一聲,善意的提醒了她一下。


    李卉芷驀地驚醒,連忙跪下。唉,這封建社會裏的人就是不舒坦,想不到竟存在了幾千年之久。不過剛才那樣盯著帥哥看,確實挺失禮的,下次一定要克製啊。


    縣太爺驚堂木一拍,朗聲問道:“堂下何人,所訴何事?”聲音沉穩中透著自帶的威嚴。


    俞老爺立即迴話道:“草民俞一平,狀告李正道,他本來與我要結成親家,但是三書六禮裏,都故意用假的生辰陷害我的兒子,他明知道我兒子命犯天煞,隻能娶七月初七的女子。我兒子被他女兒的生辰給衝害,現在不知所蹤了。李正道為了騙取小人幫他運茶出西域,竟做出如此傷天害理之事,請青天老爺明查,給草民作主。”


    俞老爺也是行商一輩子了,說話即使是麵對縣太爺,也是絲毫不亂,有章有據,既不囉嗦,陳述也清晰。不得不承認,有兩把刷子,非一般百姓可比。


    堂外門口聽的人雖多,但大都靜悄悄的,一點也沒吵,想是知道太吵就會被縣太爺驅趕了。他們都有點失望,為什麽沒有提到那個寫情詩的才子?


    縣太爺聽完,嚴肅地問道:“你所陳述是否屬實,你要知道,如有半句誣告,依大唐律法,是要反座的!”


    這縣太爺竟然是個清官?李卉芷先前還以為所有的縣太爺都像電視裏演的那樣,明目張膽就敢徇私舞弊,原來不是那樣,運氣是不是有點太好了?


    反座的意思很明白,你誣告別人是什麽罪,就處罰你什麽罪。所以在誣告之前,得掂量一下了,看自己是否能承受得了。


    當然,是否誣告,全憑老爺們怎麽判,官場的黑暗就在這裏。


    俞老爺點頭如搗蒜:“迴青天老爺的話,草民並未誣告,句句屬實。”


    縣太爺又看向李卉芷:“你又是何人?有什麽要說的?”


    李卉芷清聲迴答道:“迴稟大老爺,民女李正道之女,李卉芷。因父親病重,無法親自前來,本案又涉民女自己,所以民女自己來辯解。旁邊這位,正是民女未來的家翁。”說著便指向俞老爺。


    在庭上,音量就是氣場。聲音太小,顯不出自己的自信,但聲音過大,就會顯得呱噪,是有個度在這裏的。


    全場嘩然。


    沒想到傳說中敢愛敢恨的奇女子到了堂上,卻是這麽慫包。很多少女失望了。


    少女們均以為,李卉芷與自己的情郎兩~情~相~悅,而做父母的,為了自己的利益,硬把她的生辰也改了,另許配他人,甚至前段時間還為了表達自己的不滿,以上吊相抗。這樣敢愛敢恨的形象才配稱為她們心裏的奇女子。


    眼前這位?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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