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道閃電劃破了天際,緊接著,轟隆隆的雷聲響起。


    雨下大了。


    孤傾語看著眼前的雨兒,感受到她的能量正慢慢膨脹,正在超出自己所預測的範圍。


    神獸的法力真的強悍無比。


    雲咳出一口血,祁烷退迴了孤傾語的身邊,抱著她退到了較為安全的距離:“boss別站那麽近,等會被什麽禽流感什麽的傳染了就不好了!”


    孤傾語:“……”為什麽這畫風突變了?說好的嚴肅呢?


    “boss,怎麽樣,我厲害吧?”祁烷看著離自己一段距離的雲,滿意地笑著,再看看孤傾語,表情像是一個在等待誇獎的孩子。


    “是啊是啊,真是厲害。”孤傾語摸了摸祁烷的頭,笑得燦爛,“對麵那個比我醜的人看起來要爆發了,怎麽辦呢?跑不?”


    “唔……”祁烷看了看雨兒,也是覺得有些不妙,他看向孤傾語,眨了眨眼。


    就在孤傾語疑惑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祁烷打橫抱起孤傾語展開羽翼直接飛進了樹林中!


    孤傾語恍了半天才反應過來,捂著臉:“我受不了這種刺激……”


    “乖,這次是我沒說,下次注意哈。”在樹林裏飛行顯然很有阻礙,看著到了安全的地方祁烷放下孤傾語,讓她坐在一塊大岩石上麵。


    “下次?”孤傾語狂暈,“哥,別下次了,如果真有下次,我們能不能好好打架?”


    “行啊。”祁烷笑眯眯地看著孤傾語,半跪在孤傾語的麵前,伸出手解開了纏繞在她肩膀上的布條,血立刻順著傷口湧了出來。


    一直很疼,但是孤傾語忍著沒說,她看了看自己的肩膀,撇了撇嘴:“疼。”


    “我知道我知道……”祁烷立刻心疼地湊了上來,小心翼翼地解開她的扣子,“boss。”


    孤傾語低下頭,自己肩膀上的衣服被揭開,傷口顯得血肉模糊而觸目驚心,自己看了都覺得殘忍。


    雲這個家夥……下手還真是狠啊。


    祁烷閉上了眼,再度睜開,他的眼眶紅紅的。


    “怎麽了?不疼的,我沒事。”孤傾語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他的頭。


    “我會一點醫術,疼的話和我說。”祁烷用袖子擦了擦眼睛,他的手指尖隱隱閃爍著淡淡白色的光芒。


    “嗯。”孤傾語仰起頭,雨仍舊在下著,但是卻被一層淡綠色的光芒給阻擋在了外麵。


    她清楚地看到,淡綠色的光芒形成了一個保護罩,她看見雨水打在保護罩上發出輕輕的“啪噠啪噠”的聲音,順著保護罩滑落了下去。


    很奇妙的感覺。


    就像是你站在瓢潑大雨的最中間,沒有撐傘,卻感覺不到任何的雨。


    仿佛與世隔絕,仿佛你隻是目睹人間悲歡離合的一個靈魂。


    但是卻有著感覺,並不孤獨,因為在你的身旁,有另一個靈魂與你共看這個世界,與你共赴生死。


    外麵雨大,我沒有資格給你一個家,但是我卻可以陪你遭受風吹雨打。


    沒有傘,就讓我做你的傘好了。


    永永遠遠地去替你遮風擋雨,遮陽作陰。永永遠遠地對你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你所有的傷害都由我來承擔,讓我帶走你心中的黑暗,讓我驅逐你心中的惡魔,從此以後你將不會迷茫。


    因為我會在你前行的路上發光發亮。


    (2)


    “怎麽樣?”祁烷抬起頭看著孤傾語,臉有些微微泛紅。


    孤傾語低下頭,發現傷口已經差不多愈合了,疼痛感也是大大的減弱,而祁烷正用濕潤的棉布輕輕擦拭著傷口的周圍。


    “嗯,好多了。”孤傾語點了點頭,看著裸露的肩膀也是有些不好意思,雖然在現代裸肩什麽的衣服都是常有的,但畢竟這是古代,或許來久了也就……入鄉隨俗了?不知道這個詞用得恰不恰當。


    “好啦。”孤傾語輕輕拉了拉衣服,“沒事了,謝謝你七萬。”


    “那我還說謝?”祁烷把棉布收好,隨後替孤傾語扣上了扣子,動作輕柔,“沒殺了那個二貨還真是我的錯。”


    孤傾語“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不得不說,雖然你們的氣質不一樣,但是長得還真心是一模一樣的。但是從感覺上來看你卻是比他帥多了。”


    “是吧,這叫什麽?這叫情人眼裏出西施!”祁烷站起身,坐在了孤傾語的身邊,和她並肩而坐,抬起頭,“雨好大啊。”


    孤傾語這才抬起頭,頭頂上的雨像瀑布般蓋下,打在保護層上完全喪失了威力,連聲音都沒有了,應該是祁烷幹的好事。


    “話說七萬,你怎麽還在這裏?”孤傾語有些疑惑地看向祁烷。


    “我?不歡迎嗎?”祁烷也是看著孤傾語,琥珀色的瞳孔裏閃爍著光芒。


    “不,不是,隻是覺得很奇怪……”孤傾語搖了搖頭,喃喃著,“玹帝不在了,炎尊不在了,血葬如今也是不知道在不在,他們都生存在這個時代,所以你應該……”


    “可我不是他們啊。”祁烷語氣溫柔,“boss,我隻是祁烷,你的守護者。”


    “我是神獸,而真正的神獸白虎應該是雨……”


    “不,對於我來說,你隻是孤傾語,我的boss,而我隻是你的守護者。什麽狗屁神獸,我才不知道!”祁烷嗤之以鼻,“守護現在神獸什麽的交給那個二貨去做好了,反正我遲早都要把他給殺了。我的心裏可是隻有boss的。”


    孤傾語笑了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嗯!”


    “話說boss,你怎麽在這裏?”祁烷也是問道。


    “我?不歡迎麽?”孤傾語學著他剛才迴答自己的語氣反問道。


    “不,不是的……”祁烷有些結結巴巴,“boss你知道我這個人不會說話……”


    孤傾語哈哈大笑起來:“逗你玩的!我正要去西阡國的皇城找你們呢!”


    “找我們?”祁烷皺了皺眉,“就你一個人?”


    “啊不,還有慕容兄。”孤傾語微微眯了眯眼,“他在言楊城,守護著靈珠。”


    “靈珠?”祁烷更是疑惑。


    “嗯,下一顆靈珠就是言楊城。”孤傾語點了點頭,跳下石頭,“走吧,一起去皇城找一找其他人。”


    “好。”祁烷也是跳了下來,有些擔憂地看著孤傾語,“boss,你的傷……”


    “放心啦,我傷的是肩,又不是腳!”孤傾語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腳下一空,被人騰空抱起。


    “使用羽翼飛行的話肩膀可是很疼的哦,還是讓我抱著你吧。”祁烷眯著眼睛笑著,墨綠色的羽翼在他的身後撲打著,淡綠色的保護罩一直環繞著他們。


    (3)


    祁烷特地繞開了之前和雨兒他們對立的地方,飛向西阡皇城。


    奇怪的是,都這麽久了,但是雨兒和雲並沒有追上來。


    是打算放過他們了麽?不,肯定不是。


    孤傾語躺在祁烷的懷裏看著祁烷,抿著唇。


    “怎了?”覺察到了她的注視,祁烷微微低下頭對著孤傾語笑了笑,“我就這麽好看?”


    “是的,很好看。”孤傾語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這倒是個真話。


    “boss,今天的你怎麽也如此誠實?”祁烷有些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不,今天是我唯一不誠實的一天。”孤傾語輕輕地歎了一口氣,看上去像是在惋惜。


    祁烷:“……”我受不了這種打擊。


    孤傾語笑了笑,眼角的餘光偶然瞥見了袖子上的袖箭。


    再度想起那個人,他的一顰一笑,他的皺眉,他的話語。


    他會喊她“小語兒”,他做菜的手藝一流,他的聲線邪魅。


    他不是江湖上的邪魅英雄,不是夜閣閣主,不是皇室的掌權人,隻是她的夜燼。


    看著孤傾語的眼神,祁烷立刻明白了她在想些什麽,黯然一笑,掩下了眼中的難過:“boss,你們很快就能見到的。”


    “啊?”孤傾語一時沒反應過來,意識到他在說什麽時,她才明白,點了點頭,“嗯!”


    “話說boss,你說你見到了玹帝還有那個誰的曾經?長得怎麽樣啊?”祁烷笑了笑。


    “那個誰……”孤傾語有些汗顏,“炎尊,你不認識的,但是也很厲害。很難想象,他們的曾經會是如此。”


    “怎麽樣啊?”祁烷追問道。


    “啊,有點悲催吧。”孤傾語搖了搖頭,有些惋惜,“不,是很悲催。”


    祁烷撇了撇嘴:“很悲催?難道還是某個青樓的小倌不成?”


    孤傾語:“……”請問您剛剛隻是隨便猜猜的對麽?


    見孤傾語不說話,祁烷也是詫異地低下頭:“被我猜中了?”


    “嗯。”孤傾語點了點頭,卻不明說是哪一個,“他是帶著恥辱一並成長的。”


    “啊,是吧……”祁烷看向前方。


    “話說你是怎麽找到剛剛那裏的?”孤傾語有些好奇:如果不是祁烷,自己估計已經game.over了。


    “知道這世界上有一種名曰‘感應’的東西不?”祁烷笑眯眯的,“或者說,心有靈犀。”


    “夠了夠了。”孤傾語揮了揮手,“我是認真的。”


    “我也是啊。”祁烷再度低下頭,很認真地看著孤傾語。


    孤傾語一指前方:“認真開車,你要撞上那隻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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