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就知道是祁烷了。


    祁烷一臉欠扁地走來,看了看墨白眼神中的殺意,立刻躲到了賈騏哲的身後:“賈英雄!若是小弟有什麽不幸的話,您一定要以身在前,救救小弟!”


    賈騏哲無語地抽了抽嘴角。


    墨白看著祁烷,一臉殺氣。


    他終究輕輕閉上眼睛,再度睜開眼時,又是一個溫文爾雅的公子。


    墨白笑了笑,轉身離去。


    在這裏發生爭執,可不是什麽明智的選擇。


    突然,墨白聽見賈騏哲用密室傳音說了一句話:“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我能如此縱容你是因為你暫時還構不成什麽威脅。墨白。”


    他迴頭,發現賈騏哲笑得一臉邪魅。


    墨白的眸光頓時犀利了一下,隨後沉了沉眸子,走了出去。


    倒是祁烷在一片一臉好奇:“賈兄,你剛剛和他說了什麽?”


    密室傳音嘛,他到是聽得出來的。


    隻是說了什麽才會讓墨白露出那樣的表情呢?


    祁烷表示很疑惑。


    賈騏哲也往前走去:“不該知道的別亂打聽,你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祁烷:“……”賈英雄你這麽傲嬌你家裏人知道嗎!!


    祁烷撇撇嘴,守在了孤傾語的門口,卻也不禁一笑。


    是啊,在這支隊伍裏,又有誰是個省油的燈呢?


    暮色四合,孤傾語打了個哈欠,睜開了眼睛。


    雖然還是感覺有點疼,但好了很多。


    外麵有個人聽見了孤傾語的動靜,輕輕敲了敲門:“boss,醒了嗎?”


    “祁烷?”孤傾語一愣,“進來吧。”


    門被推開,祁烷走了進來,他的手上端著藥和白色的看起來像繃帶一樣的東西。


    “boss,該喝藥和換藥了哦~”居家型帥哥一臉微笑,隨手拉了一把椅子在孤傾語床邊坐下,“來~張嘴~先喝藥~啊~”


    “啊什麽啊,你嗓子不舒服嗎?”孤傾語沒好氣地翻了一個大白眼,支持著自己坐起來。


    “boss小心一點……”祁烷趕緊把藥放在桌上,一手扶住孤傾語,另一隻手在她的背後手疾眼快地塞了一層墊背,“哎喲我的姑奶奶,您慢點兒啊……”


    “知道啦。”孤傾語從桌子上麵拿過藥碗,頗為嫌棄地看著裏麵的棕色液體,“一看就是好苦的。”


    “這是墨神醫的藥,俗話說得好,良藥苦口利於病啊!”祁烷像個大媽一樣“苦口婆心”地勸說著孤傾語喝藥。


    孤傾語再次看了看藥,終於以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的氣勢把心一橫,一碗藥一口氣一飲而盡喝下肚。


    “哇塞!你好厲害哦!”祁烷立刻鼓掌。


    孤傾語瞪了一眼他:“哇塞,你好敷衍哦。”


    “絕對沒有!”祁烷立刻對天做發誓狀。


    孤傾語又是一記白眼:“你當我沒有哄過小孩啊?”


    “誒?boss你都有孩子啦?”祁烷立刻來了興趣,“是男是女?幾歲啦?孩子他爹是幹啥的啊?孩子他爹還活著嗎?沒有我來啊!”


    “滾!”孤傾語很誠實地搖了搖頭,“孩子是我朋友的,我也隻是在照看而已。話說……祁烷,那個女子是誰?你知道嗎?”


    談到這個,祁烷的臉立刻冷了下來:“唉!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我以前根本就不知道粉衣真正的底細,沒想到被她蒙混過去了!她……還是我當初最得力的幾個手下之一。沒想到啊!這世道就是不可信!”


    “你也是夠了,別一副越經滄桑的怨婦樣好麽?”孤傾語不禁被祁烷的樣子給逗笑。粉衣?這個名字和那個女子還真是貼近啊!


    “好了好了。”祁烷捧起孤傾語的手,“小語兒乖哦~我們換藥啦~”


    小語兒什麽鬼?


    “你那從怨婦瞬間變為慈父的態度是怎麽做到的啊?”孤傾語終於忍不住好奇,同時看向自己的手。


    手上纏繞著的繃帶正被祁烷一圈一圈地解開來,手心雖然愈合了不少但還是能看出來最初的血肉模糊。


    “真是的,看著都心疼。”祁烷皺了皺眉,纖長的手指在傷口的邊緣劃過,不疼,卻覺得癢癢的。


    祁烷把一種藥草一樣的東西輕輕塗抹在傷口上,神情專注。


    孤傾語突然低下頭:“祁烷,謝謝你。”


    他捂著白色的布條,一圈一圈地繞住孤傾語的手,最後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啊?你說什麽?我沒聽見啊~”


    “謝謝你啊!”孤傾語大吼了出來,卻牽動了胸前的傷口,不住地咳嗽起來。


    “我錯了我錯了……”祁烷立刻輕輕幫孤傾語拍著背,“小語兒啊,其實你不用說什麽謝謝的,這算是各取所需吧,我跟著你就能夠迴家啊。”


    “真的,隻是迴家而已麽?”孤傾語穩定下來後,淡淡地掃了一眼祁烷。


    祁烷笑了笑,樣子灑脫:“或者坦白說吧,我好像喜歡上這樣一種氛圍了。”


    “喜歡?”孤傾語疑惑地看著他,“喜歡上被墨白揍被賈騏哲追殺的找抽生活?”


    “咳咳咳咳咳!”祁烷一口氣差點沒上來,“boss我有的時候真的很佩服你的大腦迴路結構!”


    “嗯,謝謝啊,終於恢複正常了?”孤傾語含笑看著祁烷,小語兒啊,簡直肉麻死了啊。


    祁烷點了點頭,把孤傾語的手放迴床上:“那boss你先睡著?”


    “睡什麽睡啊,剛剛起來的,本女王要去廁所!”孤傾語一臉霸氣。


    “咳咳咳!”祁烷滿臉複雜地起身,“boss,你毫無掩飾地展現了我們現代人的豪邁!我去叫小琪來!”


    孤傾語也是點了點頭,萬分誠懇:“好的,謝謝,我會再接再厲的。”


    祁烷腳下一絆,差點摔倒。


    很快,小琪紅著眼眶紅著臉走了進來:“小語……你怎麽樣了?”


    “嗯,還好。”孤傾語奇怪地看著她,“丫頭,哭了?”


    “我好擔心你啊……”小琪揉了揉紅紅的眼眶。


    孤傾語把小琪拉倒了身邊,讓她坐下,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乖啦,傻丫頭,我這不是沒發生什麽事情嗎?”


    “嗯。”小琪再次揉了揉眼眶,咬著嘴唇紅著臉看著孤傾語,“小語,聽說你要如廁嗯……”


    “對噠,這一段時間還要麻煩你啦。”孤傾語笑眯眯地看著小琪。


    對於一個古代的姑娘家,聽見從別的男子口中說出自家小姐要如廁,這也實在不是一般的可以接受的程度了啊……


    小琪童鞋很頑強地忍了過來,她替孤傾語整理好衣服,扶起孤傾語:“對了小語,等會還要幫你換藥。”


    “誒?祁烷不是換好了嗎?”孤傾語疑惑地看著她。


    小琪更是一臉驚訝:“不是吧小語?你……唉,不是我說你啊,好歹一個姑娘家,成何體統!”


    “額……就換了一個手上的啊……”孤傾語像是意識到了什麽,立刻說道。


    “那胸口的呢?”小琪狐疑地看著她。


    孤傾語挽住小琪的手:“當然是等著我親愛的小琪姑娘啦~”


    看著窗外漸漸變沉的天色,孤傾語摸了摸肚子:“我餓了,我們下去吃飯吧!”


    小琪不知道為什麽瞬間有了一種身邊背負著一個小屁孩的光榮使命感……


    “那我去吧飯端進來?”小琪小心翼翼地問道。


    孤傾語靠在床上晃蕩這腿,換完藥後覺得胸口似乎已經不再劇烈疼痛了,墨白不愧是神醫,嗯,有空得去學學:“我都快要在這間房間裏麵發黴了!趕緊要出去接觸新鮮的空氣啊!”


    小琪立刻扶起孤傾語:“小語你慢點啊,我們慢慢走哈~”


    待孤傾語走下樓時,一群人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她。


    墨白淡淡地蹙起眉頭,剛要開口說話,卻被賈騏哲搶先一步:“怎麽下來了?傷好了麽?”


    孤傾語點了點頭,露出一個微笑:“多謝墨白的藥!好得差不多啦!”


    “竹弟,人家想~死~你~了~”齊逸塵一臉淚眼蒙蒙。


    血葬慢條斯理地吃著菜:“來,小貓咪,快過來吃飯。”


    孤傾語走了過去,坐到了空餘的位子上,賈騏哲和墨白的中間。


    小琪也坐了下來,看見祁烷對她微笑,她的臉立刻就刷地就紅了。


    唉,現在的姑娘啊。


    孤傾語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拿起筷子準備夾菜吃飯。


    一抬頭,卻發現自己的眼前堆滿了小山似的菜,而賈騏哲渾然不覺地繼續往自己的碗裏夾菜。


    孤傾語咬著牙齒:“賈騏哲,你喂豬呢!”


    “你太瘦了,要多吃點。”賈騏哲哼了一聲,“我倒是希望把你喂成豬。”


    “切。”孤傾語不屑地撇了撇嘴。


    墨白也往孤傾語碗裏慢條斯理地夾著菜。


    “額……墨白,真的夠了。”對墨白還是兇不下來的,也不好在男神麵前兇。


    墨白溫潤一笑:“傷還沒好,多吃點。”


    “唉,好吧。”孤傾語無奈地看著眼前的菜,拿起筷子開始吃飯,而賈騏哲似乎還在孜孜不倦地夾著菜。


    孤傾語一下子就把他的筷子給打掉:“夠了夠了!”


    賈騏哲這才開始把墨白夾的菜一下子一下子挑掉,然後吃飯。


    墨白在一旁冷冷地看著賈騏哲,而賈騏哲似乎渾然不覺,吃得津津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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