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夜帝廿年四月初五，慕臨和李秀再次相遇的第三天，奉化城城破。
荒涼王朝奉化城三萬守軍，十萬百姓罹難。
自從奉化城被圍困的那天開始，從奉化城途徑建業的流民每天數以萬計。
建業城城中急劇調派了近五萬的王朝軍守城。
然而誰也沒有覺得這五萬王朝軍能夠在冥月王朝的鐵騎下護住建業城。
從冥月王朝鐵騎攻破奉化城開始，建業城城中的百姓開始亡命逃亡，到四月初七，建業城已經基本成了一座空城。
慕臨站在大雄寶殿外的廣場邊緣，眺望著各個階梯上。
十幾天前，他加入寒蟬古寺，剃度的時候，外麵的階梯上，來往百姓不斷。
而如今，階梯上除了偶爾能夠看到了百姓之外，幾乎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階梯上原先守衛的和尚全部駐紮在山下，嚴密監管著各個進入寒蟬古寺的百姓和武林人士。
“總有一股要完蛋的感覺，不知道寒蟬古寺能不能像以前一般，在曆代王朝的鐵騎下苟活下來。”慕臨歎了一口氣。
“小和尚，小和尚，快過來看看我這段舞蹈跳得對不對！”廣場的中央，李秀著一件粉紅色的羅衫，正在那裏跳舞。
前天的時候，她玩著慕臨的手機，便看到了慕臨存在手機裏的視屏，二十一某島國的《getup&move》，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每天都在那裏跳著。
慕臨轉過身，看著李秀婀娜的身姿在翩翩起舞，拍了拍巴掌，讚道：“很好看！”
“真的？”李秀問道。
慕臨點了點頭道：“真的，感覺比視屏裏的那些人跳得好看。”
“為什麽呢？我總覺得這首曲子有點別扭，不像我以前跳的舞蹈那麽輕盈。而且，那裏麵唱歌的那人聲音好怪，是梵音嗎？”李秀停了下來，抹著額頭的汗珠，問慕臨道。
慕臨尷尬地抓了抓光溜溜的腦袋，道：“不是，是一個島國的語言。”
“島國？”
“對，一個被無邊大海圍繞著的小國。”
“那你覺得我的武道和她跳的舞蹈好看，為什麽呢？”
“秀姑娘長得美，舞蹈跳得也好，是視屏裏的那個人無法相比的。”慕臨認真地道。
李秀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道：“好吧，小和尚，那我信你了。”
慕臨笑著走迴大雄寶殿，盤坐在老地方，從腰間拿出幾個小木頭，千機小刀和筆記本，開始緩緩雕刻起來。前麵十幾天，他已經成功打磨出傀儡的兩截小腿，而今天他需要用木頭雕刻出傀儡的十個腳趾頭。這之後，則是需要用青銅打磨出傀儡的腳掌，然後合為一體。
合為一體之後，傀儡的小腿以下部件便初步完成，之後需要用真氣測試能否導通並順利操控每個腳趾頭。
測試完成之後，傀儡的兩隻小腿以下部件便完成了。
慕臨到現在為止，已經成功製作出傀儡的兩隻手臂，再加上這兩隻小腿，是整個傀儡最精細而又最簡單的工作。
接下來的傀儡製作過程，包裹大腿，腰杆，上半身，脖子和頭顱，一件比一件工作量大。
李秀好奇地坐在慕臨身旁的團蒲上，看著一小節木頭在他的手中變成了一個圓潤的小腳趾頭，極為驚訝。
然而，當她自己用木頭和小刀雕刻的時候，卻雕成了四不像。
將手中的木頭和小刀扔到一邊，李秀問慕臨道：“小和尚，你雕刻得這麽好看，能把我雕刻出來嗎？”
“你？”慕臨轉過頭，為難地搖了搖頭道：“這個過程太複雜，不過我可以試一試。先拍一張你的正麵照出來，我好天天對照著，等製作傀儡麵部的時候，或者我的手藝會進步一點。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能夠雕刻成七分像我就阿彌陀佛了。”
李秀嘿嘿地笑了兩聲，道：“七分像已經很像了，到時候能把這個傀儡送給我嗎？”
“那肯定不行！”慕臨嚴詞拒絕道：“這第一個傀儡是我的心血，我肯定會自己留著用的。”
“那你會經常帶在身邊嗎？”李秀臉色微微一紅，看著慕臨的側臉道。
“會，這傀儡畢竟是傀儡，不是木雕，要用來戰鬥的。”慕臨重重地點著頭道。
李秀輕聲應了一聲，道：“那，那給它取個名字吧？就叫秀姑娘可好？”
慕臨沉吟片刻，道：“好，反正按照你的相貌雕刻的，就叫秀姑娘吧。”
接下來，慕臨又給李秀拍了一張臉部的正麵照。
拍完照，李秀便告辭離開了，她在寒蟬古寺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時辰。
看著李秀離開的身影，慕臨微微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不知道師傅怎麽樣了？鄧婷的姐姐和她老師不知道有沒有用迴魂草配置出藥草出來？”
想到這裏，慕臨有些心煩意亂。
四月初十，慕臨製作出了十個圓潤的腳趾頭，接著開始製作傀儡的兩隻腳掌。
讓慕臨出奇意料的是，李秀今天竟然沒來。
四月十一，李秀在老時間段趕過來了。
慕臨一邊用千機小刀打磨一塊青銅，一邊問坐在旁邊的李秀道：“昨天怎麽沒來？”
“昨天啊？昨天我師傅接到門派密令，要我和師傅明天之前必須趕迴湘水閣。門派有弟子傳來情報，奉化城的冥月王朝大軍已經在調動了，應該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攻打建業了。”
李秀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道：“小和尚，我今天是來向你道別的，以後我可能不能來看視屏了。”
慕臨眉頭微微一皺道：“快要攻城了嗎？不知道寒蟬古寺到時候能不能在冥月王朝的鐵騎下保存？”
“可以的！”李秀十分肯定道：“我師傅說了，寒蟬古寺從不參與任何王朝的戰鬥，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冥月王朝要攻打的不過是荒涼王朝，不會對寒蟬古寺下手的。”
慕臨沒有出聲，隻是低著頭繼續打磨手中的青銅塊，過了許久，才道：“秀姑娘，那你有沒有恢複一點記憶？比如小葉子怎麽樣了？當天你們發生了什麽？”
李秀苦笑著搖了搖頭。
大雄寶殿內一片沉靜，又過了一會兒，李秀湊過腦袋，看著慕臨的側臉，問道：“小和尚，好像你從來不怎麽念經誦佛啊？我每次來，總看到你在做傀儡。”
慕臨嚇了一大跳，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李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秀姑娘，我沒想著出家，是被逼的！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我在做其他的，懂嗎？”
李秀嘿嘿笑了兩聲，看著慕臨緊張的模樣，有些臉紅，道：“放心啦，小和尚，我們以前可是認識的，我怎麽可能說出去呢？”
“那就好。”慕臨鬆了一口氣，繼續剛才的事情。
“那你以後成親嗎？”李秀好奇地看著慕臨的側臉道。
慕臨腦海裏想著冷瑜的模樣，心裏有些難受。隻要她心裏無法忘記常玉宇，自己就沒有機會。
“可能吧？要看情況，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慕臨歎了一口氣道。
李秀一雙美目笑著眯成了縫，道：“嗯，你說得對呢，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呢！對了，明天我就走了，今天我再跳一次那首曲子給你看吧？”
“好。”慕臨點了點頭，放下千機小刀，打開視屏。
一曲舞畢，慕臨拍了拍手道：“要是將秀姑娘這段舞蹈發到網上去，肯定要爆紅。”
“網絡？”李秀抹著額頭的香汗，疑惑地坐在慕臨旁邊的團蒲上。
“呃，沒什麽。”慕臨尷尬地抓了抓腦袋。
李秀“哦”了一聲，看著慕臨打磨青銅塊的認真神情發呆，許久，貝齒一咬紅唇，輕輕碰了一下慕臨的胳膊，道：“小和尚，你知道三皈依嗎？”
慕臨微微一愣，想了想，道：“知道，我當初剃度的時候，師傅他老人就讓我跟著他念了三皈依。”
“那你說說，哪三皈依？”
慕臨沉吟片刻道：“盡形壽，皈依佛，如來至尊等正覺為我所尊，終不皈依邪魔外道。”
“盡形壽，皈依法，三藏十二部典籍為我所尊，終不皈依外道典籍。”
“盡形壽，皈依僧，清淨僧團為我所尊，終不皈依外道邪眾。”
“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
慕臨背完，李秀拍了拍巴掌，道：“早就聽方丈大師說小和尚資質通惠，《金剛經》被你八天就背完，果然啊。可是，小和尚，你還是不如我。我師父說過，如果我去出家，一定會是一名得道高人的。”
看著李秀吹牛還一臉正經的模樣，慕臨啞然失笑，點了點頭道：“好，秀姑娘比我聰明。”
“那是！”李秀得意地翹起嘴唇道：“小和尚，佛經裏不是隻有三皈依嘛，我就悟出了四皈依！”
“四皈依？”慕臨詫異地轉過頭，好奇地看著李秀，見她一臉認真和得意，忙道：“那你等一等，我去叫我師傅來，我對這些完全不懂。但是我師傅是方丈，得道高僧，在佛法上肯定見識比我多。”
李秀一把拉住慕臨，俏臉通紅，道：“小和尚，我這四皈依隻能講給你聽，因為你是我朋友。方丈大師雖然是得道高僧，但是他隻是我師傅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這四皈依悟了很久，不會講給不是朋友的人聽的。”
慕臨坐了下來，理解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好吧，你說說，你那四皈依是什麽？”
李秀嘿嘿一笑，道：“把手伸過來。”
慕臨伸過手，李秀捏住他的手道：“我這四皈依啊，你以後都要記好了，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你要是忘了，我會很不開心。”
“一皈依，皈依佛。”
“二皈依，皈依僧。”
“三皈依，皈依法。”
“這四皈依嘛——”李秀站起身，在慕臨的手心寫了三個字，輕聲附在慕臨的耳邊道：“皈依秀姑娘。”
李秀說完，提著裙子飛快地奔出了大雄寶殿，轉眼間消失在視線之中。
荒涼王朝奉化城三萬守軍，十萬百姓罹難。
自從奉化城被圍困的那天開始，從奉化城途徑建業的流民每天數以萬計。
建業城城中急劇調派了近五萬的王朝軍守城。
然而誰也沒有覺得這五萬王朝軍能夠在冥月王朝的鐵騎下護住建業城。
從冥月王朝鐵騎攻破奉化城開始，建業城城中的百姓開始亡命逃亡，到四月初七，建業城已經基本成了一座空城。
慕臨站在大雄寶殿外的廣場邊緣，眺望著各個階梯上。
十幾天前，他加入寒蟬古寺，剃度的時候，外麵的階梯上，來往百姓不斷。
而如今，階梯上除了偶爾能夠看到了百姓之外，幾乎到處都是空蕩蕩的。
階梯上原先守衛的和尚全部駐紮在山下，嚴密監管著各個進入寒蟬古寺的百姓和武林人士。
“總有一股要完蛋的感覺，不知道寒蟬古寺能不能像以前一般，在曆代王朝的鐵騎下苟活下來。”慕臨歎了一口氣。
“小和尚，小和尚，快過來看看我這段舞蹈跳得對不對！”廣場的中央，李秀著一件粉紅色的羅衫，正在那裏跳舞。
前天的時候，她玩著慕臨的手機，便看到了慕臨存在手機裏的視屏，二十一某島國的《getup&move》，從此一發不可收拾，每天都在那裏跳著。
慕臨轉過身，看著李秀婀娜的身姿在翩翩起舞，拍了拍巴掌，讚道：“很好看！”
“真的？”李秀問道。
慕臨點了點頭道：“真的，感覺比視屏裏的那些人跳得好看。”
“為什麽呢？我總覺得這首曲子有點別扭，不像我以前跳的舞蹈那麽輕盈。而且，那裏麵唱歌的那人聲音好怪，是梵音嗎？”李秀停了下來，抹著額頭的汗珠，問慕臨道。
慕臨尷尬地抓了抓光溜溜的腦袋，道：“不是，是一個島國的語言。”
“島國？”
“對，一個被無邊大海圍繞著的小國。”
“那你覺得我的武道和她跳的舞蹈好看，為什麽呢？”
“秀姑娘長得美，舞蹈跳得也好，是視屏裏的那個人無法相比的。”慕臨認真地道。
李秀臉上露出一絲會心的微笑，道：“好吧，小和尚，那我信你了。”
慕臨笑著走迴大雄寶殿，盤坐在老地方，從腰間拿出幾個小木頭，千機小刀和筆記本，開始緩緩雕刻起來。前麵十幾天，他已經成功打磨出傀儡的兩截小腿，而今天他需要用木頭雕刻出傀儡的十個腳趾頭。這之後，則是需要用青銅打磨出傀儡的腳掌，然後合為一體。
合為一體之後，傀儡的小腿以下部件便初步完成，之後需要用真氣測試能否導通並順利操控每個腳趾頭。
測試完成之後，傀儡的兩隻小腿以下部件便完成了。
慕臨到現在為止，已經成功製作出傀儡的兩隻手臂，再加上這兩隻小腿，是整個傀儡最精細而又最簡單的工作。
接下來的傀儡製作過程，包裹大腿，腰杆，上半身，脖子和頭顱，一件比一件工作量大。
李秀好奇地坐在慕臨身旁的團蒲上，看著一小節木頭在他的手中變成了一個圓潤的小腳趾頭，極為驚訝。
然而，當她自己用木頭和小刀雕刻的時候，卻雕成了四不像。
將手中的木頭和小刀扔到一邊，李秀問慕臨道：“小和尚，你雕刻得這麽好看，能把我雕刻出來嗎？”
“你？”慕臨轉過頭，為難地搖了搖頭道：“這個過程太複雜，不過我可以試一試。先拍一張你的正麵照出來，我好天天對照著，等製作傀儡麵部的時候，或者我的手藝會進步一點。不過，你也別抱太大希望，能夠雕刻成七分像我就阿彌陀佛了。”
李秀嘿嘿地笑了兩聲，道：“七分像已經很像了，到時候能把這個傀儡送給我嗎？”
“那肯定不行！”慕臨嚴詞拒絕道：“這第一個傀儡是我的心血，我肯定會自己留著用的。”
“那你會經常帶在身邊嗎？”李秀臉色微微一紅，看著慕臨的側臉道。
“會，這傀儡畢竟是傀儡，不是木雕，要用來戰鬥的。”慕臨重重地點著頭道。
李秀輕聲應了一聲，道：“那，那給它取個名字吧？就叫秀姑娘可好？”
慕臨沉吟片刻，道：“好，反正按照你的相貌雕刻的，就叫秀姑娘吧。”
接下來，慕臨又給李秀拍了一張臉部的正麵照。
拍完照，李秀便告辭離開了，她在寒蟬古寺的時間不能超過一個時辰。
看著李秀離開的身影，慕臨微微歎了一口氣，喃喃道：“不知道師傅怎麽樣了？鄧婷的姐姐和她老師不知道有沒有用迴魂草配置出藥草出來？”
想到這裏，慕臨有些心煩意亂。
四月初十，慕臨製作出了十個圓潤的腳趾頭，接著開始製作傀儡的兩隻腳掌。
讓慕臨出奇意料的是，李秀今天竟然沒來。
四月十一，李秀在老時間段趕過來了。
慕臨一邊用千機小刀打磨一塊青銅，一邊問坐在旁邊的李秀道：“昨天怎麽沒來？”
“昨天啊？昨天我師傅接到門派密令，要我和師傅明天之前必須趕迴湘水閣。門派有弟子傳來情報，奉化城的冥月王朝大軍已經在調動了，應該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攻打建業了。”
李秀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道：“小和尚，我今天是來向你道別的，以後我可能不能來看視屏了。”
慕臨眉頭微微一皺道：“快要攻城了嗎？不知道寒蟬古寺到時候能不能在冥月王朝的鐵騎下保存？”
“可以的！”李秀十分肯定道：“我師傅說了，寒蟬古寺從不參與任何王朝的戰鬥，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冥月王朝要攻打的不過是荒涼王朝，不會對寒蟬古寺下手的。”
慕臨沒有出聲，隻是低著頭繼續打磨手中的青銅塊，過了許久，才道：“秀姑娘，那你有沒有恢複一點記憶？比如小葉子怎麽樣了？當天你們發生了什麽？”
李秀苦笑著搖了搖頭。
大雄寶殿內一片沉靜，又過了一會兒，李秀湊過腦袋，看著慕臨的側臉，問道：“小和尚，好像你從來不怎麽念經誦佛啊？我每次來，總看到你在做傀儡。”
慕臨嚇了一大跳，忙停下手中的動作，對李秀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道：“秀姑娘，我沒想著出家，是被逼的！你可千萬別跟別人說，我在做其他的，懂嗎？”
李秀嘿嘿笑了兩聲，看著慕臨緊張的模樣，有些臉紅，道：“放心啦，小和尚，我們以前可是認識的，我怎麽可能說出去呢？”
“那就好。”慕臨鬆了一口氣，繼續剛才的事情。
“那你以後成親嗎？”李秀好奇地看著慕臨的側臉道。
慕臨腦海裏想著冷瑜的模樣，心裏有些難受。隻要她心裏無法忘記常玉宇，自己就沒有機會。
“可能吧？要看情況，這種事情誰說得清楚。”慕臨歎了一口氣道。
李秀一雙美目笑著眯成了縫，道：“嗯，你說得對呢，以後的事情誰說得清呢！對了，明天我就走了，今天我再跳一次那首曲子給你看吧？”
“好。”慕臨點了點頭，放下千機小刀，打開視屏。
一曲舞畢，慕臨拍了拍手道：“要是將秀姑娘這段舞蹈發到網上去，肯定要爆紅。”
“網絡？”李秀抹著額頭的香汗，疑惑地坐在慕臨旁邊的團蒲上。
“呃，沒什麽。”慕臨尷尬地抓了抓腦袋。
李秀“哦”了一聲，看著慕臨打磨青銅塊的認真神情發呆，許久，貝齒一咬紅唇，輕輕碰了一下慕臨的胳膊，道：“小和尚，你知道三皈依嗎？”
慕臨微微一愣，想了想，道：“知道，我當初剃度的時候，師傅他老人就讓我跟著他念了三皈依。”
“那你說說，哪三皈依？”
慕臨沉吟片刻道：“盡形壽，皈依佛，如來至尊等正覺為我所尊，終不皈依邪魔外道。”
“盡形壽，皈依法，三藏十二部典籍為我所尊，終不皈依外道典籍。”
“盡形壽，皈依僧，清淨僧團為我所尊，終不皈依外道邪眾。”
“皈依佛竟，皈依法竟，皈依僧竟。”
慕臨背完，李秀拍了拍巴掌，道：“早就聽方丈大師說小和尚資質通惠，《金剛經》被你八天就背完，果然啊。可是，小和尚，你還是不如我。我師父說過，如果我去出家，一定會是一名得道高人的。”
看著李秀吹牛還一臉正經的模樣，慕臨啞然失笑，點了點頭道：“好，秀姑娘比我聰明。”
“那是！”李秀得意地翹起嘴唇道：“小和尚，佛經裏不是隻有三皈依嘛，我就悟出了四皈依！”
“四皈依？”慕臨詫異地轉過頭，好奇地看著李秀，見她一臉認真和得意，忙道：“那你等一等，我去叫我師傅來，我對這些完全不懂。但是我師傅是方丈，得道高僧，在佛法上肯定見識比我多。”
李秀一把拉住慕臨，俏臉通紅，道：“小和尚，我這四皈依隻能講給你聽，因為你是我朋友。方丈大師雖然是得道高僧，但是他隻是我師傅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我這四皈依悟了很久，不會講給不是朋友的人聽的。”
慕臨坐了下來，理解地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好吧，你說說，你那四皈依是什麽？”
李秀嘿嘿一笑，道：“把手伸過來。”
慕臨伸過手，李秀捏住他的手道：“我這四皈依啊，你以後都要記好了，我們下次見麵的時候你要是忘了，我會很不開心。”
“一皈依，皈依佛。”
“二皈依，皈依僧。”
“三皈依，皈依法。”
“這四皈依嘛——”李秀站起身，在慕臨的手心寫了三個字，輕聲附在慕臨的耳邊道：“皈依秀姑娘。”
李秀說完，提著裙子飛快地奔出了大雄寶殿，轉眼間消失在視線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