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澤道在餘凡東跟朱滄海兩人那又是驚悚又是難以接受的眼神的注視下,緩緩的下樓,然後一步步朝他們走了過去。


    餘凡東跟朱滄海兩人的身子就好像被定住了似的,一動不動的,甚至,都屏住唿吸了,就好像怕一唿吸就被對方發現自己的存在似的,而李澤道那刻意發出來的腳步聲又像是悶鼓似的,一聲又一聲的敲擊在他們的胸口上,使得他們最後想起要唿吸了卻又覺得唿吸極為困難,胸口煩悶異常。


    最後,李澤道在那沙發上坐了下,就好像迴到自己的家似的,腳毫不客氣的翹了起來,放在那茶幾上,表情冷漠看著這兩個實在死了個幾百次都不足惜的家夥。


    “有什麽想說的嗎?”李澤道說,聲音裏沒有任何人類的溫度。


    餘凡東張了張嘴,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朱滄海張了張嘴,跟餘凡東一樣,什麽都說不出來。


    求饒?會不會太沒骨氣了一點?再說了就算求饒這個家夥能放過他們?要是能放過…朱滄海心裏其實一點都不抗拒跪下求饒一下的。


    放狠話……好像會死得更快吧?再說了,自己放出的那些狠話給這家夥帶來的威脅甚至比一隻小螞蟻在他身上爬著還小吧?


    不過,事情好像還是有商量的餘地的吧?畢竟他們雖然請來殺手了,但是那個婊-子福大命大的現在還活得好好的,就是死了個司機……要多少錢?他們不介意賠錢的。


    “當然,不管你們說什麽,你們今天都別想活命。”李澤道說得很是坦白也很誠懇,“因為,死的那個人是我的兄弟,你們得給他陪葬。”


    兩人的臉色“唰”的一下子就狂變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車禍裏死的那個司機竟然會是他的……兄弟?


    “你……你不能殺我……”餘凡東努力的開口。


    “為什麽?因為你的那玩意被水泥釘釘過所以很牛逼還是因為你老子是副市長?”李澤道冷冷的迴應。


    “……殺人是犯法的……”餘凡東很是艱難的說,那張病態的臉上的肌肉更是因為害怕抖索個不停,“我……我會去自……自首的,我願意接受法律最嚴厲的自裁,我願意賠償……”


    聽自己的兄弟說出如此傻逼的話,朱滄海也覺得自己是傻逼,不是傻逼的話怎麽會跟這個傻逼混在一起呢?還能不能有骨氣一點?


    李澤道實在懶得跟這個傻逼廢話了,目光落在朱滄海身上,陰測測一笑:“你沒有什麽想說的?”


    朱滄海深唿出了一口氣搖了搖頭,聲音有些沙啞的說:“我知道,不管我們說啥做啥,你都不會放過我們的,所以,要殺要剁隨你……”


    “你這話還真說錯了。”李澤道說,“你應該說‘我’,而不是說‘我們’。”


    “什麽意思?”


    “意思就是,我現在隻想要你的命,沒想要餘凡東的命。”李澤道說道。


    餘凡東聽著莫名的鬆了口氣。


    朱滄海那張臉卻是僵硬了下,脫口質問:“憑什麽?”


    是的,憑什麽?我們兩個都是幕後黑手,甚至,殺手還是餘凡東聯係的,而且我也表現得更有骨氣……為什麽你卻是要殺我不殺他?


    朱滄海心裏極度的不平衡,極度的不爽,他覺得自己被往死裏侮辱了,他需要公平待遇,要麽一起死,要麽一起……接受法律最嚴厲的製裁。


    餘凡東聽著,臉上肌肉抽得更是厲害了差點指著朱滄海的鼻子破口大罵。


    如果手裏有刀子的話他真不介意一刀子朱滄海給捅了,什麽憑什麽?做人要有良心對不對?那信息是你提供的啊,這殺人毒計也是你想出來的啊,我是把你當做兄弟才幫你的啊,所以你才是幕後黑手啊,不是你死誰死?再說了,我可是你兄弟啊,你死了兄弟我說不定就能活了這不是很好嗎?你老師沒教你做人要有無私奉獻的精神嗎?大不了清明端午逢年過節的我幫你多燒點紙錢也是唄……


    “就憑……我不喜歡有骨氣的家夥……這個理由你滿意嗎?”李澤道說。


    “……”朱滄海差點吐血,這個狗屁理由他怎麽可能滿意呢。


    李澤道看向餘凡東:“我可以暫時不殺你,不過,你得替我做一件事情。”


    “您說,您說。”餘凡東忙不佚的點頭,一臉的奴相,甚至都用上“您”這個詞了。


    華夏封建社會持續的時間太長,毒性太大,導致諸多的華夏人有著固有的奴性思維,骨子裏有著自帶的巴結奉承的基因,並且在某種情況下會很好的表現出來,比如現在的餘凡東,別說是當李澤道的奴隸了,就是當一條狗也是可以的。


    當然,這不能說錯了,這年頭,誰活著都不容易。


    官場的官員們有著他們的不容易,表麵看起來光鮮亮麗的大明星有著他們的不容易,白領們有著他們的不容易……當然,最不容易的當屬最底層的那些小老百姓,這一點,不管是奴隸社會還是封建社會又或者是現在,從來都沒變過。


    朱滄海眼神冰冷的看著餘凡東,突然間有點羨慕他了,突然間很想往自己的臉上抽幾個巴掌,你是有骨氣的人嗎?是嗎?不是的話你裝什麽犢子?


    “幫我殺了他。”李澤道指著朱滄海,看著餘凡東說,“血太髒了,我不想髒了我手。”


    “……”餘凡東跟朱滄海兩人的那張臉又一次僵硬無比。


    “你要是不想殺,讓他殺了你也行,你死也一樣,反正我也不喜歡貪生怕死的人。”李澤道一副很好商量的樣子。


    “……”餘凡東那張臉更是僵硬無比了,朱滄海的眼裏卻是有著莫名的幽光在閃爍。


    “給你們五分鍾,商量一下誰讓誰殺。”李澤道看了一眼手腕上戴的腕表,冷冷的說,“五分鍾之後,要是你們兩個都還活著,那麽兩個都死。”


    “……”


    餘凡東跟朱滄海兩個人同時迴頭,你看我我看你的,他們都明白李澤道的用心之險惡,手段之惡毒,這是要讓他們兄弟兩互相殘忍,他們也很是清楚的知道,就算他們當中誰把對方給殺了,李澤道也不見得就會放過還活著的那個。


    但是,萬一呢?


    是啊,萬一呢?雖然活著的概率不見得那麽高了,但是還是有希望的不是?


    為了這個“萬一”,他們都很願意把對方給殺了,這就是人性!


    生的本能表現為善良、慈愛、寬容等積極光明的行為。死的本能則表現為殺戮、貪婪、自毀等邪惡極端的行為……生命受到威脅,所以他們的殺戮之心被徹底的激發出來了。


    當然了,還是得偽裝一下的,比如,朱滄海那張臉已然變得認真誠懇了,說:“我們,是兄弟。”


    李澤道用小指掏了掏耳朵,為什麽這話聽起來這麽刺耳呢?


    “是的,咱們是兄弟。”餘凡東同樣認真的點頭,心理卻是滿滿的都是警惕,對於這個兄弟他多少還是了解的,屬於笑裏藏刀的那種,現在他說不定的就要一把刀子捅過來了。


    “我想活下去,我家裏就我一個孩子,你還有個弟弟,所以……”餘凡東看著朱滄海的那雙眼睛羞愧艱難的說,畢竟在這種要求終究是太過分了,過分到從小到大都不知道做了多少過分的事情出來的餘凡東都覺得自己太過分了。


    “殺了我吧。”朱滄海表情肅穆決然。


    “……”餘凡東睜大嘴巴,一臉呆滯的表情,台詞……不對啊!以他對這個家夥的了解,他不是這種人啊,放在以前,他可是很有當漢奸的潛質的啊。有詐,一定有詐!於是餘凡東的心裏更是警惕了。


    “殺了我吧。”朱滄海又說,“正如你說的那樣,我還有個弟弟,他可以幫我照顧安慰父母雙親,但是你家裏就你一個,雖然……不見得有能力傳宗接代了……”


    “……”餘凡東很討厭說實話的人。


    “但是,你父母得需要有人照料,所以,殺了我吧,別把我這個兄弟忘了就行了。”朱滄海說,雙手攤開,挺起胸膛,一臉的釋然,已然做好了死的準備了。


    朱滄海深明大義,一心求死,真是一個好兄弟啊,餘凡東很感動,也真不忍心拒接他啊。當下眼眶有些濕潤了,表情動容,聲音哽咽:“好兄弟,我會永遠記住你的……我也會很快的,不會讓你感受到痛苦的……”


    他左顧右盼了下,最後目光落在桌麵上那他之前用來削水果的水果刀上麵,這刀子雖然不是那麽鋒利,但是刺入的胸口還是沒問題的。


    就在餘凡東了打算伸手拿起那刀子的時候,一道勁風襲向他的胯下……朱滄海在餘凡東的注意力落在桌麵上的那把刀子上的時候,突然間一腳踹向了他的胯下。


    上次子孫袋被水泥釘紮透,傷情還沒好,所以朱滄海知道自己這一腳要是踹實了,餘凡東隻有趴下的份,到時候,取他狗命還不是分鍾的事情?


    但是,他的表現如此反常的,餘凡東怎麽可能不提防?


    在朱滄海一腳踹過來的同時,早有防備的他也很是幹脆的一腳踹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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