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你的臉,肯定不會流血。”北看著李澤道又說。


    “……”李澤道懵,身體顫抖,感覺好冷。他沒想到北這種女人竟然也可以說出這麽冷的一個笑話出來……呃不對,誰臉皮厚了?你才臉皮厚呢!


    “其實吧,我的臉皮很薄的,你看現在我抓著你的手,我的臉都紅了,你就沒紅。”李澤道指著她的小臉說。


    “……你可以放手了!”北說。她的臉是沒紅,但是心跳已然無法抑製的加快了。


    李澤道鬆開了她那冷冰冰的小手,皺了皺眉頭嘀咕道:“我怎麽覺得……很巧合呢?”


    “巧合?”


    “咱們早上揍的那個小混混啊。”李澤道小聲說道,“瘸子老板管他叫陽哥什麽的,另外,他的手跟腳被咱們踹斷了,臉被我打塌了,下體也被我不小心踩了一腳……”


    “不小心?”北冷冷的嘲諷。


    人的“臉皮”其實有三種境界,一是臉皮厚,而是不要臉,三是沒臉!顯然,“沒臉”是最高境界,北堅定不移的認為李澤道的臉皮已然達到第三種境界了,甚至已經突破了這層境界達到了北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的另外一個境界,否則他怎麽可以臉不紅心不跳的說出“不小心”這三個字呢?


    “呃……確實是不小心的。”李澤道訕笑,“哦,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沒覺得很巧合嗎?裏麵躺著的那個家夥也被打了,叫什麽小陽的,同樣的手腳被打斷,鼻子被打塌,下體也遭殃重創……”


    北的眼睛也微微睜大了,迴頭看向了正等在手術室門口的張冠新一行人:“同一個人?”


    “很有可能。”李澤道說道。


    “若真是,下手太輕了。”北說。


    “……”


    約莫二十分鍾之後,手術室外頭的那紅燈熄滅,手術室的門被打開,醫生跟護士走了出來。


    在外頭守候著他的幾個人“嘩啦!”圍了上去。


    “醫生,我寶貝孫子怎麽樣了?他沒有什麽大礙對不對?不會危及到生病吧?不會影響到生育吧?”梁春花一臉著急的問道。讓最在意的其實是兒子說的那句“下體被狠狠的踩了一腳”,這真落下病根子,嚴重的話可是要斷子絕孫的啊。


    “危及到生病還不至於。”醫生迴應道,“斷的手跟腳我們已經接好了,但是受傷太過嚴重了,特別是膝蓋那裏,骨頭都碎了,徹底恢複基本不可能,今後恐怕得拄著拐杖了……”


    “什……什麽?”老太太隻覺得天旋地轉的,差點沒暈死過去,直接癱軟在眼珠子瞪遠,臉上滿滿暴戾之氣的兒子張春潮身上。


    老頭麵色潮紅的,一把就抓住醫生的手臂,語氣裏滿滿的都是無助以及哀求:“不會的,不會的,醫生……求你了,一定要醫好我的大孫子啊,不管花多少錢都行啊……他才十七歲啊,怎麽可以拄著拐杖呢?花多少錢都沒關係的……”


    “老先生,這不是花多少錢的問題,而是,傷得太重了,以現在的醫療水平,不管你去哪家大醫院,甚至去國外,都不可能治療好的。”醫生歉意且耐心的說道,看向站在他旁邊的另外一個醫生,“另外……”


    那個醫生接話:“他的下體也遭遇重創,今後在性生活以及生育方麵,會受到不小的影響……當然了,還是有恢複的希望的,但是這得經過漫長的治療。”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


    所以,這不僅僅是得依靠拐杖才能行走的事情了,還是傳宗接代都是個大問題的事情,這真是天要斷他們老張家的根啊,這是要斷子絕孫啊,所以,老太太很是幹脆的兩眼一翻了,失去知覺了。


    老頭那張臉更紅了,血壓直接飆升,眼前也黑了。


    然後一陣手忙攪亂之後,老兩口也直接被推進搶救室了。


    ……


    “見到這一幕,開心嗎?”李澤道對北說出這話的時候,兩人已然來到了樓梯拐角這裏。


    這裏其實不是吸煙區,但是默認的是可以在這裏抽煙的,加上沒及時打掃的緣故,所以樓梯上隨處可見煙頭。


    “開心。”北看了李澤道一眼,冷冷迴應,然後點燃一支香煙。


    李澤道看得出來,這個女人其實是不開心的……至少沒有想象中的那麽開心,也是,畢竟血溶於水,即便當初他們是如何傷害她的,他們也是她的親爺爺親奶奶親叔叔什麽的,那個今後會變成一個廢人的小子還是她堂弟……


    李澤道知道,這個女人其實沒有她表麵上看起來如此冷漠狠辣的,比如,在狼山的時候,他放走了老王,北當做不知道,還比如在狼村的時候,她也放過了上以及那些村民!


    往前一點說,當她有能力展開報複的時候,倒黴的也隻是當初合計奪走她爸爸的性命的那個男子以及那些刑警,而對於在這件事表現出冷漠冷血的親人,她選擇遺忘,選擇就當沒這些人。


    若非這次重新迴到蓉市,恐怕這輩子也就沒再見麵的可能了。


    沒等李澤道說啥的,腳步聲傳來,估計有人煙癮犯了然後來這抽煙吧,不過他們沒到樓梯拐角這裏,就停了下來了。


    讓後,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是張春潮的聲音,聲音裏滿滿的都是陰狠的氣。


    “老楊,他媽的真想殺人!該死……”


    “砰!”拳頭重重的砸在牆壁上的聲音響起。


    “行了,別這樣折騰自己,牆壁又不是傷你兒子的人。”陌生男子的聲音傳了過來,“警察怎麽說?”


    “警察說,他們接到報警趕到現場的時候,行兇的人早就離開了。”張春潮說,“根據現場的目擊證人,行兇的是一對年輕男人,另外受傷的也不僅是我兒子,還有他的四五個同學,他們的手也都被打斷了……好像是購買刮刮卡的時候起衝突了……”


    “等等……你的意思是說,一男一女兩個小年輕把你兒子還有他的幾個同學打成這樣?”陌生男子的聲音有著驚愕之色,“你那個兒子我可是知道的,在學校裏打架那是好手啊,跟別說他還有四五個同學在了……那一男一女到底什麽來路啊?很是邪門啊。”


    “不管他們什麽來路?媽的,老子剁了他們!”張春潮惡狠狠的說道,“老楊,小的殘,老的病,我走不開,所以麻煩你了,趕在警察找到他們之前,把那兩個家夥給我找到,我要他們死!”


    “放心吧,我會盡力的,咱們可是兄弟啊,你兒子還是我幹兒子呢。”陌生男子說道,“再說,就算警察先抓到他們也沒事,別忘了咱們何局熟著呢,到時候給他個電話讓他安排一下,整他們一頓消消火那是輕鬆的,我這打電話安排一下……哦,對了,剛剛我看望老太太的時候,她一直在說命犯孤星掃把星的,到底什麽玩意兒?”


    “哦,說的是我那死去的哥的那個也不知道死沒死的女兒。”張春潮說,“當年我哥的那女兒一出生,我爸一算卦,什麽命犯孤星之命,會克死親人的,會帶來血光之災的,結果,你也知道了,我哥跟我嫂子都死了,她則被她姥姥帶迴鳳凰市,然後聽說沒多久的,她姥姥也死了,之後她是死是活,我就不知道啊……”


    “我媽覺得,小陽這迴出事,也是被我哥那個女兒給克的!”張春潮的聲音狠辣低沉的,“媽的,要真是被她給克的,老子宰了她!”


    “原來啊,當年你哥的事情也鬧了不小的動靜的,看不出,你哥哥那麽老實的一個人,竟然吸毒藏毒了,最後在警局裏更是挾持警察試圖逃走……可惜了你嫂子,多好看的女人啊。”


    張春潮說道:“我那嫂子確實好看啊,那時候是咱們的夢中情人啊,咱們可還對著他的照片擼過呢……聽說我哥出事了,我第一個反應是,我這小叔子自然得照顧我嫂子啊,沒想到,迴頭她也死了。”


    “你他媽的就是一個禽獸。”


    “你媽的,說得當年你好像不想睡我嫂子似的。”


    “是,要不是看在她是你嫂子的麵子上,哪怕是坐牢,我也會把她給強女幹了,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個禽獸也想幹那種事情。”


    “行了,趕緊打電話……”


    聲音越來越小,兩人越走越遠了。


    拐角這裏,李澤道緊樓包住身體冷冰冰的北,不讓她亂動,他要不這樣抱住,外頭的那兩人早就血濺三尺橫死當場了,不僅僅是因為都已經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們竟然還拿她這所謂的命犯孤星的命格說事,更是因為,他們在背後這樣羞辱她媽媽。


    李澤道見她就要衝出去了,趕緊拉住她的手,但是,一下子沒拉住,隻好改用抱的了。


    “你可以放手了。”北冷冰冰的說道。


    李澤道知道她體內的那股殺氣已然被她克製住了,更是知道在不放開的話她接下來要殺的可是自己,當下鬆開了這冰冷的軀體。


    “我媽媽很好看。”她看著李澤道說。


    李澤道點了點頭:“我知道。”心想看你爺爺你奶奶,就知道你爸爸的基因沒多好,如果你媽媽不好看的話,你估計就不是他們親生的了。


    “我要廢了他。”北又說。


    “誰?張春潮還是另外一個人?”李澤道問。


    北的聲音裏沒有任何認為的溫度以及情感:“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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