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鵝那掐著螞蟻的脖子的大手鬆開,螞蟻的身體像是麵條似的,眼見就要癱倒在地上了,企鵝眼疾手快的,一下子就抱住了這具體溫在一點一點的消失的屍體,一隻手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兄弟,這次是我負你了,但是,誰讓你醒來的?你完全可以跟工兵一樣睡得跟一頭死豬似的不是嗎?”企鵝說道。


    企鵝的動作很慈祥,聲音很溫柔,就像是哥哥在安慰自己受傷的弟弟,他們的感情是那麽的真摯,他們的擁抱是如此的感人,不管是任何人看到他們,都會覺得這是一對關係極好的不是親兄弟勝是親兄弟的那種兄弟。


    螞蟻的腦袋軟趴趴的擱在企鵝的肩膀上,他的眼睛瞪圓,眼裏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以及不甘心。


    或許,他活著的時候一定沒想到這個自己願意為他擋刀子擋子彈的兄弟會如此狠辣的一下子就掐斷了自己的脖子吧?


    他曾經是神龍組織的精英,是一名最優秀的軍人,但是最終,他沒死在戰場,反而是死在自己兄弟的手裏,這不能不說是一個悲劇。


    當下企鵝將螞蟻的屍體輕輕的放在了地上,想了想,走到窗戶跟前,輕輕的將窗戶打開,那種幹澀薄涼的風一下子就撲在他的臉上,使得他的精神微微震了下。


    深唿吸了幾下,企鵝悄然走到還在那邊打著唿嚕唿唿大睡的工兵跟前,眼神極為平靜看了他一眼,然後轉過身去背對著他,這才舉起手來,然後深唿吸了下,然後嘴巴一張的,一句話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


    “是誰,放開他……啊……”


    這聲音表現得極好,既表現出了自己的愕然以及憤怒另外還有措手不及,後麵這一聲“啊……”又很好的表現出自己一個觸不及防的受傷了……


    是的,企鵝受傷了。


    他這一聲拉長的“啊……”還沒消失的,他那舉起來的手已然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胸口上了。


    “哢嚓!”


    企鵝很是清晰的聽到了肋骨斷裂的聲音響起,與此同時,雙腿猛地一用力的往後一蹦,一副被一巴掌給打飛了的架勢。


    “砰!”他那高大的身體重重的撞在還沒來得及清醒過來的工兵身上,然後兩人一同倒地。


    “別……跑……”企鵝對著那之前被他打開的窗戶怒吼,掙紮著站起來就要衝過去,然後在也忍不住了,一口鮮血從他的嘴裏噴了出來。


    ……


    李澤道跟愛麗絲正相擁小聲的說著話的時候,已然聽到樓下二樓傳來了一些異常的動靜。


    “有情況。”李澤道說道,猛地坐起身來跳下床,拿起地上散落的衣服快速的往身上套。


    愛麗絲同樣如此,甚至她穿衣服的速度比李澤道還快……對於李澤道來說,他現在更擅長脫衣服而不是穿衣服……


    一分鍾之後,兩人穿戴完畢,然後快速的離開房間,跑向通往二樓的那樓梯,此時兩人耳旁更是傳來了工兵那極度悲痛的怒吼聲,心裏更是明白了,不但出事了,甚至,出的還是大事!


    當李澤道跟愛麗絲用最快的速度跑到之前的那個包廂的門口,往裏頭一看,李澤道的表情猛地僵了下。


    隻見企鵝癱坐在那裏,手捂著的自己的胸口,臉色煞白嘴角流淌著血絲,那張大臉更是滿滿都是痛苦以及自責。


    工兵的臉色同樣難看到極點,就如同一匹給咬了一口的惡狼似的,隨時要跟誰拚命的架勢。


    他緊緊的摟抱著螞蟻,聲音極度的悲憤:“螞蟻……螞蟻……”


    “工兵,到底怎麽迴事?”李澤道臉色極度難看的邊大步的走了進去邊問道,“螞蟻他怎麽了?”


    工兵抬頭,那睜圓的虎眼裏頭有熱淚在翻滾。


    “螞蟻……死了……他死了……”工兵低聲吼道,就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在舔著自己的傷口悲鳴一般,“他……死了。”


    “……”李澤道的麵色又是一僵硬,甚至都忘記唿吸了。


    看這情況這是有人潛入了?潛入的人不僅打傷了企鵝甚至殺了螞蟻?


    ……


    “到底怎麽迴事?”李澤道麵若寒霜的看了看工兵,又看了看企鵝問道。


    此時工兵已然逐漸冷靜下來了,螞蟻那已然變得冰冷的屍體也被搬離那個包廂放在隔壁的一個房間的床上,由愛麗絲這個高明的醫生對其進行屍體檢查。


    至於肋骨斷了一根,更是受了不輕的內傷的企鵝癱坐在那裏輕喘著氣,還不時的擦拭一下流淌出來的血絲,可想而知他受的傷的確不輕。


    愛麗絲知道這個家夥跟李澤道不對付,所以對他自然一點都不友好,在李澤道沒讓她去幫忙治療一下情況下,她也懶得動手,反正以他的體質,死不了人的。


    工兵表情痛苦的搖了搖頭,他也不太明白發生什麽事。


    事實上當企鵝怒吼那一聲的時候,他壓根就沒能清醒過來還在唿唿大睡,之後企鵝那龐大的身體重重的壓在他的身上,更是很是幹脆的把他的屁股地上的椅子給壓垮了,他這才吃痛然後迷離楞登的睜開眼睛。


    結果映入眼前的卻是在那邊吐血的企鵝以及螞蟻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


    工兵實在恨死自己了,恨不得狠狠的抽自己的臉,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呢?如果自己能保持清醒的話螞蟻是不是可以不用死了?是自己害死了螞蟻,是自己!


    企鵝看著李澤道表情痛苦的搖了搖頭,聲音悲愴自責的說道:“我來說吧……我們三人喝到後半夜都喝了不少酒,最後都喝趴下了……然後……睡夢中我渴醒了,當我睜開眼睛一看,我愣了,因為我看到一個身穿夜行衣看不清他那張臉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進入到包廂來了,甚至他的手還掐著螞蟻的脖子……”


    企鵝聲音哽咽的,很是艱難的說道:“……我瞬間嚇出了一身冷汗的,直接嚇醒了了,然後怒吼了一聲朝他撲了過去……”


    李澤道眼珠子死死的盯著他那張蒼白的大臉,眉頭緊皺:“對方很強?”


    “很強,身手恐怕不在炎黃之下。”企鵝深唿吸了下,表情痛苦的說道,“我朝他撲過去試圖解救被他掐著脖子的螞蟻,卻是被他一拳給打飛了……然後……然後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鬆開螞蟻的脖子然後從那窗戶逃離……”


    “你覺得對方是誰?”李澤道問道。


    “不知道,不知道……”


    企鵝煩躁的狂抓自己的頭發,甚至他突然間狠狠的抽了自己一個耳光子,這一耳光子下去,他的一半臉瞬間紅腫,嘴角更是溢出了鮮血,然後他如同陷入癲狂一般,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往自己的臉上招唿。


    “為什麽要喝那麽多酒呢?為什麽……”


    工兵表情痛苦的看了企鵝一眼,同樣舉起手來狠狠的抽起自己的耳光子來了。


    李澤道沒有阻止他們在那邊抽自己的耳光子,因為他們確實錯了,抽自己的臉都是輕的,甚至認真追究起來,螞蟻的死他們都得負大部分責任。


    如果不是酒精麻痹了他們的神經,他們又怎麽可能連敵人都已經站在他們麵前了都不知道?哪怕那個敵人強如炎黃。


    更別說他對企鵝一點好感都沒有,就算這個家夥把他那張臉都抽爛了,李澤道也不會多說啥的。


    不過看到工兵都快把自己抽成豬頭臉了,終究看不過去,於是輕輕的拍了拍工兵的肩膀說道:“你還是留點力氣幫螞蟻報仇吧。”


    工兵抬頭看著李澤道,眼裏彌漫著殺氣,沒說話,事實上在心裏他也埋怨著李澤道,你可是高手啊,身手直逼炎黃的高手啊,我們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高手坐鎮這才放開肚皮喝的啊,但是,為什麽有人潛入了你卻是沒能發覺?


    李澤道知道這貨這是在進行無聲的抗議,也懶得辯解啥,畢竟他沒能發覺有人潛入,的確是疏忽,如果他更警惕一點的話,這樣的悲劇是不是能避免?


    “我去隔壁包廂,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李澤道說道,然後給了愛麗絲一個眼神,兩人離開了房間。


    “親愛的,他的死因是因為脖子被掐斷了,另外他的身上沒有其他任何傷口。”愛麗絲輕聲說道。


    “知道了。”李澤道看著她點了點頭,然後進入了那個酒味以及血腥味交融在一起的那包廂裏。


    “到底是誰?為什要殺死螞蟻?他原本想殺死的人是不僅僅是螞蟻還有工兵以及企鵝,隻不過被醒來的企鵝給驚動了,所以逃離?神龍組織的仇人?”


    李澤道心思湧動,心裏的殺氣極度彌漫的同時眼神掃視著這個包廂,最後目光落在那扇被打開的窗戶,當下走了過去,來到窗戶跟前,向外看去。


    按照企鵝的說法,那個人是從這窗戶逃離了,自然而然的,也是從這扇窗戶潛入進來的。


    這裏是二樓,對方的身手要是不在炎黃之下的話,想從這裏潛入以及逃離那是輕而易舉的一件事情,至少李澤道就能輕而易舉的做到並且不留下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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