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鬥和路一一在課堂上接收到了芊芊傳來的消息,本來昏昏欲睡的快鬥,一下子就精神起來了,新的信息代表新的方向,新的方向代表他們可以鎖定的範圍將進一步縮小。


    “宿舍?”快鬥歪著腦袋,眼睛發光的看著路一一。隻有進過宿舍的人才能知道他們是用的哪種鎖頭,也隻有宿舍內部人員才能知道方光耀每天都會去自習,所以這些似乎是內部人員作案這點毋庸置疑。


    “蘇景鑫和宋哲是五舍的。”路一一餘光看到了快鬥興奮的表情,毫不留情的直接潑他冷水,簡單的內部人員可滿足不了他們的要求。


    快鬥興奮的表情瞬間又蔫了,無力趴在桌子上,耳朵裏聽著老師孜孜不倦的教導,思維卻跟著找到的線索飛了。“李大爺是隻看咱們舍吧?”


    “李大爺整天在屋裏,沒有作案時間。更何況他要是離開屋子,也太明顯了。”路一一打斷了快鬥不切實際的幻想,讓他早日迴歸正途。


    “後麵那倆,別說話了,要是不想聽就趁早出去。”前方的老師不滿的沉著臉,衝著快鬥和路一一大喊,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嘀嘀咕咕的,當他不存在啊!


    快鬥一下子就彈起身體,端起書,坐得筆直,避開老師的目光,盯著黑板上的板書,一副認錯態度良好的樣子,可實際上心思它自己還在那個他沒見過的現場徘徊。


    這邊快鬥他們上著課,那邊劉定岩和龐廣榮跟隨警方詳細的勘察現場,結果看到了更加詭異的一幕。


    倒下的凳子底下,居然沒有被染上血跡。如果把凳子拿走,地上還會留下一個凳子的痕跡。可是根據現場標記的人形所顯示,這個凳子明顯是在死者的腳部,而且二者之間相距隻有短短的不到二十厘米。隻要死者一掙紮,肯定就會踹到凳子,引起凳子的移動,使它和床發生撞擊,並發出響亮的聲音,引起附近學生的注意,這幾乎是一個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然而,所有學生的證詞都證明,死者並沒有發出什麽聲響。而那兩名學生唯一不確定的悶響聲,根據現場來看,那很有可能還是兇手電暈方光耀時發出來的。那曹睿迪死時真能完全不發出聲音嗎?


    “所有的都是這樣嗎?”劉定岩奇怪的看著地上的痕跡,認真的跟龐廣榮求證。


    “是的,所有血跡都流於表麵,沒有滲透進去。”龐廣榮自知這次破案基本無望了,所以無所謂的跟劉定岩分享他的發現。自從看到椅子那種狀況後,龐廣榮就仔細的看了每一處被遮住的血跡,把它們進行了對比。


    劉定岩鄭重的點了點頭,把這個信息和芊芊跟他交代的內容進行了比對,可這其中有一點似乎有些說不通了,那就是硫磺味。


    芊芊說,死者嘴裏傳出了硫磺味,根據宋哲的現場來看,兇手應該是是知道曹睿迪是騙子,所以想著重懲罰死者的這一方麵。可死者被兇手灌了散發硫磺味的東西,卻全然沒有掙紮。要達到這個效果,隻有電暈或者再加上鎮定劑,似乎都完全不夠用,那兇手要如何做才能如願呢?


    龐廣榮也想到了這一點,決定迴去之後就向警方申請藥檢,對兩名死者都是如此。畢竟沒有聲響並不是單方麵的,也許受害人發出了聲音,但是附近的學生沒有人對他有反應呢?他們也要知道是否有這種可能性。


    這邊是安安靜靜的查案,另一邊的警局卻鬧翻了天,尤其是宋哲和方光耀的家長。


    宋哲家長在他高中的時候就離異了,因為這個離異的突發狀況,以及隨之而來的一大堆事情,以至於他沒能在高中的時候就加入國家隊,讓人頗為惋惜。


    而這是他父母時隔這麽多年第一次的再相會,為的居然是他的死訊。兩人都無法接受這一點,剛一見麵就大打出手,互相埋怨彼此的不是,把孩子的死因怪罪到了對方身上。拳打腳踢,拽頭發加撓人,好幾個警察上前去分開兩人,都沒能阻止兩個人打架的欲望。


    隨手抓起來的東西,直接就扔向對方,也不管那是不是自己的東西,也不在乎那是什麽東西,至於那東西扔出去之後,砸到的到底是誰,也完全不在意。一時間警局亂做一團,誰讓這兩位不像受害人家屬,倒像是來砸警局的人。


    而讓警方雪上加霜的是方光耀的親戚。他的父母沒有多少錢財,也沒有多少文化,但是這麽多年來,一直砸鍋賣鐵也供著方光耀上學。直到大學他家情況才好一些,他得到的獎學金越來越多,再加上打工的錢,他完全能支付自己的學費,還能往家裏寄一些。


    而他上大學也是他父母這麽多年,一直在所有親戚麵前都覺得自豪的一件事。可眼看著孩子過得越來越好,他們家也能過上好日子了,可人卻說沒就沒了,打他們了個措手不及。


    他父母不相信這個事實,帶上一堆親戚,什麽七大姑八大姨的,在警局裏哭天搶地的,任憑警察說什麽都沒用,就是自顧自的發泄,折騰。


    本來警方是想讓幾家人錯開時間來進行詢問的,這樣也節省人手,可誰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


    方家在屋裏的哭鬧聲,伴著宋家在大廳砸東西的聲音,再加上兩家不時的咒罵聲,融合在一起,讓警局苦不堪言。隻能騰出一部分的人手,全力安撫死者家屬,盡快平息這個事件,馬上展開後續調查。


    芊芊和櫻蒂在大廳的一角,看著發生的一幕幕,表示理解又無奈。誰家都不能接受自家養得好好的大小夥子,突然莫名其妙的就去世了。


    這些哭,鬧,都是情有可原的,卻又是不可原諒的。他們的這些哭鬧,將牽絆住許多將要去調查案件的警察,耽誤案件的調查進度,延後案件的偵破時間。他們就是在添亂,可又沒法說他們的不是,節哀順變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曹家人進到警局的時候,裏麵還是一團糟的景象,隻是通過一頓發泄,如今所有人都已經平靜了一些,沒有最開始的時候那麽激烈了。


    眼看情況稍微緩和了一些,鄭毅馬上就讓一旁準備好的問話人員,把他們各自帶開,開始早就應該進行的例行詢問。曹家人自然也被帶走了。


    “隊長,我的東西都被扔丟了!”張明哭喪著臉,無奈的向鄭毅哭訴自己的慘狀。


    “我的還被砸碎了呢,那可是我新買的!”王天氣憤的附和張明的話,不滿的向鄭毅告狀。


    “行了,我的不也那樣。麻溜的收拾一下,接著往下查,案子還沒破呢還有心思計較這些,快點的!”鄭毅不耐煩的訓斥自己的隊員,但他其實也是生氣的。他媽上次寄給他的禮物,也在剛剛那出戲裏被毀的支離破碎了,可他又能說什麽呢?


    所有人都隻能無可奈何的繼續投入工作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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