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急……


    對於景丞丞這個清醒脫俗的理由,紀茶之表示不知道說什麽。


    反正還是慶幸。


    幾人下山,另一架直升機已經在山腳落定,景霈霖和景天諝焦急萬分的等著,中州省級幹部全都到齊。


    瑟瑟寒風裏拉起簡易大帳篷,底下站了烏泱泱一片人,昏黃的燈光儼然成了此時他們頭上的太陽。


    “這是個什麽架勢?送老子呢?”


    紀茶之從他懷裏爬下來自己走,景丞丞不高興了,沒好氣的斜睨眾人一眼,直接從帳篷前走過,推著他們家小丫頭的屁股隨便上了輛車。


    “不迴京?”景霈霖走過來,隔著車門問。


    他是搞不明白了,深更半夜的這祖宗一人兒跑這兒來幹什麽。


    “還有事兒,讓他們趕緊撤,一幫人堵的,擾人清修。”


    “從來就沒個正形兒。”景霈霖難得怪責了一句,朝帳篷下的人群甩甩手,又道:“什麽事兒也得等天氣好些了再說,聽我的先迴去,這都茶茶生日了,家裏都等著給她過呢。”


    景天諝擔心兩人不和好,湊過來,“是啊,先迴吧,茶茶等苦了都。”


    他這兒對自己沒什麽自信,一門心思的覺得隻有景丞丞別搗亂他才有機會追到蘇七七,否則人肯定向著他這打小就討女人喜歡的弟弟去了。


    “她的生日我會給她過,讓他們連夜把路清出來。”景丞丞懶得解釋,升了車窗,把也不知道是誰的司機趕下車,自己坐到駕駛座上。


    想想又放下車窗吩咐了一句,“不會再滑坡。”


    車輪碾著雪地碎冰,嘎吱嘎吱掉頭。


    劫後餘生與失而複得的喜悅被剛才熱烈的情感稀釋後,車廂裏逐漸趨於一種壓抑的平靜。


    景丞丞不說話,紀茶之也不敢說話,隻是別過臉偷著在窗玻璃上看他那棱角分明的側臉和抿得發緊的唇線。


    她知道景丞丞這次真的被她傷到氣到,否則他不會冒這樣的危險大晚上上山找人,好幾次想跟他說話,卻一直找不到借口打開話題,小嘴抿了又抿。


    車裏暖氣足,沒一會兒她這倆小臉蛋兒就被烘得通紅,默不作聲的扯掉圍巾,把消防服和安全帽也一並脫掉。


    “這十幾天你都在找先生嗎?”


    “嗯。”


    “別找了,我想過了,不生就不生吧。”看似說得無所謂,心思卻全寫在那雙一瞬不瞬的眼睛裏。


    或許直到幾個小時前聽說他出事的那一刹,她才知道到底什麽最重要。


    “你的身體會變成這樣也是因為我,就算你要離開我,我也一定會幫你恢複。”


    “我……”紀茶之扭頭看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反駁,離開的事情本來就是她自己一直在鬧騰。


    半晌兒,才擠出一句,“太危險了。”


    “三顧茅廬而已,最後一次了。”


    “哦。”原本想說的那些信誓旦旦再也不會動任何離開他的念頭的話全都梗在喉嚨裏。


    委屈吧,好像沒資格,但難過是肯定的。


    剛才還微微上揚的薄唇瞬間僵了下來,連帶著臉色都變得陰沉。


    “反應能不能再大點?”


    “嗯?”


    “老子哪天要是死了就是讓你給氣的。”景三少爺矯情的在心裏直哼哼,就差對紀茶之抱怨:你丫就不能開口哄我一句嗎?剛才那熱情似火的反應難不成都是騙狗的?


    紀茶之眼疾手快捂上他的嘴,“你別胡說八道,這才死裏逃生呢。”


    景丞丞抓著她的手丟開,“反正都生不如死了。”


    “我知道錯了,以後不會了……”他還沒來得及喜,又聽見她道:“不過你要是已經做了打算,我也不會反對。”


    “這就是你反省十來天的結果?”他咬牙切齒一句,不說話了。


    外麵天色已經漸亮,來不及迴市裏,就近選了一家度假山莊住下。


    兩人一左一右靠在床上,眯著眼睛假寐,誰也不搭理誰。


    厚窗簾沒拉,隻扯了薄薄一層紗,窗外的天一寸寸變亮。


    “我跟你一起去吧。”紀茶之突然出聲,見他看向自己,又怯怯的問了句,“我能去嗎?”


    “嗯。”


    發紅的眼眶終於還是勾起了男人內心深處的柔軟。


    景丞丞側過身,把她摟進懷裏,輕輕在她背上撫。


    短短十來天功夫,小丫頭瘦了一大圈,團在他懷裏隻有那麽小小的一隻,叫人忍不住心疼。


    “也不知道你到底在糾結什麽,有沒有孩子又怎麽樣?”


    “我不想你沒有孩子,你那麽喜歡孩子。”


    《妙法蓮華經》上說:世人求愛,刀口舐蜜,初嚐滋味,已近割舌,所得甚小,所失甚大。


    紀茶之覺得這就是景丞丞的真實寫照。


    他在她額上吻了吻,輕得像是羽毛拂過,漾開她不動聲色的心湖。


    “你不就是我閨女?”


    她抬眸去看他。


    好像是,可又不是。


    “我跟七七真的沒什麽,二哥對她倒是上了心,所以前陣子一直纏著我讓我幫著出主意。”


    景丞丞吻著說著,突然翻身把她壓到身下,蓄勢待發,“我不該故意說那些話氣你的,你心裏有壓力我知道,但你要把我推給別的女人我真的會生氣,怎麽鬧都行,就是別拿這個氣我,我娶老婆不是娶著玩兒的,在我的這兒沒有離婚這兩個字。”


    褲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他褪下,媚藥趨勢得身體愈發敏感,紀茶之紅著臉點頭,感受到他強勢的擠入後立馬多了些驚慌。


    “後……後麵吧,吃藥不能……”


    “還吃的哪門子藥,就那庸醫。”精壯的身體撐起來,用力往前一頂,俯身在她耳邊邪氣呢喃,“不過你的盛情邀請我一定滿足。”


    手指不放過的鑽進去,前後一起……


    三兩下,癱軟如水做。


    太久沒進去那銷!魂地兒,景丞丞做得狠了些,紀茶之差點沒被他辦到走不了道兒。


    一夜舟車勞頓沒合眼,突然來了這麽幾次,幾乎一路睡到山上。


    盤山公路上的大石障礙已經被連夜清理幹淨,暢通無阻,除了氣溫比山下低上許多風景倒確實迷人。


    車子繞到半山腰後沒有再繼續往上,而是從小道兒往低處的山穀裏走。


    沿途的雪景和低氣溫在進入山穀後就全部消失不見,綠植鮮花、鳥叫蟲鳴,像是突然間穿越到了另一個氣候宜人的地方。


    紀茶之嫌熱,脫了外套丟在車裏跟著景丞丞往山穀最深處走。


    雖有他的手握著,可她這心裏仍舊惴惴不安,也沒敢真抱太大的希望,甚至還偷偷打了待會兒安慰景丞丞的腹稿。


    畢竟傅雲崢找了這麽久,先生一直避而不見,卻又突然讓景丞丞找到了還真是有點無法理解。


    “別這麽緊張。”他緩下腳步在她唇上輕抹了一下,“都咬白了。”


    “景丞丞。”紀茶之緊了緊他的手,十分認真看著他,“如果不能生也沒有關係的,我一輩子叫你爸爸,就算別人要趕我走我也不走,也不會再把你讓給別人。”


    他刮了刮她鼻梁,“真是長大了。”


    雲煙深處,雅院古樸。


    一磚一瓦,皆是春秋戰國時期的典型風格。


    紀茶之震驚的站在那兒看著景丞丞撚了幾根香供到香爐。


    山穀裏濕氣重,這種木結構的房子怎麽可能完好無損的保存到現在,甚至半點陳舊不顯,簡直不可思議!


    “過來。”景丞丞朝她招手。


    她這才迴過神來,亦步亦趨的跟著他進門。


    院子不大,結構卻是十分複雜,七拐八拐總算繞到,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好聞的淡香,有著廟堂的神聖卻又不失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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