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傍晚去學校給行動不便的楊枝送飯時,紀茶之又去了一趟教職工宿舍樓。


    許唯一家的門沒鎖,一轉就開了進去,小客廳裏靜悄悄的,空氣中充斥著一種熟悉但卻叫人不適的情欲味。


    “許老師?”她掃視了一圈沒瞧見人。


    一轉身,就見許唯一渾身赤果地躺在餐桌上,兩條細長的白腿有氣無力的垂著,像是一灘柔車欠的水,再也聚不起來,略顯消瘦的身子上滿布曖日未痕跡,濃禾周弄得到處都是,被男人們米且暴糅躪後的小花兒向兩邊撇開,正不斷吐著白色的米青兒……


    她顯然沒有覺察到紀茶之的到來,無神的雙眼至始至終都盯著天花板。


    “不好意思啊……我剛才叫你了你沒答應,門也沒關……”這種情況下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紀茶之尷尬的同時不免覺得氣憤,從沙發上拿了條薄毯過來給她蓋上,“他們人呢?”


    來時的那點子好心情蕩然無存!


    一幫子混蛋,擺明了又是他們欺負了許唯一!


    許唯一側過頭看向她,那雙黯淡的眼睛這才開始以一種極其緩慢的速度恢複聚焦。


    “走了吧。”她抱著毯子坐起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在身體經曆了接二連三的極度歡愉,而後因為無法承受而昏厥,她的腦子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按照紀茶之原來的構想,是要先問問許唯一跟那四位到底談到什麽程度再展開她要說的,可是眼下這情況,不用說看也看到了。


    她進廚房給許唯一倒了杯熱水出來,“許老師,如果現在有機會讓你們擺脫他們你敢嗎?”


    許唯一捧著杯子有些怔神,好半天才苦笑道:“怎麽可能呢?”


    “我是說真的,如果你真的下定決心離開他們,我保證他們不會騷擾你。他們幾個雖然渾但絕對不是沒底限的地痞流氓,更何況你在他們心目中是不一樣的……”


    說著說著,紀茶之自己也覺得不對勁,感覺自己無意中好像反把他們誇了一頓,不好意思的抿抿唇,“反正就是可以。”


    許唯一沉默著。


    紀茶之的話並沒有讓她開心得起來,他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拍了這麽多的裸照視頻,如果她真的要走,能好嗎?更何況她還有父親和弟弟,他們會不會遷怒?


    仔細想想,自由和尊嚴仍舊離她很遙遠。


    “許老師?”


    “算了吧。”許唯一歎了口氣,“謝謝你了紀茶之,我知道我這樣說你可能會看不起我,可我真的不敢讓生活再橫生什麽枝節,就這樣吧,你先前不是說他們已經在相親了嗎?我想等他們結婚了應該就能放過我了吧,應該很快了。”


    “……”所以這話的意思,她準備繼續忍著?


    紀茶之看著她這副認命的模樣,一時間竟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麽。


    老實說她幫許唯一就等於在拆那幾隻的台,既然許唯一自己不願意改變現狀,那就算了吧。


    反正這種事情別人勸也沒用,隻能她自己想明白。


    “還在琢磨呢?再琢磨就該掉頭發了,到時候掉成個小禿子你看我還要不要你。”景丞丞一進門就見紀茶之盤腿坐在沙發上發呆。


    從剛才她去學校找過許唯一迴來到這會兒已經差不多保持了一個小時。


    “景丞丞,你說荀叔叔他們以後有可能娶許老師嗎?不管他們誰娶。”


    “為什麽不可能?”


    他伸手在她頭發上捋了捋,修長的手指像把大梳子將她的頭發分成倆短短的兩角辮,又從西轉內袋裏摸出倆綴著小草莓的細皮筋,一左一右給她縛上。


    景丞丞手生再加上紀茶之很久都沒束頭發,偶爾揪到頭皮的感覺讓她不停的倒吸涼氣,她抱著腦袋躲開,“你別揪我頭發,你再弄我就真成禿子了!”


    “別動,這就好了。”他把她拽迴來,在她手背上輕輕打了一下,繼續道:“不過百分之八九十他們不會娶。”


    “為什麽?”


    “除非真的很愛一個女人才會摒棄世俗的一切拋開家族不顧去娶她,不管他們四個當中的誰都做不到,他們的愛由欲而生,距離那樣深刻的感情還需要很漫長的過程,但後天晚上大院兒那邊安排了一場相親晚宴,一次不成還有下次,依著那幫老媽子對兒媳婦孜孜不倦的熱忱,今年年底是肯定會想方設法把他們幾個訂下來。”


    “那就好。”紀茶之聽了這話反而鬆了口氣。


    如果不出意外,許唯一是不是年底就能擺脫他們?


    “怪可人兒的。”景丞丞在她倆小辮上彈了彈,“現在讓我們來談談你的問題。”


    “我?我怎麽了?”


    “下迴再被我知道你爬牆……”


    “小吳,你們家三少呢?”窗外突然傳來陌生老頭兒的聲音。


    景丞丞的臉上很快閃過一絲不自然,拍拍紀茶之肩膀,“我出去看看。”


    紀茶之趴在窗口往外看,就見一老頭兒抱著個披頭散發正哭得直抽抽的小女孩氣勢洶洶的杵在院兒裏。


    這老頭兒她倒是不十分麵熟,可這小丫頭分明是隔壁家的,前陣子老愛到懶園來找小鹿玩。


    “聶叔來了,怎麽在這天寒地凍裏站著,趕緊進屋坐。”


    “甭跟我來這套。”聶老頭兒一手抱著小女孩,一手攤到他麵前,“我們家小貝的發繩兒呢?趕緊還迴來,都哭得停不下來了。”


    “……”紀茶之伸手摸摸自己頭上那倆發繩,麵紅耳赤的。


    剛才她就想問來著,怎麽好端端買倆這麽幼稚的發繩,敢情這是從人家小女孩兒頭上搶的……


    趕緊捋下發繩跑出去,遞還給聶老頭兒,“不好意思啊聶伯伯,不是故意的。”


    看向景丞丞時,心頭卻像是一汪春水被小石子給擊出許多暈。


    “忒不像話,這丁點小丫頭的東西你倆也搶,迴頭告訴你爸讓他好好兒收拾收拾你倆!”聶老頭沒好氣的抓過去給他們家孫女兒綁上,小女孩這才破涕為笑,掛著眼淚朝景丞丞張開雙臂,“景哥哥抱。”


    景丞丞笑著把她接過來,變魔法似的變了顆糖果出來,逗得小女孩咯咯笑個不停。


    紀茶之在一旁看著,雖然跟著笑可心裏卻愈發不是滋味兒。


    哪怕景丞丞平時再裝得無所謂,可真情流露時對小孩的喜歡完全藏不住,他這麽好,一定會是個好爸爸,可是她……


    “小貝乖咱迴家吃飯飯了,”聶老頭兒把自家孫女抱迴去,瞪了兩人一眼,“喜歡就自己生一個。”


    紀茶之臉上的笑頓時僵了一下。


    景丞丞覺察到她稍縱即逝的異樣,笑著摟上她肩膀,“還小呢,自己都還沒玩夠,等玩夠了再生。”


    “你們這些年輕人知道什麽?趁著年紀小生了容易恢複,你看我大兒媳和二兒媳,一個三十生一個二十生,三十的都能當二十的媽了!”


    “爸,您胡說八道什麽呢!”小貝的媽就是大兒媳,尋女兒來了,剛進門就聽到這話,頓時拉長個臉一把將女兒從自家公公懷裏搶了過去,憤憤離開。


    “您看看,叫您口沒遮攔。”


    景丞丞白了他一眼,也牽著紀茶之迴房了,把聶老頭兒給弄得那叫一個莫名其妙。


    他怎麽就口沒遮攔了?


    “你別把聶老頭兒的話放心上,他二兒媳再小那也二十了,咱這才多大,不著急。”景丞丞進浴室給她放洗澡水,“我已經跟姑姑她們說了,以後不準再到懶園來煩你,你不用再想法子到處躲。”


    “嗯?”


    他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紀茶之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用替她們幹的這些無聊事兒打掩護,也別覺得我會為難,一個男人如果連自己老婆都護不住那他也趁早甭活了,怪窩囊的。”


    “小吳說的?就知道他藏不住事兒。”紀茶之靠在牆上哼哼一聲,竟覺得這嘩嘩的水聲中氤氳開一絲甜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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