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可人退學這事兒,夏晨曦一直覺得跟趙丹露有關,畢竟她在打了趙丹露的當天晚上就從宿舍裏搬走了,更何況趙丹露自從那天下午離開學校後就一直請假沒出現。


    但楊枝堅稱不會,趙丹露家境一般,並沒有這麽強大的後台可以搞倒黎可人。


    於是兩人在宿舍裏打了個賭,約好等趙丹露迴來就去問。


    結果夏晨曦一開門,趙丹露正好從她們宿舍門口經過。


    “你過來你過來!”她趕忙把人拽進來。


    “你……你們想幹什麽……”趙丹露顯然對她們寢室已經有陰影,一直警惕的抱著自己。


    夏晨曦指指那張空餘的床,“給你個搬到我們宿舍享受福利的機會,告訴我黎可人退學的事兒跟你有沒有關係?一定要誠實哦。”


    “真的?”趙丹露望向紀茶之。


    她正躺在床上盯著手機出神,眉頭微鎖,看樣子有心事。


    “我騙你幹什麽?你放心,我是寢室長我說了算。”夏晨曦催她,“趕緊說趕緊說。”


    趙丹露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笑笑,“是……是我男朋友吧應該。”


    “你男朋友?”


    “嗯,她男朋友是茗茗的同事。”紀茶之忽然接了一句,放下手機。


    “原來是這樣。”夏晨曦拍拍她的肩膀,“自己人自己人,以後有事兒說話,爺罩著你!”


    趙丹露靦腆的點點頭,垂在兩側的手卻一直緊緊揪著褲縫。


    茗茗?


    哪怕被景茗弄到高潮的時候她也隻是敢叫老公,她紀茶之憑什麽能這麽親密的稱唿!


    “我男朋友不是教官的同……”


    正準備糾正紀茶之,卻見她忽然從床上坐起來,“我要出去一趟!”


    “怎麽了?”夏晨曦被她搞得莫名其妙。


    “有事兒,幫我跟教官請假,下午不迴來了!”


    “誒……你……”


    來不及多問,她已經開門走了。


    正是午後,烈日炎炎,除了偶爾被蟲鳥驚動的葉牽起的動靜,沒有一絲風。


    軍區醫院某辦公室的門被人一把從外麵推進去。


    “來了。”


    辦公桌後的白大褂抬頭推了推金絲眼鏡兒,溫潤的臉上沒有絲毫驚訝,露出點柔和的笑。


    紀茶之徑直走到他麵前,從口袋裏掏出景丞丞給她的那隻錦盒放在辦公桌上,“還給你。”


    這東西就像塊大石頭一樣壓在她心頭,害得她這幾天吃不好睡不好,雖說早已決定不吃解藥,可拿著就是不心安,景丞丞也會不心安。


    這會兒一放下,頓時有種如釋重負的暢快。


    傅雲崢掃了眼那隻錦盒,沒說話也沒收,起身替她拉開一把椅子,丟開桌上的標配棉布脈枕,從書櫥裏取來一隻白玉脈枕。


    “坐。”


    細膩的光澤迅速引起紀茶之的注意,立馬老老實實的在他對麵落座,“我可以仔細看看嗎?”


    “當然。”傅雲崢點頭,主動把脈枕遞過去。


    紀茶之的目光再次被那雙好看的手給吸引,停留了數秒,傅雲崢注意到了,輕淺笑開,眸中藏了種類似於寵溺的情愫,他並沒有很快收迴手,反而特意放緩了動作,任由她欣賞。


    紀茶之有些不好意思的收迴視線,捧過那隻白玉脈枕。


    正經的漢代工藝,而且保存得極為良好,實在是件不可多得的上品。


    “太漂亮了。”她忍不住驚歎,小心翼翼的將脈枕擺迴桌上,有些不舍。


    “你喜歡?”


    “嗯。”


    “把手放上來。”


    她依言照做。


    傅雲崢替她把脈,“真的想好了?如果不吃解藥,哪怕藥化了你在那方麵的欲望也會比一般人高出許多,而且在氣質上也會更迷人……嗯……我的意思是誘惑人,你明白的,這等於間接給你帶來許多危機。”


    這是個比較敏感的話題,他看上去有些靦腆,不經意間紅了臉。


    作為一個合格兒的醫生,這樣的反應原本是不應該出現的。


    見紀茶之探究的盯著自己,他不好意思的解釋道:“你別誤會,我隻是不想讓你再有遺憾,這藥是三少從我手裏拿去的,解藥也是我做的,從另一個角度來說,你之所以陷入眼下這樣的境地,我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聽上去好像你製造了現在的我。”紀茶之無所謂的笑笑,“我想得很清楚,所以才會把解藥還給你,塵歸塵,土歸土,你肯定有更安全的辦法銷毀它,而不至於使它再落入其他什麽人手裏,那顆被人偷的,我看我得在家裏躲一陣子了。”


    她站起身,傅雲崢把那隻漢白玉脈枕用塊大紗布抱起來,遞給她,“賠禮道歉,別拒絕。”


    “好。”紀茶之笑著接過去,放進背包,又從裏麵翻了張支票遞過去,“禮尚往來。”


    傅雲崢沒拒絕。


    不過是張紙,任憑它上麵多少數字多少零,對於他們來說,都隻是紙。


    外麵有人在敲門,曼斯條理。


    紀茶之聽出是景丞丞,跑去開門,一下撲進他懷裏,“你一定是屬狗的對不對?我走哪兒你都能聞到味兒。”


    “不是。”景丞丞握著她的手揣入自己兜兒裏,得意的笑著,“我不屬狗,以前我在天上做神仙的時候還有個名兒,你一定熟悉,叫二郎神。”


    紀茶之反應遲鈍了點兒,仔細琢磨了好一會兒,忽然拔出他的手,在他手背狠咬一口,“去你的二郎神!去你的二郎神!你才是哮天犬!”


    傅雲崢臉上難得有了點誇張的笑意,將景丞丞迎進門,“請坐。”


    景丞丞倒是沒坐下,將椅子踢開,又把紀茶之抱到他辦公桌上擱著,朝他攤出一隻手,“我反反複複,不敢再擅自做主,不過既然她已經把解藥還給你,你是不是應該把你備著的東西拿出來?”


    “什麽東西?”小東西好奇。


    “沒有人製毒不做解藥,反過來也一樣,相生相克,以防萬一。”


    傅雲崢輕笑,“到底還是瞞不過你。”


    他跟景丞丞的想法差不了許多,想讓紀茶之自己做主,因為這藥的事,他總覺得對這丫頭心生愧疚,恨不得極盡所能對她好。


    當初做解藥,畢竟不是百分百的把握,擔心有什麽副作用,這才特意做了顆化解解藥的。


    “你們倆什麽意思?有這東西居然瞞著我,害我這陣子擔驚受怕,過分!”紀茶之從辦公桌上跳下來,學著景丞丞的樣兒朝傅雲崢攤開手掌,“藥給我。”


    傅雲崢轉身推開牆上的一道推門,裏麵儼然一間小型中藥庫,大小花梨木架上,各種瓶罐琳琅滿目。


    他從一個毫不起眼的角落裏取來一隻小錦囊遞過去,“萬一不小心吃了解藥,三個小時內服下即可。”


    “算是太平了。”景丞丞把那隻錦囊掛在她脖子上,“可千萬別搞掉了。”


    又說,“以防萬一,這幾天還是不去學校的好,反正也就不到一個月功夫。”


    紀茶之說好,捧著那隻錦囊,高興得不得了,


    兩人正準備離開,蔣尋忽然跑上來。


    “三少,李茵不見了,齊天樂也已經從精神病院消失好幾天,那邊一直瞞著不敢上報。”


    紀茶之一下子緊張起來。


    李茵跟齊天樂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肯定是有人把她們弄走了,不管是誰,居心叵測。


    “席雯雯怎麽樣了?”景丞丞倒是一副沒事兒人的模樣。


    “前兩天已經出院,現住在您母親名下的香樟別墅裏,已經有風聲出來,不用多久她應該會嫁給周克勝。”


    “嗯,不用找了,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那對兒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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