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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園鎮是一個長形峽穀盆地,兩頭窄中間寬,西北高東南低。中間有一條小河溝,小河上麵有許多浮橋,下遊有一個天然湖泊。整個峽穀有五六十裏地長,一天時間就可以走出峽穀。


    這裏的人口很密集,可以說!在當時的大周朝,是人口最密集的地區之一,大概有三萬多人口。對於鼎盛時期也隻有兩三千萬人口的大周朝,一個地區有三萬人口,自然是人口最密集的地區了。


    正是因為這裏有來自大周朝各個諸侯國的難民,人員複雜,生活習俗等等不同,混居在一起才造成問題不斷,無法處理。沒有能力的官員來了,不但治理不了這裏,還稍微有什麽不公的地方就被人給殺了。


    你辦事公正得罪了過錯的一方,你就有可能被人暗殺。你辦事偏頗,袒護另外一方,受到冤枉的一方就有可能公開地把你殺掉!所以!沒有人敢到這裏來為官。


    不過?這裏人有一門還是值得稱讚的!那就是宋國安排下來的賦稅,沒有人敢違抗不交。漆園鎮外麵的世界是什麽稅率,他們就上繳什麽稅率。你想讓他們多交,那是不可能!遇上荒年沒有收成,你強迫他們交他們也是不上交的,無糧上繳他們拿什麽上繳?


    每當賦稅任務下來了,鎮長就下去找各個幫派的頭目,向他們攤派。各個幫派的頭目再攤派到各自手下的人員那裏,讓大家及時上繳賦稅,免得麻煩。有誰不上繳賦稅,這些幫派的頭目就把你舉報給鎮長,鎮長就帶著官府的人來抓捕你。


    漆園鎮管理就這麽簡單!


    至於人民內部矛盾,漆園鎮的領導們管理不了。人民內部矛盾人民自行解決,用自己的法子解決。可是!問題又來了!這裏的人都是來自大周朝的各個諸侯國,他們所遵守的律法也不一樣,習俗也不一樣。所以!處理矛盾問題的方式方法也不一樣。最後!各個幫派之間的矛盾就日益惡化。


    莊子由那個官差帶著,騎馬趕往出事地點。


    “莊子來了!”


    “莊子來了!”


    “讓莊子來給我們評理!”


    “對!你們打死人是不對的!人家又沒有偷到東東,你就把人打死了,這就不對!作為小偷,沒有偷到東東,隻有皮肉之苦,沒有性命之憂……”


    “小偷是壞人!壞人就得打死!隻有壞人都死絕了,這個世道才太平……”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雙方各持一詞。


    在漆園這個地方,是沒有律法的,宋國的律法在這裏不起作用,沒有人遵守。這裏是真正地大家自治,宋國唯一的作用就是來這裏收取賦稅。


    至於兵役什麽地,這裏人也不遵守。不過?你要是給予利益誘惑,還是有人去服兵役的。漆園人稱之為“賣兒”,你給多少糧食或者多少物品,或者減免多少賦稅,他們才願意將自己的兒子送去服兵役。等於是將自己的兒子賣命給賣了,所以叫“賣兒”。


    莊子來到現場,在現場的地麵上,躺著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人,他臉上的血跡被一個趴在他身上的女孩擦幹淨了。莊子一看,覺得這個死去的年輕小偷是那麽地麵熟,可他就是一時想不起來。


    也許?上次經曆漆園的時候,見過他吧?


    而那個趴在死者身上哭泣的女孩,他一樣覺得也很麵熟。


    了解了情況之後,莊子攤了攤雙手,說道:“人死了!還能怎麽辦呢?人死又不能複生!既然他偷別人的東西是不對,可他也是沒有辦法,肚子餓了才去偷的,是不是?他是為了偷些吃的給他妹妹吃。要不這樣!不管他的對錯,我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妹妹餓死了吧?是不是?給一口飯給她吃,讓她活下來,她的哥哥就是死了也瞑目了。是不是?”


    在莊子的調解下,大家都一致認為,暫時不去爭議誰對誰錯,先解決一下實際問題。至於誰對誰錯,留著以後慢慢來討論。


    擱置爭議,先解決實際問題。


    爭論有什麽用,爭論一輩子也爭論不出結果來,還不如先擱置起來,等以後再說。


    “撿兒?賣兒?”


    處理完打死人事件,莊子突然地想起來了。


    對了!那個被打死的小偷叫撿兒,那個趴在那裏哭的是撿兒的妹妹叫賣兒?撿兒?賣兒?對了!撿兒像那個盜家,而賣兒像她的娘親。


    對了!這個撿兒跟他爹說的那樣,是個正統“盜家”。他雖然是個“慣犯”,但他不是隨便什麽人都偷的,他隻偷那些該偷的人。還有!他不是以偷盜為職業,他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去偷盜的。對了!符合正統盜家的標準了。


    遺憾地是!他很不走運,這次被人逮住並被打死了。


    正準備迴去的時候,莊子又轉身迴來了。


    本來!怎麽幫助賣兒的事,由周圍的人自己去商量解決,他不必插手。大家願意拿多少就拿多少,沒有人強迫,拿多了也不抱怨別人,拿少了心裏過意不去,都是他們自己的事。


    可突然想起撿兒、賣兒可能是盜家的那個撿兒、賣兒後,他不得不關心了起來。


    “你叫賣兒?”


    來到賣兒身邊,莊子問道。


    “嗚嗚嗚……”賣兒哭著點著頭。


    太像了!賣兒太像她娘了。雖然她穿的很破爛,可她渾身上下還是有著一種很富態的氣質。


    “你哥叫撿兒?”莊子又廢話道。


    “嗚嗚嗚……”


    這次!賣兒沒有點頭,隻是大聲地哭了起來。


    “你的家不是在靠近齊國的東北方嗎?你是不是那個地方的人?那裏還有一條小河……”


    那個地方在漆園的東北方向,兩地相隔很遠,莊子有點不敢相信。不過!在那個戰亂時期,一切皆有可能!這一家人從那邊搬到這邊來了。


    賣兒停止了哭,睜大了眼睛,朝著莊子看著,她在大腦裏整理著記憶碎片。終於!她想起來了。哭著喊道:“你是不是莊哥哥?嗚嗚嗚!我是賣兒!賣兒!嗚嗚嗚……”


    “賣兒?你真的是賣兒?你?你就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才這麽高的小女孩?你?你還記得我?”


    “嗚嗚嗚!”賣兒哭著說道:“我還記得你帶來了一隻兔子!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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