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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這是不服別人!不聽從君王。他這是在鼓動世人反對君王、對抗君王,他這是想反啊!”


    講台下,人群中,有人鼓動了起來。


    “就是就是!世人共同遵守的一個原則,一個大道理,大家要相互幫助,要團結,要向善,要服從君王的命令,遵守君王頒布的律法。可他!就是一毛不拔,還說得振振有詞!”


    “他說的什麽振振有詞啊?他楊朱明明就鼓噪別人不聽從君王的命令,不服從、不遵守君王頒布的律法。他自己又說不出一個具體的治世標準來。他說的都是什麽啊?你怎麽治世、你怎麽治心,你說出你的法子來啊?”


    “他這就叫道家‘無為而治’哈哈哈!”旁邊的人起哄地說道。說完,大笑了起來。


    不用說,這些人又是來起哄的。


    惠施和宋鈃兩人,在人群中鑽來鑽去。哪裏有人講話,他們就站在那裏聽著。覺得有道理他們就繼續聽下去,覺得沒有道理或者無法理解他們就走開。


    楊朱講完他為什麽“一毛不拔”後,帶著莊周、天涯無名、黑衣人迴了住處。


    對於講台下的爭論,他已經習慣了。就讓這些人去鼓噪吧!自然會有明白事理的才子去與這些人爭辯,真理是越辨越明的,不怕被人抹黑!


    禽滑厘也帶著自己的弟子走了,不再理講台下麵的爭辯。聽了楊朱的講解,他算是徹底地服了。人家道家,才是真正地把事情分析透徹了。


    要想治世,必先治心!


    人心不齊,就算你製定出最殘酷、最全麵的律法來約束別人,別人也不會遵守。相反!隻會反抗!他們可以表麵上遵守,保持活下去,背後卻在對抗!


    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而道家!先不談治世,隻談人心,隻談人性的本質。先把人的本質分析清楚了,把自己認識清楚了,然後再來談治世。


    道德經上麵說:知人者智,自知者明。勝人者有力,自勝者強。知足者富,強行者有誌。不失其所者久,死而不亡者壽。


    知人者智,能夠看清別人的人,算得上智。自知者明,要是能把自己看清楚,才算明!明!明白!透徹!要是能夠把人的本質看清楚了,才算真正地明!


    而情況往往是這樣地:能夠看清別人,卻看不清自己,更看不清人的本質。


    自私是人性的本質,是萬物的本質!這是從人的角度分析出來的結果,隻有認清了人的本質,才能有針對性地去治心。


    而講台下那些爭論的人,他們不敢麵對自己,不敢麵對自己真實地內心。不敢、不願意承認自己是自私的!他們不跟你談人性的本質,不跟你談自私,直接跳過去談治世。


    他們認為:如果承認了人性是自私地,人人都自私了,這個社會就亂了。這個社會就沒有凝聚力了,人心就要渙散,就不利於君王的統治。


    沒有諸侯君王了,沒有國了,他們這些在君王手下機構裏混飯吃的人,就失去了優越,就與人民大眾一樣受苦受難了。


    所以!他們就利用君王、利用君王賦予他們手中的權力,利用不明真相的人民大眾,對道家進行封殺!


    我讓你攪亂人心,我讓你攪亂社會,我讓你砸我的飯碗,我寒窗苦讀十數載,學而優則仕,尼瑪地你楊朱,你毀我仕途!砸我飯碗,我滅了你!


    想到這裏,禽滑厘笑了。


    在這以前,他的想法也跟大多數人一樣,不敢直麵人心。懷著一顆憂國憂民之心,所以!聽到楊朱的“一毛不拔”議論後,他也一樣擔憂。所以!在奸細的慫恿下,開始對道家進行剿殺!


    迴到住處,休息了一會兒,護法士為其準備了午餐。吃過午餐,午睡了一覺,楊朱等人又去了講台那邊。下午!他沒有進行演講,隻是!站在講台上聽下麵的人辯論。當辯論走向極\/端、偏頗的時候,才站出來進行解釋。


    下午!禽滑厘沒有來。他準備走了,去西秦隱居,順便去西秦尋找恩師墨子。他相信!恩師墨子可能還沒有死,隱居在西秦的各個深山中。


    聽到這裏,他已經全麵理解了道家學說,也沒有再聽下去的必要了。他隻想趁著手下弟子不注意,悄悄地走。既然是隱居,歸隱山林,就不能讓太多地人知道你的行蹤。


    聽了楊朱講道,黑衣人越來越覺得道家說的才是大實話,講的才是人生大道理。人本來就是自私地,為什麽一定要睜著眼睛說瞎話呢?說人性是善的呢?騙人!那是在騙人!


    下午!在天涯無名的押解下,他自然也來了,繼續聽楊朱講道。


    吃過晚飯,也不等楊朱找他,他主動來找楊朱,求楊朱給他指點迷津。


    “好吧!既然你主動來找我學道,我楊朱自然是義不容辭!”


    見黑衣人不是為了苟活而裝出來的,楊朱很高興。


    要是能夠將黑衣人這種人說服了皈依道門,將來!必然是一個護法士,誓死為道學傳播作護航。特別是這種迷途知返的人,一旦明白過來了,更是忠心。立場更堅定!


    燈光下,楊朱一襲灰衣,高大、清瘦地身軀盤腿坐在木板床上,眼睛微微地眯著,不時地睜開,掃視一眼所有人。


    黑衣人跪在床前,一副虛驚求教地樣子。


    莊周盤腿坐在木板床的另外一端,與師父楊朱斜對著麵。


    天涯無名站在床前一側,作為楊朱的護法士。


    茅草屋內,還站著幾個人,莊周不認識,是來求教的大周才子。茅草屋外,明的暗的有無數護法士,一雙雙眼睛盯著周圍,確保楊朱的安全。


    這些護法士,沒有人逼迫他們,也沒有人組織他們,他們都是自發這樣做的。為了道學的傳播,他們心甘情願。楊朱是當代道家學說的代表人物,領軍人物,人心所向,都願意為他護法,讓道學傳遍大周天下。


    “我當如何?”黑衣人跪求道。


    “你要珍愛生命!”楊朱答道。


    “重逢亂世,命不保夕!如何珍愛?”


    “珍愛他人生命,他人就會珍愛你的生命!”


    “沒有人會珍愛我們的生命,君王?君王手下的那些君子?還是誰?”


    “身邊的人!”


    “身邊的人?誰?”


    “我!”


    “你?”


    “還有生養你的父母!還有與你同一個父母所生的兄弟姐妹!還有你的妻子,還有你的子女後代!很多很多!首先!你要珍愛自己的生命,然後!你要珍愛他們的生命。……”


    黑衣人仰著臉,看著楊朱,耳朵在專注地聽著楊朱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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