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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淳於髡雙腿一軟,癱倒在地。


    在死亡麵前,誰都是軟骨頭。


    淳於髡死也不服,他就這麽死在莊周手上,死在一個隻有八周歲的孩子手上。


    死都是小事,兩眼一閉就過去了。可這麵子?這人死了並非一了百了,人是死了可世人怎麽評價你?


    丟人!丟人!就這麽死了,別說丟臉了,就是去做了鬼,連做鬼都沒有臉做。


    在死亡麵前,淳於髡失控了。他小命失禁,褲襠當場就濕了。


    不過!他癱倒在地,莊周沒有發現他尿褲子。不然!更丟人。


    “說!你是不是齊國派來的奸細?是不是齊國獵豹隊的人?說?”


    莊周手上一用力,寶劍壓在淳於髡脖子的大動脈處,隻要再一用力,淳於髡就會一命嗚唿。好在他的這把寶劍是把沒有開刃的寶劍,不會傷人。要是開刃的寶劍,淳於髡的脖子恐怕早就破了。


    “我不是!我不是!嗚嗚嗚……”


    在本能麵前,淳於髡大哭起來。


    “說!不說實話的下場,就是死!”


    “我不是!嗚嗚嗚……”


    “你算不算男人?”莊周收迴寶劍,一腳踹了過去。


    淳於髡徹底地癱倒在地,爛泥一般。


    莊周還是沒有注意到,淳於髡已經尿褲子了。再次提劍上前,把鈍劍架在他的脖子上。


    “說!你是不是齊國獵豹隊的人?你是不是奸細?不然!我真的殺了你!”


    “不是!”淳於髡停止了哭,突然地變得強硬起來。


    讓他說什麽啊?他真的不是齊國獵豹隊的人,真的不是奸細。他就是一個學者,一個嘴臭的學者。


    其實!淳於髡也不是外界評說的那麽壞。他這人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壞人,平生沒有幹過什麽缺德的事。除了這次想借刀殺人殺莊周外,他這人一直不是那麽壞。


    他這人有才,而且能言善辯。可他就是喜歡說笑,喜歡調侃別人,喜歡拿別人的短處、缺點開開玩笑。其實!他也不是惡意的,他就這種人格,不討人喜類型的人格,自以為自己比別人聰明,他從骨子裏瞧不起別人。


    見莊周劍架在他的脖子上,逼他說。他要是不說的話,他就得死。他要是說實話說他不是,莊周又不相信,也一樣殺他。反正!他都得死!反正是死,還不如冒死再騙他一次,讓他去報殺父之仇,讓他去殺楊朱,再借楊朱之手來殺他。


    “我不是奸細!我也不是齊國獵豹隊的!我是真的為你好!為人在世,父母之仇不報還與仇人在一起,這是不孝!這也是懦弱!世人會笑話你一輩子的!一個人不報父母之仇,他活在世上還有什麽意思?


    莊周!要報仇啊!你明明知道楊朱是你的殺父仇人,你不但不報仇你還跟楊朱的孫女兒睡在一起?莊周!你還是個小孩子啊?你怎麽就中了楊朱的美人計了呢?你應該果斷一些,把你的仇人殺了!殺!殺!殺報仇!……”


    莊周持劍的手,又抖動了起來!


    在淳於髡的蠱惑下,他又動搖了起來。不知道要不是聽他的,要不要現在就迴去把青兒姐給殺了?


    “滾!”


    也不知過了多久,淳於髡到底都說了些什麽,他沒有聽進去。他抬起一隻腳,踹翻淳於髡,喝道:“我永遠也不想看到你!”


    淳於髡被踹了一個大翻身,他艱難地爬了起來。


    “你千萬不要忘記報仇啊!不然!世人瞧不起你,瞧不起你一輩子!你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做人!要報仇啊!……”


    “滾!信不信我真的殺了你?”


    莊周又一步上前,一劍刺了過去。


    淳於髡話還沒有說完,嚇得放了一個響屁,不顧一切地跑了。


    莊周手裏提著劍,站立在原地,傻傻地看著淳於髡遠去的背影,一點感覺都沒有。


    天空中飄來一聲烏雲,把早晨的太陽給蓋住了,樹林裏頓時暗淡下來。風比以前大了不少,吹得樹葉上的露水都灑落下來,好像下雨一般。


    樹枝間,幾隻小鳥在爭吵著什麽,嘰嘰喳喳地。爭吵到最後,竟然打起來了,相互啄著對方的羽毛。掉落下來的羽毛,飄蕩在樹林間。受傷地小鳥哀叫著,離開自己的棲息之地,流浪遠方……


    莊周心理矛盾越來越嚴重,他已經無法自己。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應該報仇,還是不應該報仇?要不要聽那個蒙麵女人的,忘記仇恨?


    那個蒙麵女人真的不是自己的親娘嗎?可是?她的聲音好像又是那麽地熟習。莊周又懷疑了起來,覺得淳於髡說的有道理。


    可是?“莊兒”隻有爹娘這樣叫過他!特別是娘!娘就是這樣叫他的!娘的聲音好像沒有變,娘聲音中的那個愛憐之情也沒有變。


    難道?所有人都在騙我?這個娘是假的?


    是啊?師公禽滑厘呢?他怎麽沒有迴來?他真的是戰敗了死了?


    報仇?我怎麽報仇?


    整個墨家都拿楊朱沒有辦法,我一個小孩子,怎麽報仇?爹娘都不是楊朱的對手,都不是道家道士的對手,我一個小孩子我怎麽報仇?


    “嗚嗚嗚……”


    莊周扔掉手中的寶劍,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號啕大哭。


    “爹!娘!……嗚嗚嗚!”


    看著莊周的悲慟,樹上的那位道士不幹了。


    先前!他一直隱藏在樹上,暗中保護著莊周與青兒。淳於髡對莊周所說的一切,他都聽得真切。他並沒有下來阻止淳於髡,而是!讓他繼續說下去。


    他覺得,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莊周早晚是要知道這件事的。晚知道還不如早知道,反正早晚是要麵對的。莊周早晚是要過這一關的,他不能挺過來,是他命當就些完結。他能挺過來,他才能真正地做人,做一個自己,做一個不被別人利用的自己。


    經過這麽一段時間的相處,他越來越喜歡莊周這個孩子。


    看著莊周悲慟,他又無法忍耐了。


    隻見!他身影一閃,從樹上下來,直奔淳於髡而去。


    “莊周弟弟!莊周弟弟!吃飯!迴來吃飯!”


    樹林外,傳來青兒的唿喊聲。


    青兒迴到住處,準備吃飯,等莊周迴來一起吃。見莊周老是不迴來,就又找了迴來。


    突然!樹林中傳來一聲爆哭,嚇得青兒後退了好幾步。


    “爹!娘!爹!娘!嗚嗚嗚……”


    青兒加快了腳步,小跑著過來了。見莊周雙膝跪地哭喊著爹娘,她也跪了下來。


    “弟弟!莊周!你又想爹娘了?莊周?弟弟?”


    青兒這才發現,莊周的臉色是那麽地難看。看向她的眼神,是那麽地恐怖。


    莊周停止了哭,他的眼睛怒視著青兒。他的手,伸向了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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