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界河靜靜地流淌在一片綠色大平原上,將帝國南境一分為二,南麵為陸家封地,北麵則是楊家領地,原本靜謐的兩岸村民們生活的自由自在,然而當陸家軍屢次掃蕩邊境百姓之後,北岸人家已經大部分人去樓空,隻留下一坐坐遍地狼藉的村莊,靜靜地冒著滾滾濃煙。


    百姓們拖兒帶口一路向北而逃,騾馬車輛擠在官道上綿延數十裏,一路上婦女兒童啼哭聲聲震千裏,看起來十分淒慘。


    離隊伍不遠處的一處小土坡上,楊言打馬而立,看著百姓們淒慘的樣子不由的悲憤不已,自他穿越以來,一直忙著爭家位、平內賊,樹權威、防冷家,一直忽視了對封地的邊防建設,這才讓陸家有機可乘。今天他接到陸家家主陸存機的親筆信,信上說他弑殺伯父、毒害親父、淩虐家奴、欺騙冷家,是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徒,故此屠村以示警告。若是再不收斂,必召集諸侯共同討伐。


    楊言為此不由得冷笑幾聲,昨夜探子來報,陸家尋釁的真實目的,是因為陸家大公子陸凱正在向冷若初求婚,為了彰顯陸家實力,故意對楊家進行敲打。


    楊言不由得心頭鄙夷起來,看來陸凱又是一頭被荷爾蒙刺激的發狂的傻逼,這種人跟地痞混混沒啥區別,倒也好對付,就怕他身後有老謀深算的人為其撐腰。


    楊言正憤恨不已,忽然百姓的隊伍中混亂起來,遠遠傳來婦女淒厲的哭聲。楊言展眼望去,發現一個男子攔著一個農婦正說著什麽,而且還動手動腳的向前逼近,那農婦也一步一步往後退,臉上滿是慌張之色。


    楊言見此大怒,居然敢當著他的麵調戲婦女,立刻帶著一眾隨從打馬衝了過來。沿途百姓看見楊言打著楊家旗幟,紛紛跪在道旁請安。


    這邊楊言的隨從之中有一個官員卻已經怒火中燒,不等楊言說話,已經飛馬衝到那調戲婦女的漢子旁邊,一鞭子打的那漢子就地慘叫亂滾。


    楊言一看,這人正是霽月城的治安主官陳司儀,這人脾氣火爆是出了名的,好在他嫉惡如仇,為人正直,所以楊言在當政後,並沒有打算撤掉他的位置。


    陳司儀越想火氣越大,今日陪著領主查看民情,他原本還想向楊言看看霽月城在他的治理下治安良好,誰知才一會兒就撞見如此惡劣的事件,這等於拍拍打他的臉,讓他如何不氣?


    因此打的那漢子皮開肉綻仍不想鬆手,直想打死他才罷。


    楊言怕他就這樣打死人,連忙令他住手,然後又向眾百姓道:“你們村的治安官呢,死哪裏去了?難道就不管管這事?”


    眾百姓七言八句說個不停,楊言問了好一會才明白,原來方才那調戲婦女的漢子正是村治安官的兒子,平日在村裏就橫慣了的,方才那少婦剛剛因為兵災失去丈夫,就被他一路糾纏,眾人雖然看不慣,卻怕他爹報複,所以敢怒不敢言。


    楊言大怒,立刻令人將那治安官捉來,不一會,隻見眾人擁著一個四十歲左右的漢子走了過來。楊言當頭罵道:“你身為一村的安民之官,當保護百姓,為民除害,為何縱容兒子欺壓良善?”


    那中年漢子被楊言罵的不敢抬頭,正沉默間,忽然聽到有人哭喊道:“爹,救我,快救我。”


    那中年漢子一眼望去,正是兒子被綁在一邊,衣服都被鞭子打爛,露出血肉模糊的背脊來。


    他不由得連跪帶爬地向楊言求饒道:“縱容兒子是我不對,指望爵爺網開一麵,殺我一人就行,給我家好歹留個香火,相信經此一難,他不敢再作亂了。”一時涕淚縱橫,舔犢之情溢於言表。


    楊言呸了一聲,將一口唾沫吐在他臉上道:“天下的事情都是你們這起傻逼父母辦壞的,你隻顧疼你兒子,難道別人家的兒女就不是兒女,就該讓你們糟蹋禍害?就拿前幾日發生的屠村慘案來說吧,還不是因為陸家的陸存機為了自己兒子的婚事,不惜大開殺戒向我示威,真是毫無人性,一個個愚蠢、混賬之極。”


    楊言說畢,抽出劍來,對著老百姓道:“今後你們但凡遇到這種人渣,如果治安官不管的話,就告訴我身邊這位首席治安官,他叫陳司儀,若是他也不管的話,就直接敲我門來告,我來替你們做主。”


    百姓們立刻轟然叫好。楊言又安撫剛才那個被調戲的少婦道:“你若是城裏沒什麽人可以投靠的話,直接到楊府找到守門人,就說是我的意思,他們自然為你安排事情做。”


    那婦人跪在地上千恩萬謝,楊言扶起她來,讓人包了幾塊碎銀子遞給她道:“看你餓的麵黃饑色,去買點東西吃吧。”百姓們見此都露出羨慕的眼神。


    楊言又向眾人道:“吃不上飯的人,城裏已經設了施粥棚,早晚都有粥喝,待我們打完勝仗,就用敵人的銀子給大家重新蓋免費的新房子,你們說好不好?”


    眾百姓未曾受過領主如此重視和愛護,一時激動的興奮不已,先前陰沉的氣氛消失了,大家紛紛向楊言磕頭謝恩。整個隊伍的情緒瞬間熱烈起來。


    楊言十分滿意,將那治安官父子拉到小坡上示眾。百姓們圍過來一疊連聲地喊道:“殺了他,殺了他。”


    楊言於是在眾人的唿號聲中高舉寶劍,然後狠狠斬落,不一會兒,兩顆人頭滾落在地,接著又被一個騎兵竄在矛尖上掛著,滿城示眾,一群小孩兒跟在騎兵身後拍手哈哈大笑。


    楊言歎了口氣,這兩人其實按道理罪不至死,然而現在是什麽年代,是古代,隻能靠血腥手段進行鎮壓的時代,況且現在民心不安,正好借他二人頭顱安定民心,誰叫他們正好撞在風頭上,倒也死得其所。


    眾官員等百姓們都散開後,圍著楊言誇讚道:“小爵爺好計謀,先前我們還擔心民眾流離失所會導致嘩變,經過你這麽一處置,讓百姓們明白了楊家還是那麽愛民如子,如今大家都視您為救心,咱們在外頭打仗,就不用擔心城裏的事情了。”


    楊言正要搭話,忽見一個傳令騎兵匆忙打馬過來道:“啟稟小爵爺,大事不妙,陸家軍已經渡過南界河,正派兵追殺我逃難的百姓。”


    楊言聞此大怒:“豈有此理,當我楊家是不存在的嗎?傳令各部,跟我一起上陣殺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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