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微宮裏,不知道自己已經默默地傷了一顆心的秦無衣撐著下巴坐在桌邊看著大大敞開的門口,一眨不眨地。

    歎了一口氣。

    “公主,您都坐那兒一下午了,您喝喝茶吧,動一動,也好啊。”小琴說著,果真端上來一盞不知道泡了第幾遍的茶水。精致的白瓷描花茶盞,摸上去都是溫溫的,十分暖手而又不燙手。

    小琴做事,從來都是表麵上看起來咋咋唿唿,實際上十分細心而又貼心的,做事總是剛剛好,秦無衣很是滿意。

    秦無衣拖過茶盞心不在焉地喝了兩口,又重新蓋上茶碗:“謝謝啊,吃不到紅豆糕,我走不動……”

    小琴和一邊又在做女紅的雲姑互相對視了一眼,都相當無奈。

    “公主,您也該自己籌備著給自己做一件嫁衣了,半個月後您就要出嫁了,沒有嫁衣的新娘,可不吉利。”雲姑三句話不離本行,一邊繞著多餘的金絲線,一邊道。

    雲姑雖然說是“姑姑”輩的人物,其實也不過三十年紀,既是當年姬夫人的貼身丫鬟,又是秦無衣的奶娘,現在做了秦無衣紫微宮的掌事姑姑,將來秦無衣嫁到天黎的時候還是要跟過去的。秦無衣放心,雲姑心裏也踏實。

    而她的手上,是給秦無衣準備的入冬的衣服。聽說天黎那地方靠海近,本該冬天暖和些的,誰知道那地方風還大,或許因為其多為一馬平川的原因,不像秦泱這樣處處都看得見山。所以,她得提前給秦無衣準備一些比在秦泱的時候穿得更暖的衣服。

    “嫁衣?”秦無衣懶懶地趴在桌子上,“別跟我說那東西。我到現在都不知道我嫁的那個人長什麽樣子呢……”

    秦無衣沒有皺眉,雖然她原來所在的時空多實行一夫一妻製,而且實行的是自由戀愛到結婚,但其實她那短短的二十多年生活,好像……還沒誰真正地談過戀愛--更悲催的是,她明明看上了單位裏一個非常帥氣的男孩兒,不知道怎麽地莫名其妙就胎穿了。

    她到現在腦子都是暈的,對於她胎穿的那件事。好像她不過是那天動了下心,迴到家還沒來得及具體策劃第二天要怎麽跟那個帥哥偶遇,她就穿了。

    有時候她真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夢裏,畢竟她胎穿之前做的最後一件事情就是睡覺,睡在自家的床上。不過好在胎穿之前的最後一件事,是想著那個帥哥……

    小琴和雲姑看傻子似的看著秦無衣忽然沒羞沒躁又羞又躁自己捂著嘴不知道想到什麽

    笑得紅了臉的秦無衣,公主這是怎麽了?

    秦無衣自己笑了一陣,忽然才想起來自己不是在現代,而且她已經過了十三年秦泱庶出公主的生活。重新又惆悵起來。

    “我的紅豆糕啊……”秦無衣哀嚎了一下,索性趴在桌子上了,發出了悶悶的聲音,“我要吃紅豆糕……我要吃紅豆糕!”

    就在這時,秦無衣忽然捕捉到一個十分熟悉的翅膀扇動的聲音,一抬手,十分準確地夾住了某黑十分得瑟地因為終於找到了秦無衣的那種激動而想要繞著秦無衣頭頂飛行三圈的翅膀。

    小琴而雲姑十分詫異地看著秦無衣將那還在不停撲棱的某黑一拽,隨即隨手一拍,便將某黑一掌拍在了桌麵上:“哪兒來的暗器!”

    “是我啊主人!”

    掌下傳來某黑幾乎崩潰的尖叫,那聲音沙啞的,若不是秦無衣曾經和某黑零距離對話,還同某黑達成過一個黑交易,秦無衣幾乎都認不出某黑了。

    秦無衣抬掌抬頭,立即看到了一隻才半個多月沒見,就已經瘦了不知道幾圈,毛也不知道掉了多少的雀兒,除了那短而尖的黑嘴,幾乎已經辨不出原形了。

    某黑聚積了兩汪老淚,伸出自己曾經威武而鋒利的右爪,十分哀怨地遞到秦無衣麵前,一邊十分哀痛地用左翅膀捂住臉:“主人你看……那個小子竟然無情而殘忍地拔了你家雀雀的爪!倫家好痛痛……要吹吹……”

    秦無衣頓時滿臉黑線,伸手狠拍了下某黑的腦袋:“你誰啊?”

    某黑的腦袋一暈,轉了好幾圈才找到方向,睜著大眼睛委屈地看著秦無衣:“主人您忘了小雀雀了嗎?小雀雀就是……就是主人半個多月前在美麗花鳥市場上花兩倍價錢買的那隻雀雀啊!您怎麽可以忘記人家了啦!嗚嗚……”

    秦無衣再次滿頭黑線,力道更狠地拍了某黑的腦袋兩下:“講人話!說!你怎麽這麽久才找到我?!半個月!找了半個月才找到我,你簡直就是暹羅雀的恥辱!恥辱你造嗎?完了都是你害的,你前任主人究竟是誰?把你說話的腔調都帶壞了!”

    “主人有所不知啦……人家當時奉主人之命去抓那小孩的臉,誰知道那小孩的輕功十分了得,人家還沒來得及溜走,他就追上來了,還十分殘忍而無情地將人家關了起來,又非常殘忍而沒有人性地拔了人家的漂亮威武的爪爪,人家痛痛,人家要吹……”

    “停!”

    秦無衣怒吼,某黑立即正襟危立,

    十分乖巧地將兩隻翅膀都背到身後,兩腳並攏,隻是那眼神中透出來的哀怨,深深地讓秦無衣覺得,當初選擇這麽一隻黑鳥真是瞎了她的眼了。

    小琴和雲姑眼睜睜地看著秦無衣一指夾夾住了一隻比烏鴉還烏的黑雀,然後又對著那黑雀自言自語了一陣子,隨即相互交換了個眼神,達成了秦無衣已經因為沒有紅豆糕吃而瘋了的共識。

    “看什麽呢,小琴,快去取紙筆來,本公主要寫信。”

    小琴詢問地看了雲姑一眼,得到雲姑的鼓勵眼神,這才去去了筆墨紙硯來。

    秦無衣唰唰地寫了一封短小精悍的信,然後卷巴卷巴塞到那黑雀的爪子底下。黑雀十分抗拒地躲開:“本雀不去那個地方了,本雀再也不去那個地方了,不去不去不去……”

    秦無衣眯著眼:“你去不去?”

    某雀狠狠地縮了一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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