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曉注視著遠方的晨曦,身後是幾十茶館弟子,進來的時候近三百人,如今隻有身後的五十六人,大部分都是不曾修煉乾元燃血功的弟子,那些深知必死的弟子,將活著的機會留給了這些還有無限未來的人。


    王曉看著遠處用輕功快速朝自己駛近的張良,心頭產生了一絲的暖意,就算是一身武功達到了王曉的級別,一夜的血戰已經把王曉送到了崩潰的極限。要知道城中可是有十餘萬秦軍,就算是有部分投降打開了城門,但依然有大量的秦人血戰不降,而這些人泄憤唯一的辦法,就是那些偷入城中的茶館弟子。


    就算是接近宗師級的高手麵對數萬瘋狂的秦軍,結果也隻有一個,那就是被活活耗死!整個天下能夠以乾元燃血功這種邪門的功法同時創造兩百餘名接近宗師級的高手,也隻有茶館勢力以及曾經的陰陽家能夠做到,但如今的陰陽家早已不足為懼,成為了苟延殘喘的一條狗,也就是說天下能夠有這樣的實力的勢力僅茶館而已。


    茶館勢力的此次血戰,不僅解開了天下人熱衷修武的篇章,更令之後的統治者開始重視武人這一勢力。武者再也不是戰場的旁觀者,若是用好了足以頂的上數十萬大軍,無論是刺殺還是想王曉一樣將頂尖的武者當做特種兵一樣去使用,都將給未來的武人一條新的道路。


    武者劍客不再隻能在江湖之中稱王稱霸,未來戰場軍陣也會有武人的身影,練武不再是為了那些家仇小義,而是有了家國大義在其中!


    “師兄此戰,血戰天下,茶館之名永世相傳!”張良雖然不相信王曉所說自己有病將死的說法,但卻能夠感覺到王曉對於這片江湖天下的厭倦,或許他真的要走了,但在走之前還是舍不得自己一手建立的茶館這一畸形但又無比強大的勢力。王曉帶人獨自殺入函穀關,自然是不想楚軍之中死太多的將士,能夠盡快的覆滅秦國,另一方麵便是為茶館立下一個百世不滅之基業。張良當然知道那些半步宗師都是什麽原因產生的,但楚軍不知啊!為了楚軍少死一些將士,茶館死了兩百多了半步宗師,單單是這一點便足以震驚蠢蠢欲動的江湖,令楚軍無法不感念茶館的犧牲。


    半步宗師,相當於蓋聶逃離秦國之前的實力,當然在劍法兵器之上完全沒有辦法和劍聖蓋聶相比,但單單是修為已經足以鎮世!天下這一次才算是真真正正的了解了茶館勢力的恐怖,試問天下那個勢力能夠一次性拿出兩百多個半步宗師?若是沒有茶館勢力之中的半步宗師驚世,隻怕天下有名有姓的半步宗師加一起都湊不到兩百人!


    “楚軍進城了,已經在開始接管城中各處守備,此戰收攏了近十萬降軍!”王曉沒有說話,隻是看著遠處的晨曦,過了這麽多年王曉第一次見到這麽美,這麽誘人的晨曦,在煙塵和殘磚碎瓦之中,遍布著秦軍和茶館弟子的屍體,每一具屍體都睜著雙眼,看著世間最後的景色。


    “子房......有一個人曾說過,人活著就是為了做一件事,以前的我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麽,現在有點想明白了,一個人活著不去做傷害他人的事情,已經是一件好事了。”王曉的聲音之中充滿了死寂,張良甚至不敢相信這種聲音會來自一個活人的嘴裏,他焦急的看著王曉:“師兄,你沒事吧!”


    “子房,我有點累了,把這些弟子送迴桑海,他們是茶館的未來!”王曉身後的茶館弟子雖然每一人都不曾放下手中的利劍,但每一個人都到了身體與精神的極限,一夜的連番血戰,將這些人體內所有的真氣消耗一空,王曉相信此戰之後,身後的大多數人都會進行突破,能夠真正達到半步宗師的境界!身後這些弟子隻要能夠活下去,宗師之路已經近在眼前,隻要將此次血戰的經驗和體悟全部吸收,未來不可限量!


    “茶館弟子,迴桑海修整,所有犧牲的弟子,全部都會妥善安葬!”聽到王曉的話,數名弟子放鬆心神之後瞬間癱軟在地上陷入了深度昏迷,還有幾人直接吐血仰倒不省人事。


    “子房,無論如何,我要他們活著!”王曉緩緩盤膝坐在地上,並非是不想起身,而是已經沒有了起身的力氣,這一站對於王曉來說,絕對比對戰東皇太一還要兇險,雖然王曉能夠無視秦軍箭雨,但王曉卻一直用真氣牽引箭雨反射向秦軍,這樣的行為雖然瀟灑,但卻是最消耗真氣的應對方式。


    若非楚軍在張良的要求之下不管秦軍開門是不是陷阱,都在以最快的速度突破進城,隻怕王曉和身後這些弟子,也要死在這座函穀關之中!


    “先生大義!”範增率領楚軍將領騎馬走到王曉的身前,然後集體下馬深深的給王曉以及王曉身後的茶館弟子深深的鞠了一躬,王曉不發言沒有一人起身。


    “我等此次破城,並非是為了所謂的秦楚之爭,而是為了天下百姓,這片戰亂了數百年的土地,百姓需要相對平和的環境,秦軍統一天下,天下諸子百家消亡了十數家,此事不能再起!”


    “謹遵先生教誨......”範增率先大聲應道,然後起身又給王曉深深鞠了一躬,範增雖然並不是很了解王曉,但這幾年對於茶館的勢力已經有了最充分的了解,他清楚地知道若是王曉想要坐上那個位置,絕對比扶持楚軍要簡單得多。王曉的手裏有天下對多的高手,還有大部分反秦勢力的認同,隻要王曉揭竿而起天下應從之人絕對超百萬!但王曉卻因為數年之前對於天明以及少羽的承諾,在數年裏不斷教導少羽,令其采百家之長走上了一條君王的道路。


    “茶館弟子一人都不能死!”


    “定當用最好的醫藥,這些勇士不會死傷一人!”範增知道王曉的話裏的意思,但卻必須答應王曉的條件,雖然茶館有顛覆天下的力量,對於任何一個君王來說都是極大的威脅,但範增卻不得不答應王曉的條件。明麵上茶館如今確實是實力大損,不僅頂級高手死傷大半,甚至連王曉都是一副重傷的樣子,按理說如今是殲滅茶館勢力最好的機會。


    但就算是借範增幾個膽子,他都不敢做出這個決定,茶館的實力太大了,一個人用心搭建二十年的網絡,若是能夠在轉瞬之間就被覆滅,那才是最可笑的事情!就算是嬴政下決心想要覆滅依托在茶館勢力之中的張良,花費了數年的時間連根毛都沒找到,甚至連偌大的儒家都能藏得神不知鬼不覺的,範增對於王曉身後勢力的畏懼,已經到了一個難以想象的程度。


    王曉不再理會範增,對於範增這種站在道德製高點之後,能夠坦然的犧牲一小部分人而成全自己嘴裏的大多數人的人,王曉打心眼裏感覺到厭煩,尤其是經曆了漢中大戰之後。王曉打心眼裏敬佩這種能夠完全抹除自己對於生命憐惜的人,相對於王曉來說,他們才是聖人,能夠將生命的重量放上天枰,準確的衡量出比較重要的哪一方,這樣的人才是聖人,因為聖人致公所以無情!


    王曉坐在一間豪華的馬車上,趕車的是張良,兩人的身後是一大排的牛車,每一輛車上都有一個陷入昏迷或是咬牙堅持的茶館弟子,每人的身邊也都有一個來自墨家的醫者。這些人本來是楚軍之中負責救治傷患的,但卻在王曉的一聲令下,變成了茶館弟子的專職醫生,這些人要將這五十六人安安全全的送到桑海才能隨自己心願是不是要返迴楚軍陣營。


    “停車!隨軍醫官竟然敢擅自離營,還給這些不相關的人治療,不要管那些死人了,快點幫我的士兵治療!”牛車上麵的醫官甚至都沒有抬頭,而是專注的處理茶館弟子身上箭傷。那名馬上的將軍,見整支車隊都沒有理會自己的意思,當即便怒了:“立刻停車!再不停車全部立斬當場!”


    “嗬嗬......讓他殺!”雖然牛車上的茶館第一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但茶館在做一件事的時候怎麽可能不安排好接應的人手?早有十幾名茶館之中接近一流的高手接應,甚至儒家和墨家還有流沙都排出了大量的人馬,隻為了將這些人安安全全的送迴到桑海,若是這些人在路上出事,王曉絕對會瘋的!誰都沒有辦法想象王曉這樣看似什麽都不在乎的人發瘋,但任何人都不敢在這個時候摸老虎的虎須,看似如今是茶館以及王曉最虛弱的時候,但此時恰恰是茶館勢力戒嚴最嚴密的時刻,任何一點點的風吹草動,都會成為茶館勢力攻擊的對象,誰都不敢麵對一個宗師級高手,以及五十六個半步宗師的無盡複仇!


    王曉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周圍便有上百隱藏在暗處的茶館弟子躥了出來,僅一瞬間便製服了哪位馬上將軍以及其身後幾十人的軍士。王曉掀開馬車前的布簾,抬頭看了一眼那名馬上的將軍,輕聲說道:“西蜀招納的新兵?”


    “哼!本將軍乃是西楚軍中的一名偏將,你們速速放下武器投降,不然的話,定叫你們嚐嚐被十萬大軍圍殺的滋味!”那將軍一臉的驕傲和自信,卻不知這是一支剛剛走出地獄的隊伍。


    “十萬大軍?我們剛剛才從十餘萬大軍裏麵殺出來,你想試試?”王曉的語氣沒有意思情感,哪位偏將的話,令王曉想起了死在函穀關之中死去的那些茶館弟子。


    “師兄......”張良看向王曉,想要勸阻王曉的行為,但王曉都沒有看他一眼,而是冷冷的盯著那名偏將。


    “殺!”王曉一聲令下,那名偏將的腦袋便落在了王曉的馬前,王曉看了一眼那個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屑的輕笑道:“都說茶館王曉不喜歡殺人,卻不知茶館王曉曾殺過多少人!把這人身上的密函和他的腦袋送到範增桌子上,咱們迴家!”一名茶館弟子搜了一下那名死了的偏將身上,果然找到了一封來自蜀中的密函,然後隨意的向後一拋,扔到一名守城門的偏將手裏,然後用劍鞘將地上的人頭一同扔到那名偏將的手裏,不屑的吐了一口唾沫,悠閑的騎著馬緩緩追上了隊伍。


    這點事偏將自然要上報,不足一柱香的時間,那名偏將的腦袋和密函便出現在了範增的桌子,範增看了一眼軍中對於這名偏將的誥書,發現他居然是楚國曾經的勳貴之後,本是楚軍未來的肱骨之臣,但要怪隻能怪他遇到了王曉!


    隨著函穀關的告破,天下間開始流傳著一句話,“亡秦必楚”!這句話乘著微風在廣闊的大地上蔓延開,王曉知道這件事和茶館勢力沒有任何的關係,但卻沒有阻止,範增若是處理不了這件事,死也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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