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雲這一覺睡的昏昏沉沉,直到三日後才起來。葉舒雲坐在床榻上,腰後墊了個軟枕,臉色還有些蒼白。

    葉舒雲吃完一碗粥,又將湯藥喝下後,奶娘便抱著剛出生的十一皇子過來了。

    十一皇子這會正醒著,睜著水汪汪的眼睛望著葉舒雲,比起剛出生時紅紅皺皺的小臉此時變得白嫩了不少,可白嫩的皮膚卻透露出一股蒼白的味道,葉舒雲的眉頭緊緊皺起。

    葉舒雲生過兩個孩子,對於這樣的情況心裏有些不安,接過孩子將他抱在懷裏,問道“孩子身子如何?太醫怎麽說?”

    淺熙站在一旁聽著葉舒雲的話,帶著忐忑不安的情緒開口

    “太醫說十一皇子受驚早產,身子骨弱,先天不足,需仔細將養,怕是要經常吃藥才能保住性命。”

    淺熙說完葉舒雲身子晃了晃,根本不敢相信。剛有孕那會因為宇文婧動了胎氣差點小產,之後葉舒雲小心謹慎,終於平平安安到了八個月,卻不想因為一場意外讓自個的孩子變成這番模樣。

    葉舒雲對高氏滿是恨意,恨不得將她大卸八塊已解心頭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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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柴房呆了多日的高氏被景德帝讓人帶去建章宮,一聽到是去建章宮的高氏眼前一亮,看著來傳旨的小喜子與他旁邊站著的春禧,不屑道

    “小蹄子你給本宮等著,等本宮見了皇上迴來再收拾你!”

    高氏說著正了正已經散亂的發髻,趾高氣揚的離去,絲毫不知道後麵的春禧等人露出的譏諷之色。

    高氏到了建章宮,笑容滿麵的進去,看到景德帝後,心中有些忐忑,許久不曾見他了,不知道他還在意自己麽?

    高氏緩緩移步上前,行大禮,露出當年之態,卻不想自己如今的模樣,看起來異常怪異。“妾拜見皇上。”

    景德帝看著高佳氏的作態眼底閃過一絲厭惡,並未喊她起身,隻冷冷開口“高氏,你已被朕貶為庶人,妾一稱唿你擔不起。”

    景德帝眼神冰冷,看著高氏仿若死人,傷害了自己喜歡的女子,該死!

    “高氏,朕把你送進冷宮已是看了你為朕生育的份上,你如今不知悔改還敢謀害貴妃與皇嗣,朕念及你入宮服侍朕多年,留下你全屍。”

    景德帝說著揮手,小喜子上前端上毒酒放在高氏身邊。

    高氏原以為能聽到景

    德帝對自己的溫言細語,卻不想是賜毒酒。高氏呆愣了許久後反應過來,苦澀的開口

    “皇上是要賜死瀅兒嗎?皇上,你與我之間那些溫存都是假的嗎?現在那個賤人已經死了,她死了!再也不會有人挑撥我們了,我們還有孩子啊,我們一家三口快快樂樂的不好嗎?”

    高氏全身癱軟坐在地上,眼角留下一行清淚,看著地上的酒滿眼諷刺

    “皇上,瀅兒入宮九年,這九年來瀅兒對你是一片真心啊,為什麽你看不到?隻看到那些賤人?他們都該死!”

    高氏說著眼底露出嫉恨,喊道

    “葉貴妃、烏淑妃、陸賢妃、陸昭媛她們都該死!是她們,她們搶走了你啊,瀅兒隻是將皇上搶迴自己身邊,有什麽不對!”

    景德帝聽著高氏恍如瘋癲的話眼裏閃過一絲陰霾,冷笑道“小喜子,給朕掌嘴。”

    小喜子聽到吩咐立馬上前扇打高氏,差不多有三十下時景德帝才讓他停手,這才冷言冷語道

    “雷霆雨露均是天恩,不想你如此善妒,朕早就不應該留下你這個禍害。”

    高氏不曾想景德帝竟然絲毫不顧忌以往的情分,在小喜子停手後才含淚看著皇上,心底一片荒涼

    “哈哈哈哈,皇上,原來你不曾對瀅兒有過一點真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景德帝一想到就是因為眼前這個女人差點害葉舒雲死去,身上戾氣更重。

    “貴妃如今可是好端端的在承乾宮,且十一皇子安好,你想謀害她與皇嗣還是失敗了,朕如今賜你毒酒亦是看著十一皇子剛出世不宜見血,否則朕讓你高氏一族為十一皇子陪葬。”

    高氏聽到葉舒雲未死,還生下皇子驚愕的抬起頭,喊道“不可能…不可能,她怎麽會沒死,不可能的!皇上你在騙我…”

    高氏嘶吼過後無力的坐在地上,想起方才過來的時候承乾宮一點異樣都無,反而有些喜慶的樣子,這才反應過來。

    景德帝見高氏癱坐在地冷冷看著她,淡淡開口“高氏,你是自己服下還是朕讓人幫你?”

    景德帝眼底閃過一絲陰冷,這樣的女人自個竟然寵了幾年,還想著殺了自個僅剩下的一點念想,決不饒恕。想到這不再看她,拿起一份空白的聖旨,點墨書寫

    “禮部郎中之女高氏,欲謀害嬪妃皇嗣,亦對朕心生怨恨,心思歹毒,今賜死。禮部郎中高奇教女不善,即日起調職太平縣主

    簿。”

    高氏聽著景德帝無情的話心中一片冰冷,這就是這些年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竟然一點情麵都不留給自己,早知如此我是不是也學著旁人一樣心如止水,也能守著孩子長大。

    諸多算計不過一場空話,高氏平靜下來,看著景德帝深深一拜”皇上,請看著瀅兒服侍你多年的份上,請不要遷怒三皇子。”

    高氏說完麻木的端起酒杯,一口將毒酒喝下後露出悲戚笑容“瀅兒就這一個孩子,請皇上顧念…”

    高氏話音未落毒酒發作,倒在一邊,死前還睜大了雙眼看著景德帝,那眼底充斥著絕望與不甘心。

    景德帝不想在看高氏的臉,揮手讓小太監處理了高氏的屍首。又將聖旨交給小喜子,讓他出宮宣旨。

    至於高氏最後提及的三皇子,景德帝從心底生出一股厭惡,若不是早前三皇子就交給葉舒雲撫養,景德帝早將三皇子丟去宣德殿自生自滅了。

    很快秦安帶著兩個小太監將殿內收拾幹淨,景德帝平息了自己的戾氣後得知葉舒雲醒過來,立馬起身往承乾宮而去。

    秦安隨著景德帝離去,小喜子則帶著人挑了個安靜的道走去處理屍首,卻不巧碰到了烏淑妃和李選侍。

    烏淑妃詢問了小喜子兩句,不屑道“把白布掀開,也讓本宮瞧瞧高氏死的樣子,也好做個警醒。”

    烏淑妃說著斜眼看了眼李選侍,不語,小太監為難的看著烏淑妃,烏淑妃見狀皺了皺眉,素月便上前嗬斥

    “娘娘讓你掀開,你掀開就是,難不成讓娘娘親自動手嗎?”

    小喜子知道烏淑妃的脾氣,聽著素月的嗬斥後使了個眼色給小太監,於是掀開了蓋著高氏的白布,瞧著那七竅流血,死不瞑目之態烏淑妃不由得冷笑

    “這是死不瞑目呢?哼,蠢貨就是蠢貨。”

    李選侍見小太監要掀開白布,下意識別過頭不敢再看,心裏有些惱怒怎麽今日沒事找事陪烏淑妃出來逛園子。

    李選侍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舉動甚是不得體便勉強望向擔架的方向。白布被那小太監掀開那一刻,一幅七竅流血的血腥畫麵闖入眼簾,驚嚇得閉上眼別過臉,雙手輕拍著胸口。她那依舊瞪大的雙目令人心生寒意。

    烏淑妃看著李選侍膽小的舉動越發不屑,對著小太監開口“得了,蓋上拉走吧。”

    小太監得了烏淑妃的令立馬走人,這時烏淑妃才轉身看著李選侍,

    平淡的開口

    “妹妹可是嚇著了?也難怪你,怕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場麵。不過既然入了宮,以後這場麵從前未見想來以後會經常瞧見。”

    烏淑妃笑了笑,自入宮後,不明不白死去的嬪妃多了,有正得寵的,亦有失寵的,更甚有被皇上賜死的,自個手裏不也是有幾條人命麽?

    李選侍待小太監將擔架抬走後才緩緩抬起頭來,聽著烏淑妃的話定了心才扯出一絲淺得幾乎看不見的笑,說道

    “娘娘說的是。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嬪妾隻不過怕這血腥的場麵髒了眼罷了。”

    烏淑妃聽著李選侍假模假樣的話輕笑兩聲,玩味的打量了她兩眼,才笑道

    “高氏如此全是她自個咎由自取,又怎麽會去找妹妹呢。”

    說著朝著那太監離去的方向望去,又說道“這人啊就該有點自知之明,不該惹的人不該做的事可千萬別去碰,要不落得高氏這樣的下場也是活該。”

    烏淑妃想起當年高氏盛寵,又莫名其妙的失寵,再後來因三公主被貶為芳華把兒子親手送走,起起落落當真是一場大戲。

    想到這看向身旁的李選侍,聽聞她投靠了陸賢妃,也是個不甘寂寞的,於是冷笑道

    “聽說妹妹與賢妃走的很近,前些日子還跟陸昭媛鬧上了,本宮對妹妹的舉動可是關心的很,也不知道妹妹的下場會不會與那高氏一般?”

    李選侍聽得烏淑妃的冷笑抿了抿嘴角,平靜的應道

    “勞淑妃娘娘掛心了,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妾一直謹記於心。”

    烏淑妃掃了眼李選侍的神色又聽著她的話,淡淡一笑

    “這宮裏啊最不缺人,這人一多是非就多,妹妹能記得今日說的話就好,本宮對妹妹的未來拭目以待。”

    陸賢妃與陸昭媛明爭暗鬥,這李選侍在中間可不是能幹幹淨淨的。冷笑一聲,伸手摸了摸發髻,淡淡開口

    “得了,本宮乏了,就先迴宮了。”

    烏淑妃說完放下手臂搭在素月手上,揚長而去。烈日當空,李選侍被烏淑妃一席話說的掌心的汗濡濕了手中緊緊拽住的絲帕。見烏淑妃欲離,隨即恭身道。

    “恭送淑妃娘娘。”

    李選侍待烏淑妃走遠後才起身,向著建章宮的方向望去輕輕歎出一口氣,神色滿是複雜。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吧,這個高氏這一生也是淒慘的。

    皇帝沒有真心,沒有朋友,兒子不親近,挺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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