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七月十五,我在單位職夜半,上千平米的單位,隻有我一個人……由此,一直想寫一個外篇,一直沒時間,今天寫出來,免費給大家看。


    當最後一片吵嚷消失後,意味著打撲克的機動科的戰士們也迴家了,我收起撲克,迴到辦公室臥在沙發裏――忙了一天真有些疲倦呀,2班的工人師傅已經開始幹活了,壓力機聲有節奏的想著――生產銷售指標都完成,廠長少些脾氣,我作辦公室主任的也省些心。樓下馬路邊的樹下,幾個閑職的夜班在聊天,我打個哈欠,想要睡覺了。


    偏偏這時候手機響了,是妻子孫小翠打的:“喂,小川,你現在哪裏?”“在單位了。”“媽打來電話說讓你迴來。”――“老婆,我不是告訴你我今天值班嗎?好了,什麽事?”小翠有些不願意我的粗暴,說道:“今天陰曆七月十五,媽告訴我讓你別忘了給你奶奶燒紙。再見――徐主任!!!”說完啪一聲掛斷電話。


    本以為老婆問候可以多些溫柔牽掛,卻撞了一鼻子灰。鬧一會心下樓散步時,正碰到幾個值夜班的檢修工人要出去喝酒。看到我隻好陪笑:“徐主任,,,我們,,,你也一起出去喝點????”“不去了,我不會喝酒――下不為例。迴來時幫我帶一卷燒紙。”


    壓力機也停了,吃過晚飯迴到辦公室,忽然覺得自己很倒黴,一年365天,整個機關這麽多人――偏偏七月十五是我值班。


    生產工人又幹上了,不久喝酒的值班檢修工也帶迴了燒紙――這時天已經黑了,遠處的跨河大橋沿著人行道一排的冥燈和路燈相映下,格外壯觀。我蹲在辦公樓左的十字路口處,劃一個大圈子,點燃了燒紙,火光中,片片紙化成了紙灰迴旋漂浮在煙中。想起把自己帶大的奶奶的勤勞,還有慈愛,又想到小時侯奶奶給我嚼花生米吃……不禁黯然淚下,奶奶,孫子現在出息了,小翠也給您生了一個漂亮的重孫女,奶奶,你在那裏怎麽樣?孫子……孫子想你啊。


    燒過紙,坐在廠房邊的石凳上和值班的閑人們聊天。“5年了,正好5年整啊。”電工張師傅歎一口氣忽然說,“什麽5年了?”我覺得好奇問道他。他抽一口煙緩緩說:“那時你還沒分來呢,開翻鬥車的大強你知道吧?他爸老申原來是我們單位,是豎窯的段長。5年前也是七月十五,晚上8點的時間加班指揮卸料,當時因為火車壞了,用卡車拖火車皮,結果給擠死了――哎,5年了……”他還在歎氣,別人似乎不以為然,仍然熱熱鬧鬧的聊著找小姐,勾引女人什麽的。


    迴到機關樓,忽然感覺空大的機關樓分外的陰深,,夏夜的涼風吹來,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聽一會歌覺得實在受不了了,不如去現場轉轉吧,那裏人多。


    生產工人們正熱火朝天的幹著,看我來更加賣力氣了。我暗笑,心想我不過是辦公室主任而已,根本不管生產,他們還給我做樣子???忽然,壓力機下咯吱一聲異響,工人們停了下來――“重心杆彎了。徐主任找下檢修吧。”


    很快,兩個鉗工一個焊工來了,兩個鉗工到機器下的地坑裏,一左一右調整一陣,那個焊工鑽進地坑,焊了一會他突然出來了。“好了嗎?”我問他。他搖搖頭:“不行,我總覺得我鑽過去,錘頭就得落下來……”“你覺得?是不想幹吧??”我冷冷的問。他還是不下去,我有些生氣了,對生產工人說:“再去檢查一下安全措施。”生產工人檢查後告訴我肯定沒事,壓力機的電門也拉到最下邊,不會有問題。那個焊工還是說:“我總覺得我下去那1600噸壓力的錘頭就會落下來。”“快去,”我生氣了:“以為我好欺負是嗎?換生產廠長值班,你敢說這話嗎?快下去。”他看看我,鑽進地坑了。


    我下意思看看表,20:00整――什麽?忽然背後吹過一陣奇怪的涼風,莫名的不詳預感油然生起,地坑裏那個焊工已經開始焊了。“上來……”沒等我話音落下,轟隆一聲,壓力機上部的水平輪忽然轉起來,中部1600壓力的錘頭升上去了,支撐錘頭的鐵管應聲倒在地上,緊接著壓力機就像有人操縱一樣重重的落下來,喀嚓――模子裏的墊板裂了,地坑下一聲慘叫,人們都驚呆了。


    “出事了!”第一個人反應過來,大家都忙上了,班長告訴操作工:“快去把錘頭升起來!”操作工跑到操作台――“沒,,,沒給電啊……”“什麽?”我已經渾身發抖了,雖然平時沒少聽說生產事故報告,但是親眼看還是第一次,而且,沒有電,沒有人操作,那個錘頭竟然自己升降?我趕到電門處一看,果然電是斷的!!想起剛才吹過奇怪的涼風,感覺到毛骨悚然。一個老工人看我愣著,自己過來給上電在操作台上擺弄一陣升起了錘頭。一個鉗工立刻鑽進地坑。地坑裏狹小,但我還是看見,裏麵的焊工,上半身已經被壓成肉餅了!!那個鉗工拖住他的腿往外拉。老工人也覺得不對勁,死死看著操作台。


    啪,操作棚棚頂的一個大螺絲掉了下來,正砸在老工人緊護著按鈕的手。“啊呦”老工人一甩手甩開那個螺絲時,又一顆大螺絲掉了下來,正砸在按鈕上――轟隆,錘頭再次落下來,啊――拉焊工的鉗工的左腿被壓住了。


    此時已經亂作一團了,我告訴調度快聯係廠長和生產廠長還有安全員。然後指揮工人們救人。“今天這機器太怪了……”一個30左右的生產工人小王想想:“徐主任,讓天車吊住錘頭吧。”我強作鎮靜的點點頭,天車工黃師傅飛快的爬上天車,兩個生產工人到操作棚上把水平輪掛在天車鉤子上。“起――”嗡――沒吊起來,奇怪了?怎麽會呢?“繼續吊。”還是沒吊起來。


    忙亂中,廠長,生產廠長,安全員都來了,廠長什麽也沒說,鎮靜的指揮著。“啊……”天車上傳來了黃師傅的驚叫:“救命!救命啊!”


    “救命……”當人們的注意力集中到天車時――啪,黃師傅竟然從天車上摔下來了。我盡力壓抑著恐懼,陪著廠長――應該說廠長在才給我壯了膽敢上去。黃師傅頭朝下摔下的,腦漿鮮血流了一地,我看看廠長,顯然他現在的鎮靜,也是強做出來的。“真是奇怪,我上30年班,從來沒看過這種事?”廠長自己嘟噥。“就是呀,”我應和道:“他怎麽自己跳下來呢?還喊救命??”生產廠長於廠長忽然大叫:“不對,他不是自己跳下來的,他是被嚇死扔下來的。”大家湊過去看,我擠在廠長邊,卻把頭別向一邊。廠長看看我:“小徐,你害怕了嗎?”“沒,我沒――”說完也去看黃師傅的屍體。他的頭蓋骨已經摔裂了,腦漿子和血把他的頭發粘成一團,他的眼睛瞪的大大的,眼珠幾乎爆出眼眶,嘴張的很大,臉因為恐懼而扭曲――顯然,他看到了非常可怕的東西。二班班長閻哥抱起黃師傅衝到操作棚下去了。“難道,,,”廠長的聲音也有些發抖了:“難道天車裏真的有人?李子,你和阿明上天車看看。”安全員小李和另一個鉗工阿明也爬上了天車:“什麽也沒有,廠長。”“那去天車梁上檢查一下。”兩個人走上尺寬的天車梁挨個部位檢查。


    猛的,天車一震,天車梁上兩個人腳下一滑,從3層樓高的天車梁上摔了下來,慘叫聲劃破空大的廠房立刻消失了。“怎麽迴事?”廠長顯然真的怕了,歇斯底裏的吼起來。轟隆――無人操作的天車竟然吊起了水平輪,接著將水平輪向人堆掄過來。沒有準備的人們很快被掄倒4個,各個腦漿迸裂,抽動一下就不動了。“邪門,快跑。”我終於從恐懼中醒過來,拉著嚇呆的廠長跑下操作棚,剩餘的人們也跑下來。轟――喀嚓,水平輪被天車重重砸在棚上,棚頂的鐵板轟然塌下,幾個未來得及跑出來的,連叫都沒叫就被棚頂的鐵板壓扁了。


    幸存的人們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做夢一般――剛才還一起聊女人的工友,此時都成了肉餅!喀嚓――嘩啦。天車――塌下來了!反應快的人撒腿就跑,廠長也把發呆的我拉出了廠房。迴頭看時,廠房裏的燈,已經暗了,泛著冥冥的綠光,讓每個人毛骨悚然。“廠長,我――”我不知道該怎麽向廠長解釋,廠長揮揮手:“算了,和你沒關――今天這裏邪門,還是先走,都上麵包車。”小王第一個竄上去,立刻大叫。抱著黃師傅的閻班長,已經死了,那個表情――顯然也是嚇死的。到底有什麽?沒法想了,還是上車吧。都上齊了,司機陳小光檢查過車後,拉駕駛室的門――沒拉開。這時,車竟然,竟然自己開動了,原地一轉把司機壓在車輪下,又後退從司機的頭上攆過去。汽車瘋了一般,繞著廠房門口的花壇一圈,重重撞在牆上。坐車前邊的一陣喊叫,都被擠死了――擠扁頭的擠開肚子的慘不忍睹。我因為坐在車後撿了命,吃力的從車窗裏爬出來,意外的竟然看到廠長也毫無損傷的站在車外。他對車裏頃刻喪命的人看起來並不在乎,而且沒有了剛才的恐懼和恐慌,關心的問我:“小徐,你沒事吧?”我被這意外的關心弄的有不知所措:“沒事,……隻是擦破點――皮。”“沒事就好――走吧,不會有事了,去空壓機看看。”廠長如平日一樣的鎮靜,我跟著他來到空壓機控製室,看空壓機的孟福已經嚇成一團了,畏縮在床上。看到我和廠長來,又哭又笑,我和廠長安慰他後,他冷靜下來,廠長點起一支煙,靜靜的抽了一會忽然說:“老申死5年整了……小徐,你大概也聽說了,我們當時都冤枉老申了。我對不起他――也許今天就是老申來找我了。”我覺得奇怪,一向少言自負的廠長今天竟然說這麽多?而且自責????


    孟福接過話道:“廠長,那老申為什麽去找生產那些人?”“你們都忘了?”廠長冷冷的說:“那時你們不都和廠部說的一樣嗎?愣把責任推給我這個死鬼……”我忽然覺得頭發幾乎立起來了,孟福還在無動於衷的抽煙,他沒有注意到廠長無意間竟然自稱“我這個死鬼”


    “生產已經沒人了――孟福,你去把氣停了吧。”孟福聽到廠長的吩咐,起身出去了,廠長又喊他:“你迴來看看鎖頭怎麽了?”走到門外的孟福聽到這又迴來,把門開個縫,腦袋伸在門縫裏看鎖。


    一向身體虛弱的廠長,竟然來了精神,跳起來一腳踢在門上,”啊呦,薑廠長”薑廠長並沒有迴答他,跳起來迴身飛起一腳又更重的踢在門上。孟福再次慘叫後,口中噴出了血,眼眶幾乎迸了出來,他本能的緊緊抓著門框――“薑廠長,不,你不是廠長。”我上去拉廠長時,被他輕輕一甩甩跌到牆角。薑廠長瘋了,他操起門邊的大錘,掄起來狠狠的砸中了孟福的後腦――砰,一聲悶響孟福應聲倒地,腦漿子和血濺了廠長一身,但是廠長沒有停下來,對著孟福的頭繼續砸,直到砸的剩下一灘紅的白的血肉混合物。


    我畏縮在牆角瑟瑟發抖,實在不敢想象這些是真的。是夢吧?如果是夢我為什麽還沒醒來???在我胡思亂想時,廠長抓小雞一樣把我拎起來,跳出了窗戶。夏夜的狂風終於讓我清醒,這根本不是夢,我知道難逃一死閉上眼睛,等待著這個被鬼上身的廠長來裁決我。


    我並沒有死,當我覺得他把我放下時,我睜開了眼睛,廢棄的露天廠房,滿地是廢鐵,風嗚嗚的唿嘯著穿梭其間,蒼白的月光下,整個空曠的場地讓人感覺淒涼陰深。我向下一望――天哪,我怎麽站在廢車皮隻有10厘米寬的的邊沿上,我險些掉下來,趕緊蹲下身,手把住車皮邊沿――薑廠長卻穩的很,迎著風看起來非常得意,看到我的一係列舉動,冷笑道:“年輕人就是膽小,經曆太少了。”我疑惑的看著廠長,卻實在看不出來另外的相貌:“你肯定不是廠長,我要沒說錯的話,你就是申叔……”


    廠長忽然大笑起來:“哈哈,還是大學生聰明,孟福那種笨蛋,死了都找不著主。小子,看著,這就是5年前我擠死的地方……”“申叔,你的怨氣太大了,工傷死人實在太平常了,你怎麽還這麽……再說,公司也給你家了錢和房子,還給你兒子安排了工作……”“住口。”廠長忽然吼住了我:“那些,我一個也沒得到。現在我老婆和別的男人住在公司給我的房子裏,而我兒子也在叫別的男人――爸爸。”我愕然,他繼續說:“不僅如此,而且在我死後,我還成了違章指揮的典型。你知道公司內部安全例子上怎麽寫我的吧?”我當然記得,分配後的安全教育,就有針對管理者的違章指揮教育,其中,反麵例子就是老申,內容大致如下:


    申誌文,**公司*廠豎窯工段段長,19**年*月*日,指揮2班卸礦砂粉時,因為沒有火車頭,臨時指揮解放卡車拖火車皮,被工人嚴詞拒絕後,親自違章指揮,被車皮和卡車擠死……


    大致是那樣,原文官腔十足學不上來,但是那時我也知道,在我分配前,我們單位有一個基層幹部違章指揮,最後自食苦果。我抬頭,看見被鬼附了身的廠長正看我呢:“哼,他們以為死人好欺負嗎?今天就來報應他們……告訴你,根本不是我瞎指揮,是薑龍這個混蛋廠長逼我晚上9:00前把料卸完。我才不會冒那個險呢。沒想到我為了成全他,結果我死了卻落這麽個名聲。我今天迴來,就是找薑龍報仇的。”


    我漸漸的,有些不怕了,我對他說:“你來找薑廠長報仇???那為什麽要殺死那麽多無辜的工人?”“混蛋,你懂個屁――”他繼續吼:“事後公司來調查時,這些牆頭草竟然眾口一詞向著廠長說話。我才背了今天這黑鍋。”說完,他緩緩揚起頭,迎著唿嘯的狂風,狂笑一陣後大叫:“薑龍,你也該上路了――!”語畢,縱身跳下火車皮,摔下的一瞬間,我聽到了薑廠長極短促的慘叫,之後就是一聲悶響,他摔進了地上的廢鐵堆裏,支楞的鐵角穿透了薑廠長的身體,他痛苦的抽動幾下,死了.


    我怔怔的看著眼前恐怖的場景,忽然,身體不聽使喚了,跳下了火車皮,站在掛鉤上,不遠處,一輛已經廢棄的卡車竟然動了,癟了氣的輪子,支撐著廢鐵一樣的車身搖搖晃晃的退過來,貼在我的前胸――擠緊我的胸,氣悶,劇痛,廢車還在繼續退著擠著我,終於,我感覺到肺部的破裂,心髒再也承受不住外在的巨大壓力,口中反出了腥腥的液體,是血吧?


    在眼前一片黑時,終於沒有了疼痛和恐懼――我死了.


    每年農曆七月十五日,便是中國一年一度的“鬼節”中元,佛教中稱為“盂蘭節”。相傳到了這一天,閻羅王就會打開地獄之門“鬼門關”,讓關押的鬼類出來自由活動,直至七月結束才迴歸地府。因此,民間便盛行在這段時間對死去的親人進行拜祭招魂,燒冥錢元寶,紙衣蠟燭,放河燈,做法事,以祈求祖宗保佑,消災增福,或超度亡魂,化解怨氣。


    許多人都不知道中國“鬼節”的由來,實際上,“鬼節”源自佛教“盂蘭盆會”。相傳釋迦牟尼的弟子目連尊者在未得道前,父母雙亡,他十分思念自己的母親。等到修成之後,他便用天眼通察看地獄,尋找自己的母親,結果發現母親已墮入餓鬼道,食物入口,便化為熊熊烈火,苦不堪言。目連很心痛,便去向師尊釋迦牟尼請求解脫之法。釋迦牟尼訓示道,由於你母親生前罪孽深重,死後墮入餓鬼道,萬劫不複,如要解脫,非你一人之力可為,須集合眾人力量,方可化解。於是目連曆盡艱辛,廣集僧眾比丘,於七月十五日做了一場盛大的法會,超度地獄亡魂,終於使母親脫離苦海。


    盂蘭盆是印度梵語。“倒懸”的意思,本來這個節日與中國的中元沒有關係,但剛好中國本土宗教道教的中元地官赦罪日也在這一天,於是“盂蘭盆會”的故事與中元相融合,並加入許多中國化的元素,比如與儒家的孝道思想結合,形成了具有教化作用的中國民間傳統節日――中元鬼節。


    中國的鬼文化源遠流長,在原始社會,人類崇尚萬物有靈思想,《禮記?祭法》載:“大凡生於天地之間者皆曰命。萬物死曰折,人死曰鬼。”到後來,鬼的概念越來越清晰地從萬物有靈論中分化出來,形成獨特的文化,構成了龐大的鬼魂體係,如地獄、冥君、十殿閻王和判官、黑白無常、牛頭馬麵、孟婆等冥吏,並集中反映在民間的習俗、節日和鬼故事裏。


    關於鬼節祭祀的鬼魂,一般分為兩種:


    一種是惡鬼,就是非正常死亡的鬼,比如殺死、溺死,燒死,吊死等鬼魂,民間稱為枉死鬼。惡鬼是鬼魂思想中出現較早的概念。它是原始人類對死亡恐懼的直接反應。原始人對兇死者的鬼魂是相當恐懼的,往往對其進行不同的喪葬儀式,沿及至今,民間還有兇死者不得輪迴轉世而成孤魂野鬼或打入枉死城永世不得翻身的說法。這類鬼怨氣最重,常常出來為禍人間。人類進入文明社會後,又在惡鬼裏加入了道德觀念,即生前造下罪孽或做過昧心事,死後也要打入惡鬼行列。佛教“盂蘭盆會”主要就是超度這些惡鬼,讓其減輕罪孽,化解怨氣,從而減輕痛苦。


    還有一種,就是所謂的“善鬼”,主要是死去的祖宗和親人,這類鬼魂祭祀是祖先崇拜的體現。在原始社會,善鬼的概念與惡鬼是幾乎同時出現的,人們認為,與自己有血緣關係的鬼魂非但不會害自己,而且還會在冥冥之中成為本氏族或後代的保護力量。這種思想對中國鬼文化的祭祀和喪葬習俗有很深遠的影響,比如清明節和鬼節的祭祖活動,通過儀式,招迴死去親人的鬼魂來享用祭品,並祈求鬼魂保佑和降福。


    中國的鬼節與西方的鬼節“萬聖節”不同,現代的“萬聖節”幾乎變成了一個特殊意味的狂歡節,其本身也並不具有緬懷先祖的功能,而中國的中元鬼節,則更具有嚴肅性和孝教性,並產生不少禁忌,比如在鬼節裏,不能獨自一個人去河邊,以免被溺死鬼拖下水,而成為它的替死鬼;做工程的,這一天不能開工奠基,商店和工廠也不選擇在這一天作為開張日子等等。


    中元鬼節的活動習俗,人們最熟悉的莫過於招魂祭祖、做法事道場和放河燈三項了。


    這裏的招魂不同於人剛死的招魂,後者是人死之後,為了使其魂魄歸於屍體和墓穴,不至於遊離在外成為孤魂野鬼而進行的儀式。前者的招魂則更加世俗化和具有親切感,是對死去親人的深情唿喚。祭祖一般在招魂後開始,各地的習俗都不一樣,但大部分都有設祭祀酒菜、點香燃燭、燒紙錢等儀式,在祭祀完畢,全家人方可食用祭祀用過的酒菜。


    做法事道場,佛家就是“盂蘭盆會”,這場超度勝會是佛家普渡眾生思想的具體展現,往往辦得極為隆重,高僧雲集,場麵浩大。還往往在期間請戲班上演有關冥界神鬼故事的大戲,比如《鍾馗嫁妹》、《白蛇傳》等,頗得農村群眾的喜愛。


    第三項便是放河燈了,這項古老的習俗大約起源於南北朝梁武帝時期,當時隻是僧人在放生池裏放河燈,後來流傳到民間。成為人們表達對死去親人的思念,對活著的人們祝福的美好習俗。每當中元節的夜晚,人們用紙紮成荷花燈,金魚燈、小鬼燈、觀音燈、元寶燈等各式彩燈,順流而下,星星點點,閃閃爍爍,把整條河麵裝扮得美麗如詩。可惜的是,到了現在,除了少數民風古樸的鄉鎮,人們已經很難看到放河燈的活動了,這些美麗的畫麵也隻能留在記憶裏。


    中元節的其他習俗,還有跳鍾馗、發平安米等,很多地方都有自己獨特的活動。


    中元“鬼節”又稱“孝子節”,因為佛家的目連救母,本來就是個孝子故事,巧的是道教的中元地官舜帝也是一個大孝子,加上我國儒家一向注重孝道,百德孝為先,所以使中元鬼節蒙上了濃濃的孝教色彩。孝德是中華民族的優良傳統之一,而佛家的盂蘭盆會,也是華夏民族博愛、仁慈精神的體現,在這兩點上,作為中國傳統節日,中元鬼節無疑具有其積極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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