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嵐沒對他發成火,反倒被他調戲了一迴,紅著臉轉頭啐他一下,嘴硬道:“哪裏像了,我看一點都不像,別是你在外麵的相好的吧!”

    他若有所思地頷首:“你說的是,確實不大像,衣裳穿的太多了。”

    重嵐氣的指著他:“你你你…你害臊不害臊啊!”她紅著臉把那幅畫推給他,轉了話頭道:“別說那些有的沒的,我可是要當扇麵的,你畫成這樣讓我怎麽帶出去啊?!”

    晏和偏頭瞧她一眼:“就算你要出去用這個,我也是要攔著的。”他親了親她嫣紅的唇角:“娘子的風情,我一個人欣賞就夠了。”

    重嵐紅著臉在他玉白臉上咬了一口:“少廢話,今兒個話不出來你別想吃飯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我吃你就行了,何必吃飯?”

    重嵐臉上已經不能更紅,反倒麻木了,麵無表情地道:“要是今個畫不出來,你就迴書房睡。”

    晏和挑了下眉梢,似乎還想說什麽,見她惡狠狠的神色又住了口,低頭認真作畫,重嵐怕他還要畫什麽亂七八糟的,幹脆湊在他身邊虎視眈眈地盯著。

    他這迴畫出來的倒十分正常,重嵐衣帶飄揚的坐在秋千上,又寥寥幾筆把他的輪廓勾勒出來,站在秋千架後麵慢慢推著,這畫倒是沒什麽不好的,隻是這秋千…

    重嵐想到前些日子讓人臉紅心跳的情形,轉頭瞪了他一眼:“你就不能換個場景?”

    晏和筆下一頓,詫異道:“這場景有何不妥嗎?”

    重嵐當然不會傻乎乎地跳進去,斜了他一眼:“沒有,你趕緊畫,等會兒畫不完你的晚飯可沒了。”

    晏和輕笑一聲,幹脆又畫了四幅,這六幅畫裏三幅是正常的美人圖,另外三幅確實讓人臉紅不安的閨房之樂,他畫完之後大方地全給了她:“都送你了,挨個換著用吧。”

    重嵐紅著臉翻了翻底下那幾幅,斜著眼瞪他:“還探花呢,淨畫些不正經的,我看你以後要是窮了,畫畫為生也餓不死。”

    這時候也差不多到了晚膳的時辰,他拉著她往外走,漫聲道:“可惜我隻會畫娘子,要是作畫為生隻怕收入有限,就看娘子肯不肯舍得賞賜了。”

    重嵐斜了他一眼,正要開口,這時候清歌卻拎帶著幾個小丫鬟過來,每個丫鬟手裏都捧著樣東西,笑道:“少夫人,大姑奶奶剛命人送了北邊的土產過來,說是要給您呢,她還說難得來一趟卻沒空過來瞧

    你,還望你見諒。”

    晏姑母想請她見諒的當然不是這個,重嵐不置可否地一笑:“姑母有心了,哪用得著這麽客氣?”

    她隨意瞧了那些東西一眼,雖然她不缺這些個,但也瞧出晏姑母是用了心的,她想了想又問道:“姑母還說了些什麽?”

    清歌為難地看了晏和一眼,重嵐知道她是怕晏和聽了心裏不痛快,便笑道:“吞吞吐吐的做什麽,你隻管說,說錯了也不會扣你月錢的。”

    清歌這才放心,沉穩道:“姑母說老夫人也是受了柳家舅太太的挑唆,還望少夫人不要見怪。”

    要不是晏老夫人存了不正的心思,又怎麽會被人三言兩語就挑撥了?重嵐心裏不以為然,但也知道晏姑母的為難,頷首道:“我倒是無妨的,隻怕祖母還是瞧不上我。”

    清歌無奈一笑,站在重嵐身後幫她布菜,兩人還沒動幾筷子,就見門口有個丫鬟嗬著腰要進來,被守在門口的流螢和清雲雙雙攔住。

    重嵐偏頭去瞧,就見是那個和紙鳶一道兒送來的貌美丫鬟,她皺了皺眉:“這個叫什麽名字?是從哪送過來的?”

    清歌見她這般沒規矩,心裏也十分不痛快,低頭迴話道:“迴少夫人的話,她叫引秋,是柳家舅太太送來的。”

    清雲脾氣不好,已經不留情麵地罵上了:“你這是哪裏學來的規矩?沒看見少夫人和少爺正在用膳呢,這麽橫衝直撞地往裏闖,驚了少夫人你擔待得起!”

    引秋垂首,楚楚可憐地道:“清雲姐姐勿惱,就是少爺和少夫人在裏屋用膳,咱們做下人的才要去伺候,哪有主子用膳,下人卻閑著的道理?”

    清雲鄙夷地瞧著她:“主子吃飯咱們要伺候著是不假,但也輪不著你啊,沒瞧見清歌已經在裏麵了嗎?來之前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近身伺候你也配?!”

    清雲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一張嘴不饒人,引秋麵上忽紅忽青說完,垂頭辯解道:“這些日子少爺和少夫人都不在,我也躲了好些日子的清閑,好容易主子迴來了,我自然該盡丫鬟的本分,不然老夫人責怪下來,我可擔待不起。”

    她搬出晏老夫人來,清雲倒不好再罵,重嵐轉頭看著晏和,見他八風不動地用飯,是不是給她夾一筷子菜,心裏稱意不少,嘴上卻道:“聽聽,祖母特地給你送來的人呢,你怎麽不幫襯著些?”

    晏和對她三五不時的無理取鬧已經習以為常,權當是撒嬌弄癡,挾起幾筷子嫩

    滑酥軟的醬牛肉夾到烤的薄脆噴香的芝麻餅裏遞給她:“好生吃你的飯,下人的事兒交給下人管,你操那麽多心做什麽?”

    重嵐也不接,就著他的手咬了幾口,他慢慢地喂過來,兩人配合著吃完了巴掌大的薄餅,她才歎氣道:“說得容易,到底是長輩送來的人,輕易罰不得,一個處置不好就是我的錯了。”

    她用絹子幫晏和擦掉了手上落下的餅渣,轉頭看見引秋還在和清雲糾纏,不悅地蹙起眉:“她就沒長點眼色,祖母怎麽挑了這麽個人過來?”

    清歌也往外瞧了一眼:“準是又被紙鳶挑唆幾句才過來的,她內裏跟紙鳶較著勁呢,空手迴去怕丟了麵子。”

    重嵐又橫了晏和一眼,哼笑一聲:“紙鳶倒是個聰明的,拿她來探路,八成以為我會借此罰了她吧?我還偏不如她的意了。”

    她抬手招了招,對著清雲道:“讓引秋進來吧。”

    清歌一轉眼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倒是清雲有些不解,不過她素來聽話,怔了片刻就放行了。

    重嵐抽空斜了晏和一眼,他慢條斯理地用完膳,十分自覺地迴了書房。

    引秋本來麵帶喜色,見晏和走了卻不由得麵露失望,但想到能討重嵐喜歡也不錯,便又轉了笑模樣出來,款款上前,福身行禮道:“少夫人,奴婢來伺候您用膳。”

    重嵐笑著攜了她的手,又給她讓座:“這事兒自有清歌管著,哪裏勞的著你,你就坐在這裏陪我說說話。”

    引秋想到她下午的態度,本來沒指望她給自己好臉色,如今見她待自己和顏悅色,半句重話也無,心裏忍不住又驚又喜,忙道:“就怕我言談粗鄙,入不了夫人的眼。”

    重嵐拍了拍她的手:“我瞧著你伶俐得很,哪裏粗鄙了。”她啜了口茶,漫不經心般的問道:“跟你一道兒過來的紙鳶呢?怎麽不見她也過來陪我說話?”

    引秋逮住機會上眼藥:“紙鳶是從秀姨娘房裏出來的人,據說還伺候過老爺的,自然跟我們這些尋常丫鬟不一樣了。”

    重嵐一笑,也不再過問此事,又拉著引秋隨意寒暄了幾句,笑道:“你模樣好,言談又爽利,做事兒也知分寸懂規矩,不虧是祖母調教出來的人,我真是喜歡得緊。”

    說完就把腕子上的蝦須鐲給她戴上,又在桌上挑了盤點心給她,還命清歌送她迴去。

    引秋喜上眉梢,她是真沒想到重嵐待自己這般好,要知道,想要當通房妾室,

    不光要哄得住男人,主母首肯也是必須的,重嵐待她這般親熱和氣,是不是…

    她越想越是心花怒放,踏在地上的步子都輕了幾分,迴去的時候特地亮出腕子上耀目的蝦須鐲,端著點心在紙鳶麵前晃了好幾圈。

    她抬手撫了撫鐲子道:“我瞧著夫人親切又和氣的,還賞了我這般貴重的東西,今兒早上紙鳶姐姐不是單獨跟夫人說話了嗎?可討了夫人的賞?”

    今天早上紙鳶和重嵐說話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有沒有得賞賜她怎麽可能不知道?紙鳶本以為她會去重嵐那兒觸個黴頭,沒想到卻得了賞賜,麵色微沉,不過隨即就換了從容神色,淡然道:“那真是恭喜妹妹了,我是沒有妹妹討人喜歡的本事的。”

    引秋沒見著紙鳶羨慕嫉妒的神色,難免有些失望,還欲張口挑釁,清歌直接告辭離去了。

    重嵐正在正堂等著她,見她迴來便問道:“怎麽樣?”

    清歌笑道:“兩人本來就有些齟齬的,隻差沒吵起來。”

    重嵐頷首道:“明天隨意把話傳到紙鳶耳朵裏,說我中意引秋,有意把她的位分升一升。”

    清歌轉眼就明白了她的法子,忍不住笑道:“老夫人要是送一個過來還有些棘手,送兩個來簡直是為了讓咱們瞧熱鬧。”

    重嵐揉了揉額頭:“擺明了想給我添堵。”她擺擺手道:“你最近不要管她們的事兒了,讓她們自己鬧著去,等拿住兩人的大錯再一並發落了。”

    清歌笑著應了聲是,重嵐想著自己在這邊鬧心,晏和卻在書房裏舒舒服服地看書,心裏又不平衡起來,端了幾盤子點心過去騷擾他,探頭看了看:“你在看什麽書呢?”

    晏和倒也沒瞞著她,悠悠然倒過來給她看,重嵐噌一下紅了臉:“你怎麽又把這本給翻出來了,我不是命人拾起來了嗎?!”

    他隨手把書放到一邊,挑眉看她道:“拾起來做什麽,咱們還有好些姿勢沒試過呢。”

    他說著蹙起濃冶的長眉,神色似有幾分懊惱,翻出一頁來給她瞧:“這裏有張是在山裏的,咱們在別院的時候有山有水,好些卻沒試過,可惜了。”

    重嵐認真地看著他,發現他懊惱神情不似作偽,說得話也不像是在開玩笑,沒忍住罵道:“你別想了,我死都不陪你做這個,這不是野,野…”她最後一個字說不出來。

    晏和那種本事能一日千裏,書本和實踐的結合功不可沒,聞言陰鬱地歎了聲:“你

    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就是做這些人倫大事兒也沒人敢置喙,有什麽可羞的?”

    重嵐毫不客氣地道:“是你臉皮太厚。”

    晏和乜了她一眼,又調戲幾句才辦起正事來,重嵐自覺在他身邊磨墨,沒一會兒就有些犯困,磨著磨著竟掩嘴打起哈欠來。

    晏和讓她靠坐在自己懷裏,詫異道:“真有這麽困嗎?”

    重嵐有氣無力地點點頭,她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犯了秋乏,能坐著就不站著,能躺著就不坐著,一天睡五六個時辰還不夠。

    他把手裏的賬目迅速看完,抱著她洗漱歇下,本來還想再征伐一番,見她一臉倦怠才作罷,抱著她匆匆睡了。

    早上起來的時候晏和特地吩咐人不準打擾她,因此她睜開眼日頭已經很大了,幸好給晏老夫人不用每日問安,晏三思那邊更不用她去請安,便慢悠悠起身下床。

    清歌服侍她起床洗漱,忽然來了句:“少夫人,今天早上好像柳家舅奶奶要來。”

    重嵐擦臉的手一頓,清歌忙補了句:“不過重姑母邀您去鄭府吃茶,您剛好可以借著這個由頭躲出去,左右也碰不著舅奶奶。”

    重嵐這才放心,不過還是三兩下用完早膳,迅速坐上馬車,把昨天晏姑母送來的土產帶上了些,動身往鄭府去了。

    她如今是正經的總督夫人,待遇比未嫁的時候不知道好了多少,剛到鄭府門口句被人殷勤迎了進去,沒想到才到正堂的時候鄭老夫人的聲音就傳了出來:“…這門親事我不同意!”

    重姑母的聲音不卑不亢地傳了出來:“娘,公爹和昭兒她爹都同意昭兒對這門婚事是極願意的,娘這般反對,讓兒媳怎麽跟兩人說啊?”

    鄭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少抬出他們來壓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麽心思,昭兒是你親生的你就不心疼,把她嫁給你娘家,你倒是落了好處,隻可憐昭兒了,她好歹也是要叫你一聲娘的,你竟把她往火坑裏推,怎麽心腸這般狠毒!”

    重嵐聽了這幾句,才想起來鄭家庶女和重正的婚事,就聽重姑母不緊不慢地道:“婆母這話我可就弄不明白了,好歹我娘家大侄子任了庶吉士,侄女又嫁給了一省總督,怎麽這就成了火坑了?”

    鄭老夫人怒哼一聲:“誰不知道重家老二是歡場勾欄的常客,家裏再富貴又如何?!”

    重嵐心裏緊了緊,重姑母淡然道:“浪子迴頭金不換,再說了,這門親事昭兒自己相看

    過,也是滿意的,娘別氣壞了身子。”

    鄭老夫人被噎了個倒迴氣兒,用力一拍桌案,震得上麵的茶盞齊跳了跳:“既然你們重家千好萬好,你還留在鄭府做什麽?!趕緊迴你們重家吧!”

    重嵐麵上一冷,又笑意盈盈地打起簾子走了進去:“姑母和老夫人說什麽,好熱鬧啊。”她把臉轉向鄭老夫人:“我怎麽聽見老夫人說要請我姑母迴娘家住幾日?”

    鄭老夫人雖然是長輩,但至今連個誥命也沒撈著,重嵐可是實實在在的二品夫人,她嘴唇一動,隻能把難聽話又咽了迴去,皮笑肉不笑地道:“三姑奶奶來了。”

    重嵐笑著行了禮,偏頭問道:“方才老夫人說什麽來著,我怎麽沒聽清?”

    她神色一點一點地沉了下來:“是要請我姑母迴娘家住幾日嗎?”

    她在請字上加了重音,鄭老夫人麵上忽青忽白,又不好說是打算把重姑母趕迴娘家的意思,隻能艱難地點了點頭。

    重嵐笑了聲,正要說話:“原來老夫人是這個意思,隻是讓旁人聽見了,還以為您無緣無故地要趕我姑母迴娘家呢。”

    鄭老夫人臉立刻拉長了,重嵐見好就收,重姑母扯了扯她的袖子,福身道:“娘早些歇著吧,我和侄女就不打擾了。”

    鄭老夫人正氣得慌,擺手恨不能讓兩人趕緊滾蛋。

    重姑母迴程一直揚著嘴角,路上重嵐忍不住問道:“姑母,你真的打算把閨女嫁過來?“重姑母一聽就知道她想問什麽,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我不是那等刻薄歹毒之人,昭兒是知道情況自願嫁過去的。”

    她說完也無奈地歎了聲:“這孩子雖不是我肚子裏出來的,但她姨娘死得早,打小就是我一手帶大的,這孩子從小就孝順懂事,偏偏礙著庶出的身份,她模樣生的也…所以婚事才耽擱到現在。”

    重嵐猶豫道:“這位昭姑娘是個好的,可我二哥那脾性…”

    她轉頭對著重嵐道“你二哥壞毛病雖多,但總算沒什麽壞心眼,再不成上頭還有大哥壓著,昭兒也是個硬脾氣,總能約束的住。”

    重嵐聽她方才說這位昭姑娘模樣的時候頓了頓,忍不住好奇道:“我這位昭堂姐生的是不是…?”

    重姑母想了想,麵色也有些古怪:“她生的倒不難看,隻是…哎,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

    重嵐想象無能,兩人說話間已經到了重姑母住的院子,她驚奇地發現重正竟然

    也在,聽見兩人進來,一轉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兩人。

    重姑母幹咳了聲,故意提高了聲音道:“二侄子,侄女,咱們來商量個時候,讓昭兒和你相看一番,然後再下納彩禮,你看怎麽樣啊?”

    此言一出,重正立刻從可憐巴巴變成了眼淚汪汪,轉頭哀怨地看著重嵐。

    重嵐隱約猜出他是對這門親事不滿,但又不知道是為什麽,不過不管為什麽,隻要重姑母和重延願意了,就沒有重正說話的份兒。

    她當下也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想見見這位未來二嫂長什麽樣呢。”

    重正傷心欲絕地看著她,重姑母斜了他一眼,坐在他對麵斜眼道:“我特地叫你來就是商量這事兒的,你怎麽不說話,啞巴了?”

    重正十分明白,他大哥喜歡的,他就是再不喜歡也得認了,不然三條腿隻怕都保不住。

    因此他認命般的低頭道:“但憑姑母做主。”

    他這短短六個字說的迂迴婉轉,哀怨纏綿,聽的重嵐頭皮發麻,重姑母倒是樂嗬嗬地道:“你和昭兒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實在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兒,再沒有更合適的了。”

    重正歎氣般的應了聲,重嵐接過話頭道:“姑母這般…不怕違了鄭老夫人的意思,小心她又給你沒臉。”

    重正聞言也滿懷希冀地抬起頭,重姑母擺擺手不以為意:“她這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自打老大迴來,你又嫁到齊國府,她就三天兩頭的發作。況且公爹和昭兒她爹都願意,她就是再不滿也隻能忍著。”

    鄭老夫人是怕重家起複,重姑母這個本來就不怎麽聽話的兒媳更不好拿捏吧?

    重嵐心念一轉就明白了她的心思,轉頭看重姑母麵帶倦容,便關心了幾句,把帶來的東西留下,轉身和重正離開了。

    齊國府和重府有一段路程是順著的,她讓重正做自己的馬車,見他一改往日的二世祖模樣,一臉幽怨地看著她,忍不住好奇問道:“二哥你都二十多了,也該娶親了,我覺著那昭姑娘是個好的,你這般不情不願的做什麽?”

    重正嘴巴一張,似乎想要說話,隨即又歎了口氣,牢牢地閉上了嘴,不耐地擺擺手道:“你別問了。”

    他越是吞吞吐吐重嵐越是好奇,猜測道:“是不是這位昭姑娘的長相有些差強人意?”

    重延張了張嘴:“也不是…”就又不說話了。

    重嵐心裏好奇的要命,追問了好幾

    句他都不吭聲,逼急了直接跳車跑了,她揣著一肚子疑問迴府,想著想著就泛起困來,又靠在貴妃榻上睡著了。

    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枕在人的腿上,頭上的釵環已經被人去了,滿頭的青絲拖曳下來,白潔有力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一下一下地幫她篦著頭發。

    她抬起眼皮瞧著晏和,正要開口說話,就聽外麵清歌低聲報道:“少爺,老夫人派了人來要剪裁咱們院裏新的秋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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