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嵐眉頭一皺:“平樂郡王妃,她和咱們府上素無往來,怎麽這時候來了?”

    何氏性子風風火火,邊說邊來拉她的手:“誰知道呢,一道兒來拜會的還有好幾個大家夫人,正在祖母屋裏呢。祖母說讓咱們小輩兒也過去待客,走吧走吧,別耽誤了時候。”

    重嵐白她一眼,掙開手道:“你先等等,我去換身衣服。”她迴屋換了身端莊持重的衣裳,又去了太過耀眼的頭麵,這才跟何氏出門。

    她本想稱病不去,但這時候推脫未免太顯眼了,而且郡王妃怎麽說上迴也幫過她,她來了自己不去見一麵也不好。

    何氏邊走邊跟她閑話:“要說這平樂郡王妃可真是個有福氣的,嫁的兩任夫婿都是王爺,現在跟平樂郡王也有了二子一女,平樂郡王和鎮國將軍才平定了廣西的亂子,現在正得皇上器重,現在咱們金陵城裏的大家夫人裏頭,就屬她身份最貴重,好多人緊趕著奉承呢。”

    重嵐怔了怔:“兩任夫婿,郡王妃不是就嫁了平樂郡王一個嗎?”

    何氏白了她一眼,又不無得意地壓低聲音道:“這事兒郡王府上瞞得緊,想來你也不知道,郡王妃第一個夫君是當年的安王,也是平樂郡王嫡親的兄長,可惜安王是個沒福氣的,郡王妃嫁過來不到半年他就去了。”

    她咳了聲,語意不屑:“郡王妃想得開,也沒執意為安王守節,轉頭嫁給了安王弟弟平樂郡王,平樂郡王娶了寡嫂約莫是覺得不好意思,就想方設法地把這事兒瞞下了,如今兩人有兒有女,又是這麽多年過去了,這樁舊事也沒多少人知道。”

    重嵐怔了半晌才迴過神來,這事兒她還真不知道,轉頭瞧見何氏一臉不屑,想了想道:“這事兒也不能全怪郡王妃,她一個女人,遇上的又都是宗室子弟,平樂郡王要娶,她哪裏拒絕的了?”

    她歎了口氣,眉心微皺:“不過世上的人聽聞這種事兒,往往責怪的都是女人。”

    有其父必有其子,這話也能反著來推,想想薑乙瘋狂的勢在必得的神情,郡王妃隻怕也是平樂郡王強娶迴去的。

    何氏微怔,難得收了嬉笑神色,正色道:“你說的是,咱們女人在世上的條條框框已經夠多的了,要是女人再不憐惜著些女人,這日子還怎麽過?”

    重嵐笑道:“你能想透就好。”

    何氏開心起來,拉著她往正堂走,一進門就瞧見寧氏在幫著招唿郡王妃,見何氏進來,不悅訓道:“你怎麽這時候才

    過來?”

    何氏是個混不吝,湊過去奉茶給她,嬉皮笑臉地道:“方才拐道兒去叫大嫂,這才來的晚了些,娘別跟我一般見識。”

    寧氏心裏雖不喜她,但伸手不打笑臉人,隻好把頭擰開裝沒看見。

    要說何氏這性子也極有意思,她不過是個五品官員的嫡女,嫁給晏安之後寧氏便覺著她配不上自家兒子,平日裏不是冷臉以對就是想法子整治。

    偏何氏是個滾刀肉,給她冷臉她裝沒看見,讓她端茶倒水她能打碎幾套茶盞子,要西湖龍井她給泡碧螺春,給晏安妾室她自己收了當丫鬟使,讓她上夜她每天起的比寧氏還早,在寧氏房裏又打唿又翻身的,倒擾的寧氏睡不著,她還跟個沒事人似的。

    任寧氏再聰明,如此整治下來自己反倒瘦了一大圈,這討人厭的大兒媳婦反倒胖了,她又不能真對她打罵,也隻能眼不見心不煩,想法子把她打發遠點。

    重嵐見寧氏滿臉憋悶,心裏止不住地暗樂,上前給幾個長輩行禮,晏老夫人對她淡淡的:“怎麽來的這般晚,不知道客人都在等著呢嗎?”

    重嵐學著何氏的樣子,笑嘻嘻地認錯:“都是兒媳的不是,兒媳想著不能慢待了貴客,便想穿戴莊重些,這才來晚了,讓大家都等著,倒真是我的不是了。”

    晏老夫人還是能尋出錯兒處來:“女人家婦德才應當放在首位,穿戴那都是次要的。”

    重嵐正想搭話,那邊郡王妃已經招手叫她過去,一向冷淡的麵容上泛起幾分笑意:“我那表妹言容德工俱是上佳,她叫出來的女兒怎麽會差了?”

    她對著重嵐寒暄:“你這孩子生的越發標致了,穿戴打扮也得體。”她麵上浮現幾分感歎:“自打你嫁了人,好些日子沒見你了。”

    重嵐沒想到她竟在眾人麵前給自己長臉,忙福身謝道:“多謝王妃掛念,我也惦念王妃許久了,正想著什麽時候過府探望呢。”

    這話當然是虛言,就衝著薑乙在平樂郡王府,她也絕不可能踏足平樂郡王府一步。

    這寒暄的話算不得多熱切,但還是讓瞧了許久她冷臉的晏家眾夫人吃了一驚,晏老夫人一怔,忙問道:“郡王妃和我這長孫媳婦有親?”

    “她是母妃的表妹之女,和我是表兄妹呢。”一道微沉的聲音送郡王妃身後傳了過來,說話之人衝重嵐微微一笑,端的是麗色如花。

    重嵐身子微顫,強撐著不讓自己露出異色來。這時候人太多

    ,薑乙坐在郡王妃後麵,由幾個小輩陪著,她竟然都沒瞧見。

    她又環視了一圈,發現那位陰狠暴戾的清河縣主也來了,她冷冷地瞧了重嵐一眼,又轉過頭去。

    重嵐不動聲色地退後兩步,撿了個不起眼的下首坐了。

    既然重嵐和郡王妃有親,她也不好當著郡王妃的麵太過苛責,便隻淡淡道了句:“下迴注意著些。”

    又轉向郡王妃笑著道:“我還是十多年前見過縣主一迴,那時候就縣主就已經漂亮的跟畫兒上的人似的,舉止又雍容高貴,想想還跟昨日的事兒似的,一晃這麽多年也就過去了。”

    她從手邊取出來一隻小小的錦盒,遞過去想要給清河縣主:“這是老太爺還在的時候從北邊帶迴來的紅寶頭麵,我們家裏的幾個個個都拿不出手,今日瞧見縣主儀態端莊,便覺著它算是找著歸宿了,就把這紅寶頭麵送給縣主吧。”

    重嵐一怔,隨即注意到寧氏目光凝住,牢牢地盯著那錦盒,好像恨不得撲過去搶下來。

    郡王妃淡淡地拒了:“采兒何德何能,又跟老夫人非親非故的,我瞧著老夫人的幾個孫女兒媳孫媳都不錯,還是給她們吧。”

    她又順著感歎道:“是啊,咱們都老了,兒女也都大了。”

    晏老夫人見她壓根沒有伸手的意思,清河縣主也閑閑地玩弄著自己的指甲,隻好把手收迴來,訕笑道:“郡王妃哪裏老了,縣主雍容高貴也更勝往昔,隻有我這個不中用的才是老了呢。”

    她就著郡王妃的話頭,歎了聲道:“俗話說得好,兒女是咱們的命根子,三思這孩子命不好,頭一個夫人也是沒福氣的,他這些年都沒再娶。我已經是半截快入土的人了,實在不忍瞧著他人過中年還孤零零的。”

    郡王妃麵色越發冷淡,似乎還有些莫名的怒氣,轉頭瞧了自己女兒一眼,淡然道:“老夫人一片慈母心腸,想來齊國公能夠體會。”

    晏老夫人歎息道:“他是個長情的,這些年都未曾娶妻,心裏一直念著頭一個夫人,也是沒找著合心意的。”

    重嵐一口茶水差點沒噴出來,晏三思長情?怕是娶了老婆他左一個右一個地納妾吧。

    晏老夫人顯然不知道她心裏再想什麽,轉頭瞧了瞧清河縣主,轉了話風道:“我瞧著縣主也是個好的,品貌出眾身份又高貴,再這麽耽擱著,豈不是白白誤了大好年華?可有中意的人家嗎?”

    郡王妃默了片刻,才淡淡道

    :“她心裏頭有主意著呢,不需要我來為她操勞。”

    她又頓了許久,似是極不情願地道:“其實我心裏也惦念著這事兒,老夫人在金陵城裏呆的久,還望你幫著留心一二了。”

    兩人一步一步談到了婚嫁,重嵐忍不住詫異地瞧著清河縣主,又想到了晏三思,該不會是她想的那樣吧?

    晏老夫人聽見這話,麵色一喜,微微坐直了身子:“既然王妃這麽說,那我也想厚顏提一提。”

    她麵有喜色,嘴上卻極謙卑:“三思如今才承了齊國公的爵位,雖然沒有官位在身,但他總算知道上進,大器晚成也說不準,況且還有爵位靠著。”

    她一口氣說了長串,喘了幾聲才繼續道“我知道縣主是宗室女,本不應厚顏高攀,但我實在是對縣主的品貌喜歡得緊,而且又男未婚女未嫁的,是以明知不配,也想覥顏提一提這樁親事。”

    清河縣主雖是寡婦,但這麽當著她的麵提出來也有些莽撞了,重嵐心裏雖有準備,但聽她就這麽說出來還是覺得匪夷所思,倒是郡王妃和清河縣主哪個都沒露出意外之色,神色如常地聽完了。

    郡王妃甚至還露出鬆了口氣的神色,但不知想到什麽似的,眼神微動,就被嫌惡和不悅取代了,麵上的神情更為冷漠。

    她像是強壓著什麽的似的:“老夫人這般突然,叫我不知該怎麽應答,況且這孩子的婚事我一個人也做不了主,還得迴去跟王爺稟報了才能定奪。”

    她說完就要起身告辭,晏老夫人還算知趣:“郡王妃說的是,事關縣主婚事,自然馬虎不得,是我太莽撞了。”

    她見郡王妃要走,忙命人去送,寧氏主動攬下這差事,笑道:“我來送王妃出去。”

    她帶著晏茹一道兒送郡王妃,路上卻不住拉著郡王妃和清河縣主說話,故意把薑乙和晏茹留在了後頭。

    晏茹打扮的出挑又不刻意,頭上梳著雙環髻,纏著五彩的絛子,耳朵上墜著赤金柳葉耳環,上身穿了月白蘭花刺繡交領褙子,底下配著同色挑線裙子,遠遠望去像是一株含苞欲放的琉璃繁縷,收斂了刻薄性子之後更顯得秀氣明媚。

    她小臉泛紅,提著裙子小心走著,輕聲抱怨道:“娘怎麽走的這麽快?”

    薑乙像是沒聽見一般,遠遠地望著重嵐離去的方向出神,晏茹有些失望,卻不知道他在看什麽,咬了咬牙,細聲細氣地道:“上迴多謝將軍出手相救了,要不是將軍,我今日哪有命在?”

    薑乙隨意瞧了她一眼,麵上掛著一成不變的笑:“晏姑娘客氣了。”

    晏茹見她如此冷淡,心裏沉了沉,又把裝扮秀美的半張臉抬起來,柔聲道:“我爹娘想設宴款待將軍,想答謝將軍的救命之恩,不知道您肯不肯賞臉前來呢?”

    薑乙好像這才瞧見她一般,目光頭次落在她身上,看得她心裏砰砰亂跳,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卻舍不得挪開目光。

    他笑了笑:“那是自然。晏姑娘能帶我去園子裏逛逛嗎?”

    晏茹見他主動邀約,心裏一喜,想到晏老夫人和那幾個教養嬤嬤。又擰著帕子為難道:“這…今日怕是不成。”

    他唇角微勾:“那以後若是得了空…”

    晏茹忙接口道:“既然將軍願意,那我當然要盡東道之誼,帶您好好地逛逛。”

    他恩了聲,竟起了個不相幹的話頭:“晏總督才新婚,想必定和少夫人如膠似漆,形影不離。”

    晏茹一怔,不知道他問這個幹什麽,不過她對這個話頭不感興趣,敷衍地點了點頭,哼了聲道:“大哥能娶她,對她已經是天大的恩德了,偏還不知好歹的提了好些條件,大哥也不知被灌了什麽迷魂湯,竟都還答應了。”

    她說完才發覺不小心在心上人麵前露了刻薄性子,忙紅著臉道:“將軍問這個做什麽?”

    薑乙別有深意地笑道:“我和晏總督當初打過幾迴交道,他夫人可是我的表妹啊。”

    他忽然將身子壓低了些,輕聲道:“以後晏家女眷要是有什麽集體要出門的日子,勞煩晏姑娘提前支會我一聲。”

    晏茹還以為他是要想法子和自己私會,心裏又驚又喜,一時間把什麽都忘了,隻能看著他秀美如玉的臉,輕輕點了點頭。

    薑乙滿意一笑,折扇合於掌心,轉身去了,沒過半晌寧氏便轉迴來,見晏茹還呆愣在原地,用力戳了她一指頭:“呆在這兒想什麽呢?怎麽不迴去?”

    晏茹臉色一紅,說不出話來。今天的事兒寧氏自然也有安排,見她紅了臉,拉著她笑道:“平樂郡王府端的是個好人家,鎮國將軍雖不是嫡出,但極得郡王器重,人又生的俊秀,提親的人快把門檻踏破了。”

    晏茹垂下頭,卻也道:“我也覺著他好…”

    寧氏笑著拍了拍她的手背,想著要是能攀上這樣的人家,心裏不由得萬分歡喜,卻還是肅了神色叮囑她道:“男人家都圖個新鮮,你見

    他這一迴就夠了,日後自有我和你爹奔走。”

    晏茹想到和薑乙的約定,麵上雖肅容應了,底下卻低頭不以為然地撅了撅嘴。

    ……

    那邊重嵐心煩意亂地迴了院子,坐了沒多久就看見晏和迴來了,她有些詫異,心裏卻一定:“今天怎麽迴來的這麽早?”迎上去才發現他身上帶了些酒氣,皺眉道:“你喝酒了?”

    他素來愛潔,身上除了沉水香再沒有別的味道,既然能聞到蓋都蓋不住的酒氣,那肯定是喝了不少。

    他略略退開幾步:“熏著你了?”

    重嵐忙命人準備幹淨衣裳,又取了幹淨巾櫛給他擦臉:“我是怕你喝酒耽誤正事兒。”

    他按了按額角:“今天檢閱完水師,就被水師營裏的幾個老將拉去喝酒,我懶得繁衍這些,所以喝了些就幹脆迴來了。”

    軍營裏的各個都是海量,她忙命人去煮醒酒湯,又問道:“你可吃過飯了嗎?”

    他搖了搖頭,她一臉的不讚成:“空著肚子吃酒可不好。”又忙命清雲去廚下讓人做幾個清淡開胃的小菜來。

    清雲怕記漏了,便寫了個菜單子,帶著菜單和十兩銀子來了廚下。

    管著廚房的曹娘子見她這個時候過來,還以為是重嵐要吃,隨意就著她的手瞧了幾眼,連看都沒看齊全,皺眉冷淡道:“這菜單上的菜好些做不了,姑娘換幾樣菜吧。”

    清雲一怔,這單子上盡都是清淡小菜,少有的幾個肉菜也都是麻油肉絲,醋溜魚片這樣的簡單菜式,怎麽就做不了了?

    她奇道:“這又不是什麽大菜,怎麽就做不了了?”

    曹娘子一點菜單上的清炒冬瓜片:“老夫人上了年紀,就愛吃些清淡好嚼的,冬瓜得給她晚上留著。”

    她又往下點了點綠豆粥:“熬綠豆湯且得費工夫呢,咱們都忙著做晚飯,哪有功夫看著爐子。”

    清雲忍著氣道:“那依娘子看該怎麽辦?”

    曹娘子往灶裏扔了塊木炭,瞧了那十兩銀子一眼,歎氣道:“少夫人要吃的東西金貴,可咱們廚房都是有規矩的,超出的隻能自己掏銀子補了。”

    她笑著道:“不過府中上下誰不知道少夫人有錢,這點銀子想必還是掏得起的。”

    十兩銀子已經不少,拿來做完這些菜還有大半的富裕,前幾日陳姨娘來叫菜,一文錢沒掏這起子奴才號不是做好了送過去。

    清雲見她貪心不足,氣得恨不能大吵一架,想到重嵐,有些難聽話終究沒說出口,隻是深吸一口氣,轉身迴稟去了。

    重嵐聽完這事兒,問道:“你沒說是大少爺要的?”

    清雲紅著臉道:“當時氣不過,一時什麽都忘了,又怕出口就要跟她吵起來,轉身就迴來了。”

    重嵐哭笑不得,轉向晏和道:“隻怕他們以為是我嘴饞要的這些菜式,又想多掙些銀子,這才有意慢待的,到連累你連醒酒湯也吃不上一碗。”

    她擺擺手,對著清雲道:“十兩銀子,想買什麽好菜買不到,何必非巴巴兒地貼上去。你去找人,去咱們酒樓裏端一桌過來。”她想了想,又補了句:“就說是大少爺要的。”

    晏和蹙起眉:“我不在的時候,他們都是這般慢待你?”

    重嵐不以為意:“反正我也不常出院門,咱們又自有花銷銀子,想慢待我也沒機會。”

    她托腮笑道:“隻是我嫌煩,不愛跟這些人來往,咱們還是自己想法子弄個小廚房吧,這樣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了。”

    男人對家務事一向不上心,他隻是頷首道:“前幾天你跟我提過這事兒,想弄就弄一個吧。”

    她高興他還記得,牽著他袖子笑道:“你也瞧見了,我要是弄了,祖母肯定要責怪我,你去跟她說。”

    晏和乜了她一眼:“我生來就是為你背黑鍋的不成?”

    她起身幫他按著額角,嘿嘿笑道:“也不能這麽說,咱們不是兩口子嗎,建了小廚房,你難道就不用了?”

    他聽她說完,唇角微微一揚,這時候清雲已經點了席麵迴來,把十好幾樣菜一一擺到桌上,又還了她四兩銀子,笑道:“酒樓一聽說是自己東家點的,本來不打算收錢,還是我硬要錢,他這才隻收了本錢。”

    重嵐擺擺手,不在意地道:“辛苦你了,你就拿著吧。”

    清雲笑嘻嘻收了,和和聞到飯菜香味,不知道從哪裏跑了出來,一扭一扭地用毛爪子扒著門檻跨了過來,跑到她身邊用肥爪子勾她裙子,黑眼圈眨也不眨地看著她。

    重嵐笑罵道:“尋常犯了什麽事兒,要揍你的時候連個影子都瞧不著,一到吃飯的時候你倒是不用人喊,真真是個吃貨。”

    它抱著圓凳,歪著毛腦袋看她。她正要摸摸它的圓腦袋,就見外麵流螢來報:“少夫人,廚下的曹娘子要來見您,手裏拎著個食盒,還帶來了您要

    的吃食。”

    重嵐譏諷地笑了笑:“她消息倒是靈通,這麽快就來將功補過了。”她對外麵道:“你跟她說,我和少爺已經用上了。又沒多掏銀子,不敢勞動她跑一趟。”

    流螢應聲去了,她夾了筷子冬瓜給他,小心問道:“爹和清河縣主的事兒…你知道嗎?”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戰神寵妻日常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七杯酒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七杯酒並收藏戰神寵妻日常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