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姑母一怔,她不過是被江秀才許了好處,才特地來重府鬧事,為的就是壞了重嵐的名聲,讓她難嫁出去,具體的內因卻不清楚。不過她是胡攪蠻纏慣了的人,眼珠一轉便道:“這不更說明你對我們家蓉兒有意,如若不然,你們家又何必待江家這般好?!”

    這話說的極不要臉,但卻還有幾分歪理在,重正氣得麵皮抽搐,冷不丁被重嵐握住手,輕輕捏了捏,他側眼去瞧,就見她對自己使了個眼色,到底是兄妹,彼此心意相通,他當即駁斥道:”胡說!我們幫你是看在舊鄰的情麵上,當初你侄子見了我妹子一迴,竟存了不當的心思,被我拒了之後便尋了你上門來鬧,半點不感念當初的恩德,簡直禽獸不如!”

    江姑母氣勢一滯,冷笑道:“我那侄子好歹有功名在身,你不過是個商戶人家,原是去鄉下配個屠戶農夫的命,難得我侄子能瞧得上你,你竟還不知道好歹,在外麵勾三搭四,真真是不知羞恥二字怎麽寫喲!”

    她說完又撒潑道:“當初你們家先和我侄子有了婚約,然後不要臉的在外麵勾搭人,難道還不許我這個當姑母的討個公道?!你們…”

    她還要繼續撒潑,就被重嵐一聲厲喝打斷了:“住口!”她昂著下巴道:“我瞧你麵相也是個嫁過人的,應該知道成婚需要三書六禮,我們重家雖是商人家,卻最重信譽,隻要你今日能拿出婚書和定帖來,我立時就嫁過去,絕不虛言,若是沒有,別怪我叫人把你打將出去!”

    江姑母頓了下,江蓉要是有這種東西,早就把重嵐迎進門來了,哪還用得著用這種手段?

    旁邊人也都瞧出不對來了,紛紛勸道:“是啊這位嬸子,你既然口口聲聲說重家小姐和別人私通,舍了你家侄子,你倒是拿出婚書和定帖來啊。”

    又有人道:“反正重小姐都發話了,隻要你能拿出來就嫁過去,你現下拿出來,沒準還是一樁好姻緣。”

    江姑母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了半晌,又叉腰罵道:“她一個未婚的姑娘家,在外偷漢子也是總歸是錯處吧!”

    這下所有人都聽出她是無理攪三分,嗤笑道:“人家做生意的,迎來送往的都是達官貴人有甚稀奇的,管你們江家什麽事,你們又不是青天大老爺,用得著操這份閑心、”

    更有人譏諷道:“原來是癩疙寶想吃天鵝肉,沒吃著就來鬧事。”

    江姑母被譏諷的麵上忽紅忽白,也不複方才的氣勢如虹,她張口就想反駁迴去,重正見機極快地道

    :“還不快把這潑婦給拖走!”他又咬著牙怒道:“沒想到江蓉竟是這等忘恩負義的小人,當初就不該帶他上門,不過是拒了他一迴,他竟這般壞我妹子名聲,簡直禽獸不如!以後休想我在跟他來往!”

    重府的家丁立時跑出來,手裏還拎著三指粗細的繩索,江姑母見事不好,有些慌神,想邊跑邊撒潑,府上的家丁豈會讓她得逞,用力一套,在翻來覆去幾下,就把她捆了個嚴實。

    重嵐麵上滿是沉痛之色,用絹子揩著眼角,一副柔弱無依的神態,對著眾人福身道:“擾了大家夥兒的清淨,都是我的不是,我在這兒給諸位賠禮了。”

    府門前的眾人都避開這禮,張口勸道:“三小姐素來仁義,我們都是瞧著的,這是江家好心當作驢肝肺,以德報怨,跟小姐沒得關係。”

    重嵐見眾人一麵倒的這般說,心裏這才稍稍放下,又客氣了幾句,轉身迴了府門。

    她一進門就沉了臉:“看來是我低估了這人,沒想到他竟用出這等下作手段來,真以為咱們是泥捏的不成?!”

    重正帶了人就想往出衝:“我去揍他一頓給你出氣,這個不要臉的忘八,下作的醃臢奴才!”

    重嵐忙攔住他,皺眉道:“你這性子就不能改改,早晚得惹出事兒來!”她在屋裏走了會兒,沉吟道:“把那姓江的潑婦放迴去,別讓人傷了她,我自有計較。”

    江姑母一迴院子便把情景跟江蓉形容了一迴,又將重嵐兄妹二人大罵了一通,江蓉本以為自己的好計定能成行,要是重嵐嫁不出去,到時候還不得哭著求著來讓自己娶她?

    他在屋裏焦躁地踱了一會兒,又恨恨道:“不過是個嫁不出去的商籍悍婦罷了,我好歹也是個秀才,就不信找不著更好的!”

    他雖這般想著,但心裏還是不甘,把江姑母先哄迴去,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時,想著日後重嵐跪在自己跟前哭求,說她有眼無珠,不識好人,重正也在自己麵前痛哭涕淋,自扇耳光。他一邊想著,嘴角噙著笑睡下了。

    第二日卻被幾聲急匆匆拍門聲吵醒了,他急忙披上衣服起身,聽完報信才知道,原來是佃了他們家田地的佃農發現他們家克扣了不少糧食,都罷工不幹了。

    江蓉此人雖沒什麽不良嗜好,但也不是那等能賺錢的主兒,家裏的僅有的幾畝地一年到頭都佃出去給別家種,他聽完不耐道:“這有什麽,這麽大的村子還缺他們幾個人,去別家尋不就成了?”

    報

    信那人是給他看地的,苦著臉道:“外鄉的嫌遠都不肯過來,十裏八鄉聽了這名頭也不肯來種,正好重家的田莊缺人打理,他們都一窩蜂地跑到重家尋活計了。”

    江蓉氣得身搖腿顫,用力一錘門板:“怕什麽,我堂堂一個秀才,離了重家我還能餓死不成?!”

    江家維持生計的收入不過兩樣,一個是種地,另一個就是把自家這座小院租出去一半,靠收租金來賺點銀錢,他不敢耽擱,當即尋了牙子要把院子租出去,也是趕巧,正好有兩人要來租屋。

    江蓉大喜,立刻就把院子租了出去,等那兩人住了幾天才覺著後悔,這兩個一個殺豬一個唱戲的,白天這邊殺完豬,晚上那邊又開始吊嗓子,還動輒尋一幫狐朋狗友來尋歡作樂,把好好個院子糟蹋的不成樣子,江母原本見好的病情又加重幾分。

    他實在是氣不過,敲門過去理論,人家隻一句‘我是交了租子的,愛幹什麽幹什麽’然後便把他推了出來,又去找那殺豬的,見他手裏明晃晃一把大刀,嚇得兩股顫顫,末了什麽都沒說出來。

    江母病情加重,家中米缸也見了底,他無法,隻好去米鋪藥店買東西,他去的都是相熟的幾家鋪子,聽得掌櫃報價之後不由得吃了一驚:“這麽貴,比平時貴了近一倍?!”

    掌櫃的隻斜眼瞧他,鄙夷地說了幾句窮酸,就把他打發了出去,然後對著店裏的夥計說笑道:“可算是瞧著不要臉的了,仗著咱們上頭老板心善,當初迴迴都是賠本予他的,如今跑到老板府上鬧事,還舔著臉來要低價,我都替他害臊!”

    江蓉這才知道這家店是重家開的,其實當初他也並非沒有察覺,初時也感激過一陣,隻是後來習慣成自然,覺得是理所應當的,感激之情自然而然就淡了。

    他心裏發著狠,跑去別家買,也是同樣的高價,但江母已經臥病在床,他也不能不顧,便隻好少買了些迴家。

    久病之人需要好生將養,日日湯藥補品都不能斷了,最是費錢不過,如今江家地裏沒有產出,院裏的租金還時常被拖欠,沒過多久家裏就無米下炊,他想到得重家相助時過的那些輕省日子,心裏堵得慌,站在空蕩蕩的屋內怔忪一時,跑迴去換了身唯一能見人的衣裳,直奔去了重府。

    也是他運氣不錯,到重府的時候重嵐正要出門,馬車才駛出府門,就被他張開雙臂攔下,嘴巴開合幾下,最終低低叫了聲:“三小姐。”

    重嵐懶得理他,隻靠在車圍子上翻書,清雲最知曉

    她心意,一下子跳下車,對著車夫斥道:“你怎麽辦事的?什麽貓三狗四的都敢來擋咱們的車,驚了小姐小心管事扣你月錢!”

    車夫也知道她的意思,配合著甩了一鞭子:“這位行個方便,咱們小姐要出門呢。”

    江蓉麵上一陣紅一陣白,直接一揖到底,紅著臉滿麵歉然道:“我才聽說姑母到貴府門前鬧事,特地趕來道歉,姑母無禮,誤會了三小姐,還望小姐不要見怪。”

    重嵐正在翻書,聽見外麵這聲兒道歉,輕輕一笑,隨意恩了聲,就準備繼續出行。

    江蓉有些傻眼,他想過重嵐會惱怒會埋怨,但沒想過她恩這麽一聲就算完了,這恩到底是什麽意思?他猶豫片刻,小心探問道:“那我們江家和府上的交情…?”

    重嵐輕輕撇了撇嘴,就連清歌都滿臉鄙夷,她慢慢道:“上迴江家嬸子來鬧的事兒是誰指派的,江公子想必也清楚,我不想多說,也不會追究,至於什麽情分不情分的…”她頓了下,聲音繼續從轎子裏傳出來:“我二哥當初不過幫了你們家幾迴,我就被人傳了閑話,為著兩家的名聲著想,以後還是別再往來了吧。”

    江蓉一怔,想起這閑話就是他放出來的,他正欲再辯解幾句,重嵐已經命人駕著馬車走了,車裏慢慢飄來一句:“自個兒既然有膽子做,就得有本事承擔後果。”

    江蓉雙手攥緊,上前幾步,咬著牙問道:“你說後果?我們家這些日子的事兒都是你們幹下的?!”

    重嵐沒搭腔,她又不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被人欺上門來了還沒忍著。

    江蓉想到這些日子低聲下氣的求人,被人奚落譏誚,心裏越發憤恨,用力對著那拉車的馬撞了過去。

    馬兒受了驚,長嘶一聲人立而起,重嵐在馬車裏活動不開,身子一晃,後腦重重磕在車板上,隨即眼前一黑,什麽都不知道了。

    ……

    擺件精致奢華的側屋裏頭擱了博山爐,嫋嫋白煙正從裏頭絲絲縷縷冒了出來,那香味頗淡,但聞了之後卻讓人精神一振。

    馮嬤嬤怕何蘭蘭生褥瘡,正和兩個丫鬟合力抱著給她翻身,當中一個丫鬟愁道:“這都過了多久了,少爺四處請大夫也不管用,小小姐萬一要是……”

    她話還沒說完,馮嬤嬤一個淩厲地眼神看了過去,嚇得她把想說的話都咽迴肚子裏,另一個丫鬟譏諷道:“小姐醒不醒,伺候她都是咱們的職責,你說這話難道是想另謀差事?”

    那丫鬟想迴嘴又不敢,馮嬤嬤聽得心煩,正要把人都趕出去,就見晏和慢慢走了進來,站在床帳邊摸了摸她的額頭,擰眉問道:“如何了?”

    馮嬤嬤搖了搖頭:“迴少爺的話,小小姐還是昏迷著,也沒見動彈。”她正想細說,忽然就見何蘭蘭的腦袋晃了一下,她一雙眼頓時睜大拉,驚聲道:“這…”

    晏和也順著她的目光看了過去,就聽何蘭蘭低低呻吟了一聲,手指頭隨即動了動,隨即眼睛打開一條縫,她意識空白了半晌,才反應過來麵前站的是誰,隨即驚道:“大人,你怎麽會過來?”

    她記得她被那江秀才害得撞了頭,還不知道發生什麽就昏了過去,難道晏和是問詢趕來探望她的?

    晏和看著她不言語,似乎覺著她的問題很是古怪,馮嬤嬤見她醒來,麵上又驚又喜,隨即笑道:“小小姐問這個做什麽?少爺這是關心你才特地來探望你的,還不快些道謝?”

    重嵐這才瞧見她,見了鬼似的張大嘴,愕然道:“你怎麽…?”話說到一般又咽了迴去,一時間卻心亂如麻。

    她本來以為上迴好容易迴魂,這輩子都不會再上何蘭蘭的身了,現在瞧著情況,這是又跑迴去了?

    馮嬤嬤倒也沒瞧出她的古怪,隻是當初跟她相處的日子不短,對她乖巧伶俐又逗趣的性子很是喜歡,對她頗為疼愛,見她醒了是真心高興,一迭聲的命人請大夫再來診治一迴。

    重嵐有種頭大如鬥的感覺,後腦勺被晏茹撞得包隱隱作痛,她身後一模,果然有個大癤子在,但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辛苦幫何蘭蘭長了這麽多天的頭發又!沒!了!

    晏和本來立在床邊,見她憤怒震驚痛心的目光看過來,神態自若地移開晏,緩聲道:“你後腦受了傷,大夫說要剃頭發好包紮,這也是沒法子的事兒。”

    他說著又看了過來,她躺著的時候還不覺著什麽,坐起來了這樣子就十分好笑,他眼裏閃過些微笑意,握拳咳了聲道:“不過這迴好歹也沒剃光,還是給你留了些的。”

    重嵐往前摸了摸,就見額前留了一小撮,她心如死灰地往床上一倒;“你別請大夫了,讓我就這麽去了吧,我寧可死也不要這麽活著。”

    馮嬤嬤這時候領了大夫走進來,聽她說話,禁不住嗔怪道:“小小姐說什麽呢?什麽死不死的,剛醒來哪能說這種晦氣話。”說著瞧見重嵐的頭發,也是沒忍住咧嘴一笑,又寬慰道:“小小姐年紀小,頭發沒幾日就長

    迴來了,現如今把身子養好才最重要。”

    她一醒,晏和院裏立刻忙活起來,請大夫的請大夫,熬藥的熬藥,探望的探望,忙碌個不聽,她萎靡了兩個時辰之後終於強打起精神來,聽聞她暈過去這幾天,學堂裏的小夥伴隻有晏芷和晏寧小胖子來過幾天,晏小胖來的最勤,其他幾個相熟的也陸續來過幾迴,但礙著寧氏,總歸沒敢多呆。

    她變著法地想打聽自己身子的消息,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就有個一身短打扮的男子走到晏和身邊,低聲迴稟道:“大人,重家小姐被那姓江的害得驚了馬,頭磕在馬車上,現下已經昏過去了。”

    重嵐心裏一驚,雖然躺在床上,但僵著肩膀,仍是豎起耳朵偷聽。要不是這迴又迴來,她還真不知道他在她附近安排了人手。

    晏和正在給她看藥方,揚了揚眉道:“你瞧清楚了,真是暈過去了?”

    那人肯定地點頭:“是啊,被兩個丫鬟合力抱出來的,出來的時候雙目緊閉,身子也不動彈了。”

    晏和本以為是重嵐想要避開自己使出的苦肉計,畢竟這暈的也太巧了些,聞言之後眼裏一沉,麵上不動聲色地問道:“那姓江的呢?”

    那人皺眉道:“被重家少爺揍了幾拳,然後扭送到衙門裏了。聽說去的時候還在喊冤。”

    晏和輕哼一聲:“他還有臉喊冤?跟衙門打好招唿,既然進去了,就不必再放出來了。”他又沉吟道:“重家小姐…我明日上門探望吧。”

    那人躬身領命下去,重嵐聽的心裏七上八下,這時候養身子的藥熬好,晏和端著藥來喂她,她瞧見他就沒好氣,左搖右晃地不讓他往嘴裏喂:“大人把頭發也剪成我這樣我就吃!”

    晏和知道她脾氣上來了,衝她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要是不吃藥,你頭發長一迴我就剪一迴。”

    重嵐委委屈屈地把藥吃完,憋屈道;“我這樣子怎麽出門啊?”

    他偏頭認真地想了想:“那還是穿男裝吧,總不會這般別扭。”

    馮嬤嬤見她還是哭喪著臉,著意要逗她高興,便把晏寧小胖子這些日子來探病送的東西拿來逗她,一邊笑道:“寧少爺這些日子帶了不少好玩的來瞧小小姐,小小姐看看喜歡不喜歡?”

    她伸頭瞧了瞧,見是一對兒草蟈蟈,一隻撥浪鼓,還有個白玉兔子,好些雜七雜八的小物件,她看盒子裏頭有封信平鋪著,伸手拿來細瞧,就見上麵寫的是‘蘭蘭妹妹,我可相你了,我跟你縮

    ,咱家厚院華都開了,燈你子了,咱們一起去看華,我給你變華環。’

    重嵐瞧得一頭霧水,這字寫得不光錯別字滿篇,好些落了偏旁部首,還有的是口頭方言,除了最前頭的蘭蘭妹妹,她竟每一個認識的,隻能不恥下問地遞給晏和:“你弟弟寫的這是什麽啊?”

    晏和隨手接過來瞧了瞧,就是探花郎的腦子也撫著下巴琢磨一時,才哼了聲:“你留在屋裏好好休養,到時候跟去學堂認真念書,莫要這般不學無術。”

    重嵐推了推他的胳膊,好奇道:“這信上到底寫的什麽,大人你給我講講。”

    晏和隨手把信紙折起來:“他邀你去後院賞花。”

    重嵐喜滋滋地道:“你弟人真不錯,看個花都能想到我。”

    晏和瞧她幾眼:“你這意思…是想做我弟媳?”

    重嵐被嗆得咳了幾聲,他搖頭道:“等他長到能娶親的時候,還說不準是什麽模樣,你現在想也沒用。”

    重嵐在何蘭蘭的身體裏說話倒沒那麽多拘束,想到他前幾日的調弄之仇,眼珠子轉了轉,正色道:“那是自然,周先生說過,好女不侍二夫,我既然答應了以後要嫁給你,肯定不會再對別人有什麽想頭。”

    他乜了她一眼,正要說話,就見有人站在簷外來報:“少爺,大夫人要進來探望何小姐。”

    寧氏也不等人迴報完,徑直就進了院子,嗬斥了兩邊攔著的婆子:“我來探望你們小小姐,你們竟敢攔著?”然後款款走了進來,見重嵐坐在正堂的帽椅裏和晏和說話,笑著念了聲佛:“我的佛,何家姑娘可算是醒了,我這些日子吃不好睡不香,日夜盼著她醒過來,生怕我那孽障真傷了你,現在瞧來可算是大好了。”

    她這話倒還真不是虛言,晏老夫人放話,何蘭蘭一日不醒,晏茹就一日不放出來,她想著自家閨女,自然得盼著何蘭蘭趕緊好起來。

    晏和漫不經心地瞧她一眼:“大夫方才說過了,還沒見大好,尤其是腦袋上磕得傷得仔細將養著才是。”

    寧氏麵皮發僵,還是撐起一個笑臉,命底下人拿了補品上來,對著重嵐滿麵歉然:“我那孽障被我嬌慣壞了,前些日子不慎傷了你,我這個當娘的來替她賠不是了,你是個良善的好孩子,看在你茹姐姐已經知錯的份上,原諒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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