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斌自然不知道荷蘭人會來阻擾他剿滅海盜,這會兒他正在抓緊時間整編,準備一舉殲滅劉香和李魁奇呢。


    這次招降將近十股小海盜,又剿滅了三股小海盜和三股大海盜,不但收獲了一大堆金銀珠寶,更重要的,還收獲了兩百多艘戰船和上萬名海戰嫻熟的海盜。


    這樣一來加上原來的四百多艘和兩萬水師官兵,他手下的戰船一下增加至七百餘艘,水師兵力更是達到了三萬餘人。


    這數量是足以碾壓劉香和李魁奇了,但是,新歸降的海盜並沒有經過統一操練,跟原來水師的配合肯定會存在問題。


    麵對劉香和李魁奇這兩股大海盜,肯定是一場惡戰,他可不想因為新歸降的海盜指揮不靈,打亂了陣形,而使整個水師遭受巨大損失,所以,他剿滅楊六、楊七和鍾斌之後,立馬率領所有戰船迴轉澎湖要塞,準備先整編操練一下,再去剿滅劉香和李魁奇。


    這會兒水師的領兵將領已經達到了十三名,戰船也達到了七百艘,海盜更是剿滅了一大半,他準備兌現承諾,為所有將領升職,至於崇禎那裏,他相信,隻要銀子送上,幾個參將和遊擊將軍什麽的,還是不成問題的。


    迴到澎湖以後,他一口氣將所有水師將領全升了一級,俞成龍和鄭芝龍直接被提拔為參將,鄭芝虎、鄭芝豹、張冠、鄭彩、楊耿、陳暉、鄭興、鄭明、甘輝、洪旭、施大瑄則全部提拔為遊擊將軍,至於戰船他重新分配了一下,暫時將所有戰船平均分給了十一個遊擊將軍,也就是每個遊擊將軍下麵領有六十餘艘戰船。


    將領的從屬關係,他也重新調整的一下,原本鄭芝龍手下的張冠被他摘出來,負責護衛他的帥船,其他十個遊擊將軍則均分給了鄭芝龍和俞成龍,每人手下五名。


    他這剛把水師整編完,還沒開始操練呢,值守的趙如突然來報:“有紅毛番帶人前來,說是要找這裏的最高長官談判。”


    談判,這個是可以輕啟的嗎?


    張斌可是相當清楚,未經皇上允許,擅自和別國使者談判是相當嚴重的罪名,直接砍了都有可能!


    他想了想,幹脆道:“去問問他們是什麽人,又是來談什麽的。”


    澎湖巡檢司衙門並不大,不一會兒趙如便迴來稟報道:“大人,那紅毛番的使者說他是福爾摩沙長官的副手,因為我們無故襲擊與他們合作的商人,所以,他們才來找我們談判的。”


    福爾摩沙長官就是駐紮東番的荷軍軍官,這個張斌還是清楚的,他嗎的,就一個上尉的副官來找我這個比他們司令還大的巡撫談判,腦子進水了還是怎麽滴。


    張斌決定了,先給他來個下馬威,然後了解一下,他到底是來幹嘛的。


    於是乎,他直接下令道:“讓他站大堂等著,你順便讓人去通知所有將領,在大堂集合。”


    趙如領命而去,張斌則坐那裏沉思起來。


    沒過多久,趙如便進來匯報道:“大人,都到齊了。”


    張斌聞言,長身而起,昂首挺胸,走向大堂。


    此時,納茨正帶著一個護衛和一個翻譯,滿臉怒容的站在大堂中間呢。


    不過,他卻不敢發火,因為大堂兩邊足足站了十八員身著魚鱗甲的明軍將領,那威勢,著實有點嚇人。


    等了許久,前麵終於傳來一聲高唱:“巡撫大人駕到。”


    緊接著,張斌昂首闊步從大堂後麵的側門走進來,一屁股坐在公案後麵。


    一看是個身著彩袍的文官,納茨終於來勇氣了,他直接對著張斌怒喝道:“我是尼德蘭王國的使者,你卻讓我站這裏等這麽久,這就是你們明帝國的禮節嗎?”


    張斌聽完翻譯戰戰兢兢的複述,立馬板著臉道:“使者?你什麽身份,有資格和本官談判嗎?”


    納茨聽完翻譯的複述,立馬昂著頭傲然道:“我是福爾摩沙長官的副手,荷蘭海軍中尉納茨。”


    張斌聽完翻譯的複述嗤笑道:“中尉,也就相當於一個百戶而已,你也是大明的子民吧,告訴他,巡撫,相當於他們哪一級官員。”


    那翻譯聞言,想了半天,竟然不知道怎麽開口,最後,他隻得毛著膽子拱手道:“大人,請恕草民才疏學淺,這個大明和尼德蘭的官職完全不一樣啊,大人相當於他們什麽官,草民真想不出來啊。”


    張斌聞言一愣,這個問題的確有點難為人啊,他想了想,隨即傲然道:“他們不是有個什麽巴達維亞總督嗎,管屁大個地方,撐死算個知府吧,你就拿這個跟他解釋吧。”


    那翻譯聞言,連忙跟納茨解釋道:“長官,這位大人官職比總督庫恩大人都高的多。”


    納茨聞言,著實嚇了一跳,比總督庫恩還大的多,那不是相當於議長閣下了,不過,他轉念一下,明帝國的官員,關我屁事啊,於是他耍無賴道:“你是什麽官職我不管,我是談判使者,你們應該給與應有的尊敬。”


    張斌聽了翻譯的複述,直接盯著那翻譯道:“我這對他還不客氣嗎?他這屁大個官我都沒讓他下跪是吧,要他不是使者,見了本官敢不下跪,我打斷他的狗腿!”


    那翻譯聞言,猛然意識到自己好像也沒下跪,他連忙跪下來磕頭道:“大人請恕草民無禮,草民一時緊張忘了,請大人恕罪。”


    張斌大度的揮手道:“起來吧,你告訴他,有什麽事就說,不要在本官麵前擺架子,本官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那翻譯連忙照他的話複述了一遍,納茨立馬惱怒道:“你們到底講不講禮節?”


    張斌聽完翻譯的複述,直接拿起驚堂木一拍,大喝道:“屁大個中尉在本官麵前充什麽使者,有什麽話趕緊說,不說就滾。”


    那翻譯被這驚堂木嚇的渾身一抖,連話都不敢說了,他畢竟要在荷蘭人手底下混飯吃,這種罵人的話他還真不敢翻譯。


    張斌立馬對站下麵的鄭芝龍道:“你來翻譯。”


    鄭芝龍當過荷蘭人的翻譯,這個他是很清楚的,既然那翻譯不敢罵,就讓他來罵。


    鄭芝龍在一旁早就聽的不耐煩了,張斌一開口,他立馬對著納茨大喝道:“你一個小小的中尉在我們巡撫大人麵前就是個屁,巡撫大人問你來幹什麽,不說就滾。”


    納茨聞言,立馬指著鄭芝龍怒罵道:“尼古拉.一官,你私自投靠明帝國的事我們還沒找你算賬呢。”


    鄭芝龍聞言,翻了個白眼,隨後轉頭看向張斌,他這意思,是問張斌,讓不讓他說話。


    張斌直接揮手道:“別跟他囉嗦那麽多,他不說來幹什麽的就讓他滾。”


    鄭芝龍聞言,轉過投來對著納茨大喝道:“我迴歸大明關你們屁事啊,給你最後一個機會,說,你來幹什麽,不說就滾。”


    納茨聞言,指著他哆嗦了半天,最後還是無奈的道:“告訴你們這個什麽巡撫,劉香和李魁奇是我們的合作夥伴,他如果敢去攻擊,我們東印度公司必定組織大軍前來報複。”


    鄭芝龍撇了撇嘴,直接將他的話複述了一遍。


    原來是想阻止自己去剿滅劉香和李魁奇啊,張斌聞言沉思了一會兒,隨即對鄭芝龍道:“告訴他,剿滅海盜是皇上的旨意,此事,本官做不了主,必須稟明皇上,請皇上定奪。”


    鄭芝龍按他的話翻譯了一遍,納茨聽完,又看了看張斌的表情,他以為張斌真的怕了,那鼻孔又開始往天上翹了。


    他還沒開口,張斌便朝鄭芝龍使了個眼色,不耐煩的道:“讓他滾蛋。”


    鄭芝龍聞言,立馬對納茨喝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滾,再在這裏囉嗦,小心我揍你。”


    納茨也明白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他想了想,還是沒敢繼續囉嗦了,隻是冷哼了一聲,隨即轉身就走。


    張斌看著他的背影冷笑一聲,隨即揮手道:“退堂。”


    眾將領聞言,一起拱手道了聲末將告退,隨即便臉色複雜的退了出去。


    巡撫大人這樣子,好像有點顧忌紅毛番啊,這仗還打不打呢?


    張斌的確有點顧忌荷蘭海軍,但並不是害怕,他隻是顧忌荷蘭人的堅船利炮給自己手下帶來太大損傷。


    劉香和李魁奇自然是要打的,他之所以考慮了那麽久,是在想,要不要連荷蘭人一起打!


    東番,是他計劃中的發展基地,不論是荷蘭人還是西班牙人,肯定都要趕走。


    不過,這會兒他還不想動手,因為他手裏的火炮數量還不夠,跟荷蘭人和西班牙人打起來肯定要吃虧。


    他原本是計劃先剿滅海盜,再拚命製造火炮,等火炮積累到上千門,再跟荷蘭人還有西班牙人開戰,這樣水師官兵就不會有太大的傷亡了。


    但是,這會兒荷蘭人是擺明了要阻止他剿滅劉香和李魁奇,也就是說,不管他去不去打荷蘭人,隻要他把劉香和李魁奇剿滅了,荷蘭人都會來打他。


    這下就不是傷亡不傷亡的問題了,而是尊嚴問題了。


    嗎bi的,真當我怕了你們啊,惹毛了我,我連你們一起幹趴下。


    張斌一咬牙,直接迴到書房中寫起奏折來。


    跟荷蘭人開戰這麽大的事他肯定不能自作主張,如果崇禎還沒發話他就跟荷蘭人幹上了,最後就算是他贏了,估計崇禎也會對他有意見。


    這位皇上脾氣可不大好,一旦他對自己有了意見,那麽自己的前程基本就毀了。


    所以,必須寫奏折,激一激崇禎,讓他下旨,跟荷蘭人還有西班牙人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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