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那些被秦楚所激發出的火焰所包圍的人,隻來得及發出陣陣刺耳尖叫。


    可這尖叫聲,連維持半分鍾都不到,便各自沒了聲息。


    等到火焰噗嗤噗嗤的靜下來,原地便隻留下了一些被燒盡的骨灰。


    秦楚愣愣的,抬手前後左右的看了看自己的手,發現並沒有什麽其他的異樣。


    這就是魔力的強大,秦楚第一次感受到,隻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心頭又激蕩萬分。


    恰時,銀蟄輕輕的哼笑一聲,睨著眼睛看秦楚:“可以啊。”


    秦楚還愣著,聞言忍不住得意起來:“那還用說!好歹,我也是個天才來著。”


    “得了吧!”銀蟄皺眉,有些嫌棄:“那點子成年舊事還好意思說。”


    秦楚聞言,知道銀蟄知曉來龍去脈,摸了摸鼻子,一點也不覺尷尬。


    銀蟄沒在管他,邁步朝馬車走過去。


    秦楚見狀,也急忙跟了上去。


    銀蟄將車簾掀開,一絲光線透進,頓時將裏麵的情況看個透徹。


    一個年約十七八歲的女子,手腳被繩子狠狠困住,帶著嘴套,如狗一般。


    渾身上下皆是血跡斑駁的累累傷痕,女子一見兩人,害怕的往裏縮瑟,一雙淡紫色的眼眸中露出濃濃的驚懼。


    “我靠他娘的!”秦楚她如此可憐樣兒,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教會這些人也太他媽不是東西了!”


    “這算什麽?”銀蟄淡淡的掃他一眼,話語帶著濃濃的諷刺:“不過一點小打小鬧,如果你知道,當女巫被送進教會後所遭遇的是什麽,那你……”


    說到這裏,她不知是想到了什麽,那一雙銀灰色的眼眸閃過一絲戾氣,卻是不語。


    秦楚不由怔愣了一下,剛剛她的神情,帶著的,不止是戾氣,還有濃濃的悲戚。


    他不由的沉默下來,如此模樣還隻是小打小鬧,那被送進教會後的模樣……


    他不禁想起,最開始穿越過來時,莫名對著自己所說的,放血挖心……


    如果,自己也被人抓住,送進教會,遭遇那些……光是想想,秦楚便隻覺渾身打著寒顫。


    迴神,銀蟄上前對女子伸出手,對方見狀,害怕的往裏縮,卻退無可退。


    銀蟄耐著性子,對她柔聲道:“別害怕,我們跟你一樣,都是女巫。”


    秦楚在後麵張了張嘴,我不是啊……不過還是沉默下來。


    他看著銀蟄,女人的側臉棱角分明,此刻對著女子滿臉關心和柔情,仿佛自帶柔光一般。


    秦楚心尖微微一動。


    女子仿佛不信,細細的盯著他們看了好半天,銀蟄也沒有不耐煩。


    秦楚便道:“你放心,教會那些人,我們都已經殺了,我們來這裏,是救你出去的。”


    想了想又道:“跟我們出去後,你如果想要自己離開,那我們也不會強求你留下來,不過我建議,以你目前的狀態,最好是跟我們迴去,好好養傷,等傷好之後,在做打算也不遲。”


    如此一番勸,女子才輕輕的點了點頭。


    銀蟄和秦楚不約而同的鬆了口氣,銀蟄掃了他一眼,秦楚會意,上前,手中火苗輕輕竄起,圍繞著女子手腳上的縛巫繩一轉,便成粉末。


    銀蟄緊接著將她臉上的嘴套拿開,女子一下子就哭了出來,聲音低低的,如控訴一般,從這哀怨婉轉的哭聲中,秦楚難以想象這女巫是受了什麽樣的折磨,隻覺得自己心裏也不是很好受。


    他深吸一口氣,道:“我出去等你們。”


    女人都是害羞的,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想留下一點空間,更留下一點自尊。


    銀蟄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隨即點點頭:“好。”


    秦楚掀開車簾走了出去,隔著一點距離,見著莫名一臉呆滯的盯著自己這邊。


    見得秦楚出來,莫名迴神,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幾步。


    秦楚見狀,心下有些難過,莫名是在這邊,唯一一個親近他的人,如今暴露了自己男巫的身份,就等同於將兩人推到了對立麵。


    不過,即便如此,秦楚也不怪他,畢竟,暴露身份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


    頓了頓,他走過去,莫名一臉糾結,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公子,心中五味雜陳。


    還未想個明白,秦楚已經站在他的身前,一臉平靜道:“莫名,如你所見,我的身份,你也應該清楚了。”


    “公子……”莫名怔了怔,愣愣的開口。


    秦楚抬手,製止他的話語,道:“你不必多說,現在,擺在你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要麽,繼續跟在我身邊,為我效力。”


    說著,語氣不由的沉了沉:“你該知道,從我在你麵前暴露身份的那一刻起,我就隨時可以殺了你,念在你我主仆多年的份上,我可以饒了你,隻要你發誓永遠不會將這個秘密說出去,我便放你離開。”


    他眼眸緊緊地盯著自己的心腹,心中一時有些忐忑,如果莫名能留下來,自然是好。


    如果離開,那也隻能說明他們主仆情誼就此盡了。


    莫名亦是如此,他從未想過,自己侍奉了這麽多年的公子,自己看著他從默默無名到眾人追捧的天才,又從天才墜落到如今人人嘲諷的秦家三少,走了這麽遠,他從未想過背叛公子,可也從未想過,甚至是發覺,自己的公子,是個男巫!


    他很想一點都不猶豫的說,自己一定會生生死死的追隨公子,可從小受到女巫男巫是惡魔的教育,讓他一時難以下了決心。


    他的猶豫,秦楚看在眼中。


    他負者手,淡淡道:“莫名,捫心自問,這麽多年,你與我相處,本公子可有一點不妥之處?甚至是,如傳言那般,殺人如麻?心狠手辣?”


    莫名臉色一白,搖搖頭:“沒有……”


    “你好好考慮吧。”秦楚掃了他一眼,知曉他一時拿不出決定,便也不在多言,扔下一句,便轉身去馬車看看銀蟄他們的動靜。


    莫名僵立在原地,臉上心中全是一片糾結,該怎麽辦?


    離開?可那是,自己從小侍奉的公子啊!


    還記得當初的自己,在街上隻不過是個人人打罵的小乞丐,吃了上頓無下頓,永遠的過著心驚膽戰的日子。


    說不定那一天,自己就會死翹翹了。


    可某一天,當他被其他乞丐圍毆,留下滿身傷痕的自己時,一個粉雕玉琢的少年出現在自己眼前。


    他雙手負後,明明那麽小,卻滿臉平靜,老成的像個大人。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眼中卻沒有憐憫,隻有一個像是與之平等對話的人,問:“你可願跟隨我,奉我為主?”


    那一刻,陽光從天際灑下,模模糊糊的,有些刺眼,他閉了眼,看不清對方的神情了。


    可腦海中,卻有一個聲音在死命的喊:“跟他走!跟他走!”


    於是,他便跟他走了。


    他沒有名字,來曆不明,什麽都不明,於是他給他取名莫名。


    …………


    馬車中,銀蟄好生安慰了一番,才將女巫的情緒安撫下來。


    “看見剛剛那個男巫了嗎?曾經的女巫組織聖女教曾流傳過一句女巫聖言,其中有一句話,想必你也知道,當某一位男巫毗臨,那是未來的天下。”她定定的盯著她,神色柔婉又堅定道:“跟我們走吧,去創造一個,屬於我們自己的未來。”


    之前一直畏畏縮縮的女巫聞言,眼眸中逐漸升起絲絲星光,她看著銀蟄伸出的手,將自己傷痕累累的葇荑放了上去。


    …………


    秦楚剛剛走到馬車前,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問問裏麵的情況,就見有人將簾子掀開。


    銀蟄扶著路都走不大穩的女巫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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