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慢慢的脫離危險期,一天一天慢慢的擺脫病魔,一天一天慢慢的長大。等到她慢慢的會爬了,會坐了,會扶著東西走了,會撒丫子跑了,他心中那股初為人父的喜悅也隨著她的成長而一天一天的膨脹,為了給她更好的成長環境,他買了郊區風景最優美的寶地,蓋了最可愛的荷蘭式別墅,又請了許多的保鏢保護著她。


    他把她當作心肝寶貝來嗬護,那樣疼她,那樣疼她。


    可到頭來,她卻叫他先生,她卻不認得他了!他養育過的女兒,卻不認得他了?不認得爸爸了!楚楚,她是楚楚,她是他的女兒,他的女兒!


    一股股酸楚湧上心頭,楚晉愴惻欲泣:“楚楚,楚楚,我是爸爸,我是爸爸嗬!你怎麽就不認得爸爸了?”他強壓製著心頭的難受,再看著楚楚。


    她仍然是那副表情,眼底有淡淡的陌生。


    楚晉越來越難受,如果把她送迴到李明遠身邊,如果讓她跟著李明遠定居美國,就是這樣的結局,當初說什麽也不要把她送走了!他隻要她的楚楚,那是他花盡心血,如此艱辛一手養大的女兒!


    他的女兒……卻不認得他了。


    心痛得無以複加。


    “我看這位先生,一定是迷路了。”楚楚揚起笑容,禮貌的說:“不如這樣吧,我派人送你出去如何?”


    楚楚……


    你一定要這樣對待你的父親嗎?


    楚晉閉上雙眸,涼涼的心,再也不想待下去。是,他要走,可是不要她派人來送。他沒有車麽?


    楚晉沉痛的看著楚楚,心如刀割,滴血似的痛,但他仍然溫柔的說:“謝謝這位小姐,我自己有車。”很快打了個電話,住在此處的那位朋友立即又把車開來。


    “楚先生,請。”他下來,將門打開,側身站著,小心翼翼的請楚晉上車。


    楚晉先對他點了點頭,在轉身之前,最後心痛的望了一眼楚楚,在她依然漠然的,沒有半分挽留的表情中,上了車,絕塵而去。


    楚楚望著遠去的車子,而我望著站在門外的女兒。


    良久,我過去問:“楚楚,那是誰?”


    楚楚搖了搖頭,喃喃的說:“不知道,爸爸。好像是一個陌生的男人迷了路,誤入我們家。”


    我哦了一聲,轉頭看女兒,她表情憂傷得讓我心疼。


    女兒向來活潑,我不知剛才發生了什麽事,竟令女兒如此悲傷。


    我本來要和女兒一同前往花園澆花,後來女兒說一隻水壺不夠用,再迴屋拿個水壺來。很長時間過去了,卻不見女兒返迴花園。


    我澆完花,聽得大門這邊傳來一喧嘩,於是過來看。


    我隱隱約約的看到有個男人站在大門外,和女兒對話。


    我以為是楚楚的同學,或者朋友,所以,我沒敢靠近。


    我站得很遠,聽得不甚分明,待我懷揣疑問走來,那男人已然坐車遠離,而我隻能看到女兒寂然的背影,以及此刻她悲傷的表情。


    “慕名。”我拉了下女兒的手,怕她有事。她迴首,衝我一笑,那眼睛裏似乎含了水霧,亮晶晶的。


    我關心的說:“還想去澆花嗎?不想澆花了,可以先上樓休息,我們下午再去澆。”


    女兒眨了眨眼睛:“怎麽不去呀?我的花還沒有澆呢,下午我還有事情呢。”


    “那我們一起去?”我牽著女兒的手,她走著走著,往我懷裏靠,然後在我攬入懷的瞬間,她忽然抬起頭來,目不轉睛的望著我,很憧憬的說:“爸爸,以後我找男朋友,就要找像爸爸這樣的男人。”


    “為什麽要找像爸爸這樣的男人?”我問。要知道,爸爸並不是好男人。


    女兒卻說:“因為爸爸是好男人,為了媽咪,可以一生不再娶,好偉大!”


    我啞然失笑,卻無話可說。


    孩子懂得什麽呢?


    我一生不再娶,那是因為,我愧對她一生。


    我一點都不偉大,相反我很混賬,很卑鄙。


    女兒長大後,越來越依賴我。


    出門逛街,走到哪裏,經常挽著我胳膊,與我親密交談,外人看起來我們不像父女,更像情侶。


    每每走在街上,旁人側目而視,我的心底洋溢著一種複雜的情愫。有人說,女兒是父親上輩子的情人。


    以前沒有女兒,或者女兒沒有長大的時候,也許不這麽認為,可是現在,我充分的理解到這句話的深刻含義。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當你擁有一個十七八歲的女兒,你就會明白了。


    我一邊享受著女兒帶給我的迴頭率,一邊又感歎自己老了老了。


    這麽多年過去了,我是真的老了,越來越老了。


    機場那邊。


    楚晉懷著巨大的傷心失落登上飛機,迴城之後,指柔就覺得他有點不對勁。濃眉緊蹙,笑容牽強。有幾次詢問他,他也隻是一笑,隻說工作累了。


    他沒把去美國探望楚楚的事情告訴指柔。


    本來,他是打算見到楚楚後,再給指柔打個電話,讓她驚喜,然後和楚楚通話的。可誰知,整件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他的楚楚,居然不認得他了。


    迴來這麽久,楚晉情緒就很不好,最近總有一種患得患失的心態。


    楚楚走的那年,還是五歲吧。


    五歲,五歲的記憶庫會有多大?能裝得下多少迴憶?


    如果孩子記事晚,五歲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會遺忘,孩提時代那些記憶於她隻是片斷,偶爾會閃爍,但不會銘記。他的楚楚,把他忘了,忘了楚爸爸,忘了媽咪。


    楚楚……


    想到楚楚,楚晉就心痛。


    那晚,指柔在洗澡,頂噴的水流開得很大,楚晉突然光裸著身子走了進來,從她身後抱著她說:“我們生個女兒。”


    指柔震了一下,甩動濕發上的水珠,用手一抹臉上的水液,還沒有聽清他說什麽,隻覺得身體一輕。


    “楚晉!你幹什麽?”楚晉突然把她橫抱起來,指柔嚇一跳。


    因為楚晉很高,胳膊壯壯的,而地上又很濕滑,她害怕他抱住她不小心會摔下來,雙手本能的摟住他結實的脖頸,然後楚晉便坐到浴缸裏,她半躺在他的懷裏。


    “柔柔。”楚晉用臉摩挲她的頭發。


    “楚晉……”指柔身子很熱,掙紮著要爬起來,但楚晉摟著她,不讓她爬起來。


    “柔柔……”楚晉含糊的說著,一隻手在她雪白的大.腿上慢撫起來。


    “楚晉,這樣子坐著,我不舒服。”她沒理會楚晉那隻手撫摸她的腿部,還是有些不死心,想爬起來,因為她腦子裏無端的想到菊什麽花?


    他不會是想要爆吧?


    這樣的姿勢通常讓人產生不良好的暇想。


    因為今天的楚晉有點反常,反常到讓指柔害怕。她剛動了一下,但兩個人的身上都布滿潔白的泡沫,滑溜溜的,她根本無法掙脫。


    “楚晉,你不要玩了,讓我洗澡先。“她將身體坐正,將一頭發絲撩到耳後,楚晉眼底帶著濃烈的酒意,他注視著指柔,輕聲的吐出心中的想法。


    “柔柔,我們要個女兒。”一邊說,一邊把她的手拉過去,指柔很自然的握住了他的東西,硬實的,還在她不斷的漲大,漲大,她滿臉紅暈,理所當然的幫他套弄著,結婚這麽久,雖然也曾嚐試過許多動作。


    可是這樣子兩人麵對麵,光裸著身體坐在浴缸裏,還是為數不多的一次,而且,又被楚晉直勾勾的看著,她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在她兩耳發熱中,楚晉毫不猶豫的滑上她胸,一把便掌握住她整個乳,用拇指和食指揉捏,一陣快感立刻傳遍到她全身。


    “嗯,楚晉!不要這樣,我們還是去上.床吧……”指柔使出殺手鐧,用撒嬌的語調,對楚晉軟言相求。


    “柔柔,我們現在就是上.床……”楚晉含著她珍珠似的耳垂,手放過她的胸部,卻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四處遊走,指柔被他調戲的有點發熱。


    既然掙脫不開,她隻好任人撫弄了。在溫暖的水中他慢慢滑入,她舒展著身體,讓四肢也得到放鬆,感覺是美好的,可能卻覺得楚晉壓抑著什麽,每一次都很用力,甚至她都感覺到隱隱的疼痛。她不斷的喘息,而他亦是,眼前仿佛有無數個晶瑩剔透的泡泡,不斷的往上升,往上升……


    高峰之後,楚晉躺在浴缸裏吸煙,指柔爬上他胸膛上問:“楚晉,你是不是有心事?”


    楚晉閉上眸,深深的歎息。


    他能告訴指柔,說楚楚不認得他了,也許,連媽咪都不認得了?


    不行!不能告訴她,不能讓指柔也傷心。他一個人傷心就夠了。


    “對了,你怎麽想起要個女兒了?”指柔抬頭問。


    楚晉彈了一下煙灰,將手擱在浴缸上,低頭凝視著懷中的人兒,“一直都很想要個女兒,但又怕你身體不好。”


    指柔用手指在他胸膛上畫圈圈,歎了一聲:“可是我們老了啊,哪還能再要女兒啊?早些年,要了多好。”


    “想是想要……”楚晉輕輕拍了拍她雪白光滑的背,“但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還是不要了。”


    她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在他胸膛打圈,忽然問:“你去美國出差,有沒有順路去看楚楚?”


    楚晉心裏驀然發冷,一隻手下意識的將她抱緊,身體微微顫抖,指柔感覺奇怪,不解地望著他:“怎麽了?李明遠不讓你見楚楚嗎?”


    憑直覺,指柔像是猜了什麽。


    楚晉狠吸了一口煙,啞聲的說:“楚楚,她,不認得我了。”


    “不認得你?!”指柔差點快要從水裏跳起來,“什麽叫不認得你?難道楚楚出事了?不行,我要打電話去問問,楚楚到底怎麽了?”


    難道車禍?失去記記了?美國的交事事故,每年也是榜上有名的。不行!不行!一定要打電話問問!問問清楚!


    她飛快的衝洗身體,擦幹,將浴袍一披,就朝臥室裏跑。跑臥室之前,又迴頭看了一眼楚晉,他的表情很凝重,又不像是楚楚出事了,要不然,他應該是很傷心的。可是,楚晉眼底也有若有若無的傷心。成千成萬個疑問,湧向她的腦海。


    這些年,她為了不打擾他們父女,她忍受著思念的煎熬,不去見女兒,不去想女兒。把對女兒的思念之痛,深深的埋藏在心底。


    有幾次出差到美國,指柔輾轉著去了洛杉磯,卻又不知什麽心理又悵惘的踅了迴來。她想念楚楚,想念得緊,可是怎麽辦,怎麽辦?她竟然失去了去見楚楚的勇氣。她是那樣想念,那樣想念,卻因想念而生出某種怯意,產生退縮心理,沒有勇氣。


    分離之痛,在從最初的咬噬性,經過時間的磨合,痛苦漸漸減輕。然而她清楚,長期下去痛苦並沒有減輕,而是根直於心,她這樣強製的壓抑,終有一天會厚積薄發,噴湧而出。


    今天就噴發了!


    楚晉說:“楚楚不認得他了?”


    不認得他是什麽意思?!


    指柔手指顫抖著撥通那邊的電話,不等接聽,楚晉已從浴室裏走出,一語不發,按掉了電話!


    “為什麽?”指柔從他眼底看出了什麽,他在害怕,他在害怕什麽?


    “楚晉,你為什麽要阻止我打電話?如果楚楚發生了什麽事?


    你為什麽不能告訴我,為什麽不能讓我知道?”


    楚晉沉默不語,然後在她不斷的逼問下,輕輕拉起她的兩隻手,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笑,卻又像是苦笑:“指柔,聽我說,楚楚活的很快樂,楚楚沒有發生任何事,但是楚楚已經長大了!”


    說著話,喉嚨一陣酸楚,他低頭,不忍心告訴她這些,可在她麵前,什麽事都隱藏不住的,終有一天她會知道整件事情,到那時也許更不好收場。


    所以,早一點讓她知道,未必不好。


    抬起頭來,他試圖讓自己平靜下來,輕輕的,慢慢的說:“我很抱歉的告訴你,楚楚對於五歲之前的記憶,記得不多了。她已經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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