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胳膊上。


    莫言停止哭聲,忽然抬起頭:“指柔?”


    她看到她腆著豐盈的肚子,懷著滿腔的喜悅,眼角眉梢都是幸福,相比之下,她是如此淒涼與悲哀。


    指柔了解她的情況後,二話不說,問楚晉拿來皮包,翻出手機,打給林如墨:“現在趕快過來,我在醫院。”


    林如墨沒料到指柔會給他電話,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聽她語氣很急,想必事態嚴重。


    他丟下工作,沒敢耽擱,風塵仆仆的趕來。


    聽到莫言懷孕了,他先是一驚,然後不知是喜,還是什麽,表情複雜。


    他忽然抓住莫言逼問:“你想幹什麽?”


    莫言咬著嘴唇,搖頭,臉頰紅紅的。


    林如墨早從她神情中似乎猜到了什麽,氣得大發雷霆:“你想做掉我的孩子是不是?”


    “我……”莫言不懂他此時生氣的狀態,對自己有利還是無利。


    “你去做!”林如墨臉孔都黑了:“不就是一個孩子嗎?做掉了,下次我再給你!我給到你做不完為止!”


    莫言怔了怔,忽而揚起嘴唇笑:“我怎麽做不完?總有不能做的那一天不是嗎?我痛而已,與你何關?”


    林如墨看著她,氣得渾身顫抖,早在進醫院的時候,心中當然是猜出了什麽事,忽然恨極了她,可是看著她這般粉妝玉琢的臉,即使在做出這樣毒的決定下居然還能灩灩的笑。


    便是自己也是不能再朝她發火,這顆心,竟不由自主沉淪了下去,現在看著她無所謂,他卻有所謂了,還有一絲心折,可是聽到他最後一句話時,忍不住抓住了莫言胸前的衣服,怒吼道:“為什麽我這麽倒黴?憑什麽非得我這麽倒黴?”


    莫言被他用力一搖,直覺得胳膊的肌肉一直痛到了極處,她傷心至極反笑,可是因為痛得過份,全身無力,笑得一聲便聲音如弦斷般,轉弱了:“嗬、嗬、咳、咳,今天的事,我已經決定


    了,我的事我作主,你倒黴也好。不,其實也不算你的倒黴,你、你實在是應該快樂!不用你負責,不用負擔什麽。這樣不挺好嗎?”


    最後一句話極輕極輕,卻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林如墨徹底崩潰,他怒吼一聲,一掌霹了出去。


    莫言隻覺得一股濃濃的腥甜湧上喉頭,頓時眼前一黑,便什麽也不知道了。


    “你?”指柔驚訝的看著林如墨,他居然出手打女人?


    林如墨喘著氣,卻自有理由:“我沒有辦法,打暈了,才能救她,救我的寶寶。”


    他也痛,痛得手掌發抖。


    莫言的性格,他還算了解一些,烈!別看在床上溫順聽話,卻虐得他要死不活,然後下得床來,轉身就變了另外一個人。


    這本是一場遊戲,他不過是玩她而已,懲罰她而已,沒想到自己陷了下去,懲罰了自己。。


    他越來越恐懼。


    商業上可以敗上千次萬次,可是在一個女人麵前卻隻敗了一次,就再也爬不起來。


    每每在床上,他總以為他是強者,卻不料,反被她玩弄得生不如死。


    在極端的淩虐之後,她又示以女性的溫柔,讓他受寵若驚,施展著她的媚力,忽而讓他上天,忽而讓他下地,卻讓他永遠不了解她心裏想法。


    在極端的畏懼和貪戀中,在極度的甜蜜和痛苦中,她始終都在掌握著一個有利於她的平衡。將林如墨捏在手中,緊一下,鬆一下,讓對方的心態永遠處於在沉迷和渴求中搖擺上下,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所以,他恐懼了!


    他玩不過女人,那個女人有了他的孩子,她隻稍微動動念頭:“我不要孩子。”就足以殺了他!


    在她沒有殺掉之前,他要殺掉她的念頭。而殺掉她的念頭,就要融化她,將她連骨帶肉,一寸一寸的融化掉!


    用什麽方法來融化她?


    溫暖、愛情與補償。


    從那以後,莫言“母憑子貴”了。


    林如墨對她非常非常好,非常非常溫柔。


    每天用抱的,用哄的,用甜言蜜語澆灌她,淹沒她。


    他做西餐,她吃不來。


    他就做中餐,不會做飯,可以學嘛。


    父母來的那天,他把她帶去見父母,作過介紹,林母雖然不怎麽喜歡她,但是林父看著蠻好的,他拍拍林如墨肩頭,輕聲說:“臭小子,真可惜了不是指柔……不過,你喜歡的,老爸都支持你。”


    林如墨看著莫言,她規規矩矩的坐著,頭胎懷孕反應強烈,幾乎是吃什麽吐什麽,瘦得臉小小的,忽然心裏就疼了一下。


    他坐過去,大手搭在她手背上,溫柔的摩挲她皮膚,側頭輕語:“等下上的菜,都是你最愛吃的,酸酸辣辣。”


    莫言隻覺他的手指有電似的,讓自己全身都發麻,不自在的笑了一下。他撩起她額前的短發,凝望著她發笑,林母見他們兩個那麽親密,倒也不好再說什麽了。


    正文 番外,好死不如賴活(一)指情vs馬衝


    吃過晚飯後,送走父母,林如墨坐在車裏,手指叩著方向盤,良久,對莫言說:“願不願意和我結婚?”


    莫言冷笑:“我還有什麽不願意的?”


    也不知什麽時候,林如墨手裏多了一隻盒子,戒指拿出來的時候,她微微有些驚奇。他給她戴上:“以後,你就是我的人,逃不了了。”*


    莫言低聲的說:“原本就沒打算要逃……”那戒指大小正合適,心裏是喜歡的。


    林如墨欣賞她的手指,眯著眼笑:“喜歡我多久了?”


    她羞紅了臉,林如墨促狹的說:“是不是從我迴國那一天,看到我的第一眼,就喜歡我了。”


    她沒否認。


    “那我當你默認了。”說著,林如墨嫻熟的啟動車子。


    倒不是他迴國那天喜歡上他的,那時候知道他是將來的總裁,也衡量過自己的能力,哪敢高攀。想起來喜歡他的時候,是後來的工作當中,接觸的久了,時不時被他優雅的談吐、卓越的見識、淵博的學問、深邃的思想、獨特的思維所吸引。


    從此,莫言就跟了他,真正意義的跟了他。


    那天在家裏收拾,衣帽間裏的有一隻櫃子上了鎖,別的都沒有上鎖,唯有那一隻櫃子上了鎖,心裏覺得奇怪。她找到了鑰匙,打開,兩隻漂亮的盒子,一隻裝著領帶,一隻裝著電須刀。


    領帶很好看,粉紅色,帶點喜慶的味道,好像還是蠶絲的,觸感光滑細膩。靚靚小說網 更多精彩小說


    和他在一起這麽久,她從來沒有看見林如墨係過這條領帶,這條領帶的意義對他一定不簡單,所以這麽小心收藏。


    她捧著出了一會神,剛要放好,誰知,林如墨走了進來。


    “我允許你動我的東西了?”他似乎很生氣,抓過她的肩膀,往前一推根本不顧及她身懷有孕。


    她跌在地上,沒打算起來,拉也不起來。


    她冷冷的看著他,從他暴怒的氣色中看到了那條領帶的價值,也猜到了送他的主人。


    “別碰我!”她甩開林如墨不知第幾次伸過來的手,一個人慢慢爬起來,跌跌撞撞下了樓。


    林如墨將東西複歸原位,鎖上,再追了出去:“你給我慢點,傷及我寶寶,我要你命!”


    莫言到了庭院,坐在秋千上,任它搖擺。


    她心中清楚她沒有資格去和一個女人相提並論,也不應該這麽瘋狂的吃醋,他都已經向她求過婚了不是嗎?就算他不愛她,以後看在寶寶的麵上也會對她好,而且現在,他對她真的很好很好。


    房子,孩子都有了,富裕的生活也都有了,那她還要求什麽呢?


    指柔嗎?不過也是他生命中的過往,一個插曲。


    林如墨站在秋千旁邊,看著她生氣。他沒有想過上去勸,那本來就是她不對,亂動他的東西。


    他最不應該的,就是推了她一把,要等她氣消後才跟她道歉,以後他不會再這樣做了。


    莫言最終還是原諒了他。


    為了孩子,也得原諒。


    不久,他們舉行了盛大的婚禮,指柔和楚晉也來了。


    本來她是孕婦,就覺得自己去參加婚禮不好,老一輩人都說什麽“喜衝喜”。


    但是楚晉不迷信,而且林家中西結合,也沒這迷信。


    她挺著一個大肚子,走到哪裏都很搶眼,好像無論向小姐什麽時候出現,出現在哪個場合,那些人談論的話題都會在第一時間,轉移到她身上,有驚豔的目光,有複雜的眼神。


    羨慕,或者妒嫉,還有更多。


    總之那個光環,戴在指柔頭上摘也摘不下來。人們熱衷於議論,她又有什麽辦法?


    林父林母拉過指柔坐在一旁,噓寒問暖,問及家中狀況如何,她隻一笑談過,有些事不便與他們談及。


    好在林母也不多嘴,隻拉著她一個勁兒關心的問:“幾個月了?預產期是什麽時候?”


    指柔說:“醫生說,明年春天。”


    林母輕拍她的手背,慈祥的笑:“我們家言兒,可能要等到明年冬天了。”從小在中國長大的林母,中文講得很溜。據說她嫁林父,也是再婚。當初林父追她,追得很緊,也可以說,是從對方手中硬搶過來的。


    莫言被林如墨挽著,正去迎客,聽到林母嘴裏說的:“我們家言兒”心裏一熱,眼圈微微發紅了。


    林如墨看著指柔,她一身孕婦裝,臉又胖了點,顯得珠圓玉潤,和母親談過一陣,然後在楚晉的攙扶下,坐到另一桌去。


    她和楚晉談笑,兩人之間的那股柔和、默契,不可言說。


    楚晉看她的眼神,柔如滴水。


    他們那一桌的人很少。


    敬酒的時候,輪到指柔夫妻那裏,林如墨從司儀盤中端過杯,隻說了一句:“謝謝你們參加……”


    仰頭,一口灌了下去。


    莫言看他,他嘴角滑下酒漬。


    指柔笑了笑,看著楚晉,他幹了這杯酒,連同她手中的酒也幹了。楚晉說:“她不能喝酒,讓果汁代替。”倒了一杯果汁給指柔,她喝完的時候,透過杯看到林如墨笑了。


    新郎新娘在司儀的帶領下,繼續他們的敬酒過程。


    莫言杯裏的酒,也是果汁。


    那晚,林如墨喝醉了。


    吐了很多,吐完之後,睡得很沉,工人清理完,莫言坐在床沿,失神的摸著林如墨的臉龐。


    他在吐的時候,表情極為痛苦:“終於我也結婚了。”


    結了婚的林如墨,對她還算好,盡管晚上會有應酬,但不會超過她預定的迴家時間。


    已經擁有了自己想要的一切,莫言再也別無所求。


    清晨。


    林如墨起得很早,抱著字典倚在沙發上翻閱。


    “你翻什麽?”莫言下來問。


    他起身,拉她一起坐下,“取名字。”


    臉上飄蕩著笑容。


    莫言出神的凝著他,然後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男孩。”林如墨毫不猶豫。


    莫言眼光黯淡,哦了一聲:“假如是女孩呢?”


    “女孩我也喜歡。”他攬著她,將字典合上,放在一邊,“不過男孩將來長大可以繼承家業,女孩能力稍遜一點。”林如墨也沒有說錯什麽,莫言隻覺有了一種無形中的壓力。


    計劃生育科學普及,生男生女都是一樣的。話雖這麽說,但人在豪門,就不那麽想了。像林家有上百億的家產等著去繼承。


    別說林如墨想要個男孩,便是她自己也朝思暮盼,以後在林家,才能鞏固自己的地位。


    莫言心底清楚,林如墨不會有多愛她,現在愛的,是她肚子裏麵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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