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向你解釋過了,我們沒有做……”李明遠看了護士一眼,又急切的說:“你難道還不了解指柔嗎?”


    楚晉眼光直視著他,不管他如何解釋,他嘴裏始終一言不發。


    “你不相信算了,我該說的說完了。”說罷,李明遠快速離開此地。


    去了天台。


    指柔佇立在那兒。


    他在她背後,咳嗽一聲,然後說:“楚晉現在也是病人,你看他額頭,下巴都帶傷,所以,你……”


    “我沒有生氣,也沒有傷心。”指柔迴望他,“我隻是覺得,你不該多管閑事。現在這種情況,他隻相信我,你懂麽?我說的一切,他都可以相信,而你,哪怕半個字,都能牽動他情緒。”


    她盯了一眼李明遠那纏著紗布的左手背、左手腕,轉開眼光,望向天台的欄杆,“我一個人解釋就可以了,你不要再去解釋。男人更了解男人不是嗎?你若多嘴,他必定認為,你是擔心我受到他的責怪。雖然你的擔心出於好意,可是你的擔心證明你心虛,而你我之間曾有過的關係,是一根無處不在的導火索,隨時都能引爆他的怒火。”風吹過來,她揉了一下疼痛的眼睛,“以後,隻要是我的事情,拜托你別管!我會處理!現在,你要做的事情,就是離我遠點,再遠點!”


    李明遠本來腳步走向她,聽到她這些話,被震在原地,他怔怔的凝望著她,良久,點了點頭,“我懂了!以後,盡量與你保持距離。”


    匆忙的一個轉身!


    他順著通道,穿過通往天台的門口,步下樓梯。


    她說得對。


    楚晉是相信指柔的,他不能再去插嘴,無意識的造成一種欲蓋彌彰的現象,顯得越解釋越掩飾。


    指柔是楚晉的人,他們之間出了問題,是他們之間所去解決的。而他的擔心,他的關心,則是多餘的。


    李明遠迴到病房,其實他根本不想住院,不過是手背上,手腕口流了點血,對他的生命構不成危險。


    他沉鬱的目光望著東邊,窗外有一隻白鴿飛過——


    飛翔,是一個讓人振奮的詞語。


    曾經他們跳傘,就飛翔在天空,在天空裏認識,剛好那一眼對上了。這便是……一見鍾情。


    指柔煮了點粥,帶給楚晉。


    他已經坐了起來,抬頭一眼望到她提著保溫桶,唇角揚了揚,流轉出一抹笑意。


    正文 誰家的孩子(一)


    指柔在他旁邊坐下,微笑說:“來,我喂你喝粥。”


    楚晉眼神裏還有抹冷酷,但在她靠近時,一閃而逝,他摸了摸她的頭發,說:“對不起……”


    “別說對不起,以後都別說對不起。我不愛聽。”指柔說著,將椅子拉近了一些。*


    他聽林如墨說過,昨晚楚晉從車裏跳車,整個人滾翻到山坡下,昏了過去。最後還是在林如墨又掐人中,又拍臉,搗鼓了好久,才將楚晉弄醒。所以在那樣的情況下,他馬不停蹄的,趕來向宅,誰知,卻看到她和李明遠摟摟抱抱躺在地上的一幕,情緒容易波動,屬正常反應。


    所以,指柔根本沒有責怪楚晉,她隻怕,楚晉會責怪她。


    不過,還好,兩人心領神會的一笑,介懷的,此刻都釋懷。


    他雙手捧著保溫桶,打開蓋子,深深的嗅,讚歎不已:“真香,指柔的廚藝又更上一層樓了。”


    “嗯,以後我天天煮給你吃。”指柔將匙子遞給他,他先是一匙一匙,吃得極認真,極細致,但是不過癮,於是把匙子一放,捧著保溫桶唿嚕唿嚕的大口喝起來。


    指柔被他逗笑了,“你慢點,慢點喝。”她拿過紙巾為他擦了擦嘴,楚晉順勢握起她的手,放在唇邊親吻,他熱切而感動:“謝謝您,柔柔!”


    指柔拍拍他冷俊的臉,“哪,謝我,就要趕緊好起來哦。”*


    楚晉摸了摸額頭的傷痕說:“這點小傷,不痛不癢……”


    “是!你是不痛不癢,可我心疼咧。”指柔坦白的說,關切的眼神,笑盈盈的注視著他,楚晉渾身一熱,在這一刻,看到她的笑,竟癡癡的失了神,忘了車禍,忘了昨天,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


    或者,他們之間原本就沒有發生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來,過來靠近一點兒。”他輕輕握起她的手,讓她在床頭坐下。


    “我想說……”楚晉凝視著指柔,“昨晚我很擔心,我很想飛過去,我想飛到你身邊去。”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指柔拚命的點頭,點頭,再點頭,她纖指撫著他下巴那一長條細細的傷痕,輕輕歎道:“你好傻!”


    “其實,你應該知道,小情發的短信都是假的不是嗎?她在騙你們,她在耍你們,她以此為樂,可是你呢,怎麽那麽傻?甘願上當?”還有李明遠,林如墨大抵都知道,小情在胡鬧,可是他們都來了。為她而來。


    指柔輕輕搖搖頭。


    楚晉望著她說:“是!我是傻,不隻是我傻,這全天下,戀愛的人都是傻瓜!事關你的安危,我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楚晉眼底的溫柔濃如霧,柔和水,“綁架,這兩個字太讓我震驚了,我不能不擔心你!指柔!以後,請允許我為你而傻,為你而瘋狂吧。”


    四目相對,灼灼注視著。


    視線交織於一體,心比火還熱,愛比海還深,情比山還遠。


    此時此刻,彼此沉醉了。


    過了好久好久,指柔長長的睫毛顫動著,眨了眨眼,“楚晉,你這樣看著我,我好害怕,我害怕你已經變傻瓜了。”


    “那就讓我變傻吧……”楚晉輕輕歎息,攬她入懷,嘴唇唇上她柔軟的發絲,吻,蜿蜒而下,滑過她耳廓,指柔渾身酥麻麻,軟軟的仆在他胸膛。正當兩人情意綿綿之際,手機鈴聲卻在此時不合時宜的響了。


    “大小姐,大小姐!”那端是冬嬸嗓子沙啞的叫聲,“二小姐上吊了……”


    “上吊?!”指柔驚跳起來,“什麽?小情上吊了?什麽時候的事?有沒有送醫院?要不要緊?”


    冬嬸哽咽著說:“剛剛把她搶救下來,醫院的車還在路上……大小姐,你快些迴來………”


    “好好好!冬嬸,你不要擔心,她會沒事的。”指柔先安慰著那邊,然後轉頭,對這邊說:“楚晉,我要趕快迴去看看,家裏不好了。”


    楚晉蹙著眉,關心的詢問:“發生什麽事了?”


    “小情她……上吊了!”指柔說完,就要走,胳膊卻被人一下子拉住,她震了一下,惴惴的迴頭。


    楚晉冷靜的說:“我送你去。”


    他一邊找來外套,一邊披在肩上,拉了她就出門。


    “你現在開車還行不行?”指柔擔心他的身體,望向他額頭和下巴的傷口,長出來紅紅的傷疤。


    楚晉笑著摸摸她的頭,“沒事!不過,就怕這樣走出去嚇了人!”他指了指自己的傷,促狹的說:“楚晉現在醜不醜?”


    “不!帥得要命!”指柔讚美道。


    兩人剛走出醫院住院部大樓,便碰到了交警,楚晉頓了一下,大拍額頭,差點忘了!他還得去警局走一趟,處理昨晚的交通事故。


    指柔擔心的望著他,楚晉隻淡淡的笑,然後,有點失望的說:“我沒有事。別擔心,隻是現在不能送你過去了。”


    “我派車送你過去。”他很快從褲袋摸出手機,撥了一組號碼。


    兩位交警見他還有事情要處理,靜靜的站一邊候著。


    他一邊打電話,一邊看表,他低沉的說話聲,隔著空氣傳遞,指柔隱隱約約聽到:“……在醫院,安全送到,安全帶迴……”


    過不多時,他結束通話,掛機,溫柔卻不失命令的,對指柔說:“你在這兒稍等,最多五分鍾,車立馬就到。我去去就迴。”交待她這邊,然後,他轉頭對兩位交警說:“辛苦二位久等!”說著,他揮了揮手勢:“走!”率先邁出一步,那神態,那氣勢,哪裏像是去局子作交通事故筆錄的平民,根本就好像上任的高官。


    在政界混過的男人,就是不一樣,那氣場不可抵擋。


    來接她的是楚晉的司機。


    也就是曾經接他們去月園的那位司機。


    他話不多,處事警慎,關門開門都很利索,不愧是楚晉帶出來的人。


    向宅那邊。


    喧鬧聲一片。


    燈火通明,幾乎所有的燈光都開亮了。不時的有仆人跑來跑去。許多人圍在指情床邊,勸著,忙碌著,有人在哭,有在喊,忙亂一團。


    醫院的車還沒有開來。


    指柔來的時候。


    正是車流高峰期。


    楚晉的司機熟通城市各大小車道,居民街道,他抄了好幾個近道,所以來的比較快。


    她走近妹妹的房間,被一仆人領進,冬嬸聽到仆人在後頭通報:“大小姐迴來了。”


    趕忙從妹妹的床前立了起來,動作過快,血壓驟然升高,她明顯的搖晃了一下,指柔忙上前扶著她,將她帶到椅邊。


    冬嬸坐著,雙手抓著她的手,急切的說:“大小姐,你去勸勸,勸勸二小姐……”


    指柔往那張望了一眼,隻看到妹妹向裏側躺的頭部,她的頭發散落在枕頭上。


    床邊不遠的梳妝桌,斜搭著一床白色的被單,被撕扯得七零八落,一條一條,一塊一塊。還有些掉落在桌底。


    聽了冬嬸的話,指柔歎了口氣,往她床前移去。


    坐了下去,輕喚著:“小情……我是姐姐。”


    指情依然側躺著,動也不動。


    “小情,說話。”指柔心裏一酸,輕輕的說:“跟姐姐說話。小情。”


    過了許久,就在她以為指情不再開口的時候,她慢慢的轉過頭來,抬了抬眼皮,幽幽的打量著她。那是指柔,從來沒有見過的妹妹的表情。內疚,懺悔,淒惶,悲傷,堆積於她眼眶。


    她唇色發白,緩緩的開了口:“……姐?”


    “是!我是姐姐。”指柔輕聲的說。


    “姐,我好像又在胡鬧?”指情聲音在喉頭裏幹澀的嚅動著,“我不想胡鬧,我不想。我隻想,為你再做一件事。”


    她淚水迷蒙了雙眼,“你們合好……合好吧。我想看到你們複婚,看到你們還在一起……”


    指柔震了一下,驚瞪著她。


    指情看著她,吸了吸鼻子,眼角流下一串淚水,“我對不起你……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姐,我知道你不能原諒我了。我已經深刻認識到了我的錯誤,我卻再也不敢希望你能原諒我。可我知道你心裏還很愛他……姐,你不要自欺欺人。請你重新認識一下自己,重新認識一下他吧。如果沒有你,他就是世界上最孤獨的人。”指情停頓了一下,而後又吃力的說:“你們重新開始吧,就當我從來沒有介入你們,從來沒有。讓我去找爸爸,我想爸爸了。我想跟爸爸說,我好愛他。我想跟爸爸說,讓他原諒我的無知,原諒我的幼稚,原諒我的任性。我是這個世界上最讓父母頭疼的女兒,我不配生長在這個富貴家庭。爸爸媽媽把我照顧得那樣好,那樣好,我從小衣食無憂,我擁有這樣多,我什麽都不缺,可我卻固執的自以為父母偏心,而和你搶……我,我……”她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唿吸係統受阻,困難的喘了口大氣。


    額間泌出汗來,細細的一層。


    指柔抬手,拿過毛巾輕輕擦去。


    “謝謝姐姐。”指情看著她手裏的毛巾,淚光閃了閃,淒婉的說:“昨,昨晚,我是想成全你和李明遠。其,其實,我給他們三個男人發的短信當中。楚晉是最後一個知道的。……我就是,就是想讓他最後一個趕來。看到你和李明遠那樣……我卻沒,沒想到。你們還能控製。而且,而且……他寧可把自己的手割出血來,寧可去死,也不要和你那樣。”


    她喘著氣笑了笑,“多不容易啊!我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如果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會讓你們喝那杯茶了。我隻想,讓你們還能在一起。楚晉,我敬重他,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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