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盡管去追求你要的,但請你不要抹殺我對你的愛,那怕你不再愛我,我還是愛你,要你!”他眼睛漸漸潮濕,臉色越來越蒼白:“我愛定了你!我愛慘了你!我愛瘋了你!知道嗎?從一開始,我就好怕失去你!終於那一天來臨,我終天失去了你!可是我不想失去你!我不想!隻要,隻要你再給我機會,讓我慢慢來,慢慢來擊敗你心裏的那個混賬,讓我重新成為你的偶像!”


    指柔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霎時間,他的驕傲和自負,信心十足地又迴來了,他挺了挺胸,深切地說:“我隻要你一個肯定的眼神,我想我會成功的,我會使你再愛我超過一切!”


    “我想,那天晚上酒會,我已經跟你說過了,也說得很明白了。”指柔也喘了一口氣,“不是每件事,都能原諒挽迴!退一萬步說,也許我真的,真的可以原諒你,不計前嫌,與你重新開始,可是我們真的能迴到當初嗎?你認為我心裏那塊傷疤會永遠消失嗎?”


    他身子震動了一下,眉毛也在不安的跳。


    “明遠。”她心痛地喊他,抬起水霧蒙蒙的雙眼,“讓我告訴你,我現在的心會放在誰的身上。那就是楚晉!”


    他狠狠咬了咬牙:“我懂,我懂!我都懂!我早就知你不會原諒我,可是這不代表,你心裏並沒有了我!如果你不愛楚晉,你卻要因為感激而選擇她,那麽,許多年以後,你會為你的選擇而後悔的!


    指柔轉開頭去,長長地唿了一口氣,再轉迴頭看著他:“如果我告訴你,我已經愛上楚晉了,你會不再對我糾纏下去嗎?”


    “糾纏”這個詞讓他閉上眼睛,喘了口大氣,臉上肌肉跳動著,胸口起伏著,他啞聲的說:“至少……至少要讓我看到你真的愛上他,真的擁有幸福……那麽,我想我會退出。”


    “好,我就證明給你看。”


    “不!不要!請不要這樣!”李明遠身子撞進來,扶著她一隻肩膀,俯下頭去看她,乞求道:“幸福不是用來證明給旁人看的,幸福是你自己感受的,幸福是自然流淌的。”


    他伸手到她臉上,輕輕觸摸她的臉,閉著眼,絕望地,長長地歎了口氣。


    正文 鑽石恆久遠(三)


    他的歎息,就像鋼琴上憂傷的音符,敲打著她的心。


    他抱著她的頭,用嘴唇吻她的頭發,他沉重的喘息著說:“假如你真的愛上他,假如你真的不能再愛我,那麽,我得到你又有什麽意思。我很心痛,我很心痛!從此後,我失去的不止是你,還有……還有我的未來,我的幸福。”*


    指柔抬起了頭,看到他滿臉布滿了絕望,突然讓指柔心慌!這樣的絕望,是以前從沒有過的。這樣的絕望,就好像他已經失去了生命的另一半。


    他害怕,而恐懼,他都有點不像李明遠了,到底他在害怕什麽?


    “指柔,指柔,哦,我的指柔!我該死,我真該死!”他將她的頭壓在他的胸膛,緊緊的抱著,仰著臉,惻愴沙啞的說:


    “指柔,我多希望,你能可憐可憐我……身為男人,說這樣的話,是不是很沒出息,很沒麵子?可是我的麵子,在愛情的麵前,早就不堪一擊。我最大的出息,就是這輩子娶了你。如果沒有你,我失去了一個世界,一個世界!”


    “李明遠!”指柔跌腳啞聲喊:“你可不可以迴到你樓下去,迴到你的世界去?就算我曾經是你的世界,可是現在不是了,不是了!我不是你的世界!不再是!所以,請你走開,迴到你的世界裏!”


    “你走!你走!快走!”她叫喊著,頭一甩,從他懷裏甩出來,雙手用力把他推出去。“你走!走遠點!我不想看到你!”*


    “嘭”的一聲,狠狠闔上門。


    那天晚上,是他們離婚以後,維持著正常社交關係以來,第一次不歡而散。


    闔上門。


    迴到家裏,指柔忽然有點傷心,卻並沒有痛哭,甚至連眼淚都覺得奢侈。眼眶滿滿的刺痛,淚水充脹在裏,卻始終都流不下來。


    曾經,她為失去他難過,為失去他痛苦,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也這樣,也為傷了她的心而難過。


    今晚傷透了他!


    但是,今晚那些話她是不能不說的。


    她要告訴他,她愛上了楚晉。不管對他是感激,還是另外一種感情。


    那個男人為她做的事情不多!


    隻有幾件事。


    第一件為她買車,第一件為她籌錢,第二件為她開公司。掰著手指頭,數都能數得清。可是他對她的感情對她的付出,卻數也數不清。


    一夜失眠,到天快亮她才朦朧入睡,剛睡著,就被人一陣猛烈的電話鈴而弄醒了。


    她張開眼睛來,有陽光斜打入床頭,很刺眼,閉上眼睛再度睜開,是駕校教練老許打過來的:“是指柔嗎?”


    指柔沉默了會,“是的,許師傅有什麽事?”


    “我隻是確定一下,這個電話是不是你的,不好意思,打擾到你。”他很抱歉地說。


    “許師傅,真的沒事嗎?”指柔問,她覺得他像是有話要說,也許跟楚晉有關的。


    “我過幾天,再跟你說。”老許嘿嘿一笑,笑聲裏飛揚出無數的秘密。


    她也沒放在心上。


    次日正常上班。剛在總裁室坐下,就聽到秘書來報:“向總,貴賓室來了一位訪客,自稱姓許。您看,要不要接見他。”


    姓許?


    “安排下去,請他稍候,我隨後就到。”指柔吩咐秘書去招待客人,然後靜默了一分鍾,才決定過去。


    老許笑嗬嗬:“向小姐現在越來越有味道了。”


    指柔迴笑:“許師傅這是誇讚,還是批評?”


    “當然是誇讚,誇讚!”老許笑得合不擾嘴,好像心裏裝滿了蜜。


    他把帶來的皮包放在桌上,從裏掏出一個精美的盒子,輕輕推過來,“打開看看,不要驚訝哦!”


    指柔見他那麽快樂,心想這裏麵會是什麽好東西?狐疑地看了看他,猶豫了一陣,才拿過來打開,一顆鑽胚!


    拍賣會的鑽胚!可以說,她夢寐以求的。


    她不可不能驚訝!


    這怎麽到了老許手上?競拍會那天,老許並沒有出場,最後得主是一個女人,披著雪白色貂毛的貴婦。


    “那是他的秘書。”老許解出她心底的一個困惑,卻給她帶來更多的困惑。


    指柔十分不解,十解困惑地望著他:“誰,誰的秘書?”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這是一個秘密。”老許笑了笑,喝了杯茶,就走了。


    那個女人是他的秘書?


    誰的秘書?林如墨?李明遠的?不可能!他們都跟老許不熟悉。難道,難道,會是楚晉?這更不可能,他還在監獄裏還有兩年才刑滿釋放。


    那到底會是誰?


    誠如她所願,這顆鑽胚經過切割,打磨,製作,生產出無數顆光芒閃耀的鑽石,佩戴在各大名媛手上,耳上,身上。又把她的名氣,推往更高的層次。


    那天晚上,指柔和詩琴參加完一個珠寶鑒賞會,兩人開車到中心廣場,詩琴看到外邊有人賣棉花糖,嘴饞的跑去買。指柔也停了車,跟在她身後。


    她把一個粉紅色送過來,指柔接著,詩琴要了一個雪白的,撕開包裝袋放在鼻尖深嗅了一下,笑眯眯的說:“我記得從前楚風最愛吃的。”


    “詩琴?”指柔猛地抬頭看她,“楚風已經不在了……”


    “我知……”她咬了一口棉花糖,“他不在這個世界很多年了,可是,我依然沒有辦法忘記他。雖然他從來沒有愛過我。”


    詩琴眼光暗淡下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抬頭笑著問指柔,“你知道,我為什麽不喜歡李明遠嗎?就算他做得再好,而我為什麽不喜歡?”


    指柔怔然,好像她也從來沒有去想過,詩琴為什麽會不喜歡他。她選擇了一條長椅而坐,詩琴站在她麵前說:“因為,因為楚風不喜歡他,所以我也就不喜歡他!”


    嗬!指柔差點失聲笑,就這麽簡單的原因?因為所愛的人,不喜歡那個人,所以她也不喜歡。


    “你會生氣嗎?我說我不喜歡李明遠的原因,你會生氣嗎?指柔。”詩琴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是不是還是想,和他在一起?我說過,如果你迴頭,再找李明遠,我第一個就不答應,我要和你斷絕朋友關係。可是,這些年來,李明遠似乎做得很好,無可挑剔。”


    詩琴摟著她肩膀,往她旁邊坐下來,急切地說:“你這麽多年,就這麽單身著,是不是心裏還有他?不能忘掉他?”


    “我沒生氣,我也沒去想要和他重新在一起。他提出過,而我拒絕了。”指柔說,低頭,摘掉落在腳背上的一片葉子,拿起來看了看,還是一片綠葉,卻被風雨或者外界的壓力,而剝落了生命。


    她拿著那片葉子,“你看,我和他的那段婚姻,就像這片落葉,青青綠綠,卻經不起風雨,經不起壓力,好脆弱!葉子斷了,從樹上落了下來,還能再續接上去嗎?”


    詩琴怔怔的望著那片葉子。


    “永不可能。”指柔平靜地吐出幾個字,“所以,我們也永不可能了。”


    是的,永不可能。


    迴到公寓,走出電梯,忽見李明遠坐在她門前,像是專程在等她歸來。


    “你又在這裏幹什麽?”指柔驚喘著問,差點被不聲不響的人影嚇了一跳。


    她撫著胸口,他把頭倚在牆壁,閉著眼睛,很痛苦,很絕望的說:“等你迴來。”


    “你等我幹什麽?我一早,就跟你說了。我們……”


    “永不可能!”他一氣說出她想說的話,倒是讓指柔大吃一驚。


    他側著頭,沉思著說:“讓我坐一會兒,我馬上就走。”


    他的聲音裏透著疲憊,他的臉好憔悴,他的眼睛好灰暗,沒有一絲光彩。就那麽僵硬的坐在那裏,真像一具死氣沉沉的屍體。他沒死,他心已死!


    過了今晚,明早她就會知道,為什麽他要死心了。


    他終於還是走了,步履蹣跚,像一個百八十歲的老頭。


    指柔雖然覺得他太不正常了,但因為累,還是很快就入睡了,電話鈴聲把她吵醒,她還以為是鬧鍾,定神一看,才伸手到話筒上麵。


    是駕校老師老許,他的聲音很喜悅:“向小姐,我們見個麵,在馬場。”


    通話後,指柔把電話掛好。


    下床,洗臉唰牙。天有些蒙蒙發亮,打開窗子,空氣卻顯得格外的清新。


    按照老許所說的,她開車去了馬場,在馬場外停下,步行而去。


    “你不用擔心,”老許在電話裏說;“到時候我會在門口接應你的。”


    她一邊打電話,一邊尋找老許的身影,他正站在牧場入口處向她招手,依然戴著鴨舌帽子。


    她跟著老許,穿過幽暗清冷的榆樹林影,奔向幹淨的馬廄。


    東方已露出魚肚白,清冽的晨風吹過,炊煙在原木房子後麵的煙囪野地中嫋嫋升起。


    牧馬場的人已經開始工作。


    聽得見鋼桶鋼勺碰撞聲,馬匹吃食聲,馬夫伺候牲口吆喝聲,還有公雞打鳴聲,朝露中夾帶著一股香醇的咖啡和焦炭味道。


    “就是這裏嗎?我們到了?”指柔問跟著的老許,他點點頭。


    “還要往前走。去前麵的馬廄去。”


    他們從陰涼的樹蔭中走出,走出一片茵茵草地,走向一排練習國標的白漆木欄,前方一隊披著薄毛毯的馬群,由幾個馬童牽住絡繩,從他們遠處緩緩地走過。


    機靈的馬童大聲的,使勁的吆喝道:“咳!好家夥,把眼放亮一點,把臉抬高一點,看著前方,呆會要拿出點真本領來。”


    指柔站定,疑惑地問老許:“他們牽著這些馬,是要去進行清晨練習嗎?”


    老許說:“是的!等下還有教練出來。晨練,是馬兒們的一項重要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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