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去找你,在楚晉那裏求你迴來……你沒有迴來,那天晚上他一身酒氣,躺我家裏,不斷的喊,指柔,跟我迴去……指柔,跟我迴去……”*


    餘顏嘴唇哆嗦:“那個時候,他連死的心都有了,就那麽橫躺在地板上,兩天兩夜,不吃不喝,還發著高燒。我給他做飯,端過去喂他吃,他隨手就是一揮,打得稀爛。他是想餓死他自己!我早就看出來了。我勸他,你死了不要緊,你公司怎麽辦?指柔跟著楚晉,這不是你希望的嗎?你一直放心不下她的未來,你給她安排好一個未來,你讓那個男人去給她幸福,這些你都做到了,你又為什麽不開心?”


    “後來他想通了,坐起來吃飯,在我那裏住了幾天。有一天突然對我很好,牽著我手說,今晚,我們去逛街。那天晚上,卻看到你和楚晉在雪茄吧,你坐在楚晉身邊,我去買東西,迴頭看了一眼李明遠,他空洞蒼白的眼神就像那晚發著高燒一心尋死一樣……”


    餘顏仿佛要打算將心裏話一股腦兒倒出:“你跟著楚晉的時候,是他最頹廢最消沉的一段時間。他表麵不為世事所動,可是在心裏,他早把他自己千刀萬剜了!活著,已是行屍走肉。後來你坐上李氏總裁,這些日子你們同在一個公司,朝夕相處,我又從他臉上看到了曾經與你相愛的笑容。幸福得讓我妒嫉。”


    “在我之後,在你之前,他曾故意接近你妹妹。但他和她的關係一直都在暗中進行,他不給任何人知道,他也交待她不讓任何人知道,他覺得你妹妹根本不配與他行走在光明的大街,行走在大眾的視野!而遇上你,他恨不得,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李明遠在和你向指柔談戀愛!”


    “……他也許不值得原諒,他也許罪孽深重,但是他為你做過了什麽,為你付出了什麽,你自己不會什麽都不知道的。都是成熟的女性,都有冷靜的理智,你用你的理性好好想想,他愛你有多深?好,說完這些,我應該走了。”餘顏提包,用紙巾掩住嘴,抖著肩膀站起來。


    指柔送她走。


    她最後留給指柔的話:“我明天出國,也許會找個人家,把自己嫁了。當然前提是有人不嫌棄我,愛我愛到不要孩子。”


    在公司大樓廣場前,她驀然迴首,淒涼的眼神,定格在指柔眼底。


    這一天中,指柔心神恍惚,做什麽事都提不起精神,臨下班,她終於約了李明遠。


    兩人坐在咖啡廳。


    指柔還是想勸他:“你去送一下她吧,她明天就要出國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踏入中國這片土地。”


    李明遠冷冷地迴道:“我和她之間的事情,你真就那麽愛管嗎?”


    室內燈光暗暗的,輕紫色,映得他的臉一片模糊不清,話語中每個字卻很銳利:“如果我娶她,你很開心的話,我明天就可以娶她,在機場向她求婚!拿著以前送你的鑽戒!”


    指柔苦笑,拿匙子輕攪杯中那黑色的液體。


    “我和餘顏開始的時候,一早跟她說過,讓她不要付出感情,不要對我抱有任何希望!我承認我也喜歡漂亮的女人,如果餘顏沒有一點姿色,我不會和她在一起。有時候,我要用她來撐場麵,各大宴會、晚會、舞會、酒會。這些尊貴的場所,名流出入上流社會,人手一位女伴,我不可能孤身一人去參加,那是不禮貌的社交行為。”


    李明遠毫不介意,把他對餘顏的情感,一吐為快:“我不愛她,但我並不討厭她,有時候我需要她,正如她也需要我。但,這,都是在認識你之前的事。認識你之後,我分得很清。娶了你之後,我已經和你妹妹劃清關係了!”


    “她卻突然跑來介入我們夫妻的生活,而讓她和我們住在一起的,卻是你。同一屋簷下,抬頭不見低頭見,我很尷尬,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發現?小情幾次三番趁你不在我眼邊的時候,與我翻陳年舊事,每次我都與她巧妙對話,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發現?她說要做我公司秘書,我不答應,答應她的卻是你!每天上下班,我和她一起出門歸來,她那樣興奮不同於常人的表情,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發現?我每天都在掙紮著,該不該犧牲你妹妹,我在麵對你微笑的時候,我臉上卻有強忍的痛苦,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發現?”


    李明遠一連好幾個,“難道你從來都沒有發現?”直把指柔問得無語。


    當然有發現,隻是當時自己沒有去深想,深思。


    “你問過我,為什麽是妹妹?”李明遠伸手,端起那杯咖啡,一氣飲完,“現在我就告訴你答案!如果不是小情每天與我相處,我早就打算放過她了!和你結婚,我有時候不迴家,有時候還在外邊和許多女人糾纏不休,那是因為我想讓我自己不要向你靠得太近,我怕我自己真的會沉淪在你給的溫柔裏。不管有多少女人躺在我懷裏,我心裏想的都是你,可是無論怎麽玩樂,我都沒有做出越軌之事。”


    “從一開始,我就不想傷害你!可是傷害你,卻是必須的!所以我一直在想,我要怎麽做,才能讓你受到最小的傷害!我需要泡妞喝酒,用那些假象來蒙蔽你.媽媽,讓她以為我心思不在公司,隻把時間與精力花在吃喝玩樂,花天酒地。那些花花綠綠的照片,我要做給媽媽看,因為我知,你.媽媽在找人跟蹤我,她目的就是抓我的把柄,以此好威脅我退讓股份!把你嫁給我之後,她從來沒有去管你是好還是壞,她一心隻撲在我的公司上。”


    他聲音漸漸沉下去:


    “和你說這些,我並沒有要為自己洗脫什麽罪名,我知道我有罪!不可饒恕!”


    指柔突然問:“你說從一開始,你就不想傷害我。而當年不娶我,是想要保護我是不是?因為你不想傷害我,因為你傷害的那個人不是你最愛的女人,你就會覺得無所謂?”


    她以為李明遠會點頭承認,誰知他,卻是冷冷一笑:“別把你自己想像得太好,我娶你,隻是奉命,愛不愛你,前提不太重要。也跟傷不傷害無關,因為你很善良,我不想傷害一個善良的姑娘。”


    嗬嗬,他話變得真快!


    指柔平靜的追問:“那為什麽,我離開你後,那天你卻說,想要站在我身後,一直站在我身後?”


    他卻更加殘忍的推翻:“那天我說,讓我站在你身後,是因為楚晉走了……等他一出獄,我就把你還給他。”


    指柔冷冷的盯他一眼:“你還說過,你會一直等到我迴來的。不愛我,為什麽傷害了我,還要保護我?還要癡心妄想的等我迴頭?”


    李明遠冷笑:“那句話,是說給我夢中的那個女人聽的,你活在現實中,永不可再迴來!”


    “對不起,失陪!”他把杯一放,起身就走了,腳步匆匆。


    指柔坐到很晚,才想起來要迴去。


    第二天早上,去到林氏,便聽得公司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在說,“公關部經理,莫言辭職了!”


    林如墨站在她的辦公桌那裏,怔怔地看了一會兒,轉過身來,看到指柔,他又挪過身去。


    “為什麽要走?”指柔問。


    莫言收拾東西,把自己所有的東西往紙箱裏一丟,“不想幹了,所以想走。”


    “指柔,你勸勸她。”林如墨沉著臉出去了。


    指柔按住她的手,悄聲說:“你跟我來。”


    兩人到了地下車庫,指柔看了一眼靠著柱子的莫言,“其實我知道你要走的原因,那天你這兒打電話,我都聽見了。”


    她驚訝地抬頭:“那為什麽不舉報我?”


    眼神一暗,視線漸漸低下去,“我對不起林總,所以,我沒辦法再留在林氏。”


    “你的身份,林總知道麽?”指柔現在最關心這個。


    莫言搖搖頭,“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們競標金礦的底價,我一早給李總報過去了。”


    指柔看著鞋尖,緩緩地說:“你走了之後,李總那邊會怎樣對待你?”自古以來,臥底都沒有好下場。


    她想知道莫言的未來。


    隻見莫言扯了扯唇,笑了一下:“我也沒讓李總知道我要離開。我想一個人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這座城市,到國外去。一個商業臥底,沒有了利用價值,當然不會有好下場。李總也不可能放過我,我知道自己的未來。”


    “當初為什麽想要幫他?”


    “他對我很好。那時候,林如墨還沒有接管公司,是他安排我進林氏的。在此之前,我無論有什麽困難,他都會在第一時間幫我解決。我弟弟上大學需要學費,是他幫我交的。後來還資助我弟弟出國留學。李先生對我有恩,選擇幫他是我自願的,也可以說報恩。”


    指柔失神的望著某一處,為什麽每個人都在說李明遠好?即使被他利用的,用做棋子的莫言提起他,也是滿口讚揚?


    “金礦就在最近幾天定下來,我已經事先得到消息,非李先生莫屬!我除了恭喜他之外,就要準備離開這裏,不管在這兒發生了什麽,不管之前和你鬧得有多麽不愉快,我都會忘記,我把我所有的迴憶都留在這片土地,我會記得我曾經來過……”


    莫言話語漸漸傷感。


    指柔輕聲問:“你不愛他嗎?”


    莫言怔了怔,努力地展開一個淒美的笑顏:“我愛他,可是他不愛我,我不想自討沒趣。你曾經說,每個人都是惟一的,但在他心目中,他的那個惟一,卻不是我。”


    看她去意已決,指柔隻有深深的祝福她:“祝你一路順風……”


    經過數月激烈角逐,金礦中標的企業已被國際招標的領導定下來,拿到金礦開采權的果然是李氏!


    李氏!


    李明遠接到中標通知書的那一刹那,激動得跑進總裁室,興奮地大叫:“向總!我們中標了!我們中標了!”


    “指柔!指柔!!”


    正文 巨變(十)


    空蕩蕩的總裁室,迴蕩著他的喜悅,有辦公台,有辦公椅,還有會客區那些冰冷的沙發,而李氏的向總,早已不在李氏了!她已經去了向氏!


    他到今天才知道,她已經走了!離開他了!


    觸摸著他曾經用過的辦公桌、辦公椅、文件櫃、打印機、傳真機,發生在這裏的往事,突然湧上心頭,那些真實的迴憶,還有她的笑臉,紛紛向外飛去、飛散。一陣陣心酸與難受壓抑在喉嚨,揚了揚頭,他極力地想要把什麽東西逼迴眼眶,逼迴內心深處!*


    而那個時刻,指柔正在林氏忙碌不停。


    她也看到了中標通知書,國際招標小組給每個參與投標的企業都發了一份。


    林如墨一看結果,氣得火冒三丈!


    “滾!”小足去給他送咖啡,被喝令退出。


    他急得不行,關上門,轉身便把外間的指柔拉起來,“向小姐,你去勸勸林總吧,他現在需要安慰。


    “你沒看到,他正在發火嗎?這個時候進去,自討沒趣。”聰明的才不會去淌那洪水。


    小足搔搔頭,盡管擔心著老板,可是向小姐說的是對的,於是忙去了。


    而指柔,不僅不去勸林如墨,還趁火打劫,打印出一份辭職信,上交給林如墨。


    他麵前有兩份辭職信,一份是莫言的,一份是指柔的。


    公關經理,和總裁助理,相繼辭職!*


    可想而知,林如墨有多麽氣憤了!


    二十多年來,他第一次像這樣暴跳如雷:“都急著走是不是?我有哪裏待你們不好了?”


    指柔卻平靜的說:“之前我們有約定,金礦中標後,我就離開公司。”


    “但是金礦,並不是我們中標,而是李氏!”林如墨嚴肅的訓道,“我要的是能拿下這筆財富!而你又做了什麽?”


    “那不關我的事。”指柔迎視著他,“我已經盡力了!至於你批不批,我是一定要走的!”


    她嘩一下將那辭職信甩到他臉上去,“林如墨,我已經受夠你了!別整天拿七億,七億來威脅我!我告訴你,我要走,誰也攔不住!”


    “向指柔!”林如墨倏地立起來,用力地一拍桌,“你敢給我離開試試看?”


    “怎樣?”指柔怒目瞪著他,四目相瞪,針鋒相對,林如墨目光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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